许寒光看出了骆文端的不信任,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点到为止,临走之前,许斌给了骆文端一个联络电话,说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可以打给他。
许斌说:“电话随时都可以打,但是不要存到你的手机里,你背下来,然后把纸烧掉,不要被人看到痕迹。”
骆文端点头,接过来之后扫了一眼,已经记了下来,直接把纸还给了他,说道:“你带走吧。”
许斌有些意外,确认了一遍:“背下来了?”
骆文端复述了一遍,许斌有些惊讶,笑道:“你记忆里真好。”
“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许斌抛出橄榄枝,说道,“有兴趣来找个工作吗?”
这也不仅仅是因为骆文端的记忆里好一点,许斌对骆文端的资料已经很清楚了,从骆文端从小学到现在的成绩单也都在手里,他们早就知道骆文端是一个什么样的男生,但是那都不比今天一见来的直观。
比聪明更难得的是骆文端的冷静慎重。
许斌不禁奇怪,说道:“万乐为什么会选择你呢?”
“你们不知道吗?”骆文端说,“我以为是不得不选择我。”
许斌:“征凶要满足两个条件,确实你都符合,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不能有灵根。这些你确实都没有,但是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有很多,我们至今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会选择你。”
说着说着,他又笑道:“难道是因为你长得比较帅?”
骆文端也笑了起来,接受了这样的评价。
三个人走后不久,门铃又响了,骆文端以为他们落下了东西,一开门,看见外面是乔巧。
乔巧带着墨镜,看见了他之后,把墨镜摘掉了,眼睛有点红,她笑着说道:“喝一杯吗?”
骆文端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拿起鞋柜上的钥匙,穿着拖鞋走了出去,说道:“走吧。”
乔巧开车带着骆文端去了一家日式居酒屋,骆文端还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拿起菜单来看了半天,最后点了一杯梅子酒,一份手握寿司。
乔巧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点得轻车熟路,跟老板说:“看见酒没了,就给我续上,不用我说。”
清酒被放在木头方子里,送了上来,乔巧一口干了一杯,对骆文端说道:“你会喝吗?”
骆文端摇头,乔巧笑道:“你哥会。”
这次乔巧回来,很少会当着骆文端面提到骆武端,这还是第一次。
乔巧说:“我以前在家喝红酒,他好奇,我就让他尝过,他天生就酒量很大,比我还能喝。”
骆文端兴趣寥寥,说道:“是吗?”
乔巧看着他的脸,好像第一次发现一样说道:“你们两个长得一点也不一样。”
骆文端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但是没有打断乔巧。
“你哥哥出生的时候和你一点也不一样,”乔巧忽然说,“他很乖,很少哭,很少见那样的孩子吧?就连半夜都很少会把人吵醒。保姆都说,没见过这样的孩子。”
乔巧:“他太听话了,断奶的时候,也只是哭了两嗓子,就不再哭了。他还不到两岁的时候,我和你爸爸吵架了,阿姨把他抱到楼上去了,我哭了,阿姨跟我说,你哥哥在楼上好像感觉到了,也哭了。”
“我还以为所有孩子都像他一样,”乔巧说,“所以才有了你。”
骆文端这才明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为在和哥哥的比赛中,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原来比赛早就已经结束,在他还没懂事之前,他就已经输了。
乔巧也想到了过去,笑着喝了一杯酒,说道:“你可太不老实了,每天都在哭,你一哭,我就生气,没忍住打了你两下,没想到你就记仇了,后来只粘着阿姨,也不找我。”
乔巧:“阿姨见过太多小孩子了,她当然很有耐心,可是我只养过你哥哥啊,我那时候每天想,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孩呢?生你哥哥的时候,周围的亲戚朋友都羡慕我,结果到了你,大家背地里都笑话我,说你不喜欢我,说我总把你扔给保姆。”
骆文端听完评价道:“我确实挺烦的。”
乔巧却摇头说道:“不,不是你的错。”
“我只是最近有些不明白,”乔巧说,“为什么我们就走到这一步了呢,然后我就想,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你不亲近的?好像是很小就开始了。后来你哥哥又生病,我一心都想当他的好妈妈,让他更爱我,所以就忘了你。”
骆文端道:“没事,都过去了?”
乔巧看着他,认真地问:“真的吗?”
“真的可以过去吗?”
骆文端想了想,说道:“可以。”
乔巧却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