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浇三人顺利返回了湎星。
回到五军区, 几百个士兵都跟好奇宝宝似的围在三人身旁，想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秦浇只道：“哦，去参观了我们军区的新工厂。”
“新工厂？！”秦浇的小副官小柳听到了, 连忙激动地作为士兵代表问，“咱们不都穷得屁淌了吗？居然还有钱建新工厂？”
秦浇：……
小柳又和其他士兵一样满怀希望问：“秦长官, 那咱们的新工厂在哪啊？”
秦浇：“哦，在十三军区。”
小柳：？？
底下听到这话的一众士兵：？？？
搞了半天, 感情秦长官在逗他们。
罢了罢了, 唉！
失望的士兵们正想散开，却听秦浇又道：“哦对了, 小柳你看着把咱工厂做的新武器给大家发一下。”
秦浇指了指身一只只巨大的物资箱。
小柳：？
他正茫然不解秦浇的意图，只见她打着哈欠就往办公室走了。
霍银泽和江谦两人笑道：“司令官让你去, 赶紧啊。”
小柳这才领命, 带着几个人开始拆物资箱。
一边拆他还一边疑惑，秦长官说什么？新工厂做的武器？新工厂不是十三军区的吗，难不成武器是十三军区的？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正想着, 但他忽然顿住。
他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被拆解的物资箱, 看到新漆刷得油光锃亮, 只在光网上见过模型的一台台武器上, 印着十三军区的标志，这才浑身僵住。
不光是他，其他士兵看到这些丑陋的物资箱剥落，露出的内里的五光十色, 也同样说不出话来。
妈呀，真是十三军区的武器啊……真是啊！
天呐，这是真的吗，五军区这是要, 发、发了！
这一下，所有士兵惊喜到炸开了锅。
湎星大学附属医院。
秦浇霍银泽江谦三人先接受了身体检查，却定没有大碍，这才出来。
三人刚到走廊，就碰上了匆匆赶来的殷茹和李树。
“你们三个真是……”坐在全封闭的院长办公室，殷茹激动地拍拍桌子，半天才憋出话来，“十三军区那么危险，你们三个也敢去！”
江谦忙道：“殷老师，您别急，我们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万一没平安回来呢？”殷茹又气愤地盯着霍银泽，指着秦浇，“都说了你看紧她点，她爱冒进你们也不拦着！你们三个偷着去十三军区，万一被抓到，整个五军区湎大都要跟着完蛋知不知道！”
霍银泽低着头，不敢接话。
秦浇道：“那啥……不是我们偷着去十三军区的。”
殷茹瞪她：“你再说？”
秦浇继续道：“是十三军区带我们进去的……”
殷茹直接站起来要给秦浇一拳：“你还敢说！”
秦浇连忙往桌子底下一躲，顺势坐下。
“当当。”有人敲门，李树走过去，看清来人是谁，这才开门迎接。
是湎大医学院院长江雨。
江雨在湎大医学院干了有不少年头，对秦浇的传闻也知道不少，只是一直没见过本人，今天本想着好不容易能见到了，结果在办公室里四处一看，人呢？
江雨虽然没说话，但殷茹从她眼神中就知道她在找谁。
殷茹踢踢桌子：“出来，堂堂五军区司令官，躲在桌子底下，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秦浇只道：“唉，这里凉快。”
江雨这才明白秦浇在哪里。
她：……
都说第五军区司令官是个怪胎，这……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秦浇还是出来了，问江雨：“啥事嘞？”
江雨强笑着答：“没什么，可能打扰你们说话了，就是之前你们五军区部队从金曜星上出来的时候，里面似乎混进去了三个机器人，情况很不好，需不需要去看一下。”
被江雨这么一提醒，霍银泽才也转过弯儿来问：“对了，殷老师，五军区之前从金曜星出来，一切还好吧？”
李树点点头：“放心，除了打掉第四军区的埋伏费了点时间，其他都好。”
“第四军区？”霍银泽一愣，“他们不是当时已经和第八军区打得两败俱伤了吗，还有空在离星通道那拦截我们？”
“大概是之前进来时就埋伏好的，我想可能总军区给他们下达了什么命令，要我们五军区好看，”殷茹道，“别小看四军区，庞画那人虽然恋爱脑，但也是姓纪的忠犬，诡计多得是。”
霍银泽和江谦听完，都叹了声气。
秦浇又对江雨道：“三个机器人怎么了？”
“体征不正常……可能是内部零件损坏，我们也不敢打开看，怕里面有什么保护或者自爆装置，”江雨道，“现在湎大研究院和医院这边都很苦恼。”
“哦，那去看看。”秦浇站起身来。
江雨看了看秦浇，忙点头给她带路。
秦浇这一走，全办公室的人都立刻跟上了她的脚步。
江雨愣了愣。
不知为什么，刚才她还觉得藏在桌子底下的秦浇有点上不了台面，但当她刚才起身离开，身一群人也立刻跟着她离开的那一瞬间——
她居然心颤了一下。
好气场。
心生敬畏。
一行人来到机器人治疗病房。
三个机器人已经被维修人员脱掉身上的金属外套，他们露出如人类一般淡黄色的皮肤，穿着贴身衣物，躺在病床上。
如果不是因为见过那三人的面容，恐怕秦浇江谦霍银泽都会错把他们认成真正的人类。
三人不在的日子里，机器人们被送上湎星就突然宕机，再也没醒过，湎大研究院由汪闻牵头，一直在研究这些人，但金属外壳剥开，谁却都不敢动了。
“用了检测仪，但完全查不到这些机器人身上的任何信息，”汪闻对秦浇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们的内器破开，但如果是十三军区军用机器人的话，破开有一定风险。”
江雨也小心翼翼道：“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破开其他军区私制的机器人，全楼爆炸警戒，甚至污染空气腐蚀地板土壤，所以……”
“破吧。”秦浇只道。
汪闻看着她问：“你确定？”
“唉，我们需要一个答案。”秦浇道。
“什么答案？”江雨听不明白。
霍银泽和江谦互看一眼，没有说话。
“好。”汪闻只道。
为了防止机器人出现爆破污染等一系列副作用，汪闻把机器人解剖场设在了空旷的荒郊，其余人都远远躲起来，除了汪闻、秦浇、江谦、霍银泽四人，穿着防护服围在那三个机器人旁。
“其实我们来也行。”江谦对汪闻道。
汪闻摇头，看着那些机器人道：“不，我对他们很感兴趣，如果能见证到什么，我也很荣幸。”
“见证什么？”江谦又问。
汪闻一笑，对他们三个道：“你们也想见证的事。”
江谦霍银泽心中咯噔一声。
汪闻下手了。
场外所有人以为这场机器人解剖将会漫长又繁琐，但恰恰相反，很快就完成了。
如果硬要说起来，实际上，整场解剖在汪闻刚下去第一刀时，就已经结束。
第一刀插入面前这个女性机器人身体内部，那机器人就渗出了血。
鲜红的血液，如同生命一般炽热又短暂。
汪闻很快像杀猪一般，片完了整个机器人，在她的身体内部大大小小的地方做了探索，最只找到一枚小芯片。
他脱下厚重的防护服，擦着额头上的汗，所有问讯赶来的围观者们，在看到解剖台上躺着的被剖成两半的尸体，都沉默了。
这些“机器人”，的的确确是血肉之躯，是人类。
殷茹看着那一片片鲜红嘴唇发抖：“果然、果然……”
“其实还算好，”汪闻叹声气道，“毕竟走的时候没有多少痛苦。”
“他们为什么会死？”秦浇问。
“失控了。”汪闻答。
“失控？”秦浇不解。
“还记得之前咱们在金曜星上发现的小金属板吗，那个不是可以控制那些机器人吗，”霍银泽道，“那种东西，其实叫做副控制中心，我想这些机器人的主控制中心应该还在十三军区，而且控制波完全没有辐射到湎星来，这些人被咱们运到湎星，感受不到控制波，应该会自动死亡。”
汪闻手里拿着刚从“机器人”身体里解剖出的芯片，注视着：“这个东西很强大，可以释放独一无二的信息素，也可以帮助抹杀宿主。”
秦浇看着汪闻、殷茹、李树他们，不自觉说了一句：“你们一点都不惊讶。”
被问到的三人沉默。
江雨也不敢吱声。
秦浇又指着被解剖的人肋骨处的一个突起的包问：“这个是什么？”
“变异畸形瘤吧，”一旁江雨忙道，“如果长期在污染性极强的工厂工作，就很大可能患上这种畸形瘤。”
“这个畸形瘤附近有很多缝补的痕迹，有人治过她吗？”汪闻看着被解剖的女尸畸形瘤的痕迹，喃喃。
“畸形瘤不能治愈，”殷茹沉重道，“我相信十三军区那帮畜生不会有好心帮一个奴隶治病。”
“那为什么会有缝合痕迹？”汪闻越想越想不通，拿着银质手术刀就开始解剖。
结果当然，他取下了一颗奇形怪状的畸形瘤放进盘里。
“这个瘤子真圆，看起来比我以前见过的结实，”江雨道，“十三军区工厂污染这么重吗？”
汪闻还在打量那只瘤子，刚想动刀，就看秦浇用手指也向那瘤子，想说什么。
汪闻一笑：“看来我们想一块去了。”
秦浇点点头，汪闻割开了那瘤子。
这才惊呆众人。
瘤子里居然还藏着个东西。
是一块怀表。
众人此时都不可思议地盯着那怀表。
“畸形瘤里藏怀表？”江雨难以置信，“怪不得这患者畸形瘤皮下附近有那么多缝合口，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把怀表缝进去了。”
“也许是这样，”汪闻打开怀表，又皱下眉头，“可一块怀表又值什么钱呢，还有，既然她被抓到武器工厂做工，那又有什么机会出去花钱呢？”
秦浇接过汪闻递过来的怀表，当着江谦和霍银泽两人的面打开。
三人这才一愣。
“不，”许久，霍银泽低沉隐忍的声音才传出来，“她不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