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凑近,小小声问:“这?样的话,哒宰可以安心?点吗?”
太宰治听着他小小的近乎撒娇的声音:“说?这?么多……织田作就只是想安慰我?”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承诺。
因为在?周目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你是多么让人安心的人。
……需要
作出承诺的,是我才对。
“是呀,哒宰,”他声音更小了,挨得近近的,像是想照顾友人可能会有的害羞,“因为你真?的变了好多,医院里靠在我身上的时候,像只被大老虎吓得惶恐不安、抱着胡萝卜不撒手的小兔子。”
他真?的很敏锐。敏锐体贴这??点,真?的?直没变。
太宰治知道,男人的描述?定合理?性弱化了很多。
什么吓得眼睛通红的小兔子……流着口?涎死咬住骨头,偏执近狂的疯犬才对吧。
太宰治默不作声地往后挪,把自己?挪进他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吓到你了吗?”
“是呀,吓到我了,”他笑,“是我那时在街上浑身是血的样子把你吓到了吧?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哒宰。”
“你担心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在这?个夜晚,他轻描淡写地、高兴地向友人宣布。
——丝毫不提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在他心中?,这?或许比不上为友人做?顿饭来得重要。
拥有远超这?个世界层次眼界的太宰治,比身边的人更明白他付出的代价:他分享的,是媲美灵王那个至高层次的权柄,乃至更多。
太宰治把“审武之书”取出:“这?是你之前?掉下的书。”
“啊,不用还我,送你了。”他说?。
“不要推辞,哒宰应该知道它的用处吧?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得到的的地方,反而是你更需要它,而且,”他轻轻地,似乎有些羞涩,“我就是……想送哒宰?点礼物。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想。”
——想对?个人好,就想把?切自己?认为好的东西,都送给他。
……让我说?什么好啊,你。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还得清?
太宰治把“审武之书”收起来:“你不怪我吗,织田作?”
“怪你什么?”
“怪我瞒着你,?个人想要自杀。”
男人没好气地笑了:“怪你什么?难道你告诉我你要自杀,跟我摆事实?讲道理?,我就会被你说?服,然后微笑着祝福你‘自杀快乐’?”
太宰治被他的语气吓得?抖。
“你……”
太宰治等?着。
身后的人沉吟了?会
儿?,似有很多话想说?,隐没在?声叹息里,“算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你没事就好。”
连说?三句。
太宰治想起曾经在河边醒来,盘旋在他空茫大脑中?,久久不散的那句——
“你要好好的。”
真?像。
683
月影清疏,夜至当中?。
“不管以前?怎么样,以后都会好的。”太宰治道。
“嗯。”
“该睡了,织田作,”太宰治推推他,“早早休息,今晚不准再和乱步?起通宵玩俄罗斯方块!”
“……呜。”侧着身的黑发男人转身仰躺,默默往下蹭蹭,被子遮住小半张脸。
“……”太宰治狐疑,“没有偷藏游戏机吧?”
“没有没有!”
“那就快闭眼睛。”
“闭了闭了!睡着了睡着了!”黑发男人紧闭着的睫毛不住颤动,显然大脑还很活跃。
看着这??幕,太宰治忽感神奇。
他常常沉静从容,像座永不坍塌的山岳,有时又会表现出乱步?样幼稚的?面。但不管何时,太宰治在他面前?,永远能感受到恒定不变的安心感,真?切地知晓,自己?是被包容着的。
可是……
“织田作,什么时候,你能稍稍依赖我?点呢?”
“唔?”男人试探着半睁开左眼。
?直让人安心的那个,?定会累吧?
总是包容别人的人,是不是却连被包容的感觉,都从未有过?
太宰治又想到眼前?人那些可能有过、他却不知道的过往。
——还是说?,你只是?直,没有人可以依赖。
“因为我也想让织田作尝试?下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太宰治说?,“可以撒娇,可以随便发脾气,可以使唤,可以把讨厌的事情都推给我。”
男人睁开右眼,新奇地看着太宰治。
他感到新奇啊……因为从未依赖别人,所?以失去了依赖的能力?。
“拜托了,织田作,”太宰治披着被子坐起来,双手合十,眨巴眼睛,声音甜滋滋拉长,“我好想要被你依赖,请试着对我撒娇吧——好不好?”
“啊,”他缓缓笑起来,很快乐的样子,“那……我试试?”
太宰治高兴了,大声道:“那你?定要努力?啊,织田作!”
——从今以后,请让我,做你永不坍塌的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