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人间深夜,月朗星稀,酒馆打烊时。
那临近着渺苍海的酒馆里,已是只剩下一个客人。
那饭桌上趴着一妙龄女子,桌边横七竖八的全是酒罐子,大的小的,数量可观。
小二推推她,“哎,姑娘,姑娘,我们酒馆打烊了,您快请回吧。”
许嘉溪喝得迷迷瞪瞪的,整张脸烫红,摆手道,“走开。我还没喝完。”
小二正苦恼着,霎时酒馆门口吹过一阵凉风,酒馆门上挂着的贝壳铃串叮叮咚咚地响起来,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便立在那儿。
来人是一位很是俊气的玄衣贵公子,气势面貌,皆是非凡凛然。
小二吓了一跳,前段日子那冥鬼风波才过去不久,他还以为那一阵阴风吹来的是冥鬼。
这位韶华绝代的贵公子显然不是。
贵公子缓步走进来,小二小心翼翼地客气道,“这位客官,我们店打烊了,您若要喝酒还请明日再来吧。”
贵公子道,“孤不是来喝酒的。”他一进门来,望着的便是那饭桌上趴着的女子。
“哦,您认识这位姑娘?”小二对于这种自称孤的公子觉得很是奇怪。称孤的是早一千多年前的大王什么的,这人好有趣。
“孤是这女子的夫君。”渺苍道,如此说着,便向许嘉溪走过去。嘴上说不再找她,身体却很诚实。
嗅着那浓烈的酒味,还有四周横七竖八的酒罐子,渺苍轻蹙了眉,有些嫌恶地瞧着,小二赶紧给他拉来一个干净的凳子。
“原来如此,还请您赶紧把您夫人带回去吧。还有您夫人的酒钱也没付”
“许嘉溪。”渺苍不理店小二,只开口唤她。
许嘉溪迷醉地睡了一会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模糊响起,抬头来看他一眼。
眼前的俊脸虚晃成了三张,她定了定神才瞧出来,扬一扬小下巴,问,“你是谁呀?要喝酒吗?”
渺苍冷着脸,“你男人。”这醉地看来已是完全找不着北了。
这明净小脸醉酒之后白里透红,那双剪水双瞳亦是被熏醉,瞧着人都是迷离朦胧的。
“我男人?”她指指自己的鼻尖,状似很认真地在回想。
“许嘉溪,你是喝酒喝傻了。”渺苍提一提她的领子。
许嘉溪愣了半天的神,指他道,“你是渺苍?”
“正是孤。”渺苍说完,许嘉溪反应了一会儿,心中一股止不住的火气,顺手抄了什么便朝他的方向扔过去。
一个酒罐子斜飞过来,他下意识地一歪头,那酒罐子便撞在柱子上砸了个粉碎。
墨眸中一丝错愕闪过,“许嘉溪,你疯了?”她竟然拎起酒罐子来砸他?真是借酒壮胆,要反天了!
许嘉溪站起身,挺直背,双手叉腰,发现自己这般还是没他高,便踩到了凳子上去,总算比渺苍高了半个头。
“我学你啊,你不是很喜欢拿东西砸人吗?我也试试!”她高扬着嗓音,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今日跑出来喝了烈酒,烈酒壮胆便是一个小辣椒了。
小辣椒胸口起起伏伏的,接着道,“我男人?我哪里来的男人,我现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她这么一说,在一旁看戏的小二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渺苍也是挽了挽唇角,“黄花大闺女?你也说得出口?嗯?”他伸手,将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攥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掐捏着。
嗓音低沉如醉人醇酿,一字一音敲醉她的耳膜,“许嘉溪,你这般胆大,敢抡酒罐子来砸孤,可是要上天?”
许嘉溪站在凳子上,腰肢被揽在他的手里,半个身子都与他紧贴在一起,平视着前方,说道,“上天?我已经上过了!上了一次天,男人都让鸟给撬走了!甭跟我提上天,我再也不上了!”
她说的话逗得渺苍微微一笑,怎的如此可爱。
渺苍就着这样的姿势,将她揽抱着提溜了下来,“师行遇怎的竟不看好你。”
许嘉溪挣扎着,“你快放我下来!我不要跟你回去!什么龙,我看随便捡条花青蛇都比你知道疼人!”
玳瑁回去以后,她难解心中烦闷,索性便自己出来痛快畅饮。师行遇进皇宫给新皇算国运去了,也就没人陪她喝酒。
吩咐玳瑁留下了钱,渺苍抱着许嘉溪站在海滩边。此时一轮圆月高挂悬空,压压垂低,白浪翻滚时都要涤荡上去一般。
她被牢牢地按在他的怀中,只听他言,“许嘉溪,孤再带你上一次天。”
言毕,贵公子立时化为一条巨龙,将这人类女子放置在自己头顶的犄角中间。
她尚未反应过来,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已是狂猛夜风在耳旁呼啸,银白圆月触手可及。
只见得那夜空中一条巨龙穿
梭于朗月星辰,向远方飞游而去。
许嘉溪双手牢牢地抱紧他的犄角,酒已然醒了大半,“渺苍大人!你要将我驮去何处?”
“落鲸崖。”巨龙轻露獠牙,只言三字,蹿升至圆月顶端,似定格在天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