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没看见林安出来,两个小的现在已经伸着脏兮兮的手,开始在自己刚刚晾出去的被子上到处捏了。
“娘,这被子真软冬天盖着肯定就不冷了。”小一点的孩子把水桶放在了一边,手里拽着被子的一角满脸的兴奋。
“你到是机灵,等会儿提完水再过来看看。”那女人就是昨天来的那个左香莲,她真的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甚至有些得意于自己儿子的聪明。
“那林家公子会让我们拿了去么?”此时说话的是那个大点的孩子。
“林家的那个,死都要死了,留着这些好物件做什么?还不是便宜了那小毛家,平时也没见他们给了什么好处,现在倒是献殷勤。”左香莲说来就觉得气,自己也把手放在了那被子上摸了两下。
“你们手脏别摸了,省的洗。”她拍开了那两个孩子的手刚转身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安。
“怎么着了?又要来拿我家拿东西了?”林安尽力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平静些,他是真的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哟,这身子是好了?昨儿我还不放心来看过你呢,那会儿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现在一下子就精神了,这可真的是得谢谢老天了。”左香莲刚刚还因为林安的突然出现而惊讶了一翻,马上就变了脸,好像前段时间发生的事不存在一样,更别提她刚刚说的那些话。
那两个小的看到林安到没像他们娘那样,只是跟亲娘的身后脸上也是有些藏不住的不屑。
“是么?就不知左婶昨天来我家找的那盏煤油灯找到没有?”林安往旁边让了一步,拉开了跟左婶的距离。
“哦,你说那个啊 ,你也知道我家那而侄子准备考秀才的这晚上看书没了灯可不行,我看着你家刚好有盏煤油灯,寻摸着就借着用几天。”左婶子虽然觉得林安今天好像跟往日有所不同,但是看着他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也就没多想,该怎么做就还怎么做。
“不问自取便是偷,不知道您家二侄子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林安皮笑肉不笑的说出这句话,满意的看着那刁妇脸色渐变。她是不怎么懂这些读书人的一套说辞,但是那个偷他还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我这是偷?我偷你家什么了?你吃我的喝我的那时候怎么不说我是偷,要不是我日日来你家看你,你能活到现在?这村里的大伙可都是看着呢,当时好听的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怎么着了?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那女人看到林安根本不吃那一套就开始强词夺理,扯开嗓子就开始往外骂。
“你偷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你这一个女人家天天往我家跑是个什么理?你家男人就一点不管么?”
林安看着外面已经有人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了,也不怕说的难听,名声什么的,在这种时代就是大家的命,就算是个刁妇也不能随便糟践,更别提这村子里就不差说闲话的。
“你!你一个读书人怎这么不知臊?你别乱说!”左香莲也是看见外面有人在指指点点了不得不低了底气。
“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滚回来!”不知何时那左香莲的男人也出来了,气冲冲的拨开人群恶狠狠的瞪着林安。
左香莲有些不甘心的又回瞪了林安一眼,这才不死心的提着水桶顺便把还站在原地的小儿子拽的一踉跄。
“娘!那被子我们现在抱走么?”
“抱什么抱!还不赶快回去!”那男人看到自家的小儿子还在那不舍得走便一巴掌拍在那男孩的脑袋上。
门外的人都是村子上的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于林安的事他们是不了解,但是对于左香莲他们一家的人到是了解的很,这地方没什么娱乐,这种琐事就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安看了一眼围墙外的人,一边嘴里说着什么,一边撇嘴摇头,林安隔得有些远自是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林安也没站在门口让人免费观赏,看着左香莲一家回去之后自己也继续手中未完成的事,他现在必须在天黑之前把正屋打扫出来,到了下午再去小毛说的那个李大爷家去看看能不能搭个便车。
这一天的时间比林安想象的还要快些,等他把屋里全都打扫一遍,正准备出来处理一下院子里的草,这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而他现在除了上午小毛送的那些糙米粥之后就没再吃过其他的东西了,现在稍微闲下来一点肚子就开始不舒服了。
林安蹲在那几棵黄瓜藤面前有些不舍的摘下了最后的两根细黄瓜,然后去厨房舀了瓢水,一口黄瓜一口水的吃了起来。吃完之后他便去了小毛家,让他带着自己去李大爷家里。
走在小路上,已经有不少村民正扛着锄头从地里往回赶了,田埂上还有不少小孩在嬉戏打闹,几处农房的烟囱里也是飘出袅袅炊烟,远处的山头上云彩也是被太阳最
后的余光映射的橙黄。这样的景色突然让林安有些烦躁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前面小毛正吃力的想要加快步伐,瘦小的身体在有些宽大衣服下,显得更是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