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辰转头对那个请他来的小丫头说道:“还不快去扶二小姐起来。”
袁秀认得跟在大公子身后的小丫鬟正是暖阁里伺候的婢女,难怪说方才怎么瞧不见这不起眼的小丫头敢情是搬救兵去了。
莫景辰朝莫夫人见了礼,方才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说体己话的娘亲是要为难小妹,这若让那些个爱嚼舌根的奴才拿去做了文章,岂不是平白辱没了娘亲贤良的美名?”
大公子向来是莫夫人的心头肉,即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在莫夫人那也是极中听的。眼下莫景辰摆明了要护着自己妹妹,她虽很难做到爱屋及乌但好在是肯就坡下驴了。
先是见识了莫夫人的颠倒黑白,再看眼前这一套行云流水指鹿为马时林默也就不以为奇了。
原来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是可以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共存的。
见莫夫人神色渐缓,莫景辰便趁热打铁道:“皇上前些日子赏赐的血燕儿子已命下人炖好了往娘亲房里送,这个时辰想来刚好。可否请娘亲移步,一会儿凉了怕就不好吃了。”
事实证明,不受宠的女儿来得还不如一碗血燕讨欢心。看在血燕的份上莫夫人总算是朝外挪了尊驾,直到那一行浩浩荡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婢女们才把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又重新揣回了肚子里。
真可谓是有惊无险。
林默拂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沉沉的叹了口气。刚才的虚惊一场彻底让她体会到了普通玩家跟人民币玩家的本质区别,莫夫人对这兄妹两人的态度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就跟不是一个亲妈生的一样。
林默还没回过神,就听见一旁的妙珠轻咳了一声:“……二小姐……那个……您的坐相……”
闻言,林默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一不小心霸气侧漏地把脚踩在了板凳。这大老爷们的坐姿无论是放在任何一个朝代的女子身上都是伤风败俗且不堪入目的,更何况她如今还披着一副大家闺秀的皮囊。
既已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林默首先得在这个世界不被怀疑的活下去。届时再寻求穿回去的方法也不迟。
否则一个不小心被当成中邪死在了封建迷信手上,那她还怎么指望着回去,家里的电费不就白交了吗。
于是林默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了全世界欠她一个奥斯卡的演技,只见她玉手轻摇示意其他人退下,只留了妙珠一个人伺候。
妙珠斟了一盏茶放到林默手边,“小姐,先喝口定惊茶。”
林默意思意思地啜了一口,苦得她直伸舌头。妙珠忙给她换了一盏凉白开,随口问了一句:“小姐平日里不是最爱喝这雨前龙井的吗,可是沏得不好?”
开玩笑,这么苦的玩意儿谁爱喝它去。她的日子本来就过得够苦了,没必要再给自己苦上加苦。
可腹诽归腹诽,林默还得找个像样的借口搪塞过去。“那倒也不是,许是前些日子病下了所以这几日觉得嘴巴里苦得很。”
妙珠也不做多想,她家小姐虽不得夫人的宠。可身子却是几位里最金贵的,纵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适也会被归咎于身体虚弱上。
两厢无声,再这么王八对绿豆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是回事。林默便想了个法子打探起了原主的身份。“我那几幅小像许久不看现在倒想拿出来看看,能否帮我找来。”
古代的肖像画里都会在一旁注明其身份,林默既要当好现在这个人,总得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吧。
“是,奴婢这就给您去找。”
妙珠转身去往角落的画瓶边上翻找着小像,这头送药的人就来了。妙珠捧着林默要的那几卷小像正要拿去给她看,就见林默端起那碗汤药眼看着就要往嘴里送。
说时迟那时快,妙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林默手上的汤药打翻在地。
还不待林默开口,妙珠便凑到她跟前又气又急的小声说道:“小姐当真是病糊涂了吗,这药不能喝!”
林默疑道:“为什么不能喝?”
病秧子喝药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这汤药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