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天华不服气?:“进厨房有那么糟糕吗?”
老太太很讨厌做饭,她反问道:“难道不是吗?当初就是你说不用我做饭,我才看上你?的?。”
“唉……”老爷子看着自己的?腿,“可一开始,是她说想学的?啊。我跟她爸吵成那个样子,反倒弄得我没脸了,可气死老头子了。”
说白了,老爷子更气他孙女临阵脱逃。
老太太懒得搭理,又投入到文献里。
留下米天华闻着那香气?,感觉心肝肺肾都不是自己的?。
他开口小意道:“老伴儿,你?去找隔壁给我买点吃的?吧,让我尝尝!我这尝不到,晚上都睡不着。”
老太太又被打扰,很是不耐烦,瞪一眼他的?腿:“我不去!你?再这折腾下去,迟早要死在你那张嘴的贪欲之下!今儿个是断腿,谁知道明儿个是什么?”
老太太一?凶,米天华自己也?动不了,只好闻个饱。
可没给他闻上多久,那股子香气?很快随着关山海的回转变淡。
米天华:这日子也?太苦了!
吃不到也就算了,闻还不给闻!
睡到第二日。
天色微亮,火车在山岭晨雾中穿梭前?行。
方秋椒轻轻地哼唧了一?声,睁开了眼。
上铺的她翻个身,脑袋动了动,靠在床边,往下边望去。
在她的?下铺睡的是方夏。昨夜里方夏和关山海睡得晚,方秋椒先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们几时才入睡。
而斜下方,则是结实的?胳膊肩膀都露在了外面的关山海。
变回平躺的?姿势,方秋椒把手垫到脑袋后面,直直地望着头顶上方。
她的眼睛根本没注意到头顶上方是什么样子的?,只在心里想着——就快到星城了吗?
星城是什么样的?那里的?人好说话吗?一?切会?顺利吗?
最后一个问题,答案应该是——会?的?吧。
人都有口腹之欲,一?部分人很能控制自己的?,但是有更多人更乐意满足自己的?需求。尤其前头苦了许多年,有一?部分人更是对吃很执着。
不过还有各种小问题,开店的?地盘、食材来源……
对了!还有她可怜的?徒弟大胖,关
山海把他忘了。田大胖得重新跑躺手续,坐后面的火车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关山海出错。
想到这,方秋椒又瞟了一?眼斜下方还在睡梦中的男人。
被看着的?人,也?正巧迷迷瞪瞪睁开眼。
关山海歪着头,迷糊地冲小丫头露出一个笑,整个人像是还没清醒的?模样。
但那种下意识的?高兴和欢喜,真实得格外动人。
方秋椒心跳快了一?拍,手捏紧了薄被一角。
然后方秋椒拉扯了下被子,遮挡住脸。
关山海哼笑一?声,声音低哑性感。
像是直接从胸腔里传来的震动,叫人想得到这一?时刻他的?身体是如何震动的。
方秋椒的?被子又动了动。
关山海揉揉脸,起身,打着呵欠去洗漱。
接着方秋椒也?起身。
洗漱完,关山海半湿着头发,面上也?带着水润之色。
他小声问:“去餐车吃?”
他们并没有带太多食物,怕天热吃了不好。
方秋椒小声回道:“等等我小哥吧。”
重新回到车厢,说话怕吵着方夏,方秋椒拿出纸笔来练字。
她坐在靠桌子的?一?头,关山海坐在她身侧不远,一?臂之隔。
床铺的里头,大黑猫睡得四?仰八叉。
方秋椒认真地练字,渐渐地将身边人忘了。
关山海看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的?字迹上。
刚劲有力。
许是因为在适应新的字体,还算不得行云流水。但落在关山海眼中,她已找到了合适的?字体,只需要好好练习就行。
关山海弯起唇角,心想:是他的?字。
又见方秋椒有个笔画用力一?直不对,关山海拿起桌上另外一?只笔。
关山海往小丫头身边坐进一?步,小声道:“仔细看。”
方秋椒的?笔顿住,收到桌子下面。
关山海手臂运力,慢慢地写下笔画。因为慢,每一步的细节都呈现得清清楚楚。
他写了两遍后,又写道——“看懂了吗?”
方秋椒回神:……
她、她没注意看怎么运笔!
就觉得挺好看的?。
于是方秋椒只好硬着头皮回写一?个——“能再写两遍吗?”
这句长话写得快,有一?半像关山海字的?风格,另一半
则是方秋椒下笔天生带的利落,颇有些洒脱之风。
关山海眼前一?亮,在方秋椒的?回话下面写——“你?的?风格加进去后,更好看了!”
方秋椒笔尖动了,又写下一?行字。
——“你?看这种怎么样?”
这行字,方秋椒下笔很利落,就连转折都是硬朗而有力的?,像她最开始写字,但因又为仔细学了比划和字体结构,变得“正规”许多。
关山海要不是亲眼看着,指不定得认为这是某位“大哥”手下出来的,最少也?得是个兄弟。
他笔尖一?顿,飞快地写道——“兄弟,过不涉家人,要打出去打。”
方秋椒:???
她很怀疑,关哥真的?是看上她了吗?!
她疑惑转过过,迷惑地望向关山海。
此时正好有光线,从车窗外照射而来,颜色似金白之色。亮光里,关山海面庞像发着光,半干半湿的头发清爽,笑?容也带着清晨的味道。
方秋椒心头冒出来——送他离开那日的诡异感。
脑子里一?边是她胡子叔,一?边是现在这个笑容无害的家伙,浑身上下都冒着幼稚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