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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2 / 2)

“1991年呀。”妮娜回头,大概当她是忽然发梦了,拨动着短短的烛芯,嘴里嘟哝着,“自从撒切尔夫人退下来之后,经济是越来越差了,物资一年比一年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江锦坐在床边,穿着白色棉麻布料睡衣,垂眼看,腿短得悬在空中,触不到底,睡衣裤脚短了一截,边角处都洗得发白了。

1991年的英国。

她垂眼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强烈的痛感让人皱起眉,惹得妮娜惊呼一声,以为她又要做什么,忙上床来抱住她,低声在耳边讲道理。

江锦盯着漆黑且脱落墙皮的天花板,想,好像是真的穿越了。

但没有跟传统影视或文学作品中的主角一样,江锦一点尖叫、慌张或者是不可置信的情绪都没有。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八年人生中,最大的人生信条就是,允许一切发生。

这一切可以是做梦,可以是幻想,可以是穿越,甚至也可以是被车撞了之后,躺在icu病床上的植物人的精神弥留人间。

都可以。

反正当务之急是要睡觉。

江锦盯着天花板,被妮娜温暖的怀抱抱住,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薰衣草香,暖洋洋的,第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的“人生乱套我睡觉”理念。

还不赖,她想。

然后就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江锦在孤儿院呆了大半年。

白天听老师们讲课,在小小的图书馆里找书看,或者是坐在屋檐边看小孩子们玩闹,晚上或思考这个世界的真实性,或设想另一端的自己,或直接入睡,在日复一日的沟通和生活中,彻底融入了这个与她本人毫不相干的年代与地区。

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收到了猫头鹰来信。

彼时她正在图书馆翻阅一本名叫《诗翁彼豆故事集》的书,泛黄老旧的书页翻到最后,妮娜走了进来。

“奥利维娅。”她喊她,视线落在桌上,十分惊奇,“这是什么书?”

“不知道。”江锦摇头,“从书柜最底层里发现的。”

妮娜拎起来看了看,对着泛黄脱落的外壳感到纳闷儿,嘟哝着这好像不是院里的书,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孩子看,得去跟院长阿姨报备一下。

江锦不动声色地把书拿回来,提醒她道,“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对。”妮娜一拍脑袋,也顾不上什么书不书的了,拉着她往外走,“有人找你。”

“找我?”江锦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答,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很眼熟。

一位高个子,穿着翠绿色长袍的女人。她发髻盘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方形眼镜,神情严肃而刻板,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一双眼睛从镜框下锐利地望向她。

江锦隔着院子在屋檐下望向她,愣在原地。

这是她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结结实实地呆住。

就算那个女人没有戴着惯常的、歪向一边的尖帽,也没有被她撞见从一只花斑猫化成人,江锦还是毫无障碍地认出了她。

米勒娃·麦格。

霍格沃茨变形课教授,时任格兰芬多学院院长。

“麦格女士,这是您要找的人。”妮娜拉着江锦的手,走到女人面前。

“噢,谢谢。”女人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严谨和教条,从上往下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对妮娜点点头,“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妮娜松开江锦的手,示意她跟上女人的步伐。

江锦顿了两秒,跟着女人来到孤儿院最角落的房间。

“你好,我叫米勒娃·麦格。”女人停下飞快的脚步,回身,从长袍里摸出一封信,递过来,示意她阅读,“猫头鹰没送到,特殊情况,所以派我来送。”

有暗纹的羊皮纸攥在手中,蛇狮獾鹰四种动物组成的校徽印成火漆,封住信封口,收件人一栏上写着“伦敦伍氏孤儿院一楼107号房间,奥利维娅·江收。”

那是第一次,江锦看到奥利维娅后面的姓氏。

一时间,诸多念想在脑海里盘旋,大半年来,她第一次产生了这个世界是否真实的想法。

普通的世界与有魔法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前者也许只是一场普通的穿越,甚至只是一场梦,而后者的介入,让整个本就不在预设中的行程,更加无法预料起来。

许是长时间未动,麦格教授的目光在镜片后探究地闪烁,“江小姐?”

“噢,在。”江锦回神,依旧没急着拆开,抬眼问她,“今天是我十一岁的生日吗?”

这个问题显然在麦格教授的预料之外,她严谨地清了清嗓子,“嗯,严格来说……是的,江小姐。”

“我姓江吗?”江锦问。

麦格教授的目光又闪烁了两下,良久才道,“是的,你姓江,随你母亲姓。”

“好了,江小姐,我想我们后续的谈话需要建立在你阅读这封信后的基础上。”

这就是在拒绝闲聊了。江锦也没再问,撕开火漆印,拿出里面叠了两叠的信纸。

一切都与记忆里无异。先是恭喜你被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录取,再表达对你入学的期待,一长串客套话之后,是一年级新生入学需要带上的东西列举。

“看完了。”江锦一目十行地扫过,把信纸按照原来的印痕折好,放回信封里。

麦格教授依旧双手交叠在身前,“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米勒娃·麦格其实不太喜欢这份差事。奔波于英国境内各地,把同样的信交给不同的小孩,并经受他们无休止的兴奋盘问,实在劳累。

但就当她做好准备,应答一位十一岁孩子天马行空的问题,比如霍格沃茨是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多课,再比如为什么只要求购买《初级变形指南》,而不是中级、高级甚至终极,又或者《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的“蕈”字念什么之类的问题时,对面的小女孩却只问了一句话。

“您能施一个魔咒给我看看吗?”

神色平静,声音轻缓,用词礼貌。

意料之外,本该松口气,却立刻让她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邓布利多当年也是在这家孤儿院,同样的在一位混血新生面前,答应了这样一个要求。

麦格晃晃脑袋,把那些灰白色的回忆甩走,连魔杖都懒得掏,最省事地使用了她的阿尼玛格斯技能。

墙边的影子迅速变化,从一位高挑的女人变成一只花斑猫,一眨眼的功夫,江锦就需要垂眼才能看清地上的猫了。

如同她站着那般,花斑猫的坐姿也十分的刻板拘谨,眼部周围的花纹与麦格教授的眼镜纹路一模一样。

正在麦格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的时候,她看见这个黑发黑瞳的小女孩笑了,眼角弯弯,很轻松地笑了一下,似乎能驱散今日头顶的阴云。

“谢谢您,教授。我跟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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