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算不上瘦,不该有肉的地方绝不会多出半分赘肉,但该有肉的地方总是会比一般人多上几分。
努力了好几回,差点把腰都折了,总算让她看见那一大片淤青,往下蔓延看不大真切,但能看见的那片淤青足以让晏漾安白了脸。
“晏漾安?”
浴室外,明梣突然叫她。
晏漾安吓了一大跳,声音里都带了些慌乱:“怎……怎么了?”
“好了吗?”
门外,明梣已经把药箱拿了出来,盯着紧闭的浴室门看了几秒,她垂眸,掩着情绪。
“快了快了!”
以为明梣是等的不耐烦了,她赶紧套上自己的睡裙开门走出去。
等对方的视线扫过来的那瞬间,她才猝不及防地记起自己浑身都是真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明梣低头拧开碘伏,一手拿着棉签,叫着她:“过来。”
“哦。”
晏漾安应一声,磨磨蹭蹭走过去。她压着裙摆,也不像以前那样昂首挺胸。
明梣忍不住多看她一眼,见她眼神躲闪,一副心虚的模样,明梣默了默,正要收回视线,目光却突然顿住,也终于反应过来晏漾安为什么会没敢看自己。
晏漾安的睡裙是白色的,站在灯光下有些透光。
就那么喜欢不穿内衣吗?
她敛眉,脸上没表露什么情绪,平静道:“坐着。”
晏漾安瞥了眼沙发:“不能去那边坐吗?”
明梣拿来的是餐桌那儿的实木椅,平时晏漾安坐着都嫌弃它硬邦邦的,现在知道自己屁股遭了大罪,她实在不愿意再去坐那个。
“沙发那边太挤,不好上药。”
但明梣给出来的理由合情合理。
晏漾安耷拉下眉眼,跟上刑似的小心翼翼坐下。
这滋味挺酸爽。
之前还没有太大感觉,但自从知道了屁股受了伤,她连走路都觉得屁股疼,更别提现在要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
偏偏还没脸跟明梣提。
她满怀心事,正头疼着,蓦地见明梣突然在自己面前蹲下,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胳膊,她下意识拢紧腿,生怕明梣发现自己的秘密。
危机感疯狂上升,要是被明梣发现自己连裤子都不穿,那她还有什么脸活着啊呜呜呜x﹏x
眼看着明梣伸手要来抓自己的腿,她都心瞬间卡到嗓子眼,下意识站起来:我……我自己来吧!”
“坐好。”明梣不知道晏漾安内心的煎熬,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紧张,沉默了几秒,以为对方是怕疼,便有些生疏地开口,“我会轻一点。”
明梣话都说到这份上,自己再扭捏下去就是矫情了。
晏漾安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去。
她满脑子都是怕走光,僵硬地看着明梣给自己处理小腿上的伤口。
明梣的动作很轻,如果金苗看见了此时的她大概也会跌破眼镜。事实上,明梣过去的二十三年以来,很少有哪个时刻会和如今一样温柔。
可惜,晏漾安不是个细心的人。
也没心情去关注这个。
蓦地见明梣要掀自己的裙摆,她瞬间握住明梣的手,在对方的视线看过来的瞬间,干巴巴开口:“上面没有了。”
晏漾安反应太大,瞧着很不对劲,明梣反问一句:“确定?”
“确定确定!”
生怕明梣不相信,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掀起一小块裙摆。
白嫩的膝盖上方的肌肤如一块完美无瑕的美玉,的确没有什么伤口。
明梣点头,转而处理晏漾安手臂上的伤。都是些小口子,没一会儿就处理完,但除了破了皮的伤口以外,手肘上还有一块淤青。
淤青不算严重,但晏漾安又白又嫩,出现在上面便瞧着挺吓人。
晏漾安扭过头去看见那处伤,吓得脸都白了。
手肘上不怎么疼都那么严重,那屁股上得严重成什么样子?
“这个伤不处理的话,会怎么样吗?”她有些害怕,小声问道。
闻言,明梣睥一眼她,说得很郑重其事:“不处理或者处理不当,会对未来造成很大的影响。”
晏漾安脸色更白了:“会造成什么影响?”
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实在奇怪,明梣眸光微动:“范围会扩大,长时间没有吸收和消散会造成血肿,严重的话会感染。”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晏漾安想象了一下自己屁股上的淤青不断扩散,到最后白屁股变成黑屁股的样子,瞬间打了个寒颤。
她才不要!
原本她还打算把后面的伤瞒着,毕竟伤在那个部位实在太尴尬。可听了明梣的话,她坐立难安,整个人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手肘上压着冰袋敷着,凉丝丝的,晏漾安瞥了几眼坐在一旁的明梣,欲言又止。
蓦地,明梣抬眸,两个人四目相对。晏漾安抿紧唇,心跳如擂。
眼睁睁地看着明梣红唇微启,在她摇摆不定的内心加上最后一击:
“你知道感染以后会怎样吗?”
晏漾安满脸苍白,抓着明梣不许她再往下说:“不知道,我也不想听,你别说了!”
见她吓成这样,明梣起身:“还有哪里受了伤?”
说着她的手往晏漾安背后摸去:“是后背吗?”
晏漾安以背着地,受的伤都集中在后背。
“嘶——”
也不知道明梣按到了哪里,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地方也疼起来,晏漾安差点把泪飙出来。
不用她说,明梣心里便有了数。伸手去拽晏漾安,淡声道:“去你房间。”
话题转变得太快,晏漾安反应不过来,跟着明梣进了自己房间才问了句:“干什么?”
明梣的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床上趴着,把裙子掀起来,我看一下你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