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厚重,落满了田地山林。
夜中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地动。
人们慌乱的叫喊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开。
木质的阁楼摇摇欲坠。
光从客房中出来的时候,正面遇上了炼狱槙寿郎。
很快,禅冰主家传来消息,说是通往外界的江之电因隧道坍塌而停运。
雪天路滑,维修人员很难及时到达疏通。
退路也封死了吗?
不妙的预感。
光看到炼狱槙寿郎的目光也凝重下来。
白雪纷飞。
落在肩头,寒意彻骨。
第二天的时候,光果断地去车站的百货店买了一堆五金用品,甚至还带了一把电焊枪。
相当幸运。
那家店离电路近,相关的电子工具还算齐全。
她背着自己的小包回来,然后一天没出门。
蝉冰家的管事前来询问,光就回答说正在肝稿请勿打扰。
毕竟时代风口的著名作者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
大约是怕会不幸被她在某个作品里描述成夜叉,管家他们很识相的绕着她的房间走。
炼狱槙寿郎进来查看情况之时,正看见光趴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个一指长的石英灯泡正歪着头比量适合的电极尺寸。
见他进来,光眼前一亮,抬手就指了指门口背包里装着的一包西式体温计,“嗨大哥麻烦了谢谢。”
炼狱:……?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照做了。
背包里还装了十几瓶紫色晶莹剔透的奇怪药水。
如果他曾经到本地商街闲逛得话大概会听说一个香水店被打包了当期所有紫藤花味香水的传言。
现任炎柱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事情。
即面前之鬼,其实是一个相当令人能感到安心的存在。阳光而平和,具有着令人依赖的独特力量。
相信她。不需要任何理由。她会坚定的选择,选择帮助人们,走向新的明天。
如果是人类的话,一定会成为产屋敷一族最信赖的挚友吧。
光看着他奇奇怪怪的神色,从停顿下来的手上,“怎么了?炼狱先生?”
“……没什么。”
“唔……如果有事的话尽管可以告诉我,多一个人总能想到更好的解决方法的不是吗?”
“您可不像是一个吞吞吐吐的人啊。”
她接过炼狱手中的包裹,熟能生巧地反手往石英板上装了块钼板电极,又为灯珠刷上鋙金涂层,啪打碎一个温度计,往灯珠里滴上水银,又接上了简易电池。
打开提手上的开关,蓝紫色的微光照耀。
光陷入思考,摇了摇明灯。
没有那么多后世的精密材料,成品看起来似乎粗糙了些。
但问题不是很大。
光不在亮,有用就行。
她又找了几板门口小池冻结的冰块,削成薄片装上去,灯光的透光率和反射率成叠加状态。
拳头大小的冰灯散发着神秘的紫光。
进门看到如火焰般耀眼的人却紧锁的眉头,光歪了歪头,“啊呀,不要总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未来一定会更好的。所以在今天的时候,多笑一笑好不好?”
“明天?”
“是啊。”
“鬼也会有明天吗?”
光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不停,又组装出一枚小小的花灯,她也并不觉得这样试探的话是被冒犯,她说,“只要愿意,任何人都可以迎接未来的吧。”
“……”
“炼狱先生救人的时候,也是这样苦大仇深的表情吗?”
“……???”
“要知道处在危险中的人们一定需要一个灿烂的,或者说安抚的笑容的。他们需要安慰。”
“……”
炼狱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发,目光中流露出几分笑意。即使那是鬼。
希望啊……
希望不要让大家失望。
这个孩子。
他看向桌上的零件,“这些是……”
“想知道哪里有对手吗”
她拖长了尾音。
她微笑着,摇了摇手中紫藤花模样的雪灯。
淡紫色的微光在花瓣上闪烁着。
“?……”
“抓鬼神器。”
……
光给他的手里塞了一盏,解释道,“根据后现代医学的研究表明,鬼的存在是因为感染了某种复制dna病毒,就像癌细胞一样,不断地复制扩散。因为药物变异的人类,也可能达到这一点。”
“来自于阳光的紫外线可以破坏病毒蛋白结构,令其失活同时破坏rna链的复制能力,导致身体结构的崩裂的死亡效果。所以……”
她摇了摇那盏蓝紫色的花灯。
紫外线?变异?rna?癌变?
一串对于这个时代而言过于复杂的名词。
不过他总是明白对方在解释阳光和这盏紫灯对于鬼的影响。
炼狱沉默了下,“……对你,似乎没用??”
光笑了。“所以说我不完全是鬼呀。”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香水,对着炼狱一通狂喷。
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炼狱一顿,“紫藤花?”
光点了点头,往袖中塞了几瓶。
“走吧。先生,让我们去见见此地的主人吧。”
提灯踏出休息的房门。
白雪落在那盏小小紫光上,却如同受热的气体一样,彻底消失不见。
光所照耀的一片小小区域,积雪和飞雪雪都消失不见。
她的身周,形成了小小的一片空白。
一八九的金发大叔手里提着袖珍小灯皱起了眉。“这不是真正的雪。”
化作飞灰的姿态,几乎与鬼遇到阳光时的融化一样。
光点头确认了这个说法。
来自于悲伤和愤怒的寒冷。
……
长街之上,游人闲适。
也许是因为夜里那场地动,市区通知了出行不利的消息,游客们反而彻底放松下来。
光随口拉了路上的一个小姐姐问了一句,得到的回答是,“既然已经走不了了,还不如就在这里好好逛逛,正好是雪灯节吗?反正我已经给公司请了长假了。”
光摸了摸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