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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047 “送别冯相,盼您早日回京。”……(2 / 2)

这话,她忍了多年,终于借着今日的机会说出口了。

“这……”

跟季晓兮一个外人比起来,大家肯定支持冯苔啊,她们要是一致抵制,那么大的铺子,冯宁也做不到一人说的算。

眼见着站冯苔的人越来越多,季晓兮有些傻眼了。

她不会白忙乎一场吧?

冯苔脸上则露出笑意,“跟我斗?”

她抬眼看面前的三楼,对上站在窗边的冯宁跟冯阮,目露轻蔑不屑。

到底还是年轻,不知道族老在族中占有什么样的分量。

冯宁趴在窗户那儿,朝冯苔吐瓜子壳,“老不死的东西。”

她直起身,“该我下去了。”

冯阮却是摇摇头,“你等等,我觉得依着某人的性子,应该有后招。”

九号都来了,这事梁夏不会不管。

冯宁站住脚。

眼见着所有族老都站在了冯苔身后,就在这时,下人快步进来,扬声道:“宫里来人了,点名说要找‘冯苔’。”

珍宝阁这事宫里都知道了?也是,珍宝阁这么大的宝器阁子,今日定继承人,宫里肯定在关注。

冯苔甚至暗自欣喜,定是她帮皇上除掉了冯阮,小皇上传旨来帮她了!

冯苔整理衣摆,给族老们递了个眼神,示意稳了。

族老们也高兴,这样珍宝阁还是在自家人手里。

来传旨的是右扶风陈乐时,一身官袍,手展圣旨,看向冯苔,确认道:“冯苔?”

冯苔跪下接旨,“草民在。”

她胸口心脏扑通跳动,压抑不住的欣喜。

谁知陈乐时沉声开口,“罪民冯苔,当朝帮御史田姜做假证污蔑右相冯阮,属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什么?”冯苔瞬间抬头,“我,草民什么时候欺君了?”

她人都傻眼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冯阮没用珍宝阁的钱买官舞弊?那她钱都花哪儿去了?”

这事就跟她没关系了。

见衙役上前拿自己,冯苔立马嚷着,“我冤枉啊,冯阮肯定有问题,她绝对有问题,她怎么可能是无辜的!”

可惜三司会审的结果显示,冯阮就是无辜的。

那么像奸臣的一个人,身上却挑不出什么罪。

陈乐时道:“带走。”

冯苔被押走,众族老面面相觑。

怎么可能,她们明明收到消息,说冯阮已经被贬官了,还是发配到极寒的东北地区,如果她没受贿舞弊,怎么可能去那儿?

有人大着胆子问出这个问题。

陈乐时面不改色,“那里比朝堂跟需要冯相。”

冯相本人,“……呵。”

冯阮没倒台,冯阮居然没倒台。

冯家人都震惊了,一时间傻愣愣站着,脸上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

冯阮要是没倒台,那她们今日此举,等同于反对冯宁,到时候岂不是会被她们姐妹两人报复?

陈乐时则收起圣旨,环视众族老,“冯苔欺瞒皇上污蔑朝臣一事,你们可知道?”

这种事情就是知道也得不承认,要不然不就跟冯苔一样成了欺君之罪吗?

众人齐齐摇头,“大人,全是她一人的主意,我等不知啊。我们今天过来,……今天过来是庆贺冯宁得了义女的。”

有人把季晓兮推出去。

季晓兮也没回过神,刚才还“众心所向”的冯苔,因为犯欺君之罪被抓走了!

这也太让人惊喜了吧!

“季晓兮?”陈乐时朝季晓兮走过来。

季晓兮抬手行礼,“见过大人。”

陈乐时抬手扶她一把,公然说道:“皇上说恭贺您取得第一名,让您有空去留玥宫吃饭,太君后在宫里一直念叨着您呢。”

一句话,表明了季晓兮身份不俗,跟皇上是姐妹,跟太君后关系亲近。

珍宝阁再有钱,也要向皇权低头。

族老们在族中再有话语权,跟皇权比起来,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季晓兮赢的光明正大。

要是有季晓兮当阁主,凭着她跟皇室的关系,那她们珍宝阁也算背靠大山了!

陈乐时传完话便带人离开,一时间后院里静到没人出声。

“去、去喊冯宁,人丫头都在这儿站半天了,她呢,怎么还不出来,让人干等着。”

有会见风使舵的,刚才的轻蔑眼神瞬间换成讨好谄媚。

一把年纪的人了,伸手请季晓兮坐下等,“快坐,别站累了。”

季晓兮受宠若惊。

她现在算是明白陈妤松跟陈妤果是什么感受了:

我姐妹是皇上,只要我占理,她就能给我撑腰。普天之下,老娘怕谁!

季晓兮腰杆挺得更直了,坐的理所应当。

三楼,冯宁微微皱眉,看向冯阮,“她跟皇上的关系,你都知道?”

如果季晓兮跟皇室沾了关系,珍宝阁传给她就相当于送到了皇室那边,要是这样,纸条上的新皇怎么办?

新皇起义用钱,依着天命来找珍宝阁,然后发现——

被偷家了!

她那么大的金银宝库没啦!

“我自然知道。”冯阮瓜子磕完,拍拍掌心木屑。

她跟冯宁说,“纸条上的话,只能信三分。皇上梁夏,才是命定之主。”

冯宁皱眉沉思了很久,才道:“她说你无罪。”

冯阮没懂,冯宁叹息,“她信你,我便信她。”

能看出冯阮无罪,说明不是个昏君,这般环环相扣心机深沉之人,竟能还冯阮一个清白,冯宁信她会是个好皇上。

冯宁从三楼窗户探出身子,朝下扬声道:“诸位,我原先定的规矩不变,鉴宝活动的获胜者是我冯宁的义女,是珍宝阁的继承者。此事,谁还有意见?”

众人纷纷摇头。

有意见的那位已经被衙役带走了,她们没有意见,她们对于皇上的姐妹当阁主一事,没、有、意、见!

能彼此达到互赢,族里的人怎么可能有意见。

冯宁看向季晓兮,“从今日起,你便是珍宝阁的下一任继承人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管理珍宝阁,什么时候便是真正的阁主。”

季晓兮立马站起来行礼,“是。”

接下来还有认亲的敬酒礼,冯阮就没兴趣留在冯府参加了。

“你姐夫差不多醒了,我回去了。”冯阮一把捞起冯朱朱,“走了儿砸。”

“姐。”冯宁将拇指上的玉扳指拿下来,低头套在冯阮手指上。

她抬眸笑,“算是我送你的临别之礼,如是有困难,拿此扳指可以去珍宝阁的任意一间钱庄取走我全部存银。”

“天高路远,恕不相送。”

冯阮笑,“走啦。”

关于冯阮的圣旨,春闱结束当天才出来。

二月十八,考生出考场,冯阮带夫郎王氏离京。

出了京门便是十里长亭,已经有人早早的站在那里等着送她。

见马车过来,梁夏带着沈君牧走下凉亭,站在车边。

冯阮哼笑着下车,用眼神谴责梁夏。

她怎么好意思来的!

梁夏白净文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小小的心虚,神色真诚地开始甩锅,“都是李大人她们的意思,她们说以冯相之才,定能振兴东北!”

我谢谢你们画的饼啊!冯阮不想吃。

梁夏朝冯阮抬手行礼,认真说道:“辛苦冯相走这一趟了,等东北起来,我亲自出城接您回京养老。”

冯阮苦哈哈地,“昂。”

她希望她能好好回来养老,而不是冻成冰雕。

两人在这边说话,李钱跟沈君牧抱着御赐衣物放在马车后面。

王氏身体已经好很多,下车朝梁夏跟沈君牧见礼。

她们这次离京,除了干粮跟必备生活用品外,没带多少东西,轻车简行。

“我准备带我夫郎先回趟王家看看,不然山高路远,往后再想回来不知道是何时了。”王氏下车,冯阮亲自走过去抬手扶他。

沈君牧站在一旁,越看这一幕越觉得熟悉。

他好像之前也是这么扶梁夏的。

沈君牧歪头看了两眼,觉得不对劲,立马别开视线,看向远处,不再乱想。

他是,他是“爹爹”扶女儿!嗯,是的。

不知为何,沈君牧近日总觉得梁夏对他挺好的,去哪儿玩都带着他……

沈君牧抿唇垂眸,可他是太君后,这样是不是不好。

报春也说,要他划清跟梁夏的界限,春闱结束,他便能回家了。

可沈君牧心底偷偷觉得,住在宫里,其实也不差。

但这话他又不能告诉别人。

“红掌她们不愿意留在冯宁那儿,索性全带上了。”

红掌照顾王氏,两姐妹驾车。冯阮这一走,京中势力半分不存,全遣散了。

她的人隐退,小皇上的人才能起来,比如她手下的“影”如今也算小有规模。

梁夏双手抄袖,同冯阮说,“若是有别的需要,尽管写信给我。”

冯阮笑呵呵的,眯眯眼看向梁夏,“倒也没别的,唯有一物要托付给太君后,希望皇上别介意。”

梁夏有股不好的预感,一扭头,果然看见红掌把他怀里抱着的小香猪递给了沈君牧!

梁夏,“……”

梁夏看冯阮,“冯阮呐。”

她幽怨极了,几乎咬着后槽牙说,“您这临行怎么还托孤了呢!”

沈君牧已经一脸惊喜地抱着猪了。

“东北天寒,又爱吃腊肉,我怕朱朱去了不习惯,何况我们要经过王家,带着朱朱不好解释。”

“何况我瞧着太君后挺喜欢朱朱的,让朱朱留在他身边,讨他欢心多些乐子。”

梁夏,“……”是看她的乐子是吧。

冯阮故意的,她就知道沈君牧喜欢小香猪,临走前索性把儿子托付给他照顾,让小皇上吃瘪。

见梁夏小脸幽幽发绿,冯阮身心畅快。大夏也有今日,她也有跟猪吃醋的时候!

果然只有跟沈君牧有关的事情,才能让心思深沉面软心狠的小皇上露出少年人的一面。

“对了皇上。”冯阮临行前突然想起一事,犹豫再三,还是叮嘱梁夏。

梁夏站在车边,“您说。”

冯阮认真道:“南边要是有异动,您最好亲自过去看看。”

梁夏微怔,巧的是,她今日正好收到南方的消息,说天降神女,能让枯荣的草木复春,让贫瘠的土地长出嫩芽。

“我知道了,”梁夏再次抬手,“送别冯相,盼您早日回京。”

冯阮是走了,猪还在。

沈君牧抱着冯朱朱,猪鼻子几乎怼在梁夏脸上,“你看,它好乖。”

梁夏悠悠道:“这么乖的猪,不如趁天冷烤着吃吧。”

冯朱朱,“……”

你是魔鬼吗,我娘刚走你就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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