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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2 / 2)

劫后余生的她嘴停不下来,跟关子欣说着刚才的惊险:“我一抬头,那只狼就直勾勾地盯着我,吓死我了,幸好这个时候……”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看到了地上躺着一架造型怪异的小飞机,她捡了起来。

看这个造型,跟芮蕤今晚折的那架很特别的纸飞机有些像。

只不过这个是用切割的易拉罐薄片做的,便问道:“这个……是你的吗?小芮?”

“嗯。”芮蕤接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做的啊?看上去工艺好复杂,好精致。”许长久夸赞道。

芮蕤摇头:“是封疆做的。”

许长久沉默了一下,“所以,是他送给你的?”

她这时才想起来,今天晚上芮蕤和封疆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本来就很可疑。

“嗯。”芮蕤应下来,想到一会儿要去做的事,有些沉默,也不想多说什么。

许长久再次看向那架小飞机,知道是封疆送的,此刻,它在她的心里已经完全有了不同的含义。

回想起晚上的时候,蔺泊洲说封疆只会嘴上说说,他居然不反驳。

他哪里是只会说啊!这手工活,都能玩出花来了,简直跟芮蕤有得一拼。

最关键的是,与芮蕤完全契合。

其他几个人唯一送过芮蕤的东西,还是钟钰钦的那个只能勉强能看出个人形的小泥人,不过是任务而已。

不论是嘴皮子功夫,还是花的心思,亦

或是行动力,其他几个男人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赛道上好吗!

想到这里,许长久鬼鬼祟祟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这边只有她们三人,其他的男嘉宾都去帮忙了。

她推了推关子欣,小声说:“这个小飞机的事,咱们可要保密,暂时不要让其他几个男人知道了。”

她现在很看好芮蕤跟封疆,并且打算努力守护好这颗幼苗。

关子欣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周围人来人往,因为待会儿要打疫苗的事,芮蕤心下有些不宁。

她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抚摸着那架迷你飞行器。

脑海中,一段关于它的记忆片段姗姗来迟。

那些事情变得太遥远,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副官帮她修理着飞行器的传感器:“这套动力系统已经快老得不行了。话说,四代都快出来了,现在恐怕也就您还在用初代了,难道这飞行器对您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芮蕤靠着墙面看他动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考虑速度,初代的稳定性能还是最好的。”

“说起来,这倒也是,这架飞行器改装过吧?在一代机里确实很优秀,我还没见过改得这么好的,所以才能用这么久。”

“但是要说留下它的原因是稳定……您可不像是个喜欢稳定的人。”

毕竟,在战斗系统里进行模拟对战的时候,她永远都是主动进攻的那一个,打法甚至有些偏激,队内无人能敌。

芮蕤听着他絮絮叨叨,久久过后才说:“不像吗?或许吧。”

从记忆中回神,此刻,她指腹抚摸过冰凉的铝面,发现就连一侧机翼几乎看不见的折损,封疆都已然复刻上去。

重逢之后,封疆极少提起过往,似乎记得那段经历的,几乎每一晚,每一夜不断梦起的,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现在,看着这架等比例缩小的飞行器,她才意识到,那段经历,全都深刻在彼此心上。

这一瞬间,好像一些沉重的东西有了人一同背负,也卸下了一半。

郑重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好了好了,车来了,咱们先出去再说,那个谁,来清点一下人数,大家也都看看身边人里,有没有谁不在的?”

芮蕤坐起身来,许长久和关子欣在她一左一右,扶着她上车,就差把她架起来走了。

她觉得好笑:“只是一道小伤痕而已,我还没有弱到不能走路的地步。”

许长久摇了摇头:“你看你,参加节目以来受过几次伤啊,就是因为不常受伤,所以这一旦受伤就是大事情,必须得格外小心,知道吗?”

看她固执,芮蕤只好作罢,放任她们将自己像是什么贵重瓷器一样对待,坐在正中间之后,这两人还是一左一右地将她包夹着。

一路上还不停地嘘寒问暖,问她伤口疼不疼,又问她要不要喝水,一切都有她们代劳。

同车的还有其他几个男嘉宾,全都一脸警惕地看着两人。

先前听她们都说相比起男的更喜欢芮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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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看她们这副作态,似乎是真的。

可虽然警惕,他们也都没有什么立场阻止。

封疆透过后视镜与芮蕤对视了一眼。

芮蕤的脸上是笑着的,但眼底深处却隐藏着不安。

他缓缓闭目养神。

众人分成了两辆车出了营地,随后便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

由于今晚的突发事故,节目只得中断拍摄。

郑重想了想,直接把原因一五一十地发到了网上,随后表示节目要暂停拍摄。

此时是夜晚,正是大部分人刚刚开始入睡的时候,网上本来十分平静,但这个消息却像是滴入水中的一滴油,立刻炸得油花四溅。

【卧槽,本来还在满心期待着明天早晨七点钟开始的直播呢,结果突然说明天不播了?唉,好失望啊。】

【有的人知不知道轻重缓急啊,遇到这种事还怎么播啊,当然是嘉宾们的安全最重要了!】

【啊?可是怎么会突然被狼袭击营地啊?!小芮她还好吗?】

好在官方账号在解释完之后还一并附上了所有人的照片,看上去,每个人的状态都还不错。

【我怎么看小芮的胳膊好像是被包扎过了?!】

官方账号很快回复,芮蕤确实受了伤,不过没有大碍,他们现在正在赶去医院检查。

另外,他们也正在排查事故经过,等到把人送去医院,很快就会把当时的事发监控都发到网上。

【呜呜还是祈祷小芮没事,另外希望其他人也都没事。】

【对对对,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节目暂停我们还可以等,等到大家都没事了再播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们都不会忘掉的。】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节目组处理得倒是挺及时的,发通告和发生事故前后不超过一小时唉,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而且也没有任何推脱,还承诺一会儿直接放监控,还是挺负责任的。】

到了医院,芮蕤和封疆以及许长久都去做了检查。

后两个人确实都没问题,只有芮蕤的胳膊上有一道抓痕,但也不深。

拿到检查结果,郑重终于彻底松了口气,“好了,那接下来,小芮就去打疫苗吧。”

“打针?”芮蕤问。

郑重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奇怪:“那当然了。”

芮蕤的脚步有些迟滞,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躁动。

郑重朝她招招手,催促道:“快点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可慢不得。”

芮蕤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在郑重的百般催促下进去打疫苗,其他人都在外头等着。

芮蕤坐下,看着医生手中的针管,立时僵住了。

关子欣立刻察觉了她的异常,朝门里问了一句:“小芮,你怎么了?”

她似乎在摇摆中下了决定,突然收回了手,面容冷淡:“我不打针。”

苏盈秀看着

() 她,抿唇笑了笑:“真没想到,小芮也有任性的时候,都这么大了,还害怕打针啊。”

其他几人虽然没有笑,但也是第一次发现,强大如芮蕤,居然也有害怕的东西,所以格外新奇。

只有封疆看着芮蕤,面色冰冷。

郑重挥了挥手:“好了,小芮,别害怕了,克服一下吧,这针必须得打,别看你那伤口浅,但是也是有一定概率的,万一真得了狂犬病怎么办?”

医生给她的胳膊消好毒,举着针筒靠近。

几人从刚才的好奇中反应过来,才发觉芮蕤不太对劲。

她看起来很躁动,呼吸急促,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她独自坐在这里,没有人知道,看着距离她越来越近的针头,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将她淹没。

终于,在那种恐惧爆发到顶点的时候,她用力甩开了手。

要不是医生躲闪得快,针头就要在她的手心里划出一道血痕了。

医生惊讶:“你这……”

“我不打针。”芮蕤咬紧牙关,再次一字一顿说。

许长久和关子欣都不安起来:“小芮,你怎么了?”

他们当然知道,有的人就是天生害怕打针,但是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害怕到这个份上的。

沈沂清紧锁眉头问:“你晕针吗?”

但晕针的反应通常是头晕目眩,心慌,甚至直接晕厥,而她的反应已经不仅仅是害怕或是恐惧了,更像是应激。

芮蕤闭了闭眼,似是彻底忍不住了,站起来就要门往外走。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突然间,封疆一言不发走进了房里,重新将她抓回座位,按坐在椅子上。

为了能够牢牢按住她,他的手指深深陷入了她的皮肉之中,似乎抓着的是她的一截骨头一般用力。

门外的蔺泊洲几人反应过来,都愠怒地看着他毫不留情的动作:“你干什么!”

“别这么粗暴!松开她!”

他们齐齐上前来,想要将他的手指掰开。

然而几人一起,居然都无法撼动他一个。

“别过来。”

封疆冰冷的眼神扫了过去,“你们觉得她很弱吗?”

几人全都一愣。

“她可以靠自己撑过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他们怔愣地停住了手。

面前,被按住肩的芮蕤下意识用腿反击,封疆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承住了这一记。

芮蕤抬起眼时,众人才发觉她面色极度苍白,双眼却又通红一片,“放开我!”

封疆充耳不闻,反倒加大了力气。

她干脆直接跟他动起了手,封疆只躲了几下袭击向他要害的,其他时候纹丝未动,两只手更是未移分毫。

看着神态全都无比怪异的两人,身旁的人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终于,封疆牢牢地按住了芮蕤。

“放开我,我不打!”芮

蕤冷声说。

他没有松手,只是低声说:“你要以后一辈子都这样,活在深不见底的恐惧里吗?”

随后,封疆看向医生,面上显露出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冷酷:“打。”

医生终于回神。

不知道是他刚刚问的那一句话奏了效,还是芮蕤本身状态不对,也失去了以往的力气,她不再挣扎。

刚才反抗下来已经精疲力尽,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只能看到面前锋利的针头朝自己逐渐靠近。

她心跳加速,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几乎要咬破皮肉。

突然,嘴唇被几根修长坚硬的手指掰开,接着,有什么东西塞了过来,她下意识咬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其他人担心地叫着她的名字,但芮蕤已经完全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有一些混乱的记忆在脑海中乱窜。

一会儿是洁白的实验室,锋利的针头。

一会儿是镜子中的自己,略显稚嫩,苍白的脸,因为瘦而突起的肩胛骨,就像是一对畸形的翅膀。

一会儿又是一个面容冰冷的少年,口中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接着,是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她站在窗口。

下一秒,养父敲了敲门,待她打开门,古板严肃的男人问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她收回了还在颤抖的手,淡然地走到窗边,说:“没有谁,只是太疼了,我忍不住。”

高如小山一样的男人盯着她没什么感情色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相信了,“疼了,才说明药效发作了。”

他又看向那扇紧闭的窗户,意味深长道:“汛期已经来了,以后关好窗户,不要进了雨水。”

手心攥紧,里头里的东西硌得她生疼,她听到自己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下一秒,尖锐的针头划破皮肤,伴随着一阵刺痛传来。

她强忍着身体的抽搐,意识似乎正在抽离身体,口中也咬得更深。

接着是液体的注入,她同步心跳加速。

恍惚间又听到副官汇报完工作与她闲聊:“刚得到的消息,叛军离开帝都星了。”

没有听见芮蕤制止他的声音,他便继续说:“您说那支叛军倒也真有意思,莫名出现在帝都星上,各方都在围追堵截,尤其是皇宫,守卫最森严,各个严阵以待。”

“人人都说,这位回来恐怕是要找皇室复仇的,毕竟当初把他母亲折磨成那样。结果您猜,他去哪儿了?”

芮蕤漫不经心地摊开一份战报问:“去了哪里?”

副官一乐:“他居然带着人绕路把帝国实验室给炸了!”

芮蕤的手一顿。

“据说场面非常壮观,方圆十里都被夷为平地,那些个热衷于进行改造人体实验的变态们几乎无一幸免。”

她不做评价,只是冷静地说:“人抓住了吗?”

副官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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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没抓到的,一向敏锐的芮蕤居然没反应过来。

但他没在意,耸了耸肩:“我知道您正直,见不得人破坏规矩。但您也太小看他了,当然没有抓到,等守卫赶到的时候,人早就已经没影了。”

芮蕤继续将战报翻到了下一页。

“陛下倒是松了口气,毕竟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现在议会的老古董们都在跳脚,那可是他们的地盘,多少年的心血啊,现在全都毁于一旦。”

“关键是,不仅是实验人员,还包括所有被秘密藏匿起来的实验资料,也全都被毁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地方。”

“反正现在已经下令,整个星系通缉叛军头领了,而且还从一级升级到了特级通缉令——所有等待抓捕的罪犯流程都要为他让路。”

副官笑着摇了摇头,“听说实验室那边的硝烟,到现在还没散呢,只可惜,咱们现在在这鸟不拉屎的前线,看不见这热闹。”

“不过话说回来,谁也没想到,他这刚一回归,就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毕竟按理说,实验室那边跟他无冤无仇的。”

副官只以为他是在声东击西,将声音压低:“虽然说,咱们跟他在立场上是敌人,但我还是得说——真是炸得好啊。”

芮蕤放下战报,缓声说:“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

副官立正:“是。”

药液注射完毕,针头快速抽离皮肤。

最后,发生在那一晚前五分钟的记忆也终于浮出水面。

大雨滂沱,她的窗户被敲响,就在她打开窗户的那一刻,一股大力将她揽在怀里。

她的手脚僵硬而冰冷,因为疼痛而颤抖着,无法作出回应,只听到少年沙哑的声音说着:“我要走了。”

与此同时,手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控制器。

她知道,那是飞行器的控制器,是封疆自己秘密改装的,无人知晓。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枚皇室里的废棋。

他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他的手臂很紧:“是你教我的,挨打了要狠狠地打回去。”

“可是留在这里,永远也打不痛他们。”

“皇室子弟不能参军,我也不需要那个身份。”

他目光黑沉:“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害怕的那些,我会帮你铲平,你想要的安稳,我会帮你得到。”

她想起来,是了,她的心思,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似乎有手指轻轻拂过她胳膊上的针孔,正如多年前一样,当时他说:“这是最后一次。”

那道尚且带着青涩的声音与此刻耳畔成熟而低沉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交给我。”

而诊室里,两人身旁的其他几个男人看着封疆紧紧抱住芮蕤:“???”

不需要保护?

她没有那么弱??

让他们都别过去???

好家伙,他自己倒是过去抱上了啊。

几人齐刷刷地咬牙切齿: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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