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反锁了门。三思剑被扔到了桌上,和宴柏深的剑交叠放在一起。房间中同样一片幽暗。隔绝了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林苏瓷想捏个诀点燃蜡烛,手刚伸出来,就被宴柏深一把按住。“柏深”林苏瓷小心翼翼喊了句:“怎么了,突然进来。”“嘘”宴柏深捏着他的手的力气很小,很温柔,却是无法挣脱的不容拒绝。他牵着林苏瓷小心绕过半月门,进了内间。这是宴柏深住的房间。比林苏瓷起先与轻缶住的房间要大多了。分了内外两室。这里的格局林苏瓷一点也不熟悉,他眼前一片黑,耳朵能听见的声音,也只有他的心跳,和宴柏深的呼吸。可他一点也不害怕会撞,宴柏深牵着他走,他走的就大大方方,和目光可视时一样自如。两个一前一后的脚步整齐,几乎要重合在一起。走了没几步,林苏瓷踢出去的脚撞到了一个台阶。应该是脚踏。前面是床林苏瓷心中一动。对面有二十几个人,用着阵法,诱饵,引来了两个元婴。宴柏深厉害么。他自然是很厉害的。可是再厉害的人,在面对两个和自己同阶的修士联手进攻,周围还有不少蚊子骚扰,都会吃力。而宴柏深还把对面的人全部打到了。灵气上的消耗肯定很大,身体上,也会疲惫不堪。林苏瓷觉着自己找到了宴柏深牵着他走到床边来的原因。肯定是他如今太累了,并不想出去和大家审问那个残魂,打算睡一觉恢复恢复精神。顺手拉着他,肯定是想他一起睡了。林苏瓷悄悄伸出了尾巴,面上波澜不惊,藏在衣摆下的尾巴卷起左右狂摇不知。宴柏深这么依赖他,还真是让他苦恼啊。林苏瓷嘴角高高扬起,一口糯米小牙在黑暗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如同所料,宴柏深开始解他衣服了。解衣服林苏瓷一愣。恍惚时,他身上的外衣已经被扒了,而宴柏深冰冷的指尖,伸向了他的里衣。“柏深,午憩而已,衣服就不脱了吧。”林苏瓷揪着自己衣领子。他和宴柏深平日都是睡在一起,只是好歹身上还会穿一件里衣,若是脱得光溜溜的,他倒是无所谓,就怕宴柏深尴尬。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猫,林苏瓷很为自己饲主着想。“我要检查你的身体。”黑暗中,宴柏深的声音波澜不惊。他的手依旧落在林苏瓷的衣领,四平八稳道:“你今次越级对上魔族,身体残留怕是不妥。”林苏瓷顿时动摇了。哦,他差点都忘了,他今日非常非常英勇,居然抬剑抵挡了来自元婴修士的一击他扭了扭身体。目前为止,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异样。在当初那一剑抵挡住的时候,的确有一股强有劲的灵气差点冲破了他的心脉,可就在短短瞬间消失,他身体被威压压倒几乎脆断之际,得到了一丝生机。过去都快一个时辰了,他还没有什么不适。或许魔气没有给他身体留下什么异样林苏瓷虽然自信,到底和魔气有关,一个元婴修士的重击,若是无事就好,若是有事,他的身体,他的修行之路,都会受到影响。再怎么样,也得加强注意,越警惕放心上越好。林苏瓷确认了这一点,都不用宴柏深催,自己两手把系带一拆,豪放一脱到底,响亮拍着自己胸脯啪啪响。“来检查吧”他可是个很怜惜自己身体的人,一切有影响的负面都要扼杀在摇篮里,不能造成大的不适。漆黑一片,林苏瓷只感觉到宴柏深冰冷的手落在他的肩头,而后微微用力,直接把他带过去,脚下一个踉跄,跌入床上。一阵窸窣过后,林苏瓷与宴柏深都坐在床上,面对这面。宴柏深的手掌心升起了一点温度,一团灵气顺着林苏瓷的肩臂漫入他的肌肤。被宴柏深检查身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林苏瓷早就习惯,盘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甚至有功夫想七想八。在虚度界的时候,他独自一个人进去蛊阵,出来后宴柏深都会对他摸骨测灵,有一点的伤都会被看出来,然后被扔到后山海岸边,山吃海喝那儿也不许去,补回气血了才被放回来。他的身体在虚度界的那些年,随着炼体和宴柏深锲而不舍的大补,比较之前好了许多许多。甚至可以说,比起同样修为的其他修士,还要来的健康。他进进出出蛊阵多次,一般的小伤都不放在眼中。他进去了多少次,宴柏深给他检查了就有多少次的几倍。对宴柏深的这一套流程林苏瓷也很熟悉。所以当一股灵气顺着他的胸膛逐步往下蔓延时,林苏瓷别扭地扭了扭腰。好像有些不太对。紧紧贴着他胸前的手,掌心已经燥热了起来。林苏瓷的身体温度一向偏高,宴柏深的手从来是冰冷的,触碰在他的肌肤上,会刺激的他起一背的鸡皮疙瘩。可是这个时候,好像不一样。“柏深”林苏瓷刚喊了一声,这只手顺势往下了。他的小腹一紧。林苏瓷夹紧了腿,提臀收腰梗着脖子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等等,这个手好像下滑的有点多他结结巴巴着,收腹想要闪躲。“等等,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嗯。”宴柏深单手扶着林苏瓷的肩膀,另一只手落在他的小腹前,维持不动。半响,才低低道:“我检查一下你的丹田。”随着他的话,一股灵气顺着林苏瓷的小腹冲进他丹田。这股灵气没有一丝阻碍钻进了林苏瓷的身体。“唔”林苏瓷一个没有忍住,发出了一声短暂急促的闷哼。好奇怪的感觉。林苏瓷忍不住按住宴柏深的手,他磕磕碰碰道:“等等,有些怪”这股灵气钻入他的丹田,本应该刺激的是他丹田里的灵气,会有什么反应,林苏瓷大体都知道。可是如今最先给他身体上的反应的,是一种陌生,让他头皮发麻,后背酥麻的奇怪感觉。十分的陌生,陌生到林苏瓷有些心惊胆战。宴柏深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手上用力,把林苏瓷搂入自己怀中。林苏瓷侧脸直接贴着宴柏深的脸颊。“柏深”林苏瓷小心翼翼侧眸,只是他的角度,看不见宴柏深的脸。宴柏深抬手顺了顺林苏瓷的后背。“我很高兴。”他的声音低缓,在一片黑暗之中,如擂鼓般在林苏瓷耳中占据着他所有的听觉。“你很健康。”林苏瓷茫然了一刻。健康所有这次的检查,他的身体没有出什么意外,还是一条好猫吓了他一大跳。林苏瓷吐出一口浊气,想拍拍胸口,发现他还在宴柏深的怀中。交颈相依相偎的姿势,亲密无间,有着任何人都无法插入的紧密,与隔绝外在一切的浑天天成。林苏瓷靠在宴柏深怀中,太过熟悉与安全,给了他一个全然舒适的环境,林苏瓷闭着眼,差点都眯着了。怎么宴柏深还没有困,他就先困了这不应该啊林苏瓷还在想着,睡意来的更深。不多时,他已经闭着眼软绵绵靠在宴柏深怀中,睡得天昏地暗。这一觉,林苏瓷直接睡到了第三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懵的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年。脑袋疼,腰疼,腿疼,胳膊也疼。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不疼的。林苏瓷龇牙咧嘴下床,他的衣服折叠整齐放在床头边的鼓凳上,旁边还有一盏熏壶,里头香薰片燃起袅袅细烟,一股清淡又甜兮兮的香味淡淡传来。林苏瓷穿衣时,立在不远处的全身铜镜里,他依稀看见自己后背有一些红点点。不痛不痒。蚊虫叮咬的林苏瓷挠了挠,茫然地穿上衣服。半月门的垂幔帘被放下来,与外头隔绝了开。林苏瓷掀帘子刚往外走了一步,就看见了宴柏深。外室里,一张案几边,宴柏深正坐着,手中执着笔,正在书写着什么。他脚下步伐放轻了些,慢吞吞靠了过去。走近几步,墨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微微泛着一点银杏黄的纸张上,宴柏深已经整齐书写了一页的内容。他的字笔锋锋利,筋骨有力,林苏瓷低头看了一眼,还未看清内容,只见宴柏深十分顺手地搁下笔,反手将纸张合在一起,抬眸朝他露出一个柔软的笑。“醒了。”林苏瓷的注意力立即从那书写的内容中移开,十分不解:“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晕沉沉的脑袋疼。”宴柏深起身,把笔墨收拾了,温和说道:“你被震荡了心脉,我点了熏香令你多睡,恢复身体。”“这样啊。”林苏瓷顿时接受了这个理由。可是这一觉,也不见得他身体恢复的有多好。反而比睡之前,还要累啊。林苏瓷抠抠脸颊,寻思也许是小事没有放在心上。三天的时间,足以虚无妄把残魂用各种手段炼了一遍。残魂哪里受得住虚无妄的酷刑,嘴巴最终被敲开了。林苏瓷与宴柏深一进房间反锁门就是整整三天,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打扰,拿着了口述笔录,也只能在外候着,等着这扇门自己打开。婉儿浅浅她们还在空鼓山种树种草,偌大的院子,能做饭的人只有回琏。只可惜,好吃的小师弟锁屋里头了,回琏没有兴趣给其他人准备饮食,只做了几罐小鱼干,而后撒手不管。林苏瓷饿了三天。他虽然能辟谷,却一直重食欲,缠着回琏来了十几个菜,敞开肚皮吃的合不拢嘴,一顿饭吃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放下筷子。整个餐堂只有他一个人,圆圆的桌子摆满了菜肴,一双筷子吃的风卷残云,而其他所有人,都在正堂聚集。林苏瓷吃得站不起来,好好休息了会儿,才慢吞吞去正堂与大家汇合。上座被空出来,左右交椅,由上至下,左侧宴柏深,虚无妄,竟回琏,阮灵鸪,右侧白晴空,林止惜,舒长亦,步栖,还有个薰和坐在步栖的椅子扶手,轻飘飘地,眉目里尽是算计的恶趣味。林苏瓷一进去,正在交谈的大家齐刷刷停下,扭头看他。林苏瓷摸摸鼻子,正打算在灵鸪身后空出来的椅子上落座,之间虚无妄站起身,竟回琏与阮灵鸪同时起身。而后,一人一位往后挪,把紧贴着宴柏深的第二个位置,留了出来。林苏瓷看着他家师兄师姐们顺理成章的动作:“”搞什么这是特权吧他一个小师弟怎么好意思坐到师兄师姐的前面去然而没有人搭理他的正确辈分排列方式,虚无妄踢了踢他腿弯,懒洋洋道:“哟,姗姗来迟的小师弟,快去坐下,正谈到你呢。”谈到他林苏瓷也不计较那么多,去宴柏深身后落了座,立即问:“谈到我是怎么回事”在后面的阿霜过来给他递了一盘瓜果与茶,顺势揉了揉他还有些散乱没有梳整齐的头发,顶着宴柏深的目光,笑吟吟道:“还记得当年你闭关,我们被追杀么”“还真有关”林苏瓷不由咋舌。当初他闭关,师父一行被追杀,这都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这次阮灵鸪他们被追杀,怎么和十年前,也扯上了关系。阿霜却努努嘴:“问他们吧,审讯的时候我不在。”阿霜跟着婉儿浅浅在空鼓山种了两天树,也就是今日回来给她们去东西的,顺便碰上了听了一些。作为当年被追杀的其中一员,阿霜举起手攥了个拳头,笑吟吟道:“报仇的重任,可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