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柏深,我来是告诉你”林苏瓷话还未说完,目光发直,下一瞬,他满脑袋装的东西,飞的空荡荡。眼前抱着他的人,身无寸缕,及腰的寒潭无法遮盖的腰线以上,统统裸露在外。素来包裹在整齐的衣衫下的身体,肌理分明,肌肤下,隐隐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暗色,一闪消失。他身上全是水珠,雾气凝结在他的睫毛,缓缓滴落,顺着脸颊,下巴,滴在他滚动的喉结上。林苏瓷的目光顺着那颗水滴缓缓向下,一路看着那水滴从宴柏深的腹肌,继续向下,顺着人鱼线,顺着结实的腹肌悄然隐入水中。林苏瓷眼睁睁看着,宴柏深的腰腹下,安静的清澈潭水,缓缓泛开一圈涟漪。第40章林苏瓷大脑一片空白。他刚刚是来干嘛来着想给宴柏深说什么事来着水花哗啦散开, 却是宴柏深大手一捞,将不远处岸边的一件外衫招来, 盖在了腰腹间。直勾勾的视线被阻断,林苏瓷慢吞吞抬起头来, 对上宴柏深充满意味复杂表情的脸,轻松愉悦:“哈哈,这里的水挺粗的啊。”宴柏深:“”林苏瓷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赶紧补救:“不是, 我是说, 这水挺硬清澈对, 清澈透底”宴柏深花费了不少气力, 硬生生绷着一脸面无表情:“找我何事”如果不细听,倒是觉着他说话声音无碍,可林苏瓷这会儿贼机灵,竖着耳朵, 自然听出了宴柏深语气中的两份不曾有过的喑哑。不知道为何,这低哑的声落入他耳中,林苏瓷颇为不自在,摸摸鼻子。“呃,我来找你”林苏瓷想了半天,可满脑子都是刚刚清澈的潭水下微微涟漪的动静。他努力了半天,注意力还是忍不住跑到被外衫盖住的地方去, 绞尽脑汁, 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他索性随口找了个借口, “来看看你伤好些了么。”宴柏深就算知道,这是林苏瓷临时扯出来的借口,他也没法戳破。毕竟林苏瓷眼前的心思,他一眼就看得懂。“好多了。”宴柏深站在水中把衣衫穿了起来,拽着林苏瓷上岸。此地天然寒潭,寒雾缭绕,他们俩坐在岸边,齐刷刷目光投向远处。只是此地有雾气,间隔数丈就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林苏瓷冷静了片刻,刚刚的一点点隐秘的兴奋也散去,脑袋渐渐恢复神智,之前所想的事情,才慢慢回到他脑袋里。“师兄,师父把彭曲还了回去,湖色也扔回给凤舞,为什么扣着钱关不放”林苏瓷现在要把玄心门放在心上,好好儿把该知道的全部搞清楚,为了给自己家师门一个康庄大道。宴柏深淡淡道:“在犹豫。”金玉阁涉及面太广,彭曲不过是倒霉撞到了林苏瓷手中,就算没有彭曲,只要知道了金玉阁的事情,这些门派都站在上风,怎么也能把金玉阁拿捏住。湖色更倒霉,就是个银货两讫的杀手,还失败了。四方门都没打算再结仇一个杀手组织,做了个好人把人送回去了。至于钱关,是整件事的开端,而且玄心门毕竟不是外头那些门派好解决的,单纯一个出于同宗,就让轻缶束手束脚,难以动作。这一个把柄,用好了,或许能够打破四方门和玄心门多年来的僵局,若是能彻底撕破,甩开束缚,倒是多年来难得的大好机会了。只是担心轻缶心存余地。林苏瓷问:“师父不是都已经出来开宗立派了么,咱们和玄心门彻底划开道道不行么”“打断骨头连着筋”宴柏深的表情看着却并不怎么看好。林苏瓷这就彻底不理解了:“那为何师父会单独出来”他如果没有记错,师父的师父,师父的师兄,都是玄心门曾经的掌门,师父的师侄,也是现在的玄心门掌门。按理说一个嫡系弟子,怎么也不该走到单独立派的地步。虽然林苏瓷觉着,单独开的好,和除了傻白甜望梨陈以外,满门小人的玄心门划开道道了。宴柏深沉默了片刻,冷不丁道:“师父是叛出师门的。”林苏瓷下巴差点惊掉了:“什么”这这这怎么可能他家师父说的不好听点,就是个与世无争,快落过自己小日子的大傻子,怎么还有这种类似反派经历的设定叛出师门啊,这起码也该是犯了重罪的吧套在总是一天神叨叨炼丹的轻缶身上,怎么想,怎么不可能。林苏瓷伸手默默把自己下巴抬回去,脑袋空白了须臾,而后一摇脑瓜,抬手拍着响亮的巴掌,真心实意:“师父可真是威武霸气”宴柏深一言难尽看着他。叛出师门这种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惊天丑闻的大事,落在林苏瓷口中,倒是轻飘飘一句威武霸气了林苏瓷惊叹不已:“原来咱们师门也不是什么真的小门小派啊,师父也是曾经辉煌过的叛逆弟子,师兄你是扫地僧,其他几位师兄师姐也那么厉害,哎呀,我这是掉进一个金窝窝了”林苏瓷喜滋滋的:“不错不错,这样看的话,我们师门树敌颇多就有了解释,这种设定,真威风”宴柏深本来还想给林苏瓷详细说一下具体,见他就凭借一句话,眉飞色舞不知道幻想着什么,抬起手,敲了敲他脑瓜。“哎”林苏瓷满脸笑意还未收敛,茫然看着行凶的宴柏深。宴柏深看着小猫崽茫然不自知的傻乎乎模样,后牙槽磨了磨,无奈:“回去吧。”“我不”林苏瓷趁着这会儿想起来了,赶紧说,“柏深柏深,你刚刚说咱师父是叛出师门的,那么咱能怎么做,直接和玄心门切断所有联系”宴柏深沉吟:“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林苏瓷精神一震:“你说”宴柏深慢吞吞道:“玄心门不再存在就行了。”林苏瓷脸皮一扯:“玄心门不再存在,说得简单,可是等到那个时候”谁知道大魔王宴然会不会顺手就把他们四方门也送到地府去凄惨团聚了“想个实际的吧,”林苏瓷抱着膝盖,苦思冥想了半天,“你说,抬着我的尸体上门去要个说法,能不能”林苏瓷话音未落,只觉空气骤然降了温,好似寒冰霜露袭来,冻得他一个哆嗦。抬头看去,宴柏深的面色阴沉不定,眉宇之间的那股子煞气,几乎要化作实质。兽类的敏锐程度让林苏瓷机灵了一回,连忙补充:“假的我假扮尸体上门去碰瓷”林苏瓷道:“咱们来上一出,钱关私逃,不慎将我杀死的戏码,然后把他们的问题加大,直接要求彻底两不相干,如何”“不如何,”宴柏深淡淡道,“你别操心了,此事交给我。玄心门肯定会和我们了然无关。”自家大师兄是什么人,林苏瓷可是对他信心满满,他说了交给他,那林苏瓷就确信,要不了多久,四方门和玄心门就能彻底划开了。这样一来,大魔王灭门玄心门的时候,他们就能平安无事。太好了林苏瓷喜滋滋的,心里头一块大石头落地。这时,林苏瓷才忽地想起什么,对着宴柏深挤眉弄眼:“大柏深柏深,你要不要下水去,干坐在这里,不舒服吧”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两个人谈了不少闲话,宴柏深一时忘了刚刚的尴尬,有些诧异:“嗯”林苏瓷目光幽幽落入宴柏深双腿之间,不用他言语半字,宴柏深顿时了悟,这个小崽子又在撩事。“咳”林苏瓷还装模作样摆出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尚且少年气息的脸上,故作成熟,“别不好意思,我不会偷看你的。”他嘴上说的客气,眼神可一点都不收敛,几乎想要钻过衣衫布料,往里头去看。赤裸裸,而充满尚不知事的好奇与恶趣味。宴柏深被这嚣张的小崽子气笑了,二话不说站起身,弯腰打横抱起林苏瓷。“哇偶”林苏瓷四脚腾空,躺在宴柏深臂弯有些懵:“柏深哇”他才喊了一个名字,下一刻,就被宴柏深双臂用力,凌空抛了出去。噗通一声,小猫崽栽进寒潭中,扑腾了半天,才踩稳脚底,幽幽冒出一颗头。“柏深,你干什么呀”林苏瓷委屈大发了,满脸水渍,浑身浸泡在寒潭之中,寒气渗骨,他刚刚的兴奋劲儿烟消云散。站在岸边的宴柏深在迷雾的覆盖下,依稀不可分辨他的表情。“我想了下,我不在,你在外头没人管得了。”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话,宴柏深慢吞吞涉水而来,步步靠近。“倒不如留在我这里,老实点跟我一起修行。”宴柏深停在林苏瓷面前,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弹:“愿意么”林苏瓷迟疑了半天,小心翼翼问:“我能问一个问题么”“嗯,你问。”宴柏深颔首。林苏瓷犹犹豫豫了半天,手指搅在一起,似乎有些紧张兮兮,抬眸看了宴柏深半天,吭哧吭哧着。“嗯”宴柏深有些不解他这幅纠结的模样:“想问什么就问,哪里不会”“你说的一起修行”林苏瓷羞羞答答捂着脸,“是指双修么”第41章祸从口出的林苏瓷被一个人扔在寒潭下不说, 悬梯还给加了盖子,除了宴柏深与轻缶,谁都下不来,他也上不去,硬生生被扣在其中,让他一边修炼一边认错。林苏瓷用了三五天的时间,终于想明白了。他哪里有错呀,错的是宴柏深的脸皮太薄。啧,欺负起来挺有趣的, 就是后劲太足, 差点要了他半条小命。之前在醴刎那儿意外吸到了灵气,一跃筑基九阶,林苏瓷的境界虽然上去了,实力更不上境界,而且他底子太虚, 轻飘飘的, 很容易动摇。宴柏深直接借着这个机会把他关在寒潭之中,此地灵气充裕,非一般修行之地,在此修炼, 一日千里。林苏瓷接触过的并不多, 他只能隐隐约约觉着, 此地比起醴刎的洞云幽差了许多, 却也不是什么凡俗之地。他也知道好歹, 玄心门的问题,宴柏深去解决,金玉阁的问题,也有其他门派人出头,这会儿,是他专心把自己根基打好的好时机。一连半月,林苏瓷老老实实待在寒潭之中,反复引气游走,锤炼他本略显薄弱的身体。这期间,只有宴柏深匆匆来过两次,指点过他几回,除此之外,他连个活物都没有见着,更不用说外界的一切消息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林苏瓷就没有踏离过寒潭半步,直到他体内灵气充盈,丹田稳健,被强行加在此地的盖子,才被宴柏深撤了。林苏瓷回洞府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彻底把这消耗的精气神儿补了回来,才睁开眼。一觉睡得不知昼夜,林苏瓷抹着嘴角口水,颠颠儿下了山脚去,直冲厨房里。就算他嗑了一肚子辟谷丹,饿不着,可还是天性爱吃,断食一个月,馋得嗷嗷叫了。横冲直撞进厨房,跟打家劫舍的小土匪似的,所有盖子一掀,到处翻吃的。好在木架上,有回琏给他存的几罐零嘴,林苏瓷也不讲究,直接掀了盖子,坐在厨房里的菜架上,吭哧吭哧啃鱼干。“我还当遭贼了,想来看看是什么贼胆大包天偷到我四方门来,原来是个小猫贼啊。”林苏瓷埋头嗦着鱼干,一抬头,门口靠着墙壁笑看着他的,是许久不见的阮灵鸪。“四师姐”林苏瓷抬起手给自家师姐招了招,“我饿了。”“饿了也得忍着,三师兄不在,咱们家可没有第二个能下厨的人。”林苏瓷跳下菜架,捧着鱼干罐犹如被雷劈般:“三师兄不在家”三师兄不在,谁来喂饱他的胃眼看着自家刚出关的小师弟摇摇欲坠,阮灵鸪摊手无奈:“先前玄心门的事,苍灵宗出了手相助,如今借了咱三师兄去,教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