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呢”岑年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你喜欢了我十年,有什么用呢我不知道啊。”“你一定觉得自己很伟大吧”岑年声音里带着些讽刺,道,“自己都被自己的深情感动了。为了我学做饭做菜,给我你家的钥匙,还有费心费力做了这个玉雕。”那个易碎品在岑年掌心里轻飘飘的晃着,似乎随时都会摔出去。岑年顿了顿,问傅燃“这个玉雕,算是我的东西吗”傅燃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问,点头。岑年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那我把它丢掉,也是我的权力吧”傅燃面色骤然一白。他眼睁睁看着岑年转了转小狗玉雕,看向不远处、养着鲤鱼的人工池塘与此同时,一股再也难以抵挡的疼痛从胃部泛上来,攥住了所有的神经。傅燃僵在了原地。疼痛愈演愈烈。他想表现得更加不在意一些,却实在是太疼了。傅燃想了想,努力温和地说“没事,你不喜欢的话,”扔掉也无所谓。说不出口。傅燃自嘲地笑了笑,闭上了眼睛。疼痛与晕眩占据了所有意识。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轰然倒下。岑年一怔。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傅燃,小声解释“我没有真的打算扔,只是”他看着傅燃,皱了皱眉。岑年支撑不住傅燃那么高一个人的重量,勉强扶着他靠墙坐下,这才发现傅燃的眼睛紧紧闭着,借着熹微的光看去,皱着眉,脸色过于苍白。“傅燃。”岑年皱眉,伸手,轻轻拍了拍傅燃的脸。指尖触及傅燃的唇角,摸到了些什么。岑年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跳猛然一停。血。与此同时,b市。一个高挑瘦削的青年走出实验室,摘下护目镜。他一边脱白大褂,一边点开手机的外放,与傅燃的私人医生任伟明打电话。“唔,”江绪把数据整理好,一一放下,归还原位。电话听到一半,江绪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问,“他还喝酒”“是的。”任伟明说。“不要命了。”江绪平淡地道,“不过也可以理解。”傅燃上辈子就酗酒。别人不知道,但江绪知道。傅燃这人,一直都端着,一直强迫自己维持永远的冷静与清醒。只看外表,的确很少有人会猜出来,生活如此规律的一个人,竟然酗酒。但仔细想想,也并非无法理解。他的压力太大了,那么多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着,需要一个发泄途径也是正常。江绪捏了捏鼻梁,疲倦地道“让他以后别再喝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任伟明反问“关键时期”江绪摇了摇头,没说话。两人又说了些别的,挂了电话。江绪拿起桌上的手机,脱下白大褂,走出了实验室。b市正在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凉,江绪撑开他的黑伞,走进汹涌的人流里。他的相貌与气质是在是太出众了,行人纷纷侧目。江绪走进报亭,买了一份报纸。这一年的纸媒还没有完全消亡。他喜欢报纸,喜欢纸质书,这也算是这场莫名其妙的重生中、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是的,回到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江绪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三个月前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他至今还没想出足够科学的解释。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因为回到了十年前,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说提前回国,比如说提前让傅燃开始治疗,比如说跟魏衍告白,比如说江绪翻开一页报纸。“跨时代的人工智能技术岑氏企业掌权人表示信心满满。”江绪把新闻一字一句读了,片刻后,折起了报纸。比如说,阻止岑家。上辈子的最后两年,傅燃辗转联系到他。江绪在国外研究的是胃癌治疗方面,在那两年已经出了成果但是,还没有进行人体实验,没有志愿者,他们团队也不敢尝试。而傅燃不知从哪里得知,通过他的导师联系到他,愿意当第一个志愿者。江绪深思熟虑后,回了国。在治疗的过程中,傅燃的情况还在不断恶化。江绪的研究方向与前人不同。他并不是通过放疗或者化疗的方式,而是通过另外一种手段。这个治疗过程中,理论上,病人的身体是会不断恶化的,只不过在恶化到极致后,会迅速好转。傅燃息影,搬去了乡下,与周围的所有人断绝了联系。他对外宣称是休息,其实那栋别墅大半的空间,都放满了各种治疗仪器。江绪与傅燃心里其实都没底,谁也不知道在下一个明天,傅燃还能不能熬过去。后来,到了最后关头。那时候,傅燃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极点,他成天的昏睡,一天清醒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那半小时还在与疼痛挣扎。最后那场手术的前一天,傅燃在那短暂的、清醒的半个小时里,拜托了江绪一件事。“江医生,我不知道,明天我还能不能睁开眼睛,”病床上的男人笑了笑,虽然被病痛折磨到这个地步,他竟然有种神奇的温柔与英俊,“我想我想看看他。”这两个月,他没有接受任何来自外部的消息,不知道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事情,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朋友就要订婚了。江绪不想惹麻烦。但,鬼使神差的,他与傅燃对视了半秒,点了头。江绪去了。袖口处坠着小小的摄像头,江绪找了个借口,拜访了岑家一趟。他一直知道岑年,那是个很好的小孩子魏衍很喜欢。然而,刚进岑家的门,助手给他打电话,说傅燃那边情况有变。他只来得及拍两张照片,就匆匆离开岑年刚醒,穿着普通的t恤,在客厅里倒水喝。小孩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迷迷糊糊地往这边看了一眼。看上去有种无忧无虑的天真,让人有点羡慕。傅燃的手术成功了。那几乎是个奇迹,整个期间,傅燃的心跳停跳了三次,好多次江绪都以为他不行了,他却硬生生撑了下来。手术的过程其实不长,结束的时候,整个团队喜极而泣。这个治疗方案的奇妙之处正在这里。手术中午结束,傅燃下午醒来时,就以肉眼可见的、令人惊喜的速度恢复了生机。江绪回到了实验室,打算整理一遍数据,突然,有人敲门。是警察,有人指控他谋杀罪。“谋杀”江绪眉头一皱,“谋杀谁”“岑年。”江绪大脑里轰的一声。岑年去世了那傅燃怎么办江绪大脑里第一个闪过的,竟然是这个念头。两天后,他再次睁开眼睛,回到了十年前。他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如此,还是说,除他以外,有别的人也重生了。但是这一次,他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傅燃的病,如果发现的早,完全可以提前治疗。除此之外,还有岑年的死因。报道的照片上,没有显示出明确的死因,只宣称是自杀。但上辈子,江绪的律师告诉他,岑年的死因是吊灯坠落。报警指控江绪的是岑家的人,岑夫人一边哭着,一边一口咬定是江绪、在吊灯上做了手脚。这件事,一定跟岑家脱不开关系。思绪回笼。江绪在公交车站下坐着,把报纸翻到背面。“人工智能。”江绪低声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上辈子最开始,岑家牢牢握住了人工智能这一块,到十年后的世界,几乎人人都有智脑,而这些智脑的开发商百分之九十都是岑氏集团。报纸的末尾,写着一句话。新闻发布会将于10月12日晚进行。江绪揭开钢笔的笔帽,在那个日期上画了个重重的圈。岑年坐在病床旁边,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皮。削了片刻,过于心不在焉,他差点把自己的手指给削下来。岑年心中烦躁,把坑坑洼洼的苹果和水果刀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傅燃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床边放着大大小小的慰问品,还有几束花大多是女模特送的,她觉得是自己拼酒的糟糕提案,导致现在的状况。距离傅燃昏过去,已经过了大半天。医生的说辞很模糊。“病人的情况十分特殊,能不能联系一下对方的私人医生”医生是这么跟他说的。一开始送去的是县城的医院,当晚又连夜转院,转到了省内最好的医院,没想到医生还是给不了具体的说法。岑年只能联系了傅燃的私人医生。然后开始等待。他看着傅燃,直觉有什么不对。傅燃看起来很不好。窗外开始下雨了,接近傍晚,夕阳被雨水染得湿哒哒,在地板上铺开。岑年垂眸端详他片刻,伸手,想去碰一碰傅燃皱紧的眉头。但他的手指在最后一刻蜷缩起来。岑年收回了手。他低下头,拿起床头的书,看了起来。他得找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书页打开在第一面,迟迟没有往下翻。方莉莉去买晚饭了,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来,她突然愣住了。“莉莉。”岑年看向她,低声问“我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第58章 寻找“我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方莉莉一愣,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啊”她问。岑年并没有执着于一个回答。他摇了摇头, 没有解释,把书翻过一页。书里写的什么一概不知。岑年大脑里堵的发慌, 看了两页就放下书。外面有人敲门, 岑年走去开门。“岑先生。”傅燃的私人医生任伟明对岑年礼貌地点了点头。岑年与他握手。他的心一瞬间放了下来, 很快又高高地悬起。两人简单地寒暄过后,任伟明和医院的医生一起进去了, 门被关上。岑年坐在外面, 有些紧张。突然,他的手机振动起来。岑年原本不想接,但他看了眼那上面的名字,皱了皱眉, 还是拿起手机、到走廊拐角处,接了电话。岑年一边远远看着病房的门, 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然后,他捕捉到一个关键词。“抱歉, ”他打断了对方, “发布会提前了”“是的。”那个人说,“岑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把新闻发布会提前到了今晚。”“今晚”岑年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傅燃还在生病, 在这边孤身一人, 于情于理, 他都应该留着照顾一下。除此之外, 他自己也有打算。至少得问清楚彻底的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而岑家突然把发布会提前,着实有点打乱了他的计划。“稍等一下。”岑年看着病房的门开了,任伟明走了出来,“我先挂电”“等等,岑少爷,”那人说,“今天发生了个事情,李阿姨她昨天中午昏倒了”岑年的唇倏地抿紧了。他亲生母亲去世地早,在岑家这么多年一直寄人篱下,只有佣人李阿姨照顾着他。虽然她顾忌着主仆的身份,没有同他太亲密,但这么多年,她对岑年的恩情已经数都数不清了。七岁那年高烧,李阿姨冒着大雪出门请医生,如果没有她,岑年可能已经死在那天了。除此之外,夜里的温粥,白日的早餐他上辈子的确不懂事,开始拍戏后就很少陪她,以为她每次在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她在岑家的确过的很好。等他发现李阿姨身体垮掉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是岑家的老仆人,岑夫人挑剔极了,用新人用不顺手,大部分事情都强迫着李阿姨跑动跑西。但李阿姨受了老夫人的恩情,对岑家的感情很深。岑年才重生两个月,想着潜移默化地说服她,没想到,这么早她的身体就开始恶化。“现在怎么样了”岑年轻声问。“现在好了,岑夫人要她去帮忙掌勺,已经出院了。”岑年的手握紧了。他挂了电话,看向任伟明。任伟明点了点头,说“傅燃的情况是这样的,暂时”岑年犹豫了一下,打断“暂时没有大碍,对吗”任伟明愣了愣,点头“岑先生有急事”“嗯。”岑年垂下眼睑。即使不说李阿姨,岑家欠了他那么多,布置了这么久,错过了今晚,就全都白费了。他登上了美团,开始订一小时之后的机票。这里离b市不算特别远,现在下午六点,七点的飞机,九点能赶到发布会现场。发布会八点开始,那么任伟明扶了扶眼镜,神情不太赞成,建议道“我想,傅燃他可能会希望醒来后第一时间见到你。”他顿了顿,说“因为,他现在的心理状况比较”“抱歉。”岑年低声说,“我会尽早赶回来的。”“岑先生,事情真的非常要紧吗”任伟明想起傅燃一个人喝酒的那副样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嗯。”岑年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