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程连长比她写的书中的那些男主都帅,还都有男人味。脸上传来些微的疼痛让蒋陶回过神来,突然有些紧张尴尬了。刚才盯着他看了那么久,没有察觉吧万一再察觉到了,估计又该拿这个大做文章了。蒋陶瞄了程云天一眼,见他从进来之后,也不晓得发生什么了,那张俊脸看起来愠怒而又冷淡,并且,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医务室这块空间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蒋陶忍不住哆嗦一下,笼了笼衣服。她突然颤抖,薛雅娴手中的动作就停下来,看她一眼,“疼”“啊”蒋陶一愣,后知后觉,摇摇头,“一点点。可以坚持。”薛雅娴点点头,“马上就好。”说马上好就真的马上好了,薛雅娴在收拾着东西,蒋陶寻思着现在是不是可以直接走了。只不过这“寻思”还没持续一分钟,在刚才进来一言不发,情绪不对劲儿的程云天便走上前来,断了她那“寻思”。男人抬手捏住她下巴,蒋陶被动的微仰了脸,这样的角度,让男人更好的看清楚了她左脸上的两道血口子,在细嫩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其清楚,触目惊心。蒋陶失神片刻,很快又回过神来,刚想挣开男人的手他就主动离开,同时,更为清晰地感觉到,男人好像生气动怒了。虽然在极力地隐忍克制,但冷硬的俊脸,以及微微鼓起的两侧咬肌,分明就是一副动了怒极力隐忍的模样。蒋陶抿了一下唇,低下头,不去看他,尽量忽视着男人身上让人不易忽视的压迫气场。“怎么弄的”在她低下头那一瞬间,头顶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沉沉微哑,有着克制的愠怒。程云天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想亲口听她说出来。“训练格斗的时候摔地上了。”蒋陶这语气,就像是怕老公的小媳妇,根本不敢大声说话。她什么时候成这样了蒋陶闭了闭眼睛,攥紧了拳头。程云天垂眸看着低着头的她,拧眉斥道:“这么大人了,都这么不小心”“下次我会注意的。”蒋陶脸色变了变,也不管程云天后面是否还有话,又直接说:“连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去训练了。”低声说完,站起身子绕过程云天就直接走了。这二十多天里,两人第二次说话。但这两次,不管是上次也好,还是这次也好,过程都不怎么愉快。一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薛雅娴在蒋陶走后,这才出声,“人吓跑了。”程云天看她一眼,心里集结着一股怒气。他本意不是这样的。过来是想看看她的,可在看见她脸上还有伤时,那生气和怒气的产生,其实是因为唐海。却没想到,已经在极力的绷着了,还得了个结果。她摔倒是意外,他清楚。但就是心里不舒服,不爽脸上直接划出两道血口子,本来就是女生,直接顶着血痕怎么好还有那胳膊上,擦出那么一片红,还擦破了皮,又留下伤口子。比赛就比赛,还不懂得适可而止一排二班的这个格斗教官,是不是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程云天堵着的这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训练结束,都没缓解过来。早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情糟糕到极点。脑海里面满是蒋陶脸上的两道血痕和胳膊上的擦伤,同时还有在白天里,唐海和她格斗比赛时,蒋陶屡屡吃亏,还无法反击的模样。胸闷又心疼。程云天重重吐出一口子,掀开被子,穿了衣服,打开门走了有两三步,到旁边的宿舍,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几个格斗教官在这间屋子住着,对于他突然进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程连长走到唐海的床铺前面,语气不怎么好的丢下一句话,“训练场等你。”话音落,直接往训练场走去。正在给蒋陶再次消毒的薛雅娴,不经意间看见了程云天大步流星的往训练场走去,却也没在意,继续给蒋陶消毒。同时,也叮嘱着,“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你觉得痒的话,就忍忍,别用手去挠,不然真的会留疤。”“好。”蒋陶应一声。整理好之后,她出了医务室,往宿舍回。十月下旬的夜晚,已经滋生凉意,阵阵微风吹过,会直接窜进衣服里面,觉得通体身凉。蒋陶笼了笼衣服,加快脚步往宿舍走去。耳边传来风声,传来从宿舍楼传出的说话声,传来种种杂音,让她忽然觉得,并不孤单。“程连长喊唐海去训练场打架”一道清晰且惊讶的男音,在头上方响起。------题外话------来一发二更。我也不晓得为什么二更,反正就是想二更哈哈\o、087:扰乱内心,失眠一夜蒋陶抬头看了看上方。领导所住的那栋楼的走廊里面,趴着几名男兵,借着灯光可以分辨出,是格斗教官。“什么打架是在”切磋“格斗”有教官笑着纠正,语气里明显的有着调侃。蒋陶又看向训练场。灯光还没有关闭,可以很清楚并且认出来,的确是程云天和唐海。而两人如他们所说,正在“切磋”格斗。她停下脚步,目光被训练上的两个人吸引了过去。周围一切都好像安静了,任何声响她都不曾关注了。只是目光专注的看着训练场上的两个人。很明显的,程云天占上风,唐海屡屡吃亏,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看着看着,她就想到了今天和唐海打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像唐海这样只守不攻能来新兵连担任格斗教官,那能力自然是不弱。可目前,他和程云天“切磋”的这一会儿,没看见他打中一下程云天。程云天出手快、准、狠,往往还来不及看清楚出手的动作,那边就已经落拳,唐海防不胜防,只能吃亏。两人打了很久,蒋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唐海出手主动出击打程云天的时候,不晓得为何,心里会有一点紧张,会慢慢地揪紧。但看到程云天敏捷的躲过,并且又还击的同时,一颗心又放松下来。她专注地看着两人“切磋”,根本就没细想自己下意识就产生的心理情绪。又过了一会儿,唐海直接躺在地上,双手无力举起,握成拳合在中间,做了个求饶的动作。程云天也停歇下来,微喘着气看了唐海一眼,伸手把他拉起来,转身就往训练场出。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蒋陶也收回视线,往宿舍里面回。训练场外面的灯光没有关闭,因此,蒋陶走动的身影程云天通过铁栅栏的空格看的清清楚楚,略微诧异。蒋陶回到宿舍,灯就熄了,在黑暗中摸索着爬上了床,待躺好闭上眼睛之后,程云天和唐海“切磋”格斗的那一幕,又出现脑海里面。夜深人静时刻,没有别的声响以及事物转移注意力,让她想起了他们“切磋”的时候,她对于程云天的心理感受。心里会不受控制地揪紧,会紧张地绷直身子,垂在两侧的手会跟随着唐海的出击,慢慢握紧。可当程云天避过去的时候,一瞬间,身、心都放松下来。蒋陶蓦地睁开眼睛,喘了一口气。思绪止不住,脑海里面不断的回想着训练场上的那一幕。就像是回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同时,心里面还有个很强烈的声音再说:“程云天就是为了你才和唐海”切磋“的,就是为了你虐唐海的。”声音很强烈,直觉也很强烈。都在告诉她,就是这样,不用质疑。奇异的,她想不到一星半点的理由来否认。蒋陶抓了抓头发,烦躁极了。又缓缓闭上眼睛,极力控制着这声音,极力地催眠着仍在活跃的思维让其安静下来,可哪会睡得着越是强迫着让自己赶紧睡,越是没有丝毫的睡意。这是蒋陶来了部队之后,第二个晚上失眠。第一个晚上,是初来部队,内心雀跃兴奋以至于一晚上都没睡好。而今天晚上,是为了程云天。翻来覆去,她烦躁地抓着头发,过了很长时间,活跃的思维逐渐平静,慢慢睡去。只觉得没睡多久,哨声响起,宿舍里面刺眼的灯光无声地将她“唤醒”,脑袋晕沉地穿上衣服,打起精神整理内务。昨天睡了多长时间,蒋陶不知道。只知道在早上训练的时候,还觉得可以,挺精神的,能坚持住。但是等射击训练开始,兴许是因为趴在地上瞄准看靶子的缘故,便来了困意,完全打不起精神来,眼神酸困,不停地眨,很想睡觉。哨声响起,蒋陶又精神了片刻,瞄准靶子,一连打了五发子弹。打完之后,教官报靶。前面两个都报了以后,同时,在说出蒋陶的名字之后,教官停顿了好一会儿,都没下文。蒋陶不明所以,打起精神,支着耳朵听。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她的报靶数,她抬头看着前方,见谢航站在她正前方的靶子上,还在看着。看什么啊这疑问刚出,那边谢航就转身过来,正好与勾着头看的蒋陶视线撞上。谢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继续接下来的报数。“你会不会五发全上靶了,然后教官要等最后在公布。”不只蒋陶疑惑,邓文君也是如此,思来想去,便猜测起来了。蒋陶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谢航报完数,从靶子那边走过来,站在蒋陶面前,一张脸写满“想不明白”。“怎”蒋陶刚吐出一个字,就看到谢航拧了眉,用着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问:“蒋陶,你告诉我你的五发子弹都打哪去了”“靶子上啊。”蒋陶看他一眼,不确定地说。“靶子上”谢航反问一句,侧着身子指向靶子,“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靶子上,连个弹印都没有”蒋陶:“”不光她愣了,队里面的另外几个人也都怔住了。蒋陶一发没中很玄幻谢航垂眸打量她一眼。眉眼困倦,眼角下面一片乌青,眼睛无神略浑浊,完全就是没休息好打不起精神的样子。谢航正了正脸色,一道厉声,“蒋陶,起立”她站起身,呈立定姿势。“训练场三公里”“报告教官,是”蒋陶应了一声,往训练场走去。心里面怨气冲天。程云天真是个祸害先前因为他,她就倒了很多霉,而现眼下,她又因为他倒霉她有些怀疑,等会跑的时候,会不会跑着跑着就睡着了蒋陶抬手拍了拍脸,又掐了自己好几下,感觉到疼痛带来的精神和清醒感,在跑道上缓缓跑了起来。好不容易挨到下午训练结束,蒋陶彻底松口气。因为没有睡好,直接影响了一天的状态,而这一天下来,因为精神不济,几乎都在犯些低级错误的蒋陶,没少被惩罚。她屡次受罚,有人同情有人高兴。不用质疑,高兴的自然是白思涵。、088:她发现,她被她骗了10月21日,星期日晚上七点。又是可以和外面联系的日子。过去的二十多天里,蒋陶跟家里面打过两次电话。在十月一的时候,连队里面组织大家看了阅兵仪式。在没来部队之前,看阅兵仪式,在心里感觉到的是震撼,激动,热血沸腾,为国自豪。当自己身处这个地方的时候,在那些感觉之上,又无比庆幸自己生活在这个国家里,无比自豪自己成为了部队大家庭中的一员。蒋陶跟往常一样,给家里面打过电话之后,看还有时间,便登录上作者后台,看了评和断更这么久还有多少收入,事情发展,总是能超出她的意料。从收入管理那一项退出来,又进入到主页,主页上按照开文的先后顺序,并排排列着显示封面的四本书。一下子就将人的回忆勾了起来。看着看着,眼眶就发酸。回忆起当初的第一本,到现在的第四本,总字数超过八百万。她自己都没想到,会一直坚持的写下去,并且由兴趣爱好转变成了自己的职业。看的入神,没有关闭这个页面,也不舍得关闭。正因为太专心致志,就没注意到在贺新军走过来的时候,瞄了她手机一眼,然后,她便驻足下来。蒋陶此时是坐在床上,她的床铺位置靠门口,而床铺位置靠里面的人,每次都要经过蒋陶的床铺位置。贺新军就是这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好奇心。特别是与敌对的人同处的时候,就会想要知道她在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说的话以及做的这些事,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别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样,但贺新军她就是这样。在她经过蒋陶床铺的时候,不经意地瞄了一眼之后,便停下来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