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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齐岷一身素黑长袍,刚检查完尸体出来就撞上了宋立言。他抬头打量他两眼,纳闷地道:“大人这脸色,怎么跟里头的那位一样发青”“没睡好。”宋立言摆手,“验尸结果如何”“死者为孕妇,怀胎六月有余,死因为兽爪断喉,死后肚腹被刨开,内中胎儿下落不明。案发时辰应该是昨日戌时至亥时,厨房里有妖怪活动的痕迹,好几个狐爪印十分明显。”宋立言垂眸,拢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杀人为罪,一尸两命则是罪孽深重,无论他怎么给她找说辞都不可能开脱得了,他那一剑竟然还给她留了余地,实在是不应该。“不过,厨房里的狐爪印,跟死者的伤口对不上。”齐岷纳闷地道,“厨房的另一侧还有半只死了的鸡,应该是那狐妖吃的。我没想明白,这狐妖放着人肉不吃,怎么去吃鸡了”心口一窒,宋立言下意识地抓了他的衣襟:“你说什么”齐岷被他吓了一跳,怔愣地看着他眼里的血丝:“我说那狐狸没吃人,吃鸡去了,否则厨房里的狐爪印上的血就该是人血而不是鸡血。”宋立言愕然,眼珠子僵滞地转了转,缓缓将人松开。他想了想昨晚撞见的场景:血腥味十足的厨房,狐狸嘴角边的血,角落里的尸体,以及她心虚的眼神怎么看都像是杀人过后被他当场撞破。可是,齐岷竟然说她没吃人肉“我想喝鸡汤。”怀里的小狐狸舒服地翻过身子,眯起眼朝他撒娇,“炖了一个时辰的那种。”她是真的馋了,所以自己去厨房找鸡肉吃,没人给她炖,她就吃生的,只是这样而已“死者”他哑着嗓子问,“死者咽喉上的伤口,像狐妖所为吗”齐岷觉得宋立言很奇怪,眼下脸色难看不说,整个人还摇摇欲坠,他想伸手扶他一把,却又被他身上那有些暴躁的气息给吓住了。犹豫片刻,齐岷低声答:“就爪印而言,不像狐妖所为。四爪尖而细,掌印小而薄,更像是鼠妖或者是别的体态小巧的妖怪。”院子安静了一瞬。齐岷大气不敢出,也不敢看他,就低头摆弄自己的手套。风从外头卷进来,带走几缕血腥。罗安河从外头回来的时候,整个官邸都没亮灯,他一路带风地跨进宋立言的屋子,张口便骂:“那么大的九尾狐妖,在你眼皮子底下跑走了,你竟还缩在房间里不出去找”第84章 破绽宋立言披着斗篷坐在软榻上看书,闻言没有侧头,只伸手将矮几上的茶杯翻过来一只,替他斟上。罗安河端起来喝了个干净,将杯子往桌上一拍:“你有没有听老子说话”“狐妖跑走的时候,大人不在场”宋立言轻声问。罗安河一顿,吧砸着嘴抹了把后脑勺:“我当时不还伤着呢吗一不留神中了她的妖术,没能抓住她。可你不一样,你可是上清司嫡系弟子,手握灭灵鼎和獬豸剑两大法宝,怎么也没能抓住她”“宋某无能。”他答。过于耿直的四个字,堵得罗安河直瞪眼,好半晌也没能找到话来反驳他。不过,瞪着他的时候,罗安河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你怎么回事”他皱眉,“印堂发黑,气息散乱。”宋立言疑惑地抬手,一股纯白的炁跃然掌上,厚实得压根不像是随手招出来的。罗安河黑着脸摇头:“我不是说你这个炁,上清司之人只要修为至臻界,都是断七情六欲,不沾染红尘俗思的。可你看看你自己,眉目间全是红尘气息,心绪也起伏不定。但凡有个厉害的妖怪来,你怕是要被抓住破绽打个半死。”宋立言不敢苟同地抬了抬眉尾,说他心绪起伏不定他认了,但要说他因此有什么破绽能被妖怪抓住,他是不信的。罗安河也看出他的心思了,冷哼道:“我提醒你是为你好,你不信也罢,总归吃亏的不是我。”说完起身,气愤地甩袖离开。宋立言若无其事地继续看书,屋子里檀香袅袅,寂寂无声。不过,半晌之后,他疑惑地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指腹摩挲,一片平坦,没察觉什么异样,他发了会儿呆,又默默将手收了回去。浮玉县下了一夜的雨,早晨天亮的时候,屋檐上还有雨水一串串地往下掉。楼似玉茫然地坐在二楼的窗边,第十次扭过头去问秦小刀:“我可以出去了吗”秦小刀气定神闲地舀着汤:“伤没好的人不能乱走。”“可是”她甩出大尾巴来,疑惑地道,“我又不是人那。”雪白的大尾巴往房梁上一扫,灰直往下掉。秦小刀惨叫两声护住碗,眼睁睁看着桌上的菜都蒙了上一层土色。“”哭笑不得,他将怀里干净的一碗鸡汤递给她,“姑奶奶,伤没好的妖也不能乱走。”刚熬好的鸡汤散发出十分诱人的香味,楼似玉欣喜地伸手要去接,才碰着碗,脑海里却陡然飞过几个画面。殷红的鸡血,雪白的獬豸剑,痛苦的长啸声。眼瞳里金色与黑色撕裂碰撞,她“啊”地惨叫一声,跳起来打翻了汤碗,在屋子里蹿来跑去,疼至难忍,越过窗户便跳下了二楼。“楼掌柜”秦小刀大惊,慌忙想抓住她,却已经是来不及。抓着窗沿往下看,她已经落地往小巷子里跑了,大尾巴没有收起来,惊得早起的行人纷纷躲避。这半人半妖的模样,哪里能在城里跑秦小刀连忙下楼去追,可追到巷口已经没了她的踪影,左右看看,只能蒙着往右边去。街上这两日多的是巡逻的捕快,楼似玉没跑两步就被人察觉了,她以为自己会被围剿,但奇怪的是,那些人没有呼喊更多的人来抓她,反倒是悄悄地跟在后头。心里有怒气,她跑到城郊便露了原形,凶巴巴地回头龇牙。不出所料,几个凡人捕快被她吓得扭头就跑,可有个人没跟着逃,反倒是朝她又走近两步。“楼掌柜。”宋洵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大人让小的带您回去。”眼里黑气未散,楼似玉充满戒备地看着他,尾巴倒竖。“您别生气了。”宋洵叹息,“大人知道错怪了您,几宿没睡好觉了。”楼似玉低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冷哼一声往后退。他当时不相信她,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她连刨他一下都不敢伸爪子,他却舍得对她用獬豸剑,这剑伤着有多疼他又不是不知道甩甩尾巴,她傲气地就往岐斗山的方向走。“院子里还给您熬着鸡汤呢。”“伤药也备了不少。”“本也是该亲自出来找您的,但大人病了,有些严重,只能让小的出来。”爪子一顿,楼似玉僵在了原地。宋洵一看就知道有戏,期盼地看着她。然而,面前这大大的九尾狐妖转过身来,却是低下头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我这么舍不得他,他却回回都舍得我”宋洵怔然,只觉得心里莫名跟着难受,忍不住开口:“其实大人他”不等他解释个什么,楼似玉就化出了人形,板着脸冷漠地道:“不就是想带我回去吗走就是了。”宋洵松了口气,一边替她引路一边低声道:“今日衙门开审了刚发生的命案,那妇人是死于鼠患,跟您没什么关系。”他以为这样说清楚,多多少少能让楼掌柜心里舒坦些。可楼似玉听了,一点眼神变化也没有,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痛快,一张脸绷得紧紧的。于是宋洵想,楼掌柜这样的大妖怪,可能不在意这些。然而,当她站在宋立言面前,当他家那死要面子的主子僵硬地朝她伸出手之时,楼掌柜的情绪似乎又是有波澜的。“干什么”她冷声问。宋立言抬在空中的手指有些尴尬地动了动,他也板着脸,可语气究竟是软了:“不是伤着手了给我看看。”“不劳您费心。”她将手背在身后,倔强地道,“大人传唤我回来,可还有别的要事若是没有,我便走了。”说着就真的动了动脚,但其实也不是要走,只不过是下意识的作势。然而面前这人竟然慌了,几步走到她跟前,伸手便捏了她的手腕,强硬地将她藏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楼似玉拼命挣扎,还是没挣过他,包得跟粽子一样的白布又渗出血来,一大片红色浸染,止也止不住。“好看吧”她眯眼,“您要嫌不够,再补一剑总归我是个妖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吃人的。”第85章 你从来没舍得咬我“要吃人的妖怪,赶紧杀了才好,管它是谁家养的呢,是不是”“”“嘁”了一声,楼似玉扭头看向别处,脸上满是不在乎:“大人若是还想问那天的事发经过,那便去公堂上,我可没闲工夫陪你在这儿”话没说完,手上就是一暖。楼似玉怔愣,回眸低头,就见宋立言抓着她的手里泛出白光,那光柔和而温暖,敛住她的妖血,一点点往她伤口里带。喉咙有点发紧,鼻尖也发酸,她没好气地挣扎:“不劳大人费心。”宋立言的手分外有力气,哪怕只是轻轻握着,她也没能轻易挣开。楼似玉有点恼,张口去咬他的手,“嗷呜”就是一口,尖牙陷进他的皮肉里,她恶狠狠地瞪他,发出威胁的龇牙声。然而,宋立言别说松手了,就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专心替她回血。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光和妖血的味道在弥散,楼似玉咬着咬着就觉得难过极了。凭什么冤枉她呀凭什么说拔剑就拔剑呀哪怕他当时犹豫一下,多相信她一分,她也不至于连躲都没来得及躲。现在给她补伤口有什么用她都疼这么久了,鸡汤也没喝成,鸡肉也没吃好,连睡着了都做的全是噩梦。他倒是好,找她回来就这么闷不吭声的,鬼知道他在想什么呀有水珠落下来,“啪嗒”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宋立言动作一僵,睫毛颤了颤。觉得气氛不太对,宋洵连忙踮脚退出去,顺手将雕花的大门合上。在门关拢的一瞬间,宋立言伸手,猛地将面前这人抱进怀里。拇指在她伤口附近摩挲着,下巴抵住她的发顶,他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你别动。”被一剑穿手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疼,可现在被他抱着,楼似玉是真觉得天塌了似的委屈,再想忍着也呜咽出声:“我咬人的,你给我松开”“你不咬人,你从来没舍得咬我。”宋立言嗓音沙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牙印,轻笑道,“这个不算。”“你还知道我没舍得咬你”她绷不住了,眼泪汹涌而出,抓着他的肩膀哭得直抖,“我那么听话,自打跟你回去开始就一个人也没再杀过,有臭道士挑衅我都忍下来了,拼着自己挨打都没伤过谁你不给我吃鸡汤领居家的小公子养狐狸都给喂熬好的鸡汤,你为什么不给我吃鸡汤我自己去偷鸡偷鸡该打,可你从来没打过我,这回怎么就直接拔剑了我又没做什么天大的坏事,你凭什么带那么多人来杀我”宋立言听得心堵,喉结几动,抬起手笨拙地抚了抚她的背,一下下地给她顺气:“是我错了,可那些人不是我带来的,是你自己的妖气没藏住。”“你还好意思说谁把我甩出去的谁对着我拔獬豸剑的”“是我。”他抿唇,“抱歉。”鼻尖酸得厉害,楼似玉埋在他肩上一阵嚎啕,连踢带踹地打他。宋立言抓着她受伤那只手没让动,余下的都安静承了,眸子垂下来,看着她哭得通红的脸,他只觉得心口闷疼,又酸又涨,无所适从。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妖怪呢明知道她心里有别人,明知道嘴里说的话也不全是给他的,可看她一哭,他就觉得罪孽深重,仿佛整个岐斗山压了过来,沉得他喘不过气。最后一拳落在了他掌心,宋立言收拢手,将她按住,低声道:“又流血了。”楼似玉哭够了,肿着眼抽气:“流干了正好给你拿去做披风。”哑声失笑,他拆开她手上的白布,翻出矮柜里的药膏来,替她一点点抹在伤口四周:“活着的狐狸比死了的更暖和。”那敢情还是因为暖和才留着她的命的楼似玉磨牙,盯着他翻动的手瞧,琢磨着要不要再补上一口,然而还没来得及下决定,她就听见这人咳嗽了两声。心里一紧,楼似玉突然想起宋洵说的这人病重,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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