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怂到家了。这条消息一出,群里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一个个带着“爸爸”“大佬”的表情纷纷甩出来。原弯弯:大佬喝茶jg姚月:大佬吃饼干jg闻人一:呵呵jg刘然:大佬吃火锅jg舒甜一边看一边笑,两人离得近,她就用左胳膊碰了一下他,“哈哈哈哈哈他们也不怕给你撑死,怎么全是吃的”“”江译感受到少女温热的皮肤贴过来,一瞬间又拿走,那块被她碰过的地方好像在持续发烫。他淡淡“嗯”了一声。人多力量大,关于大佬和爸爸的表情包层出不穷,舒甜边看边乐,一堆表情包里突然插入三句突兀的话。马东立:同学们。马东立:老师进群的时候怎么没看你们这么欢迎我啊马东立:江译进群给你们高兴成这样啊“”您怕是对高兴这个词儿有什么本质上的误解。舒甜没再往下看,车开得晃晃悠悠的,马东立说他晕车,其实看久了手机她也有点儿,她锁了手机准备睡一觉,伸手去拉窗帘。左拉,右边太阳照进来。右拉,左边的又盖不住。总之就是缩水了。舒甜咬着牙,抬头瞪着缩水的窗帘,叹了口气,想着晒就晒吧睡觉第一位。头上突然一紧。刺眼的阳光消失在视野里。她抬手摸了一下头顶。是帽子。嗯舒甜转过头,江译正在拨弄头发头上带了一点红的小白帽不见了。窗帘没拉好,他的皮肤被阳光照着显得更白,舒甜整天跟他待在一起,清楚地观察到他脸上的表情有着细微的不自然。“给你戴,”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出声道:“我不怕晒。”“”不怕晒你还戴帽子出来我就拉了拉窗帘你就把帽子递过来了舒甜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病吧,怎么什么话都堵在肚子里就是问不出口呢。舒甜抿了抿唇,张嘴想说“谢谢”,话都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不是,谢谢有什么不对劲的她有病吧舒甜觉得自己自封的什么“活跃气氛小能手”“找话题鬼才”都是瞎扯的。明明开着空调,怎么浑身都在发热呢不就是给她戴了顶帽子么。小时候亲都亲了现在不就是给她戴了顶帽子么对视了几秒,舒甜吐出一口气,点点头:“嗯,好。”跟周围的说话声形成鲜明的对比,两人之间是近乎尴尬的沉默。或者还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暧什么昧暧昧个屁打住舒甜的脸藏在阴影下,盯着某一点发了会呆,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自暴自弃地又压了压帽檐,往后一靠,决定放弃对话,准备直接闭着眼酝酿睡意“你要睡觉了”耳边突然传来江译的声音。“啊,”舒甜本来闭上的眼睛又睁开,没转过头,应了一句:“对呀,还有两个小时呢,玩手机怕晕车,我就只能睡觉了。”江译“嗯”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舒甜以为这就结束了,再次闭上眼她头部右侧突然传来一股往左带的力道。江译坐在她左侧,他的右手拿着黑屏的手机,一直没动过,左胳膊出现在她的视线内。所以那股力道来自于他的左手。舒甜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已经向左边偏,靠上了他的右肩,硬硬的,温热的。因为从侧面把着她的头,他的左手有一部分的皮肤贴着她的脸颊,顿了几秒钟才拿开。“这样睡,”江译的声音带着鼻音,不大,却很清晰,“比较舒服。”舒甜整个人都僵住。她从这个角度,顺着往下看,能看到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整齐干净,皮肤白,手臂上的青色血管在阳光下就格外清晰。靠上去之后,鼻尖瞬间萦绕着熟悉的香味。除了心跳声很响。她好像还听见后座那边,传来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第28章 二八颗糖手机掉到地上的声音挺响的, 听位置是她后面的旁边, 也就是跟江译换了的姚月。后面两人叽叽咕咕的声音被大巴开动起来发动机的噪音给盖住,听不太清楚。江译把手拿下去之后, 舒甜靠在他肩膀上,老半天才“嗯”了一声。没抬头,没反抗, 没有任何举动。反正他看不到,她也没闭眼。他这个动作, 让舒甜瞬间开启脑补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言里面的情节,但他们又不是男女主那样的关系。她心脏跳过最开始那一阵儿,渐渐平复下来, 大脑却越来越兴奋。她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声音在打架,嗡嗡地吵“他这么做是为什么”“还能是为什么人家不是说了么这样睡舒服”“可是我睡觉舒不舒服关他什么事儿又不是他睡”“因为他是你哥啊哥哥对妹妹好不是很正常”“可是这又不是小时候了这样真的正常吗”一直到这儿都是她占上风。然而那个一直唱反调的声音突然说:“不然呢你到底想要什么答案呢”她想要什么答案好了,舒甜, ok, 停。想个锤子想。赶紧的,睡觉舒甜开启了人生第一次的装睡历程。她从来不知道, 装睡,换个词儿说, 假寐, 也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江译刚才说这样比较舒服。其实讲真实感受的话靠着他, 也没有太舒服。现在还是夏天,他的衣服薄薄一层,皮肤的温热很快传递到脸上舒甜不断地延长吸气呼气调整心跳, 只为了脸上不要升温。他肩胛骨突出一块,有点点硌人,也不知道是姿势不对距离不对还是什么,她觉得不舒服的原因应该是位置的锅好像有点儿偏下。但是她总不能若无其事地往上挪然后说一句“刚才那个地方太硌了”吧。怎么想法越跑越偏呢。赶紧睡觉舒甜闭眼,颅内一番思想高潮已经平静下来。大巴还没上高速,在室内走走停停,开得有些晃,晃晃悠悠还挺有节奏。舒甜本来就没睡意,就算再怎么有节奏,她才刚起床不久,睡意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培养的。而且现在又是这个姿势也不舒服怎么可能睡得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舒甜觉得自己装得应该是极其成功的,她明显感觉到江译身上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那种僵硬。很好。那么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硬了。而且她还不能太僵太硬,该跟着车晃悠的时候就得晃悠,免得装睡被戳穿,酿成史诗级的尴尬。可真难。平稳行驶了一段时间,大巴毫无预兆来了个急刹车,整辆车猛地前倾,不少同学同时发出惊呼。也不知道是入戏太深还是装太久太过僵硬,或者是根本没反应过来,舒甜就像一个睡着了屁也不知道的人,随着惯性,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前面倒就这过程中,她居然还有空闲思考是就这么甩出去还是赶紧睁眼“醒”过来。但还没等她做出选择。舒甜刚有点儿要撞到前面座椅的趋势的时候,就被拦下来了。跟惊呼的那拨人不同,可以感受得到身边的江译同学平衡保持地就非常好他不光自己坐得稳当,甚至还有精力给她拽回来。这一拉一扯,再靠回他肩上的时候,舒甜想起刚才那有多不得劲,直接顺势就往上蹭了一段距离。差不多到了颈窝那里。车身重新平稳上路,她似乎在微微晃动中感受到了江译因为她刚才的动作带来的僵硬。又很快消失。舒甜觉得自己这波演技出神入化。简直影后啊。最终的目的地是在s市郊风景区的山上,不算是著名的旅游景点,倒是不少s市人总会来玩的一个地方。这趟野营一共两天一夜,看行程表,去掉路上时间,其实剩余的玩儿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每个班人到齐的时间不一样,七班可能是对于玩这点比较积极,出发时间就是最早的一个班,路上很幸运地没被堵车,自然也到的最早。所有人都下了车之后,马东立又清点了一下人数,开始带着他们进行行程第一项爬山。多亏了假睡变真睡的这一个多小时,舒甜一点儿晕车的感觉都没有。郊外的风都好像比市里凉一些,又清新,吸一口简直神清气爽。原弯弯就在上山入口旁边等着,舒甜跟姚月一下车就被叫了名字,好像女生这种生物要是关系好起来,才一天没见,也能又搂又抱就好像分别了几百年。自然而然地。舒甜一下车就跟江译分开了,她还故意回头看了眼,他身边站着一圈儿男生,肩膀上搭着闻人一的胳膊,在人群里格外外显眼。他没有往这边看。舒甜松了口气,但还有一点点,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集体活动,所有人都跟着大部队走,男男女女分得清楚明白,女生在前男生在后,马东立在最前头。“舒小甜,可以啊这帽子哪儿买的怎么这么好看”原弯弯也戴了顶帽子,纯黑鸭舌帽,普通的款式,看见舒甜的小白红绳帽之后就挪不开眼了。“啊这不是我的。”舒甜跟她们没必要隐瞒什么,就停顿了几秒,“这是江译借我的。”他又没说给她。那就是借吧。原弯弯:“”姚月:“”舒甜看着两人骤然八卦起来的眼神,有些无奈。幸亏她俩不知道刚才靠着他睡那事。不然真的要疯了。舒甜鞋带开了,蹲下系的时候,头顶传来两人的对话声。原弯弯看着姚月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特别激动,小姑娘的大眼睛都冒光了:“对对对我看到了的”原弯弯狐疑:“你看到啥”姚月:“我看到大佬竹马把我们甜摁在他肩膀上”原弯弯打断她:“卧槽摁上去亲了”“你听我说完呀,”姚月有些无奈:“摁在肩膀上让她靠着。”“”“说了什么我没听见,但肯定是”舒甜匆匆忙忙系上鞋带,唰地站起身及时止住话题:“好了好了马导在喊集合我们快过去吧。”因为不可能真的像古代那样去山里打猎然后烤来吃,所以群里的文件又强调过很多次,食物要带够。舒甜特地为了这次出行买的登山包被梁韵给塞得鼓鼓的,刚下车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她们三个在爬山途中甚至会即兴自拍个那么几张。十几分钟之后,总算到了马东立说的半山腰,实在是累得抬腿都费劲。舒甜发现不光是她们,不少女生也开始跟不上马东立的速度,越来越慢,跟身后男生的距离缩得越来越短。她们这三人组里面,原弯弯最高、包最轻,她和姚月走一步歇一步的时候,她还有空给她俩加油打气:“姐妹们冲鸭你们看前面那个小旗子了没”原弯弯指着前面,“那儿小红旗到了,就快到山顶了”“”舒甜喘了口气,没忍住反驳:“上个小黄旗你也是这么说的。”“”姚月说不出话,伸出大拇指给舒甜点了个赞。原弯弯看着她俩也挺替他们烦躁的,她体力是比她俩好点儿,但是刚才用手试了试这俩小姑娘的包啧啧,是真看得起自己那小肩膀。她就是想帮着拎也拎不动几步远。原弯弯正准备瞎扯点什么给她们转移注意力,身边掠过一个高高的影子。嗯不对吧哪来高高的影子她往左偏头,虽然大佬天天见,但原弯弯对美男的承受能力依然很低,离这么近的距离看,还是要恍惚一下以示敬意。江译完全没给别人眼神。他跟舒甜的身高差看起来刚刚好,目测二十公分左右,黑书包上挂着一件外套,他伸手,直接勾上舒甜的包带把它从她肩膀上卸下来。刚刚原弯弯都试过了,她简直不敢相信江大佬轻轻松松单手提着的这东西是舒甜那沉得跟地雷一样的包。舒甜沉浸在埋头赶路,除了快要累死以外,什么身后的脚步声、什么人影都没感觉到。又走了两步,身上骤然一轻。她差点没稳住,要往前扑,结果胳膊被拉住。站稳之后,回头。爬上来的台阶两旁都是树木,高耸入天空,少年的脸被从树叶缝隙落下来的阳光照着,光影斑驳,桃花眼半垂着,眼尾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眼瞳流光溢彩。他拿着她的书包,毫不费力的样子。微微抬了抬下巴,声音轻,唇角微弯:“走吧,我给你拿。”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的小心脏好像很可耻、很不应该地、动弹了一小下。不,是一大下。没有了地雷的舒甜。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