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说呢,确实是小羊变的。”宫泽贤治有些为难。
他本人觉得教育小孩子不需要特别回避这些原本就存在的自然界的竞争和利用的关系,捕猎、厮杀、欺骗、歧视,这些自然界或者人类社会中存在的负面元素,与其自欺欺人地用言语企图将它们隔绝出小孩子的世界,不如教导孩子们如何以积极的心态认知并抗争。
但是他并不知道西格玛的家长会不会这么想,因此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爱丽丝一直默默地站在羊圈外面,并不想触碰小羊,此时,听到西格玛的好奇,她沉稳而笃定地回答:“对,帽子也会变成小羊。”
西格玛也没有细想,得到了一个欢欢喜喜的答案,就又开心地拽着小羊去另一边吃草了。但是,宫泽贤治情不自禁地看向了爱丽丝,想要知道她刚刚为什么会那样说。
是善意的谎言吗?还是孩子特有的对世界的奇妙认知?
“帽子不仅会变成小羊,还可能变成小猪、小狗、小猫,甚至是人。”爱丽丝十分冷静地告诉宫泽贤治,“上辈子做小羊,蒙昧无知地承受了各种人类的利用,失去皮毛、骨头和血肉,这样的苦难怎么样也能在地狱的审判里获得更好的转世吧。”
金发碧眼精致如洋娃娃的小女孩一本正经地说着这样有些残酷的内容。
宫泽贤治肃然起敬。
“这就是医生的教育之道吗?”
露西牵着一只小羊,泉镜花蹲在地上,拽了一把草来喂它。
“镜花,你以前看没看过小羊呀?”露西好奇地问,“我以前就只在动画片里看过它。”
泉镜花沉默了片刻。
“看过,但那时候它不长这个样子。”某种程度上来说,聪慧又早熟的女孩小声说道,思考着怎样才能不撒谎又尽可能地保护好朋友纯洁无辜的世界,“那时候,它看起来很好吃。”
左边在探讨羊绒帽,右边在谈论羊好不好吃,真心实意地只是把小羊当做小羊去喜爱的中原中也背后冒出了些许冷汗。
他情不自禁地又把手里的牵引绳拉紧了一点,生怕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小羊下一秒就变成了羊绒或是羊肉。
这个世界好可怕,小羊们需要他来保护!
中原中也充满壮志豪情、表情坚毅地如此想道。
就在孩子们对着小羊满怀好奇地接触时,被关在小屋子里的家长们已经喝完了水果茶,面前摆上了酒瓶。
理智上明白喝酒可能误事,但这时间着实漫长无聊,除了一醉以外无可解忧愁,怎么想,都只有顺滑柔和的酒精能带走心中对孩子们的担心。
喝酒是最能拉近人际关系的方式之一,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酒过三巡,原本并不怎么熟悉的家长们也打开了话匣子,热火朝天地聊起了天。
“露西需要人一直陪着,她很害怕孤单,她需要永远被爱包围着才能开心。”菲茨杰拉德叹气,“我真的很担心她的情况,但幸好由镜花陪着她,两个小姑娘一起做任务,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困难。”
尾崎红叶喝完酒后大脑运转地慢了半拍,于是话头被一旁的森鸥外抢了去。
黑发紫眼的医生不紧不慢地抿着杯里的红酒,安慰道:“但是你家的露西成长空间其实很大,勇敢地尝试着放手,说不定她会成长到超乎你想象的地步。”
菲茨杰拉德苦笑:“借你吉言吧——要是露西以后能有魏尔伦家的中也一半勇敢独立,我也就能放心了。”
“像我弟弟?”魏尔伦瞥了他一眼,“那你会寝食难安,无时无刻不会停止对她交友状况的担心。”
费奥多尔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参与聊天,只是抱着怀里造型独特的酒瓶,深沉地看着窗外,眼中仿佛孕育着搞事的风暴。
他这状态让其他家长有些担心。
“费奥多尔,你是喝醉了吗?”菲茨杰拉德问道。
费奥多尔的声音依旧冷静:“没有。”
“那你在干什么?”
费奥多尔平静地回答:“我在思考怎么报复太宰治。”
其他家长们:“……”
尾崎红叶迟疑:“他到底喝了多少?”
森鸥外检查过冰箱,表情一言难尽:“只是一瓶——但是他拿走的似乎是伏特加。”
家长们&节目组工作人员:……
啊这……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