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个人真正出门天已经彻底黑了。
楚濑走路还打哈欠，岑蔚牵着他的手在路上走，城市的夜晚很凉快，岑蔚问：“还很困吗？”
和他牵手的人摇头：“睡饱了。”
楚濑补了一句：“也吃饱了。”
按照之前他和岑蔚分开后再一起的经历，今天岑蔚都算收敛了，楚濑问了一句：“你呢？”
古老的城市名品店和房子融在一起，只是街道不宽阔，窄巷也很多，走几步就一个小坡。
游客多偶尔还能堵在路上，最近是旺季，楚濑甚至能听到一些中文。
岑蔚：“我以后的机会多得是。”
楚濑没接话，他深深看了岑蔚一眼，转头跟着导航去找冰淇淋店了。
岑蔚追
上来说：“不要看导航，我带你去。”
他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星期，虽然不怎么吃冰淇淋，但申阳煦每天吃，自己吃也就算了，还要拍视频给女儿打卡，看得岑蔚特别无语。
楚濑和他边走边聊，又说起刚才他和岑蔚下楼前台的提示，问：“你以前在国外上学，同学也会特地过七夕吗？”
这话要是换个人问可能还有点查房的意思，但楚濑纯粹是好奇。
他重读大学都毕业了，也没什么出国的打算，每年的挪窝除了工作方面的就是岑家的家庭包年聚会。
楚濑选的冰淇淋店也是网友推荐的，他刚才发了条新动态，ip地址足够让网友震惊他的速度。
粉丝在楚濑直播的时候偶尔会提点问题，楚濑也说过岑蔚出差的城市，这么看明显是已经和岑蔚见面了。
底下一群国外ip激情回答，还有同城的粉丝热情分享。
楚濑就选了好评率最高的。
经过的有家门店正在做活动，人特别多，岑蔚侧身揽过楚濑的肩，一边说：“情侣可能会过。”
岑蔚上学都是很多年的事情了，楚濑哦了一声，岑蔚笑着问：“那你呢？”
楚濑：“七夕的时候会有游戏活动……”
“我差点忘了我今天昨天在国内的游戏直播改成今天了。”
后面的游客还在往这边挤，岑蔚不得不搂着楚濑拐了个弯。
这个城市历史悠久，海岸线也很长，岑蔚很多年前来过，这次是谈生意也没想过旅游。
一个转弯而已，像是和喧嚣的人潮彻底分开，楚濑转头才发现这条路特别窄，但也有一些很小的门店。
楚濑：“这也通的吗？”
说完他又拿出手机看自己的直播预约，算时间差，发现自己预约的直播是三个小时后。
以前楚濑对自己的工作纯粹是领工资的上心，现在把年幼的理想做成工作，更是没什么加班可言，很多时候岑蔚加班结束，楚濑还在工坊。作为副业的主播也数据很好，和从前的模式相比，除了时间更弹性，好像也没很大的差别。
眼看他又要去看工作信息，岑蔚抓住他的手，把岑蔚的手机拿走了。
“三个小时，还来得及。”
楚濑：“怎么还没收手机。”
他嘴上抱怨，眼神含笑，岑蔚：“走吧。”
岑蔚这段时间也不是白待的，这边的小巷错综复杂，甚至有些只能走水路也能被他拐出来。
楚濑：“你只是谈个合作，怎么这么有经验？”
岑蔚：“也不是无时无刻在谈工作。”
“申阳煦打算给老婆孩子买礼物，我参考参考。”
路很窄，楚濑几乎是靠在岑蔚怀里走的，他问：“那礼物呢？”
岑蔚想了想：“秘密。”
冰淇淋店可以选择的很多，楚濑按照粉丝安利的买，岑蔚站在一边看着楚濑盯着柜台专注的眼神，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
还要一式三份，朋友圈、家庭群和微博都复制粘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态。
他带楚濑走到了僻静一点的地方，夜晚的湖边微风拂面，街边的酒吧灯光温柔。
楚濑靠着栏杆给冰淇淋拍照，嘀咕道：“要是大财也在就好了，小狗应该也能出国吧。”
岑蔚：“以后可以开房车带它出去玩。”
楚濑：“你开？”
岑蔚：“我开。”
他就静静地看着楚濑，楚濑给了他一勺：“想吃就说。”
远处有街头艺人在唱歌，不知道说哪里的语言，楚濑没听懂。
马上就有人去一边弹琴了，估计是游客，十几岁的少年人挤在一起欢呼，街头艺人伴奏也很配合。
大概是楚濑看得认真，岑蔚问：“你想唱吗？”
楚濑摇头，“我以为我五音不全这件事奶奶和你说过。”
岑蔚不在家不耽误岑家人开音乐会，岑建荪喜欢每天唱歌，各种方言走起，调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红奶奶更喜欢看帅哥视频，不参与宣蓉青最近恋爱更忙了，也不会加入。
楚濑表面不搭理人，实际上对家里人太没底线，导致岑蔚收到了不少红奶奶发的「濑濑唱歌」小视频。
确实……很难找到调。
岑蔚：“挺可爱的。”
楚濑很有自知之明：“也不用夸得这么勉强，不过这么多年，我也没怎么听你唱歌。”
岑蔚的学生时代完全可以从宣蓉青那里了解，纯纯不搭理人的酷哥，当然酷也是装得比较多。
过年聚会全家欢唱，岑蔚就是打杂的。
岑蔚：“那现在要听吗？”
楚濑：“什么？”
岑蔚指了指那边，“我可以试试。”
楚濑：“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围观。”
他眯起眼，笑着说：“你是这种人吗？要是想唱可以在我直播间最后几分钟唱唱。”
岑蔚：“那不是更丢人，我可看见你的粉丝最近老把你和另一个直播博主放在一起。”
楚濑本来就不是搞电竞直播的，他和纸伞小镇的公司有合作，之后走的也都是小众单机游戏。
只是这个赛道也不是只有他，最近就有一个横空出世的男大学生，以聒噪闻名，简直是给人安全感的楚濑纯纯反面。
楚濑还没见过对方，年底的评选就希望他俩合作了。
岑蔚表面忙得脚不沾地，在这方面倒是很在意，比粉丝还会巡逻楚濑的消息，被申阳煦撞见好几次公然摸鱼。
楚濑叹了口气：“醋瘾太重了吧。”
岑蔚很有危机感：“他长得不帅。”
这句话似曾相识，楚濑回去的路上还在思考是哪年听过，又发现几乎年年岑蔚都要走这个流程。
晚上直播开启游戏的时候不少人好奇楚濑背景窗外的教堂，可惜主播在玩游戏的时候特别无情，等粗略通了一关
做了小测评才开始看粉丝积压的问题。
【快把脸露出来！我们又不是没看过！】
【up你对象呢，我已经知道你们都在国外了！】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卖伞的老公这几个字不笑啊啊啊！】
【背景窗户挺好看的，这个经过的腿肯定是岑总吧。】
【今天会抽奖送木雕小礼物吗？】
粉丝问题还挺多，楚濑微微调了调摄像头，选了几个问题回答：“等会抽，也要回国再寄出了。”
楚濑刚才玩游戏盯得太久，眼睛有点干，没怎么说就去滴眼药水了。
他让岑蔚去回一些关于他的问题。
岑蔚原本在打电话，从阳台走了过来。
套房很大，岑蔚坐下的时候弹幕问题更多了。
楚濑开直播从来不加滤镜，所以见过他本人的发现他真人更好看，岑蔚也差不多。
男人调了调镜头，看了眼刷屏的问题：“濑濑是特地来和我过七夕的。”
“没去哪里，就随便逛了逛。”
弹幕似乎很好奇已婚人士婚后节日，但岑蔚想了想也没出特别需要注意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七夕。”
“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过，就平时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主要是，”画面里的男人顿了顿，“我出差太久，太想他了。”
他说想也很平淡，只是录音设备低回，越发显得深情。
岑蔚想到楚濑在湖边说的你回来唱歌，又不太好意思，低声问：“你们给喜欢的人唱歌，都唱什么的？”
【都结婚好几年了还称呼老婆喜欢的人！！】
【又被秀到。】
【唱直白点的，都已婚那么久了！】
大概是弹幕提名的歌从中文走向了其他外文歌，岑蔚都觉得头大。
他筛选的时候楚濑滴完眼药水过来，看见男人撑着脸沉默，问：“怎么了？”
【嘴上说每一天是七夕这不是还挺有仪式感的？】
弹幕还没发完，岑蔚伸手把楚濑抱到怀里，在爆发式的啊啊啊里关了直播。
楚濑：“你这样，会被骂的。”
岑蔚：“反正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他下巴靠在楚濑肩头，喊了声濑濑。
楚濑：“不做了，好累。”
岑蔚：“我唱首歌给你听。”
楚濑：“那我要看着你唱。”
岑蔚点开手机伴奏，却不肯让楚濑看他，“我也要面子。”
他在网友提的歌里选了一首经典曲目。
耳边的声音低沉，楚濑听得认真，但他听音乐就是听个响，等岑蔚唱完发现楚濑没反应，慌张地问：“很难听吗？”
楚濑侧过身，从背后抱着变成被岑蔚面对面抱着。
凳子很软，岑蔚的怀抱很温暖，楚濑抱住岑蔚的脖子，额头贴在男人的额头，说：“还好。”
岑蔚：“你吓死我了。”
楚濑抱着他说：“反正不难听，你要我专业点评太难了。”
“总之……”他和岑蔚对视，嘴唇贴了贴对方的嘴唇，“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还好那天我们都被分手了。”
岑蔚：“还好你和我拼桌了。”
楚濑嗯了一声，“还好你喝醉了。”
岑蔚笑了：“没喝醉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吗？”
楚濑想了想，“听起来好像我们酒后干嘛了。”
“但你没喝醉肯定不会被我捡回家，我们各自付钱，不会加微信，人海茫茫。”
楚濑抿了抿嘴唇：“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岑蔚：“那也没有，我们不是在酒吧也遇到了吗？”
楚濑：“可能就擦肩而过，毕竟你没留宿，只是拼桌吃烧烤，也没别的。”
他可以预设很多种没有岑蔚的那天以后，越发衬得此刻的相拥分外珍贵。
楚濑：“人和人，好神奇。”
岑蔚摇头，“是我们注定有缘分，算是……”
“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