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着某人从容不迫，少年老成的负手踏上亭台向前走。她撇撇嘴巴，扶着胸口某个位子，大步跟上去。远远看到老夫人房间亮着，院子里出出进进一两个婢女，他们闲庭漫步走去。和云舒雅差不多年纪的嬷嬷端着水盆，看清楚来人的相貌，惊喜的上前道：“是小姐和凌殊世子”“嬷嬷是我。”宋沉香看到她笑道：“奶奶还没有睡吧”那嬷嬷摇头伸手道：“小姐世子快请进，老夫人最近一直在念佛祈祷将军府平平安安。”宋沉香满是诧异，“念佛”他们跟着嬷嬷走进去，老夫人跪在软垫上手里握着佛珠闭着眼睛，前面是一尊佛像金光闪闪。宋沉香瞧着老夫人单薄的身子跪在地上，心底某一根弦被触动，顿时难过起来。她心情压抑，举步维艰。“奶奶。”她轻轻喊出来。宋沉香蹙眉扭头看向嬷嬷，默默叹息一声，“自从上次小姐不见后，老夫人的身子大不如从前，耳朵眼睛都不好大使了。”宋沉香大步走进去，蹲下身子轻喊道：“奶奶，我来看您了。”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昏暗一片，看到宋沉香影子，她惊喜的抓住她手臂，“沉香，是不是沉香”宋沉香眸子含着点点星光，眉头紧锁的看着老夫人。楚凌殊大步走过来，弯腰随她一起将老人搀扶起来。老夫人扭头看到楚凌殊动了动混浊的眼睛，稳住了身子，慈爱的拉住孩子们的手，放在一起拍拍道：“老婆子不中用了，身子大不如前了。但是我老婆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看到沉香和冰睿能够成家。”宋沉香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她扶在摇椅上上坐下来，自己蹲下来仰头道：“奶奶，孙女今日和楚凌殊一起过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老夫人一听喜上眉梢，拉着她坐在旁边椅子上，扭头看楚凌殊指着道：“孩子，别站着了，快点坐。”“宋奶奶，今晚贸然前来是想求您一件事。”楚凌殊坐下来看了宋沉香一眼。“跟奶奶还这么客气，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办不到也要办到。”老夫人咯咯笑出来，听的宋沉香心里难受。她紧抓住老夫人的手，“明日国宴，皇上钦定了奶奶一定要去出席。我和他一致认为这事情您出马比我们出马好，成功的机会要大很多。”老夫人虽然听的非常吃力，眼睛看人也模糊，可她还不糊涂。听她如此一说，她含笑道：“是不是着急了呵呵。你这丫头，当初是谁闹着要去退婚，是谁说不嫁来着”“哎呀，奶奶。”宋沉香面色一红，“当时的确是不想嫁。”老夫人睨了她一眼，“现在看到凌殊的好了确定要嫁了不是闹着玩”“这等事情怎么闹着玩阿”宋沉香嘟起嘴巴，亲昵挽着老夫人手臂，“奶奶，您的身子要紧吗，要不我给您看看”说完她触摸到了老夫人的手臂，身子猛然一阵，不置信的看着楚凌殊。楚凌殊接到她投来的视线，清晰看到她眼眸里的不置信，怜惜还有深深的自责。莫不是老夫人的病情另有玄机老夫人感觉到了她微微变幻的气息，收起了手臂道：“怎么样，我的时日是不是不多了”宋沉香看着她，拼命眨眨眼睛含笑道：“奶奶说什么呢，您身子硬朗着，起码要活到一百岁，活到白发齐眉，活到景辰娶妻生子。”楚凌殊看着她隐忍，还有微变的声音，不由得担心明日如此折腾会不会要了老人的命“行行行，借你吉言，一定会看到景辰娶妻生子，呵呵。”老夫人抓住楚凌殊的手，将宋沉香的手交给他，“凌殊阿，我这个乖孙女就交给你了。这孩子被我宠坏了，你要多担待一些，多忍让一些。若是日后纳妾”“奶奶。”楚凌殊忙打断她话，“我跟你发誓，用北燕日后的命运发誓，不管以后如何，她都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用一生守护的妻子。不止是这一辈子，还有下一辈子，生生世世只要她。”老夫人震惊的看着他，泪光闪烁，“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北燕日后有你和陌言那小子守护着，是北燕的福。”老夫人满怀高兴的笑了笑，“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早点歇息，明日咱们一起进宫面圣。明日就该了却了你和冰睿各自的亲事。冰睿那孩子太过老实，我和你爹商量很多次，他实在不适合继承爵位，也没有让皇上封他个一官半职。希望他知道我们的良苦用心，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不适合他。”“奶奶，你说的我明白，哥哥会有他的归宿。”宋沉香和楚凌殊今日才明白，起身老夫人什么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什么事情都知道，就是装作什么都不懂。“奶奶，我扶你去休息。”宋沉香道。老夫人摆摆手，“沉香，奶奶有些话想单独和凌殊聊聊，你在外面喝杯茶水等一等如何”宋沉香扭头看向楚凌殊，随后点点头，“好。”她出去以后，楚凌殊就掀开了衣袍，恭恭敬敬的跪下来，“奶奶。”嬷嬷看到她一个人出来，上前问道：“小姐，您要喝点什么吗”宋沉香抬起头，已是满脸泪水，她身子猛然一颤，吓坏了嬷嬷，“小姐这是怎么了夫人她怎么了”宋沉香抓住她手臂，摇头道：“你要好好照顾奶奶，她时日不多了，她需要什么尽管给她弄，不要让她带着遗憾离开知道吗”嬷嬷面色一白，不置信的退后几步，听她继续道：“你不要在她面前露出什么，一定要高高兴兴的，不要让她有任何顾虑。”宋沉香擦了眼泪，紧抓住她肩膀，“知道吗”嬷嬷含着眼泪，眸子里深深自责，“小姐，是我没有照顾好老夫人，您罚我吧。”宋沉香含笑摇头，“你是奶奶身边的老嬷嬷了，你把一生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了奶奶，是我要谢谢你才是。”嬷嬷擦了眼泪，深吸一口气，“小姐请放心，今日起，我一步都不会离开老夫人，一旦出现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您和夫人。”宋沉香转身看着紧闭的房门，不在言语。半炷香的时间，楚凌殊平静的从房间走出来。视线落在宋沉香脸上，大步走过去，“她歇息了，劳烦嬷嬷多加照看。”嬷嬷点头。“我们走吧。”楚凌殊伸手拉住宋沉香紧握的手，凉意传遍全身。他直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宋沉香身子霎时暖和许多，他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想多问。出了院子，她将她扎在他胸怀，双手紧拥着他身子。微弱的月光下，寒风吹拂着，树影斑驳。寂静的夜晚，萧条的小道上，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伸手抚摸她长发，温柔道：“想哭就哭吧。”她然而，她并没有哭，生老病人道理她懂。只怪自己这段时间没有多去看望老人，以至于让她整日在期盼中度过。清香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子边缘，她调整了心情，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仰头向他露出了迷人笑容。楚凌殊知道这个笑容是告诉他，让他放心。“走吧。”宋沉香道。楚凌殊没有松开手，揽着她瘦弱的肩膀，紧紧相依，一同朝着沉香阁而去。楚凌殊这才发现挂在墙上那幅山水画，已经被她收了起来。他沉默片刻扭头看着杵在房门口，面色平静，神色肆意的女子，大步走过去，“水还没有烧好”她盯着楚凌殊，视线落在曾经挂画的位子，深吸一口气，“你不问我为何收起来”楚凌殊看着她，淡淡一笑，“你有你的道理。你想说，就不会等到我问。”宋沉香沉默一瞬，转身进了屋内。他没有跟上，坐在外殿，喝了两杯茶，斜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多时房门打开，宋沉香一身清爽，视线落在椅子上闭着眸子假寐的少年，举步走过去。看着他长长的眼睫，微微扑颤了几下，缓缓睁开眸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精明锐力，动了几下，然后落在她身上。“洗好了”他拉过她手，站起来，“你支呼我一声就好，外面凉，你去床榻上休息。”宋沉香没作声，由他拉着进了屋内。她乖乖躺下来，看着他将被子掖好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困了就睡，我去洗一洗。”他再出来的时候，她呼吸均匀。站在床前好一会儿，他才掀开了被子躺在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他知道，她在担心宋奶奶，怕明日折腾，或者别人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她，很有可能就要了老人家的命。不止她担心，楚凌殊也非常担心。加上老夫人晚上对他说的那些话，无不让他心里疼。但是，娶她是他势在必得的事情。天色微微亮，宋沉香醒来，楚凌殊已经不在身边。清禾算着她差不多该醒了，推门进来就见宋沉香已经坐了起来。她将热水放在一旁，转身拿来她的衣服。宋沉香接过她清禾手上的长袍裙子，一层层穿好。清禾跟在身边将她衣角抚平，含笑道：“小姐这身很漂亮。”宋沉香面无表情，“楚凌殊什么时候走的”清禾道：“天色刚刚亮起，世子就回府了。说今日比较特殊，他要换一身衣服。”宋沉香应了一声，洗了脸，又坐在梳妆镜前由着清禾给自己绾发。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没多久她跟着老夫人一起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婢女，一同前往正堂。云舒雅瞧见他们走来，忙吩咐了身边的嬷嬷去给老夫人准备座椅。“娘，当心。”云舒雅搀扶她跨过门槛。“娘。”宋沉香瞥了一眼声色有些不自然的顾子俊，微微勾唇。看着他大步走过来，搀扶着老夫人安置在椅子上后，问道：“这些日子忙，没有时间去看您，您不生气吧”老夫人含笑摇头，一手抓云舒雅手，一手拉住顾子俊手，“我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知道你们忙，你不去看我，那只好我来看你们咯。”她干笑两声，指着桌子，“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来吃了早膳差不多可以进宫参加国宴了。冰睿呢，我怎么没看他。”宋沉香这才扭头扫了四下并没有发现宋冰睿蹙眉问道：“公子还没有下榻”婢女摇头，刚准备开口，抬头就宋冰睿匆匆而来，她欣喜指着，“来了来了，公子来了。”宋冰睿一看老夫人坐在正堂之上，他微微一顿笑着上前问候，“奶奶早，冰睿来迟了。”“好了，人都齐吧”老夫人扭头看向宋沉香，“凌殊昨晚不是在府上么怎么不见”顾子俊和云舒雅齐齐一顿，宋沉香有些不好意思，“他已经回府了。”老夫人有些失落，还想着今日大家能够齐齐一聚指不定是她人生最后一次呢她眨眨眼睛，眉头一蹙，“那景辰呢”宋沉香瞥了其他人回到道：“孩子出远门了，过些日子才会回来。奶奶如果想他，我就让人去接回来。”“送走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老夫人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这府上真是越来越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唉，当真是没用了。”“娘，我们不让您知道是不想让您担心。您别胡思乱想。”顾子俊拿起筷子夹了她最爱吃的杏仁酥饼放在她盘子里，“您尝尝这个，刚刚出锅的。”“是呀奶奶，这都是爹特意为您做的。您吃了以后，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都是不想让您担心才没有告诉您的。我们将孩子送出去学艺，等他回来的时候，可就不一样了。”宋沉香陆陆续续给她夹了很多菜，又讲了很多孩子在外学艺的事情，听的老夫人连连发笑。早善后，一家人在府上小坐了一会儿，老夫人看向顾子俊问道：“这次国宴不知道皇上又有什么打算。我呢就直说了，我老婆子身子大不如前，不知道何时就可能”“娘，您别这么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老夫人打断他话，看看其他人，“你和舒雅知道，我老婆子还有两个愿望没有完成。”“娘，您还有什么心愿尽管开口，能够完成的，我一定了了你的愿望。”云舒雅道。老夫人看向沉香和冰睿，呵呵一笑，“今日国宴，各位大臣都会带上女儿，我希望冰睿能够把人生大事给定下来。”宋冰睿面色露愕然，“奶奶我的事情不急。”“混小子”老夫人等瞪他一眼，“妹妹都有了婚约，你这个哥哥还要等到什么事情你就是随便选一个姑娘，今日这事情也要定下来，不然我老婆子去了阴间也不会安心。”“奶奶，瞧您都说了什么话”宋沉香睨了宋冰睿一眼，转身扶着她手臂，“这事情还让哥哥在国宴上好好挑一挑才是，不能着急的。”“是呀，娶妻这事情不能马虎。”云舒雅万万没有想到老夫人还是惦记宋冰睿的婚事。老夫人赞同的点头，“我也不是想让他马上成亲，有个婚约我心里也好受点。”众人纷纷看向宋冰睿，他沉默片刻这道：“好。”老夫人拉着宋沉香的手笑道：“当初给沉香小丫选的婆家，她还不愿意，现在到好了，求着我去向皇上请旨，不过这事情我应了，今日国宴主要就办这两年事情。你们做父母的对待孩子的事情也上心点。”顾子俊不由得看向宋沉香吐口而出，“可万一皇上不同意呢”“不同意”老夫人冷哼一声，“就凭我北燕第一夫人，先皇同胞妹妹，皇上总要给三分薄面。”顾子俊缓缓低下头，他一定是傻了才会忘记了老夫人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将军，夫人，小姐”木玺匆匆而来，“凌殊世子的马车已经在门前等着。睿王夫妇也已经到了门口，等着一起进宫。”宋沉香起身回道：“你去先去，我们马上就来。”木玺应了一声，又返回去。老夫人起身，拄着拐杖，身边跟着云舒雅和宋沉香，两边是宋冰睿和顾子俊，没有带婢女，一家人朝着大门口走去。宋沉香远远就望见马车上紫衣公子，如玉的容颜入她眸子里，心跟着漂浮起来。从未见过他穿除白色以外的颜色。一身紫色软袍，更加衬他倾城之色，高贵、肆意。姿态万千，风华一世。他提着长袍从马车带行下来，墨发翩翩起飞，银色玉带垂落在脑后，迎着风翩翩飞舞。这就是楚凌殊，随意一个姿势，就让人心里一阵悸动。“奶奶，您要做哪一辆马车”楚凌殊谦逊的上前扶着她。老夫人老眼望去，一共四俩豪华却不奢侈的马车，扭头道：“我就跟你和沉香一辆吧。”楚凌殊点头，将她搀扶到自己马车前，木玺拿来凳子，宋沉香提着袍子先上去，回眸伸出手，拉过老夫人的手，一同进了马车。坐下后，只听见他对着外面了说了几句便走了上来。他坐在宋沉香的对面，黑眸闪闪发亮，盯着宋沉香有些不好意思。“奶奶，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您坐不住不如去软榻上歇息，到了我在叫你如何”楚凌殊怕她坐时间长了会累。她回头看了软榻，点头道：“也好。”将老夫人安顿好以后，宋沉香更加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楚凌殊抿着嘴角，低头看着手里的画卷。宋沉香剜了他一眼，细细打量他来。颜值秒杀全天下，试问还有谁与之媲美她还没有见过那个公子能够驾驭白色衣袍，当那日在皇宫遇见他的时候，惊艳的她眼眸，惊颤了她的心，从此便在心里留下了一个位子。楚凌殊感受她情绪一点点变化着，他那开了书卷在，对上她炙热的眸子，她没有闪躲，就这么看着他，好似一眨眼他便消失一般。脑子里顿时一痛，她顿时伸手扶着头，支离破碎的记忆，一点点闪现在她脑中。楚凌殊搁下了书卷，倾身上前轻问道：“你怎了”宋沉香拿开了手，扭头看着近在咫尺清隽的容颜，似乎想到了什么，却一闪而逝。“忽然有些头疼，想来昨日没有睡好。”楚凌殊坐在她一侧，双手扶着她脑袋含笑道：“你躺下来，我给你揉揉。”宋沉香躺下去，枕在他的腿上，仰着头看着他光滑的下巴，紧抿的薄唇，高挑的鼻梁，还有他皎洁的额头，五官凑在一起，简直要逆天。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公子，她有什么理由不要她闭了闭眼睛，伸手握住他手指，仰着头笑道：“我以后肯定会很爱很爱你。”楚凌殊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的身子猛然一将，半响才回应道：“以后，那现在呢”“现在已经很爱很爱了，以后会更爱更爱。”他笑容倾了天下，声音软软道：“好。”她闭上眼睛，他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马车到了宫门，皇上特意准备了轿子在宫门口迎接老夫人。离歌拉住跳下马车轻喊了一声，“世子。”宋沉香睁开眼睛，他收手问道：“舒服点吗”她颦笑道：“好多了。已经到了吧，我们下车吧。”她直起身子抚摸了发髻问道：“我的头发没有乱吧”楚凌殊看了看，随后从怀里掏一支白玉钗，在她诧异神色下将它插在她发髻中。满意的点头一笑，“好看。”宋沉香面色绯红，羞涩的低着头。楚凌殊喊醒了老夫人，三人下了马车后，老夫人又坐上了轿子，率先一步去了皇宫。他们刚走没几步，身后便赶来一辆奢华马车，几人不由得回头，宋冰睿道：“是苏王他们一家。”马车还没有停下，苏陌言就掀开了车帘子，露出了不羁的容颜。他和楚凌殊完全不同，楚凌殊属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是天下女子望尘莫及的谪仙公子。而苏陌言放荡不羁，不安于世俗之人。两人在感情上都一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只是，今日的苏陌言也来了一个大换装，一贯作风神秘的墨衣，而是换上了深蓝色的长袍，难以移开视线的什么便是那一头的银白色发丝，肆意、随性。他面带微笑，张开了双臂宛如候鸟，飞落在他们面前。发丝随意绾起，纤长的眼睫下乌黑发亮的眸子，含着笑意看着他们。“我去了将军府，才知道你们都走了。”他声色亦如往日般飘渺，却又证真实传入大家耳中。“你这孩子，出场都这么惊人，就不能好好走路”云舒雅笑着摇头，偏头看向缓缓而来的马车，接着便见苏王与苏王妃从马车上下来。他们边聊便前往皇宫而去。今日天气甚好，风和日丽，暖阳高照。暖阳下的花园里，摆满了酒宴百官纷纷入席。客套话随之而来，谄媚声也源源不断。宋沉香、楚凌殊、苏陌言以及宋冰睿四人，随意站在一旁。旁边便是文丞相家小姐文嘉媛，她面带微笑，小家碧玉般朝着他们微微一礼。苏陌言和楚凌殊直接无视，只有宋冰睿微微着点点头。宋沉香瞥了她一眼，礼貌性回一笑容，文嘉岩又恰巧看到她。宋沉香明显感觉到了文嘉岩对自己敌意。她敛起了笑容，移开了视线。许是文嘉岩那一声不屑，不由得引起了苏陌言的注意，苏陌言凛然望去，吓的他面色一白，慌忙移开了视线。宋沉香睨了苏陌言，“瞧你把人家吓的，你看就像阎罗王一般。”“阎罗王哪有我厉害”苏陌言孤傲的仰起了下巴，满是不屑。“皇上驾到，皇后娘娘到，太子殿下到。”众人一听，纷纷跪拜，“臣等恭迎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万福金安。”明黄色龙袍，威风凛凛。威严的笑声，越来越近。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众臣前面定脚，“都起来吧，今日国宴将大家召集过来，无非就和想和大家随意拉拉家常。呵呵呵，都起来吧。”“谢皇上。”苏锦阳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宋沉香身上，她眸子毫无波澜，甚至让他见了发冷。再看看她身边的两位出色男儿，守护在她身边，他突然有些羡慕起来。他还记得昨日父皇去了他宫殿，曾问道：“你愿不愿意娶宋沉香”他当时就愣住，反问道：“可以吗”“只要你感想，朕就敢让她嫁。”他有些自卑的低下头，他想娶，做梦都想拥有她。只是娶一个不爱自己去的女子，失去的东西是他不能承受的。第一个便会失去苏陌言。即便宋沉香不是宋沉香他知道父皇眼里隐藏愤怒，嘴上虽然没有说，可心里早已经认定他是弱者。家眷都随着父母坐在一起，也只有宋沉香、苏陌言、楚凌殊三人比较随意。尽管大家都很错愕，可没有谁会上来数落他们不是。宋沉香对面就是老夫人、顾子俊和云舒雅还有她的哥哥，她笑了笑，扭头就听皇上道：“近来京城发生了不少事情，前两天更是让朕忧心。好在如今国泰民安，特别感谢将军，为北燕做出了不少贡献。来来，大家举杯一同敬将军一杯。”顾子俊受宠若惊的端起酒杯站起来，“哪里哪里，多谢皇上，多谢各位。”他豪爽的仰头而尽，随后坐下来，吃了一口点心。音律响起，似溪流涓涓而来，似瀑布气势如虹，又似那滚滚江河，排山倒海，跌宕起伏，众人的心跟着高高悬起又安稳落下来。宋沉香蹙眉，扭头看向皇上，他今日到底是想做什么音律终于平静许多，接着舞娘扭着小蛮腰，摇晃在中央。领舞的丫头却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各位大臣，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盯着舞池中央的女子。宋沉香扭头看向楚凌殊，小声问：“这姑娘可是哪位王公大臣家的”楚凌殊抬眸瞥了一眼摇头道：“看着不像。”“我知道。”苏陌言凑过来，“她是怡春院头牌花魁。”他语毕，宋沉香和楚凌殊纷纷朝他看去，眸子里带着鄙视的意味。他知觉氛围不对，扭头拉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慌忙解释，“别瞎猜，我去过一次，是约了朋友吃饭，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想的那样”她白了他一眼，视线落在那位姑娘身上淡淡道：“若不是被伺候过，又怎么会认识”苏陌言撇撇嘴巴，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就跳过一次舞，我发誓。”他面色一沉，紧张盯着他们。宋沉香嘁了一声，嘀咕道：“男人阿，都一个样。”楚凌殊仰起眉梢，预备说什么，她扭头一笑，“当然，除了你。”他得意的朝着苏陌言仰起眉梢。“好好好。”旋律落幕，众人还陶醉在优美迷人的歌舞之中，皇上连说三声好，将他们惊醒，纷纷拍手称赞。文丞相缓缓起身，“皇上，可是喜欢这支舞，这舞娘”此言一出，众人大惊，莫不是这舞娘是文丞相献给皇上的苏陌言当即起身，“文丞相，你好大胆子”文丞相顿时一惊，慌忙跪下来，“皇上，小王爷想必是误会臣的意思了。臣问皇上的意思是皇上若是喜欢可以将此舞娘留在皇宫，一来可以将民间的歌舞引入皇宫，传授歌舞坊的舞姬学习民间的舞曲，二来皇上和嫔妃们想听新鲜的小曲儿，直接传就方便多了。请皇上明察。”宋沉香仰头看着苏陌言，又偏头问道：“你觉得他在说真话吗”楚凌殊抿嘴一笑，“真真假假，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苏陌言显然不相信，冷哼一声，坐下来。气氛有些尴尬，皇上瞥了他们一眼，笑道：“文爱卿快请起，大概是陌言误会你的意思了。”文丞相瞥了一眼苏陌言，坐下来后，暗自擦了额头上的细珠，又看了一眼自己儿女，垂着眸子，事不关己的模样听皇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名舞姬缓缓抬起头，声如黄鹂般清脆，眉目传情，“回皇上，民女慧娟。”“好名字。”皇上笑着继续问道：“你可愿意留下皇宫，在歌舞坊做领舞”皇后面色一惊，但又表现的很大度，“皇上问你话，愿意就留下，不愿意不勉强。”宋沉香动了懂眉梢，不勉强是不可能吧文丞相将她送入皇宫不就是让她留下来吗，文贵妃大势已去，他还不立即送新人进去“民女愿意。”宋沉香叹息一声，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送给皇上了只是他都四五十的人了，精力还旺盛阿啧啧。她瞥了一眼苏陌言，不止是他楚凌殊也是，脸色相当难看。“别一副臭脸了，给都给了。”宋沉香摘下一颗葡萄，送入嘴里。想都想得到的事情，完全没有阻止。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他是皇上，九五之尊，三宫六院，再正常不过了。她刚将第二颗葡萄送入嘴里，只见老夫人缓缓起身道：“皇上，我老婆子有一事相求。”皇上脸色笑容顿时敛起，见老夫人要跪下行礼，他连忙起身道：“姑姑勉励，有事情您说，不必多礼。”宋沉香心里咯噔一响，迅速吞下那颗葡萄紧张的听着她洪亮声音道：“我老婆子时日已经不多，唯有两件事情没有如愿，今日恳求皇上，赐婚。”众人一惊，赐婚沉香小姐和凌殊世子已经赐婚了，就差选日子成亲了，剩下赐婚就是给宋冰睿赐婚皇上紧张的心松了松，“姑姑小题大做了，朕还以为什么大事情，原来是给冰睿赐婚。这事情好说。”他指向宋冰睿，“贤侄，你来看看，看上哪位大臣家的小姐，尽管提出来，朕也好下旨。”宋冰睿惊慌失措，咽了口水起身跪地，他心里是一百一万个不愿意，可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推辞，反正也没有心属之人，只好道：“全凭皇上做主。”皇上捋了捋短短的胡须，睨了众人，“这个把朕给难倒了。”这事情，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给宋冰睿赐婚是他今日国宴目的，没想到老夫人亲自提出来，这让他觉得事情顺利的有点不安。“皇上。”文嘉媛突然起身让大家诧异起来。她身边的文嘉岩蹙眉道：“妹子，你这是干什么”文嘉媛不搭理她，起身款款走到宋冰睿身边跪下来，声音清润，“若宋公子不嫌弃，臣女愿意嫁给宋公子。”“阿”“这”众人欷歔不已，大家都知道宋冰睿为人耿直，不适合在官场，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加一个文武双全而又有谋略的人宋冰睿不适合官场，所以他永远也不会封官加爵，即便是封了，不会笼络人心，不会尔虞我诈，迟早都会被人玩死。文丞相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会自动请旨下嫁。他含辛茹苦培养的好闺女，是要做太子妃未来的皇后，而她却忤逆自己的意思，给他一个防不胜防。“嘉媛，你这是干什么婚姻大事，岂是你想如何就如何还不快滚回来。”文丞相愤然起身，怒视文嘉媛。文嘉媛面色坚定，一双灵慧大眼睛，诚挚的仰望高堂之上皇上与皇后。庄严肃穆的皇后，面色稍稍柔和，她深知文丞相老奸巨猾，将女儿培养的如此出色，才情满腹，饱读诗书。在看宋将军儿子，虽心思透明，依她看来，女子嫁了这样的男子才会活的心安理得。文嘉媛此举，表明了只想过安逸生活，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手上的棋子，所以她借此机会选择宋冰睿。皇上深沉的眸子扫了众臣，视线落在文丞相身上。文贵妃虽然大势已去，他没有立即拿掉文丞相的乌纱帽，全是念再他为北燕做了汗马功劳，功过相抵，暂且保留他丞相的位子。一来是观察他是否有异心，二来看看他和文贵妃是否有所牵连。自打文贵妃出事之后，老奸巨猾的文丞相就与文贵妃断了来往，皇上曾多次试探他的态度，他都将自己置身事外，好像文贵妃与自己无关一样。皇上没有开口说话，大臣更是大气不出一个。出现了一个文嘉媛是将军府几人从料到的事情。文丞相为人总所周知，只怕是故意而为。宋沉香视线落在云舒雅身上，只见她看着自己轻轻摇头，她便心知肚明。她偏头小心问旁边两个人，“此事，你们怎么看”苏陌言冷哼一声，“这是要监视将军府”宋沉香面色一沉，扭头看向楚凌殊，唇瓣一张一阖，清晰声音传入耳朵里，“依我看，文丞相似乎算错了一步，文嘉媛总所周知是要进宫在后宫占个脚的。这一步杀他措手不及。”苏陌言一听，视线落在文丞相身上，瞧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得杀了跪在宋冰睿身边的文嘉媛，看来楚凌殊分析的不错。宋沉香了然，她回了云舒雅一个笑容，让她不要担心。于是直起身子面向圣上。“皇上，我哥哥比较害羞，您如果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就做主将文小姐许配给我做嫂嫂吧。”文丞相面色一惊，出列俯地，“皇上，小女配不上宋公子，还请皇上三思。”宋冰睿知觉脑袋嗡嗡作响，突如其来的赐婚让他心烦意乱。这让他霎时想起，不久前小王子纠缠他，要招她去南源做王夫的事情，他眉头一蹙，扭头看着旁边和小王子有着天壤之别的文嘉媛。不是她不美，而是这种文文静静的姑娘，应当嫁给胸有鸿鹄之志的高贵男子。他深知自己不会在官场厮混，但也不是胸无点墨，毫无志向的人。将军府能够养育自己，可身世一直缠绕他，以后还会在外漂泊，怎么能将她带在身边受苦“这”皇上左右难为，若是应了文丞相，那么他日必定会在太子选秀之时将女儿送进皇宫，就凭文嘉媛那姿色，不为太子妃，实在可惜。他本想随意封一个公主或者郡主赐给宋冰睿为妻，作为他在将军府的眼线。可眼下，却让他忧心。老夫人起初有些不愿意，毕竟是文丞相的女儿，有所顾忌。宋沉香都已经请旨，必定是做了一番思考才会同意。于是，她缓缓起身，“皇上，这姑娘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长的如花似玉，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比一般姑娘要机灵多了。我家冰睿也是文武双全，相貌那不用说，虽然比不上凌殊世子，言小王爷和太子殿下，可也算是数的上的不是皇上觉得可以，就圆了我这个梦吧。让我老婆子看着他们完婚，心里这块石头可算是落地了。”老夫人话语刚刚落下，顾子俊便起身道：“皇上还是听听当事人想法吧。”众人纷纷扭头看向文嘉媛和宋冰睿，文嘉媛瞧他面色忧愁，一筹莫展，想来这事情太过突然，肯定难以接受。她扭头问道：“宋公子，我已经当着诸位大臣以及家眷的面上不知廉耻的请旨下嫁，若是公子不娶，那嘉媛便无脸他嫁，那么嘉媛只有两个选择，不是死，就是削发为尼。”宋冰睿猛然看向她，素净的脸上写满了坚定，炯炯有神的眸子紧盯着自己。她脑子里只有她最后一句话。不是死，就是削发为尼他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想的全是云倾华一颦一笑，他忽而睁开眼睛，敛起忧愁，缓缓吐出一个好字。文丞相双腿一软，满脸不置信。皇上蹙眉，睨了地上的文丞相，尴尬笑道：“既然孩子们两情相悦，文爱卿，你就别阻止了。万一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他起身道：“姑姑，这嘉媛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朕本想留着给太子殿下做太子妃的，不想这孩子心属冰睿，看来真的太子也给冰睿给比下去了。”宋沉香扯了扯嘴角，皇上真是会说笑，这不是加深了文丞相对将军府的敌意她仿佛听到文丞相心碎的声音和大臣们喜悦声。突然少了个竞争对手，是她也高兴。老夫人心里众多疑问她虽然没有问，可也心知肚明。太子非苏昱泽，皇后非江氏，短短数月变幻太大。皇上负手而立，视线落在宋冰睿和文嘉媛身上，铿锵有力，魄力十足：“宋冰睿，文嘉媛接旨。”两人齐齐叩首，听着他口谕道：“今日将丞相之女文嘉媛赐给将军之子宋冰睿为妻，择日晚婚。”“谢皇上恩典。”众人起立，一同朝拜，“皇上圣明。”宋冰睿紧张的起身，随后将一旁的文嘉媛也拉起来，两人一起坐在宋沉香他们一桌。文嘉媛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这倒是让宋沉香佩服。“恭喜恭喜。”苏陌言端起酒杯朝着宋冰睿举起。文嘉媛羞涩的低下头，宋冰睿尴尬的端起来一饮而尽。宋沉香笑了笑，扭头看了宋冰睿，尴尬情窦初开，还没有明白就得了一个如此之美的妻子吧。她收起视线，手却被楚凌殊拉起来。她心里猛然一惊，接着两人跪下来。“皇上，择日不如撞日，凌殊和沉香小姐的婚事，还请皇上为凌殊选择好日子，让凌殊早日娶了沉香小姐吧。”宋沉香不作声，挺直了脊背看着皇上。睿王夫妇云舒雅和顾子俊，再加上老夫人齐齐请旨。苏陌言见皇上没有发话，起身道：“皇叔，您就应了吧。沉香小姐已经许给了凌殊世子，也不可能再嫁其他人。您说是不。”皇上冷眼斜了他一眼，又看向太子苏锦阳，“太子你怎么看”宋沉香不由得眯起眼眸看向苏锦阳。她和楚凌殊的婚事，需要一个太子殿下同意这江山还没易主呢，皇上该做的决定却要推给太子殿下。苏锦阳还不算一国之君，他若是同意或者拒绝，岂不是揽权这皇室未免太搞笑了。“皇上。”杨皇后轻喊，“太子殿下哪里知道这些，凌殊世子和沉香小姐两情相悦，何况皇上还下了旨意，说明皇上也看好他们，您说是不是”皇上扭头一笑，大步走到楚凌殊面前，“真等不及了呵呵，你可是我北燕贵高的世子，这要是传出去，可要人笑话了。”楚凌殊勾唇一笑，“实在是父王母妃想要抱孩子，天天在耳边催促，让凌殊赶紧把媳妇儿娶进门，他们才放心。”睿王妃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夫妻俩配合的笑了笑。睿王妃道：“皇上，凌殊已经到了娶妻的年龄，很多同龄孩子已经成亲，娃娃都会打酱油了，只有凌殊还没有将妻子娶回家门，臣妇看着有些着急。”“是呀皇上。”睿王接着道：“还请皇上赐个良辰吉日，好让他们完婚，了却了臣一桩心事。”皇上轻笑着点头，“你么都起来吧，容朕想一想。”宋沉香和楚凌殊缓缓起身，两人互看一眼，瞧着皇上负手走向龙椅，随后转身面露喜色，“凌殊，一个月时间是否太过仓促要不婚期就定在两个月之后你看如何”楚凌殊本想说一个月刚刚好，但又见皇上说出后半句，他拱手道：“那就两月后。”皇上思索片刻，“如今已入冬，两月后正好过了新年，那就开年后，正月十五正是元宵节，定在那天你们两家可以异议”“臣等无异议，旦凭皇上做主。”睿王和顾子俊齐声道。皇上应了一声，看了宋冰睿一眼，“冰睿和嘉媛的也在那天吧，将军府娶媳和嫁女想必十分热闹。”“恭喜将军，睿王，丞相，可惜可贺。”众人纷纷道喜，睿王和顾子俊相对而笑，只有丞相一家板着脸，细细看还可以瞧见丞相额头青筋暴跳。国宴一直持续到傍晚，各大臣携带家眷渐渐离开皇宫。宫门口，老夫人一直拉着问嘉媛的手，站在马车旁慈爱道：“和奶奶一辆马车吗”“嘉媛，你还不过来。”几人回头，看到文丞相凶巴巴的瞪着他们。老夫人眉头一紧，转身对上他视线。文嘉媛不想让两家为难，欠了欠身子微笑道：“奶奶，嘉媛还是随父亲一起回去，以后有机会再去府上看您。”老夫人叹息一声，视线从文丞相身上收回来，笑了笑，“嗯，好。”文嘉媛走过去，上了马车后，便匆匆离开。老夫人又叹息一声，瞥了几人道：“都别杵着了，上车走吧。”宋沉香回头回眸，和楚凌殊对个正着，两人微微一笑，各自进了马车。苏陌言撇撇嘴巴，也钻进了自家的马车里。宋沉香和宋冰睿照顾着老夫人，她看了面色沉寂的宋冰睿，出声道：“哥哥真心愿意娶”宋冰睿迟疑片刻，抬起眸子，“我若不娶，她会如何”宋沉香紧抿着嘴巴，视线随意落下一处，女子名节相当重要，文嘉媛又是主动请旨下嫁，他若不娶，就是他人娶回家也不能好好对待。“娶吧，这丫头我看着挺喜欢。”老夫人拍拍他手，“文丞相怎么也想不到一手调教出来的女儿，会选择将军府的男儿嫁。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用心栽培的女儿，将来是要进宫选秀的嘉媛那丫头，不想沦为棋子，她选择你是很明智的。”宋冰睿看着他，“照奶奶这么说，那她回去岂不是会有危险”“木已成舟，文丞相总不能亲手杀了自己女儿吧”老夫人道：“你告诉奶奶，是真心想要娶还是因为她没人要”宋冰睿移开视线，“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明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我却上心了。今日想想，当真是我太过天真。”老夫人和宋沉香对望一眼，又茫然移开视线。宋冰睿一脸的忧愁，看来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老夫人不知道，宋沉香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她听后更诧异，云倾华当时的确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的傻哥哥居然沦陷了。她是该哭还是该笑宋沉香叹息一声，“既然哥哥知道是不可能的人，那就不要在想了。既然已经接受了这门亲事，就好好爱护嘉媛嫂嫂吧。”沉默片刻后，宋冰睿才点点头。正如他们所料，文嘉媛回到府上后，刚刚进屋就被文丞相一巴掌打趴在地上。她捂着浮肿的脸颊，不置信的扭头看着怒气鼎盛的文丞相。“我是怎么交待你的我含辛茹苦将你养大，从小就告诉过你，你将来是来当皇后的命，你”“爹，您从来都没有问过女儿愿不愿意。”文嘉岩抬起眸字，眼泪汪汪，“前太子那般惨无人道，还不是得不到好报如今的太子，性子淡薄，谁都看的出来，他心里住着宋沉香，您觉得把女儿嫁过去会幸福吗还是您先要将女儿变成第二个姑姑。”“放肆”文丞相一声怒吼，吓的她缩了缩身子。“就算你不愿意，进宫可你怎么能嫁给宋冰睿你难道不知道，宋帆没有一丝想要他接受大将军职位吗将来，他指不定混成什么样子，你这不是自找苦吃”文嘉媛缓缓站起来，重重吐出一词：“迂腐。”“你”文丞相伸出手却被一旁看戏的文嘉岩给拦下，“爹爹，别打了，这要是让人瞧见还以为咱们虐待妹妹呢。您消消气，没准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文嘉岩将文丞相搀扶坐下来，又转身给他倒了茶水搁在一旁，讪笑道：“来，爹喝杯茶，消消气。”文丞相狠狠剜了文嘉媛一眼，“来人，把小姐关在房间，直到她想通为止。”文嘉媛一惊，不置信的看着自己爹，几个下人将她给拽上，将她关入自己闺房。当天晚上文嘉媛被关闭的消息就传入了将军府，宋沉香撇撇嘴巴，剥开了咸蛋，叹息一声，“看来嫂嫂这是真的和文丞相闹翻了。”顾子俊坐在他对面，瞥了她一眼，“那可不见得，没准儿这是他父女两唱的一出戏。就是要让大家相信，文嘉媛不是丞相安排在将军府的眼线。”宋沉香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女人的知觉告诉我，这次文丞相亏大了。”一直没出声的云舒雅道：“我到觉得这次皇上失算了。还有一件事情，沉香和世子的婚期，为何要问太子如果当时皇后不出声，而太子同意或者不同意，最后的结果会如何您想过没有”顾子俊面色拧起，当时他也觉得奇怪，一个婚礼而已需要苏锦阳同意“还能因为什么”宋沉香喝了口汤，“苏锦阳如果不同意，那我楚凌殊的婚事就吹了。原因是他喜欢我呗。”云舒雅白了她一眼，当时她紧张的手心都是汗，思索着万一他不同意，皇上会将将军府如何“娘，你放心。就算苏锦阳不同意，皇上也会同意。因为有楚凌殊，换了别人他可能不会同意，但是楚凌殊不一样。”宋沉香起身道：“好了，你们慢慢研究，我去看看奶奶。”她大步走出去，一人走在路上，借着月光低头深思片刻，扭头看着丞相府的方向，刚想起身顿时想起季玥说过，段时间内不可在是用内力。她眉头一蹙，收了内力，转身去了老夫人院子里。锦阳宫。苏锦阳回宫后，一直在书房。不吃不喝，低头处理公务。书房门打开，他头也不抬道：“我说了不吃，拿出去。”“殿下，皇上来看您了。”小公公小声道。苏锦阳顿时抬起头放下了笔转动了轮椅，“还不快请。”小公公侧身，皇上将敛起白天的威严，变身成一位普通人家的父亲，看到苏锦阳含笑道：“不吃东西怎么成刚好朕也没吃，你去弄点东西来。”小公公点点头，面色一喜退了出去。苏锦阳看着他走到案前，顺手拿起了今日的奏折，随意瞥了一眼，扭头道：“看不完明日在看一样，何必急于一时”苏锦阳转动轮椅，“父皇，儿臣只想尽心尽力为您分担点，不想你太累。”“嗯。”皇上做下来，“你我父子许久没有谈心了，那晚我问你的事情，今天就是你给我的答案”“是。”苏锦阳不假思索，“我虽然喜欢她，可我不想将她困在我身边，我不想她恨我。”皇上愣了愣，听他继续道：“父皇您对楚凌殊的喜爱，已经超越了父子之情，就算我今日说不，您也会将他们婚期定下来。”皇上动了动眉梢，扭头看着他，“你果真如此想”“是。”苏锦阳仰起头，“父皇，如果在我和楚凌殊之间选择一个，您会选择谁做您的下一任继承人”皇上气息顿时微变，眸子凛冽看着他，“你是朕的儿子，他不过是异姓王爷之子，要选也是在你和陌言身上做选择想什么时候轮到他”苏锦阳温婉一笑，“父皇，不过时打了个比喻而已，您别当真。”小公公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位婢女，端着美酒佳肴。皇上瞥了一眼，面色变得温和许多，“我们边吃边聊。”苏锦阳勾了唇角，缓缓移动过去。两杯酒水下肚，苏锦阳脸上已经是绯红一片，皇上瞥了他一眼，手里拿着酒杯，心情大好。“锦阳，我有一事不明。”“父皇您说，儿臣一定将知道的告诉您。”苏锦阳垂着头，神智恍惚。“那日你遇刺，可听到关于令牌的下落没”苏锦阳回想当日情形，“令牌，什么令牌好像是在叫什么如姬身上。”皇上蹙眉，“如姬最后如何了”苏锦阳摇摇头，“沉香断了她经脉，最后如何，儿臣也不知。”“令牌真的不在宋沉香手上”皇上紧追着问，他派出去的人汇报，所有的消息都指向如姬，可如姬是死是活无从查证。苏锦阳摆摆手，“不在，不在。她怎么会有令牌，她如果有，江湖那些组织还能放过她吗父皇您多虑了。”皇上瞥了他一眼，仰头喝下一杯酒，嘀咕道：“但愿是我多虑了。”他看着已经醉晕过去的苏锦阳，起身走了出去。小公公看到他慌忙弯腰，听他道：“好好照顾太子。”“是，奴才恭送皇上。”宋沉香一直等到老夫人睡下之后才返回沉香阁。清禾看到她回来高兴行礼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赏。”宋沉香有些累，坐下后嘴角挂着笑意，“小库房里面的东西，喜欢什么拿什么，当我赏你的。”“奴婢不要，只要能够在您和世子身边伺候就好了。”清禾走过去捏着她肩膀。宋沉香享受的闭上眼睛，“怎么能一直在我们身边你也要嫁人，我们不能留你一辈子。”清禾叹息摇头，“婢女现在什么也不想，光是看着你和世子这一路走来就觉得好艰难。以前世子没有下山，我就守在丹桂苑等着他回来。离歌留在寒清寺，每个月世子都会毒发一次，他这一路很不容易。小姐，你一定要多爱世子一点。”宋沉香沉默，那天晚上在温泉遇到他的时候，想来也是毒发的时候吧。所以才没有戒心，才会让自己钻了空。她睁开了眼睛，听着她继续道：“以前我们都不明白，三年前世子失魂落魄回到府上，不吃不喝，连王爷王妃都不见。后来实在没有办法，王爷劈开了房门，就看看奄奄一息的世子，当时太医都说了世子焚心了，没有救了。是离歌不放弃，将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宋沉香呼吸一滞，心口猛然一疼，“那后来呢”清禾深吸一口气，胸口压抑的难受，调整气息以后，继续道：“后来，恰巧寒清寺的方丈大师化缘睿王府，世子便有了出家的想法。”她抹了眼泪继续道：“王妃哭的肝肠寸断，一直不明白世子到底因为什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后三魂去了七魄，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看着一手养大的父母，这才选择了出家。”宋沉香眼睛渐渐湿润，没有打断她话。“方丈大师说他尘缘未了，许他三年带发修行，三年后若他执意要出家，再为他剃度。”清禾重重叹息，“好在沉香小姐回来了，前因后果都自然而然的解开了。您和世子之间的感情真让人羡慕。”宋沉香什么也没有说，直起身子就像外走去，清禾忙喊道：“小姐这么晚您要去哪”宋沉香直接飞上屋脊朝着睿王府而去。丹桂苑，大红灯笼摇曳生姿，比以往都要红艳。她落下来，院内静悄悄的，书房的灯火明亮。想着楚凌殊这个时候应该实在书房，于是朝着书房而去。小丫头端来茶水，还好于她碰面，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接过她手上的茶水，吩咐她和离歌都不要伺候，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楚凌殊弯腰作画，画中女子眉清目秀，颦笑间，天下倾。唇红齿白，神采奕奕。宋沉香轻轻走过去，将茶水放在桌子上，瞥了一眼画中女子，柔声道：“你爱她吗”楚凌殊猛然一愣，扭头诧异看着她，手猛然一颤，墨汁刚好滴在画中。他身子陡然一僵，脸色霎时难堪。他放下了笔，拿起画摇摇头，“此乃败笔。”宋沉香仰起眉梢，走进他身边含笑瞥了那黑点，拿起了笔，将黑点花了一只信鸽，恰巧落在画中人的手臂上。楚凌殊看着那画，满是赞许，“实在是太高兴，太想你，却又忍着没去找你，只好作画来消磨时间。没想到你却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他将画放在桌上，伸手搂着她腰。宋沉香仰着头笑道：“你不去找我，那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找你了。”她有些难过，紧靠他胸膛，“清禾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心疼你。”楚凌殊一愣，下巴盯着她的额头，扶着她肩膀，“不心疼，你只需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只要知道，我活了两世，每一世都是为你而活。”宋沉香眉头一皱，支离破碎的画面闪现在她脑海中，她伸手扶额一阵眩晕。“怎么了”楚凌殊觉得不对，脸面将她抱在怀里，“哪里不舒服”她摇晃了头，顿时又清醒了许多，“我没事儿，就是有点晕。”楚凌殊触摸她手腕，眉头一皱，弯腰将她抱起来，打开房门便朝着正殿而去。“你放我下来，我能走。”她惊呼一声，给府上下人瞧见，还以为自己太过矫情。“你刚刚怎么来的”他推门而入，直接将她放在床榻上。宋沉香盯着他不作声。“不是不让你是用内力吗”他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宋沉香瞧着他板着脸，嘟嘟嘴巴小声嘀咕，“我还不是因为想你，一时心急才使用了内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头晕目眩到底是怎么回事。关于脑中闪现出来的画面，分分钟可杀了她。那些血腥的场面，那些让人撕心裂肺的痛，她不想想起。她忽然起身，伸手紧紧抱着楚凌殊，将头埋在他的胸膛，“让我靠一会。”楚凌殊只觉今晚的她有些奇怪，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感受道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虽然很想问，却不知道要问起。“好不容易把婚期给定下来了，再过两个月，就要大婚了。我怎么觉得，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她仰起头，忧郁之色一扫而光，满眼的不置信。楚凌殊笑了笑，伸手刮了她鼻子，“你什么也别想，这两个月安心在家里等着我把你娶进门。”宋沉香勾着他脖子，盯着他倾城之貌，坏笑着道：“原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这么爱我。清禾把关于你的事情全部都跟我说了，听着我好心疼。”楚凌殊伸手按住她胸口，感受她心跳，抿唇一笑，“那你是不是要好好爱我”“你都是我的人了，我会不好好爱你”她打开他手，吻了他唇瓣，“我怕这婚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楚凌殊将她放下来，自己脱掉了鞋子外衣，躺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你相信我一定会排除万难，将你娶进门。”他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什么也别想，快睡觉吧。”“好。”她应了一声，窝在他臂弯。天色更加寒冷了，她担心他身子，本身毒素未解，加上冷气入侵，他身子还能撑吗“楚凌殊”她喊道。“嗯”“你每年冬天是怎么过来的”楚凌殊身子陡然一僵，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声色清凉，“每年月圆都会在温泉度过，离歌也会帮我驱寒。所以才会撑过这么多年。”“那我呢我这几年都做了什么”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眸子里闪烁着星光，带着些期许。她眼睛很美，星光一样璀璨，又似泉水一般清澈。看不厌，看不腻，即便是天天腻在一起，还是感到不安。她那时候在做什么女扮男装，肆意江湖他低头笑了笑，手臂紧了紧，含笑道：“你还不是如现在一样，将军府，苏陌言的军队，还有锦阳宫唯独”他顿了顿，宋沉香接着道：“唯独你这丹桂苑我几乎不来，对吗”他迟疑片刻笑道：“以前是不来，整个京城我看着或者听到都是你和其他公子小姐有着往来，唯独除了我，几乎不说一句话，哪怕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仰头眨眨眼睛，“你说假话。我明明”楚凌殊翻转身子面对她，“明明什么”她眸子一点点沉下去，眼神闪躲他，却被他扶正脸。“明明什么”他又问。宋沉香瞪他一眼，拿开他手，“明明有给你传信，你居然说假话。”楚凌殊顿了顿忽然一笑，“你是不是应该像我交待什么”宋沉香扭转头，“交待什么我没有”口中的未说出来的话被他吞吐腹中，滋润的气息萦绕着两人，带着无限思念，紧紧相依。他没有多问，她也没有多说。劫后重生，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这一晚，两人紧紧相依，不言不语，却能够感受到彼此心跳和无限思念。笠日，离歌来回徘徊在房门口，婢女跟着仰头盯着紧闭的房门。她眸子满是笑意，扭头看着冷冰冰的离歌道：“今天世子起来的好晚，想想都开心。”离歌冷眸瞥了她一眼，脸上有些不自然，想也能够想到她话里的意思。他轻咳一声，不自然道：“嗯。”好似她自己喜事一般，仰头看着院里挂着大红灯笼眼眸一片喜庆之色。她扭头看着离歌，忽然问道：“唉，离护卫，你和清禾姐姐感情发展的如何了”离歌当即蹙眉，一脸茫然。她像一只兴奋的小鸟合掌道：“等沉香小姐加入睿王府成了我们的世子妃，那清禾姐姐也会跟着一起回来，到时候你和清禾姐姐又可以在一起了。”离歌眸子更加沉了瞪了一眼那丫头冷道：“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不要瞎扯。”小丫头愣愣的看着他，她忽然笑了笑，“你是不是害羞了你和清禾姐姐郎才女貌，世子一定会同意的。”“闭嘴”离歌一声吼，吓的小丫头顿时愣住，嘟着嘴巴嘁了一声扭头走向一旁。清禾匆匆而来，踏进院子就见小丫头赌气的走开。她面带微笑朝着他们走去。“哎说曹操曹操就到，清禾姐姐。”小丫头傲娇的瞥了一眼离歌大步跑过去，“清禾姐姐，我刚刚还和离护卫提起你，你就来了。”“提起我”清禾诧异看了看离歌，又道：“你是不是再说我坏话”小丫头摆手，“才不是呢。”她回头朝着离歌仰起下巴，“我再说他一点都不解风情，整天板着脸，哼。”清禾低声而笑，“他一直都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摸摸小丫头的头又道：“世子和小姐还没起来”小丫头踮起脚尖悄悄在清禾耳边说了什么，清禾面色一喜，“真的”小丫头兴奋的点点头，还没出声，离歌冷水泼来，“别瞎猜，这可欢呼世子和小姐的名誉。”他话刚刚说完，紧闭的房门打开，露出一张素雅倾城的面孔。三人齐齐回头，纷纷低头道：“小姐。”阳光太强烈，她眯起眼睛含笑道歉：“说什么呢，这么开心”清禾拿着衣服上前道：“我是来给小姐送花衣服的，别看今天阳光明媚，外面风大。夫人让我送一件披风给您。”宋沉香看了看她手上黑色披风，红起脸，“我娘知道我过来你说的”她摇头，“夫人一早去了沉香阁，我还在睡梦中，一个机灵起来，看到你床上被褥整齐，这不是很明显嘛。”她伸手挠头，楚凌殊一贯作风，白色长袍，谦谦君子走出来。指着小丫头，“快去端饭。”小丫头恍然大悟，惊呼一声跑开。她扭头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下吃饭了。”他没有作声而是拿过她手上的披风，转身绕她面前，将披风系给她系好。细细看了看，心里想着打几只紫狐回来，给她在做一件。宋沉香低头笑了笑，对着清禾道：“我们回府吧。”楚凌殊没有阻拦负手而立，看着她和清禾一同朝着院外走去。“离歌。”楚凌殊轻声喊道，他们在外面说的话，她和宋沉香都听到。离歌是江湖之人，之所以心甘情愿跟在自己身边，只是为了报恩，几年过去，该报的都已经报完，他不能一直拖着他。“世子。”他走过来。楚凌殊扭头看着他，“你在我身边多久了”离歌迟疑片刻，不解回道：“五年。”他轻轻点头，“该报的都已经报了，你没有必要一直跟着我，往后”“世子，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从跟着您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我。我已经远离江湖多年，只想跟在世子身边，长半左右。”“你可知道，我和她有多么不容易”楚凌殊道：“先前你虽然不解，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你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前因后果全部只谋她一人。”离歌诧异看着他，先前他是不看好宋沉香，还是一个失贞女子，完全配不上云端高阳的世子。后来才知道，世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让他更为惊讶的是，她不是宋沉香，她随云舒雅姓，她叫云锦瑟。“世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楚凌殊扭头看着远处，声音清晰传入他耳朵里，“你真要为了在我身边而放弃心中想要的”离歌动了动唇瓣，面色不变当机立断摆明心迹，“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想守在世子身边，永远跟随世子。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想和做是两码事情。请世子不要随意撵走属下。”小丫头匆匆而来，听到他最后一句慌忙道：“世子，您要赶走离护卫为什么呀”楚凌殊扭头淡淡一眼，“我没有要赶走他。”“可”她小声嘀咕：明明听见离护卫说不要撵走自己，难道听错了离歌看着楚凌殊背影，面无表情的睨了那丫头，大步走进屋。宋沉香和清禾没有做马车，两人走在街市上，吆喝声萦绕在耳边。一般情况下，清禾很少出来，所以显得很兴奋导一些重要事情，一直到快要入将军府门才想到。“这件事，我已经猜出来了。”宋沉香面色淡然，大步跨进大门。清禾跟上，“奴婢觉得文小姐蛮可怜的，自己人生大事不能做主，好不容易选择咱们家公子，好要被自己爹关在房里。简直太可怜了。”宋沉香含笑睨了她一眼，听她接着道：“这件事怕是整个京城人都知道了，文丞相看不起咱们将军府，这些恐怕故意做给我们看。但是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要公子带着聘礼再去丞相府一趟。”宋沉香顿珠脚，清禾也停下来，听她道：“你去睿王府怎么没有早点说，这样我们就做马车早点回来。”“我”她小声嘀咕，“我还不是听那丫头说您和世子”宋沉香瞧她红着脸，她无奈摇头听她继续道：“所以才高兴的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行了，快点走吧。”宋沉香加快了脚步，若是让宋冰睿一个人前去丞相府，指不定被文丞相给羞辱成什么样子了。两人刚刚到正堂门口，木玺拿着礼品从里面出来，听云舒雅说到道：“当心点，别碰着摔着。沉香这丫头，怎么还没有回来曹嬷嬷你去看看。”曹嬷嬷出来看到宋沉香大声回答：“夫人，小姐回来了。”“怎么了”宋沉香提着袍子走进去，看着地上一大大小小的礼品，又瞧着坐在一旁的宋冰睿，“这么多”“总不能太寒酸。”云舒雅走到宋冰睿身边，“你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她有些不耐的起身低头看看身上衣服，“不要，我这身挺好的。”说罢，他面无表情的低头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走到宋沉香跟前看了她一眼问道：“你要不要一起过去”宋沉香仰起眉梢，接过他手中盒子，“匆匆把我从何睿王府叫回来，不就是想要我跟着一起去吗走吧。”清禾望着他们，朝她喊道：“小姐，要不要带点点心路上吃”“不用了。”她有也不回的跟宋冰睿一道出去。上了马车宋冰睿睨了她一眼，“睿王府没饭给你吃”宋沉香一愣笑着推了他手臂，“睿王府都没有饭给我吃，那整个京城还有谁能够给我吃是我自己不想吃。”宋冰睿撇撇嘴巴，语气冷然，“那你饿着吧。”宋沉香低着头多看了他几眼，叹息道：“哥，你如果想要反悔还来得及。”“谁跟你说我要反悔”宋冰睿瞪了她一眼，“我看着那丫头挺好的，就这样吧。”宋沉香点头变没有再说什么，顿了片刻才听他继续道：“倒是你，别还没有出嫁就粘着人家，京城哪家小姐不想嫁给他，别到时候被他给甩了都不知道么回事。”宋沉香蹙眉，他倒是会排遣她阿宋沉香没好气给他一脚，“还是不是我哥这么想看到自己妹妹被甩一个白痴宋沉香就够了，还想我被甩”宋冰睿愣愣的看着她。“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宋沉香不泄气又给他一脚，“是不是在弄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你就分不清那个是我对吧我可不宋沉香那个白痴。”“你说什么”宋冰睿惊起来，头碰到车顶，他也顾不上痛，“你说你不是沉香怎么可能你又和哥哥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宋沉香白她一眼，“就你不知道，所有人知道我不是宋沉香要她那个笨蛋回来了，指不定连哥哥都不叫你。”宋冰睿霎时一白，认真盯着她，沉默片刻不置信道：“你是说，你和沉香是双生子”宋沉香高挑起眉梢，勾唇微笑，“哥，你终于转过来了。”宋冰睿低头扶额，消息太大太突然，他一时缓不过神，“那你叫什么名字”“云锦瑟。”她嘿嘿一笑，“我和娘姓。”宋冰睿睁大眼睛。风月楼，剑阁，还有至尊殿，还有她的武功，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彻底将宋冰睿给绕晕了。从小生在闺阁，哪里有机会和这些组织有关联那时候虽然怀疑，可她不是她还能是谁万万没有想到，她真的不是她。“那沉香呢”他怕结果太可怕，可还是想要问。她脸色变了变，“我也很想知道她在哪。但是你放心，我会动用所有人脉，将妹妹找回来，景辰不能没有娘，苏陌言也不能没有她。”“孩子是沉香的”宋冰睿像被抽出了元神，面色苍白。“是，孩子是她的，当年是我抱回来的。”她重重叹息，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想起的事情。自从，云倾华来到北燕，她被刺杀重伤，醒来后记忆就恢复了。她一直不想面对，不想将挤压三年之久的记忆掏出来。“有人说，看到她被乱箭穿心。”宋沉香闭上眼睛，想起这一幕令她痛心疾首，不只别人看到，她也亲眼看到了。她红着眼睛扭开头，“哥，你别说了，我都可以死里逃生，她也一定还活着。或许像我一样被人救走，这一切都是很有可能的。”宋冰睿点头，连呼吸都痛了。“但愿。”马车里再无说话的声音，两人说话声音压的很低，所以木玺听的并不是很清楚，断断续续的，知道话说完，他也没有听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吁”他拉紧马绳跳下马车回头道：“公子，小姐丞相府到了。”两人调整心情，宋沉香拍怕他肩膀，“不要想了，默默祈祷吧。”她面带微笑探出头，跳下马车。接着宋冰睿跟着下来，木玺拿着礼品，匆匆忙忙跑去叩门。大门前两座雄狮，威风凛凛，她和宋冰睿一同朝着大门而去。大门打开，府上的小厮瞧见他们二人，慌忙道：“二位请留步，带我回去禀报相爷。”宋沉香睨了他一眼，听宋冰睿点头道：“有劳了。”片刻后，小厮匆匆赶来，“不要意思，我家相爷说了，不见。”宋沉香面色一寒，复语问：“不见”那小厮胆怯几分，“是是是。”宋沉香直接推开他，“我又不是来见他的，我是来看我未来嫂嫂的。丞相府待客之道未眠太不仁义了，这桩婚事，好歹也是御赐的，相爷难道要抗旨不成”那小厮颤抖着身边，尽量拦住她，“沉香小姐，您不能进去，相爷肯定会杀了我。”宋沉香声音又大了几分，“你若真死了，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算在丞相身上，进都进来了，文丞相还不快出来迎接客人”宋冰睿冷着沉着脸，本想打退堂鼓回去，可宋沉香不依，两人这就直接闯了进来。“谁这么闹事都去跑到家里了”宋沉香扭头，文嘉岩唰的一声，打开了扇子。她看着他那欠揍的模样，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随后听他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将军府的小姐与公子幸会幸会。”“木玺。”宋沉香轻声喊道：“将礼品放下一旁。”文嘉岩诧异看着木玺手上提着大小不一的盒子，抽了抽嘴角，“你们这是干什么”“聘礼。”宋冰睿仰起眉梢，“还是让丞相出来吧。”文嘉岩恼怒，“你这是看不起我这件事我处理就好，不用麻烦我爹。”宋沉香反客为主的坐下来，指着一旁的婢女，“去给我倒点水。”婢女不由得看向文嘉岩，见他没作声，于是去沏茶。文嘉岩面色一沉，瞧着宋沉香的样子，完全没有大家闺秀模样，可就是因为看惯了恪守成规闺阁女子，才会对她萌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居然会心动，对方还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宋沉香瞥了他发呆的模样，仰起眉梢，“文公子，我未来嫂嫂呢还不让她出来”“谁是你嫂嫂，你别毁我妹妹名誉。”文嘉岩瞪她一眼，“你们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我要轰人了。”宋沉香抿了一口茶水，抬眸瞥了他一眼，“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皇上御赐良缘，文小姐同意嫁入将军府，乃天作之合。你和丞相不同意也是没有办法，可为何要迁怒文小姐呢”她起身，淡然看着文嘉岩阴沉的脸。他恼怒起身，“休要胡说八道，她是我妹妹，我爹疼爱都来不及，为何要迁怒”她不以为然的点头，宋冰睿起身道：“那就请未来小舅子，将文小姐出来吧，总关在屋内也不好，你说是不是”－－－－－－题外话－－－－－－求包养重磅推荐渣友豪门重生之巨星归来流七七季暖儿：一代天骄影后在人生巅峰时刻惨死于大火之中，可叹。她：鬼话，明明就是被谋杀的。季暖：连名字都要跟影后靠齐靠炒作酱酱酿酿上位的十八线小女星，可恨她：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她是重生前的影后，也是重生后的十八线小女星。她是季暖儿，也是季暖重生后励志于复仇的季暖，走上了一条虐渣虐心机婊虐绿茶婊虐各种婊再次登顶巨星之位的通天大道伪高冷真逗比的女神经，外表坚强的女汉纸，内心吐槽严重又柔软的姑娘。ax，所以本文又名套马的妹子你威武雄壮、女神你才是真汉子等一系列。本文无虐，欢乐风，酸爽酸爽酸爽苏爽苏爽苏爽虐渣虐渣虐渣欢迎跳坑。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