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日后飞到旁人家中去,于是只暗地里让姜氏给孙颛与文箐多相处机会。华婧没想到今次与弟弟来,却又让弟弟受伤,心中只道:晦气。文箐只听说沈颛偶患有头痛症,一直以为是偏头疼,此时也十分关切,这回是否颠下来有甚么脑震荡,小声地问沈颛:“大表哥,头可痛我这厢让周管家去请医生来瞧瞧。都怪文简,我对他实在太纵容了”沈颛生怕她担心,又认为自己这一来便是给表妹添了麻烦,又怕其到时训斥表弟文简,心中不安,哑哑地道:“不痛不痛,莫要请医生来,表弟是好意,表妹莫怪他。”华嫣听弟弟这般阻止,也不放心,当着表妹的面自是不好说甚,瞧得弟弟头上倒是未曾有包,想来是未曾撞着头,略松了口气。“箐妹,这事哪里能怪文简。都是他自个儿不会骑马,还非要上马,得个教训也是好的。”文箐却瞧得沈颛精神实是不佳,便问其晕不晕,沈颛欲待摇头,却只觉眼前发黑,略有恶心感,却是扯谎道:“还好,不曾”华婧拿着帕子替其擦拭头发,见弟弟这般隐忍,心中流泪。文箐也看出来沈颛这是哄自己放心,“不请医士来的话,若是头晕,表哥只管说来,表妹这里倒是有些小法子。”她说完这话后,沈颛立时睁开了眼,闪亮亮地看表妹一眼,小声道了句:“略有点”华婧见得这般情形,立时一脸高兴地道:“表妹,甚么法子只管说来。”文箐的法子不过是想着偏头痛犯上时,施以按摩,便是一种舒解的法子。她吩咐嘉禾先放下手头活计,来给沈颛按摩一下头部。沈颛一见是嘉禾过来,立时脸上红云顿起,男女有别。他在家中,除了姐姐与母亲给自己洗头以外,并未与无其他女子有过一星半点接触,在他心里,除却姐姐与姆妈,那只有表妹文箐是来日最为亲近之人。是以,见得嘉禾靠近,便有几分抗拒。嘉禾手伸出来时,沈颛身子一僵,立时便要起来。华婧瞧得分明,便道:“要不然,表妹在一旁指点于我,我来。”文箐心中有愧,此时只想着为弟弟赎罪,“也好。”说及穴位,华婧却是不懂,文箐伸出手来,指点穴位:“从印堂穴往下至太阳穴,顺道按下来,再”。只是华婧一出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却是用力一下,沈颛闷哼了一声。华婧缩回手来:“我这手拙,显然做不得这个活儿。”文箐吩咐嘉禾道:“嘉禾,你去厨房炖些红豆奶来,顺便,请周管家来。”华婧连连拒绝,道:“表妹,我们都是不惯人侍候的,尤其是我弟。这家中又无外人,你我本是表亲,哪来那般顾忌。再说你与我弟本来”她说到此处时,沈颛羞窘不堪,起身要逃离,却被姐姐牢牢按在椅上,只道:“姐你莫难为表妹了。我,我已好些了”被华婧一瞪眼,不敢再作声。华婧葫芦里卖的甚么药,文箐这下约略明白,便道了句:“今次我来示范一次,表姐只管瞧得便是了。”沈颛想拒绝,奈可姐姐华婧极热情,满口都是想学的语气:“好啊,好啊,表妹快教与我。他归家后,我也能好生照顾他,免得一犯起头痛来,让爹娘也不心安。”这番话,将沈颛要客气的拒绝之辞全都堵在嗓子眼里。文箐此时已是虚岁为十,已然梳起了少女发式,她今年较去年长得又高些,外人瞧得,已是隐隐有少女之姿态。她十指嫩白真个如小葱尖一般,华婧瞧得这双小手按上了弟弟头上,也是略生羡慕:眼前便真正是一对玉人。弟弟将来好福气,能娶得表妹这般人为妻。沈颛羞羞地闭上眼睛,只听得头上表妹双指摁在太阳穴上,指腹有力地按下来,柔声道:“此处太阳穴,着力揉。表哥,力道可是合适是否太重了要是不适,只需说来。”沈颛只觉她呼出来的热气吹在头顶发际,透过头皮,一直温暖到心头,小声“嗯”了一下。说不出的滋味与舒服,从头顶一直弥漫至全身乃至四脚。华婧笑道:“表妹问你话呢,到底是力大还是力小,你且得说肯定才是。要不然,表妹哪知如何使劲”沈颛红着脸,不说话儿。文箐生怕他是因男女有别,而生顾忌,忙侧出身子来,对华婧道:“要不然,表姐来试试手”华婧用力地给弟弟按了一下,沈颛忍不住呼了一声“啊”,华婧便道:“唉呀,我这手劲不知该使多重,表妹,还是你来吧。你以前给曾祖母按摩,曾祖母就夸个不停。我服侍曾祖母时,曾祖母总是说我手下是个不知轻重的。”她连文箐给于老太夫人按摩的事儿都说将出来,文箐便知这差事还得自己来,抛却了古代的男女有别的念头,认真地做“按摩师”的工作,细细地与华婧讲解额上几个穴位,头顶几个穴位,耳后与颈部穴位。她这厢教得仔细,华婧也记了下来,过得一会儿,借口去厨房帮忙,便抽身而去。文箐有些发窘,见沈颛脸上红色不褪,额上热度渐增,连原来在阳光下有些透明的了耳廓也格外发红,心中暗叫了一句:小正太她这厢收敛收神,着意按摩,按到后颈处时,沈颛舒服得小声呻吟了一下“嗯”文箐自觉有成就感,上一世,自己在妈妈的美容院做sa时,一旦人给按摩到舒服至极,心旷神怡之际,也免不得舒服得发出声音来。只有沈颛被她按着按着,却是只觉头已不疼,一种幸福感弥漫心头,文箐按四明穴时,沈颛似觉得神台一片清明,说不来的舒爽,随着表妹十指按揉,四肢百骸皆舒张。文箐按到其颞部时,他已舒服得不再感叹,羞意渐去,睡意略上头,以致于意识开始朦朦胧胧起来。文箐按揉得差不多了,瞧得他耳洞处有一小片泥渍之迹,用湿帕子抹了一下,未抹净,不由得又用手沾了点水,以指腹轻擦。就是这柔柔地一下,却让半睡半醒之间的沈颛惊醒了,身子麻了一下,一个激淋之后,下方似乎挺了起来,他脸上刚褪下去的红色,此时再度如火烧一般映上来,起身,慌作一团,跑了。文箐愣了一下,琢磨着:“我未曾用力啊”少年沈颛却在那一刻间,似是通晓人事。那晚入眠之时,作得梦里,见得二马双头相蹭,脖劲相交,之后各种幻象接踵而来;后来又梦到表妹在头顶,在耳边柔声问道:“表哥,这般力道可是合适”他只觉从后颈处一股酥麻,浑身软而无力,唯有一处勃发硬挺,未几,又听得表妹娇声道:“表哥,这般怕痒”他只觉身下一湿关于治疗偏头痛的按摩法子,这个最开始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甚是管用。后来问医生,也是这般。从印堂穴额顶一直按到太阳穴,耳朵两侧,还有四明穴都一一按到。头顶用两掌与十指指腹挤压头骨,一按一松,非常舒服;甚至于两耳分别以掌盖住,用力压,耳中有轰鸣声,放开,会觉得头部十分轻松。后颈处除了小心颈椎,按摩时,若是按到十分受用之处,那种享受,无法言语。我家员外给我按头部,我最喜其按到后颈处,所有的按摩穴位,唯此最爱,其妙处不赘言。正文276 发家致富困难重重姜氏给儿子洗衣时,知沈颛通晓人事了,大喜,嘴儿笑得合不拢儿,先前只怕他在这方面太笨拙,没想到去了文箐那一趟,立时便通晓了。暗中问女儿华婧,方知晓是文箐给沈颛按摩头部,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二人有过肌肤之亲了。心下揣摩起来,这日后二人相处虽有私情倒是好事,可又担心儿子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此事传到于老太夫人耳里,知晓曾孙通晓人事了,很是高兴,与姜氏说道:“这是好事只可惜文箐年纪太小了。”她是越看文箐越喜欢,恨不得现在就迎娶了文箐进门做曾孙媳。可惜,就算她这厢急不可待,只说到迎亲前的一项,如:正式下聘的话,因文箐仍在孝中,也办不了。其他的就更别提了。陈妈是因为沈颛在自适居中摔下马来,文箐那边不放心,遣了她过来代弟弟赔礼道歉。哪知在沈家呆了一夜,却被于老太夫人叫去问话,方才晓得沈颛知人事了。她是既高兴,又有些忧虑:当日夫人果真没看错表少爷。只是表少爷既知人事,沈老太太这般情急,过一年出了孝期后,小姐会不会马上就被沈家以别的借口弄到沈家若是如此,少爷怎么办另外,在她心中仍有更大的忧虑。商先生来到苏州,陈妈只见得商先生两面,可是却发现小姐对这位商先生十分热络与推崇,而小姐对表少爷的态度更象是哄孩子。后一种态度,让她想到了夫人与老爷未成婚时的关系,彼时夫人也是将老爷作弟弟看待,而婚后老爷对夫人也是言听计从,可谁知就是这般夫唱妇随的境况下,老爷却喜欢上了徐氏现下陈妈不担心表少爷不喜欢小姐,相反,却担心小姐太能干了陈妈面上带着笑恭喜了姜氏与于老太夫人,心中却是惴惴不安,回到自适居,不敢在小姐面前提到表少爷知人事了,生怕小姐发窘。回复的话自是:“表少爷一切安稳,今日晨起,并不见头痛头晕,舅奶奶与老夫人那边都说让小姐与少爷莫在意此事。”文箐听得这话道:“大舅姆不怪我们便好。我真是生怕大表哥头摔坏了,可拿甚么赔”小姐说的是“赔”,而不是旁的。仅这一句,就让陈妈心里七上八下,正在寻思着如可回话,却又听得小姐娇笑道:“好啦,好啦,我与陈妈开玩笑呢。这事儿哪是说赔的呢。表哥没事,我弟弟那边要挨的罚可是不能轻易饶了,陈妈,你可莫要替他求情。”家中不论是堂兄弟姐妹,还是外戚的表兄弟姐妹在内,只因文简年幼失怙,故而得了一众人的爱护,人人皆舍不得训斥他,是以,文箐也觉察到,文简似乎有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凡提出什么要求来,其他人莫不应允,渐渐地,让他有一种我求必有所应的理所当然的感觉。文箐本不赞成体罚,可是借沈颛之事,却终于是第一次对弟弟进行了罚跪半个时辰,忍下心来狠狠地教训了一番,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能随心所欲的,也没有什么事是别人应该为自己做的陈妈心疼少爷,可是听得这番话却是酸楚不堪,与周德全道:“小姐讲这些与少爷听,少爷哪能听懂这事要怪,都怪栓子没照顾好”回头把自家儿子栓子又训了一顿,陪着文简罚跪。事实上,这次配马未成功。不过却成为一次笑谈。那头母马与种马本来就要配种在即,哪想到因小马驹扬蹄将沈颛摔下来一事而受惊,母马再不与那种马相近,小马驹却是跑向了母马近前厮磨,种马为以小马驹是有意光衅,待小马驹靠近时,竟是扬蹄踢之。这事儿,惊得李老爹与栓子急驱之,唤人来帮忙,费了很大劲,才将这场要迸发的马儿之间的战斗给避免了。李老爹气喘吁吁地道:“咄咄怪事。明明这公马与母马已相好,怎生出来这么一出戏。”只是将公马与母马再放一起,小马驹每次皆奋蹄嘶鸣,而母马亦是避公马远之。李老爹直摇头。这公马也是悍马一匹,与这母马配种本是极好的事,哪想到到头来,不如人愿。借人家马,不能不归还,周赓知此事,只好去还人家马。公马临行,扬鬃嘶鸣,母马只低头吃草。周德全看着小马驹道:“这马虽是公马,可惜又未成年,唉”李老爹对闻讯前来看马的文筵道:“大少爷,现下这马不过才三岁,方成年,马能活二十多年呢,且待一两年吧。”人有人格,马有马性,强求不得。小马驹捣乱,母马不再交配,配种一事不了了之。此事传开来,众人皆议论纷纷,尤其是后宅女人,借题发挥,由马及人。李氏听得此事却不高兴了,以为暗指周腾去岁安排周珑姻事。不过,彭氏与之在闲聊时,随口说了句:“这婚姻啊,都是天注定。月老牵的红线,旁人也抢不得。”其实,她是想到了去岁文筠与徐妍之间的小纠葛。只李氏听了,却是心里一震,回屋见女儿叽叽喳喳与余氏说马的事儿,可话题中,很多都是谈到“颛表哥”:“听说,那日颛表哥才一上马,那小马驹就扬路蹄,想来是见着母马了哎,幸好颛表哥没受好若是了伤了手,可是作不得画,下不得棋了。四姐还”李氏越听眉头越是紧锁,不顾女儿的兴致,披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那又不是你家亲表哥,你日日在人前提他作甚他与你四姐有婚约,自是可相往来,无话不谈,只你与他无亲无故,凭白老去掺合,莫要让人瞧了生烦”文筜正讲得兴头上,却莫名其妙受姆妈一顿训,虽然想辩驳,只余氏在旁拉着她,不让她多讲,于是噘了嘴儿生着闷气。余氏劝李氏道:“三奶奶,小姐这般年纪,哪知晓这些。她不过是同四小姐亲厚些,便也连带着亲近沈家的那些表亲,若是四奶奶家的那些亲戚,小姐可是不想多瞧一眼的。”李氏想了想,也许是这么回事,可是又怕女儿真个喜欢上沈颛,那可如可是好可是不讲沈颛,文筜又提到了商辂,满眼都是佩服。只文筵却与商辂一见如故,二人相谈甚欢,以致于结下八拜之交。文箐偶尔去向文筵请教问题,再加上商辂教文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