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明朝生活面面观> 分节阅读 161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161(1 / 1)

有简弟要照顾,万一那我投身豪户,做些工,也能管庆兄弟你们二人的饥饱”文箐听到这里,没想到他这么一个不乐意看他人脸色、屈居于人下的人,为了自己姐弟,也能做到这一步,不感动那是假的。另外,他说的这番话,发现他也算是个不屈服命运的人。自己东想西想,担心来担心去,不过是不想依赖人,所以才日日暗里长短计,如今只与他说得些粗浅的,他却深有触动。此话题,也不宜再继续谈下去。便笑道:“小黑哥,有你这话,兄弟我自是放心得很。只是,你呢,也莫要紧张。我三舅母自是好得很,绝不会亏待你我。便是万一一时寻不着她,在苏州,我毕竟还有另外两个舅,再不济,还有周家产业呢。便是他们不分与我弟弟,我们万一要流落街头,他们面上也过不去,故此,多少会接济于我们。适才我说的,都是玩笑话,莫要当真”小黑子此时却认了真,绝不相信庆兄弟所言是玩笑话。便是周家产业能分到他们兄弟头上,可是难不成自己真的便厚着脸皮赖上庆兄弟生活庆兄弟如此年纪小,便已经开始暗自谋划营生,难道自己真的就白长一颗脑袋只晓得成天吃喝了文箐自是想不到,自己的一番话,会给他另一番思量,并且暗自下了某些决心。正文71 品砚三人说说笑笑愁愁,走走停停,没过三天,便很顺利到达了歙县。原来赵三家离歙县更近些,可怜他们先时在黟县打听不到具体地方,一时便走的山路,每日里行不得几十里地,直线距离近,围着山转来绕去,却是费了小一个月。文箐对于歙县闻名已久,主要还是因为宣纸、徽墨、歙砚之故,来了自然也是见识一下。发现价格比在江西时看到的要便宜。想想这里是原产地,只是四大名砚之一的歙砚上品难得一见,打听才知,原来是砚坑出产的上等砚石已较为稀少了,而明代官方却大量进行端砚的开采,于是这歙砚的生意反而不如唐宋了。一路上所带物事颇多,过于麻烦,见此处街道繁华铺面甚多,折价卖 了两套盘盏得了九百二十贯钞后,又直接处理了几套胭脂盒,只余得十套上好的胭脂盒,随后路上且行且卖 。这样下来,得了一千来贯钞。再加此前售出的胭脂盒与药膏所得,减去一路花费,居然还有二千七百来贯钞。这下心头大定。到铺子转了转,磨破了嘴皮,看这个,选那个,评来品去,花去好一阵功夫,看好了四款砚。可是实在钱钞有限,只得弃了更贵的两块砚,定了八支墨与两款砚,最后讲到一千贯钞。小黑子见店家小二正要装匣,眼见要拿钱,颇有些觉得贵了。于是仍在一旁抱紧了文箐平素带着的背包如今出门亦不敢留在客栈处,里面装的可全是钱啊,坚持不懈地委婉劝道:“唉,庆兄弟,我可是瞧明白了,你一旦进了铺子,便不见你小器了。平日里常常想着生钱,没想到花钱比我还大手大脚。这个砚,这般贵,咱们”文箐拿着砚再次端详,用手指细细摩着砚心,感觉如美人肤细腻润滑。笑道:“会花钱才会挣钱。挣钱来干甚么不就是图花钱时的爽快嘛。再者,我买来自是有用处,又不是吃完便没了。”店家小二亦是满脸笑着称道:“我看小郎是个大智者。如此道理,又有几人能晓得。”小黑子心疼钱,此时听了小二对自家兄弟的夸赞,一时又高兴起来,道:“那自然,我兄弟当好是聪敏得紧,还需你只是,你个小二,倒真是好利落一张嘴皮子,两片一巴嗒,这嘴啊,说得跟蜜似的,就为了哄我们买你这物事。”笑完,他仍是劝阻道,“庆兄弟,你买这般贵的作甚难不成又是打算到得它处便转卖 要说我,还是买些便宜的,毕竟凭我这一年多来在外头的经历所知,也不是个个读书人,都能买得起这般贵重的物事。万一途中碎了缺了残了,这可是一大笔钱啊。”文箐乐道:“我不卖 ,想着日后送人用的。”“既是送人,买贵些也无妨。只是,他这店里又不是那甚么龙尾砚,竟然也叫价这般高,莫不是欺咱们不懂行”小黑子说着说着,以狠狠地扫一眼店小二。店小二听得龙尾砚,便道:“小郎真是识货。龙尾砚石材极是难得,又哪里寻货去便是偶尔能得一两件石材,再加上雕工打磨,那也是珍品。要是以这个价,谈龙尾砚,那是万万不能。”龙尾砚,就是产于婺源龙尾山的石材雕刻出来的砚。在唐宋是极负盛名。歙砚由此著名。龙尾砚主要是其石质秀美紧密温润,坚劲耐磨,发墨如砥,墨膏稠腻不损毫,墨色不燥。除龙尾山以外,婺源其他山也有石材,只是略次于它而已。而歙砚此时并不一定指婺源的,故而也有歙县它处产的。于是各店在石材上便是良莠参差。所以选砚一是看石材,二是在雕琢上研判高低。小黑子闲小二多嘴多舌,又觉得对方看客取货,嫌弃自己没钱,便不满地道:“你扯这些杂七杂八作甚你店中要有龙尾砚,且拿出来一瞧。便是石料好,也得看雕得好不好,不是”旁边,文箐拉他一把退后几步,低声道:“小黑哥,你舍不得钱啦也快到家了,莫要担心这个了。这个,我自有数。”过后,文箐把砚递给小二时,看了一眼小二拿出来的木匣子盖子,转了个心思,问道:“小二哥,你这里可有做工精致一点的匣子你要是拿这等匣子来配这个砚,可就太伤你的砚了。”仔细看得,人家不仅是砚上有铭文标记,连这匣子底部居然也做着品牌标识呢店名的印记。果然是徽州生意人精明啊。小二先时见她进店来,以为只是少年开蒙识字描红,自是买的极便宜的砚,还道自家砚贵,推荐到旁边店去。没想到人家左右看完,转了一圈后,又回来了,而且出口便是问的有否上好砚。自己还看走眼了,哪里想到这小郎一口外地口音,偶尔亦杂了本地的方言,一时听不出哪里人氏,只是谈起砚来,却是个识货的,想来为书香之家出来的。再不敢小觑了,自是将上好的砚拿出来,任其挑选。还以为买卖 谈定了,哪里想到人家又对匣子挑拣起来。可是什么货配什么匣,他也不能做主意,只能更是笑上再加三分小意,道:“小郎眼光甚好,选的砚自是不错。可是这匣子也是出自本地有名的匠师,都是依着这砚形而制,一砚自是一匣相应,也不是本店欺客,随意给配的劣品。便是这砚加这匣子,你要是弄到别处一脱手,再不是这个价了。”文箐一笑,道:“小二哥,你莫要欺哄于我。我虽不太懂这行,可也略略晓得些皮毛。比如咱们都知,这砚是否婺源所出,且两说。只是古来便有砚无床、不称王的说头。再好的砚,要是缺了匣或者一个与它不能相提并论的匣配之,皆失其韵。你现下给我的虽是木匣,这图甚是不合我意”这时,听得他挑剔,柜台处另一着长衫的中年人缓步踱了过来,见他小小年纪,也只比柜台略高,却是丝毫不惧其自己。于是,他也不动声色地道:“且听小郎言谈不俗,想来是诗书人家。不知这匣子同这砚哪里不适了小郎可否给讲解讲解”“我挑的砚是晨雾荷香图,你给的匣却是高山流水。若是你这有伯牙弹琴的砚,倒真是一套。再有,对于我来说,相对于木匣而言,我更中意漆匣,比如适才那两款砚”说来说去,文箐也怕万一买错了,买得贵了,所以挑刺,力求再降点儿价罢了。小黑子听得,正中下怀,在旁边敲边鼓道:“成了,既是你们没有合适的匣子,我们不要了。这么贵的物事,匣子却难说得过去。好马还需配好鞍,这么浅的道理,店家焉有不知之理”文箐又指着另一套,道:“店家,我虽不擅画,更不会雕,可亦曾闻得,这个立意要雅,最着意于新意,砚是雕琢前沿纹理讲求的顺材质施为成天工之势。而木雕也是需得构图顺势而为,只力求简洁,而不可太过繁锁,不可博杂只可精巧。可是你看旁边我要的秋日顽童砚,所配这匣子,似乎雕工甚好,所雕甚密,只是,正中了繁而为赘的弊病。这么一件繁琐之盒,相较于这个砚台之简洁,便是着了华衣太盛,只见衣不见人,过于喧宾夺主,反而衬得这砚台失色。在案头把玩,可是实在不是个雅事,倒显得主人有几分庸俗。一点陋见,也请店家指点指点。”小黑子这时快言快语附合道:“我晓得了,庆兄弟,你言下之意,便是那有钱人家,腹内无物,只有一肚草包,平日里穿衣便是花团锦族一般,堆出来的,自是没有几分雅致。”文箐觉得他说得俗,可是实在是痛快。不过为了店家着想,却是示意小黑子勿要再多言。店家听了,居然仍沉得住,并没有出言反对,也没有赶将客人,而是仔细端详起观与匣来。接着,文箐又刻意挑剔了几处,一一委婉地指出来。买这种案头之物,确实要细心观摩,力求精致,否则拿出去送人,岂不贻笑大方那店家没想到这二人年少,却如此口齿伶俐,应对有序,只说自己喜欢何模式,偏偏不是明着说这个有所缺陷,只是这般,便也将自个店里的一些货的瑕疵指点出来。再有他关于雅俗之论,却是浅而清晰,倒也有几分道理。不由格外在意眼前小童来,这时亦是态度热忱地道:“不知两位现下师承何人又是哪里人氏”小黑子本来想再同魏家窑一样亮一下身份,但因为此前被文箐叮嘱过,张了张嘴,也不说话了。文箐这时也收了锐气,缓缓道:“家中尚未聘得老师,亦未曾入塾,只是平素耳闻家中长辈之言,略记得几句罢了。我们乃苏杭人氏,途径贵地,久闻徽墨歙砚之名,便一时起了心,想来瞻仰一下名动天下的歙砚风采。还请店家指点一二。”正文72 天上掉馅饼文箐说的倒也是真话,可是听在店家耳里却是另外一种意味了小小年纪,这般见地,实是了不得,既是无师指点,却又识字懂画,赏评亦是可圈可点,那自然是家学渊源了,只怕不简单。店家细细听其言察其色,又看了眼柜上的砚,道:“二位如若要选上乘佳品,请楼上一坐,如何”小黑子撇嘴,这下店家这话显然应证了此前自己的铺测,这店太看客上货了。颇有些恼意,道:“哟,原来店家还有藏私呢。楼上是佳品那这楼下想来是寻常货色。莫不成见我们兄弟二人,便只拿个寻常的当成上品把我们打发那你们这信誉,也真是作不得数了庆兄弟,我就说商人都为利,过于奸滑,你如今再一次得见我所言非虚了吧他既无诚信,咱们何必非在他这一处买这街这么多铺子,又不只这一家,且再转别的家便是了。”店家被说得脸色通红,可是一想人家不过是个少年郎,也不能与他计较。只是立于一旁,请文箐他们上楼。文箐也觉得店家有货不拿出来卖 ,有些不实在,可是也不多说,只客气了一番,终于在好奇心驱便下,牵着文简上楼去。小黑子也没奈何,气冲冲跟在后头,蹬得木楼梯直响。可是一上去,方才发现上面别有洞天。门口处两侧各放了一景泰蓝梅瓶,室内布置得简而雅。壁上字画且不说,案头兰花亦是青郁,除却中间一张大桌子与四把椅子,靠窗另有一张非常大的罗汉床上放了个茶几。除了一面墙是博古架外,还有些柜子,放的是些画轴,还有些石料,以及一些匣子,也许装的是墨或其他小玩物。显然,这是一个招待贵客的地方了。这时,店小二待他们一落座,便上了茶。店家一招手,另一个小二已走出去,过不多久,取了三个匣子来,一个接一个轻轻置于桌上。文箐这时见其中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想来这是连托加盖的。盖上雕的图是“慈航普渡”,仅是这雕工,便让人觉得眼前一亮。此前在归州,李诚亦是收集过不少木雕,从周夫人嘴里亦得到些知识。至于她的关于砚的那点子皮毛,都是前世从爷爷与老爷还有崔老头那里晓得一些,再有周夫人偶尔提一两句。可又哪里比得上古代专业行家的十之一二。只不过是自己年岁小,说出来的话让人闻言一惊罢了。要是店家再试探二三,自己那点儿底就全露了。店家请他们品品茶,也不提桌上的物事,好似请他们上来只为了喝茶一般。文箐虽说也喝茶,可是眼睛也是多半停在那些匣子上,若说楼下的有些算是中上品了,那这楼上的匣子确实如店家所言:佳品,或者换句现在词:“精品”。小黑子这时亦看出好来,只是仍装作不喜。文箐叹一声,道:“这是天地盖了。店家,不知可否打开,让小子一开眼界”店家道了声:“请,小郎请自便。”文箐小心打开盖来,一见这里头砚,心头大动完了,这下子只怕是自己成了咬钩子鱼了。且说文箐打开盖后,看得两眼,心跳加剧,又急忙盖上,道:“店家,这个我是不要再赏了”店家狐疑地道:“怎么,这个还入不了小郎的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