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同时长叹:“这一次的宫花里有给宫里贵人们用的,贵人指得是太后、皇后与四品以上的宫妃。”红裳吃惊的嘴巴差一点合不拢:府外的事情,按这个时代的规矩,不是女人能过问的,所以红裳一直没有问过这皇商的生意如何。“这些不是一直由薛家来做嘛”赵一鸣按了按额头道:“薛家所做的花样不得宫中贵人的喜欢了,而我们这边有几个新匠人想出来的花样,却得了贵人的青眼,所以在前不久宫里便来人,指定以后有我们负责贵人们的花样儿。”红裳想了想:“险些之外,我们还是一样要送原来那些宫花对不对虽然是给宫中品阶较低的宫妃与宫女们,但也不能晚了时日对不对而我们如果走了那么多的匠人的话,是根本赶出来的,是不是”兄弟二人点头。红裳心下自然是有主意的:她上一世这种事情少说也遇到过七八次,所以应对这些她还是有经验的;只是想一点损失没有是不可能的。“你们,想怎么办”红裳直接问了出来。男主外女主内,就算她有主意,且是正确的做法,却也不能直接由她来做主。赵一飞自进来后听说此事,只是紧皱着眉头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听到红裳的问话后,他看向赵一鸣:“要不,我们把工钱涨到薛家那样吧这样一动不如一静,也许可以留下大部分的人。”赵一鸣却没有点头:“一飞,这样做的话,很有可能尾大不掉;且开了这个先例,日后这些工匠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时,便会以到薛家来要挟我们,那我们到时要如何面对”他搓了一下手掌:“虽然涨到两个月的工钱我们也不是没有赚头,但利润低到那种样子,就同寻常生意没有什么两样了;父亲当初费尽了心思谋的皇商生意,岂不是在我们兄弟手上败掉了我们兄弟对得起父亲吗当真就是不孝了。”赵一飞点头:“哥哥说得是,不能让这皇商生意败在我们手里;”他想了想又道:“我们先涨工钱,然后赶出了这一次宫花后,我们再把这些人辞掉,然后另外培养新人也就是了。”赵一鸣又一次摇头:“绝对不可以,这会让人对我们赵府的印象很坏的,虽然是这些匠人有错在先,但我们也是过河拆桥,日后还有什么人敢来我们工坊”赵一飞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家把人挖走不成”赵一鸣瞪赵一飞:“当然不是。”他看向红裳:“裳儿有什么主意”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飞:“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赵一鸣兄弟同时看向了红裳:“现在哪是还理会那些规矩就算是老太爷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赵一飞更是一拍胸脯:“嫂嫂,如果老太爷和老太太怪罪下来,小弟我自会为嫂嫂分说,嫂嫂就不会再顾忌这些了。”红裳微微一笑:“一飞你急什么你哥哥叫我们来,自然是有了主意的。”赵一飞闻言不太相信的看向了赵一鸣:有了主意为什么不说赵一鸣看向红裳:“我是有了主意,只是想和你们印证一下,看看是不是可行;毕竟这是大事儿。”红裳抚了抚头发:“依我的妇人之见,绝不能涨什么工钱原因夫君已经说过了,而且这些人就算今日不去,他日成为熟手匠人要再去的话,我们损失不是更大他们的心根本就不在赵府,我们留他一时也留不了一世,去了更好。”赵一飞吃惊至极:这是不是也硬了一些他看了看红裳,确定还是他的嫂嫂,长得娇娇小小的、说话细声慢言的;他几乎听这话有一种错觉,眼前的不再是他的嫂嫂,而是一个久历官场的老吏、或是经商年久的大家族之长。赵一鸣点头:“裳儿所言甚和我心。”他原本就是如此想的,只是一来这生意不是他的,二来如此做的后果:所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所以他想和赵一飞、红裳议一议,看看还有没有更好的法子。现在他决定了:就是用这个法子赵一鸣的脸上闪过一丝厉色:“我们涨了这些工匠的工钱,便是一个长年累月的数字;而就是一看为期,也多了一笔极为可观的银钱数目如果我们有这些银钱去打通关节,就是花费的再多一些,也比涨这些工匠的工钱要好,因为只是一次。”赵一飞听得也点起了头来;而红裳却只是平静的看着赵一鸣:她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法子,只是因为孝道等等的顾虑,一下子不能下定决心罢了。红裳需要做得就是推赵一鸣一把,让他下定决心就好:做个贤内助吧,不要再做一个辛苦打拼的女子;上一世允女子和男人争长短,这里却不可以。“就像裳所说,那些匠人要走便走;而且”赵一鸣的眼睛眯了眯:“我们也不能只是挨打不还手吧”说完后他看向了红裳;红裳微笑点头,他从来不信奉以德报怨为人行事,就要以德报德、以怨报怨赵一飞却有些担心:“就算我们打通了关节,走了这么多的工匠后,我们怕也赶不出所有的宫花来吧而且,哥哥你一直没有说,那绘制花样的工匠是不是也在要走的人之中这几个怎么能放他走,他们一去我们的花样会被薛家仿制不说,日后哪里再找这样的人来绘制花样呢“赵一鸣闻言也是一叹,他看向红裳:“我下不了决心是因为一飞所说的事情;那绘制花样的工匠就是这一次动心去薛家为首之人,他们去找了工坊的管事谈涨工钱的事情,管事们这才知道事情严重,禀了上来。“赵一飞闻言心下更是烦恼:“他们要涨多少两个月的是不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是这几个绘制花样的人却无论如何应该留下的。“不是,是三个月的。”赵一鸣轻轻的说道:“而且,他们说,只要能涨了他们几个人的工钱,他们便可以留下不走。”五十七章 自认得计五十七章 自认得计赵一飞听到后脸色大变,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只涨他们几个人的工钱就算赵一飞不擅长处置这种事情,他也明白不能如此做。只要赵府如此做了,留下了三个身怀异心之人,而且还失了所有工匠的心红裳轻叹一声道:“他们就是明摆着趁火打劫,而且他们所要的也不是两个月的工钱,这三个月之说,应该只是为了让我们压一压如果直说两个月,再压一压他们认为太过吃亏了。”“而且”红裳看向赵一鸣:“他们三个人是不是还提出了其他的要求”赵一鸣点头:“他们要做管事,并且以后除了掌管工坊的事情与绘制新花样之外,他们不要再亲手做宫花;还有,他们言道家中父母年迈,但是房屋老旧对他们父母不太好。”红裳看向赵一鸣:“夫君想如何处置这几个为首之人”赵一鸣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们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只是工钱等等,我是一样也不会答应。”赵一飞也吐气道:“就是,答应了他们,日后他们一样还是闹事儿。”人啊,贪念一起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红裳轻轻点头:“越是这种依仗自己有几分本事,带着闹的人,就是再大的本事儿我们也不能留绘制花样儿的人,我们可以细细的、慢慢的去寻,并且要对工坊的掌管规矩改一下,以防日后再有人利用重利引得我们匠人闹事儿。不能只是处置眼下,要一下子把根源给它断赵一鸣和赵一飞都是深以为然。而赵一飞看看哥哥,再看看嫂嫂,忽然冒出一句:“真是一样的人啊,怪不得做夫妻”赵一鸣和红裳不防议事的时候,赵一飞会说出这么一句怪话来,都看向了他。赵一飞已经放松了下来:“你们夫妻啊,无事的时候看上去极温和的人,但是一遇事这手段真是干净利落的很而且每每能想到一处去,不是天生的夫妻是什么”红裳啐了赵一飞一口:“这也是你这个读书为官之人能说得话”赵一鸣却只是笑没有要斥责赵一飞的意思,而赵一飞对着红裳嘻笑:“读书人也有七情六欲啊,是不是,哥哥”赵一鸣这才瞪了赵一飞一眼:“谈正事儿呢看你近来长进不小,居然又要故态复萌”赵一飞却不惧他,看向红裳:“嫂嫂”红裳瞪赵一鸣:“一飞想来是知道你是有主意的,所以他才不着紧,就像我自开始也没有着紧你如果没有法子,也不会唤了我们来议事了;只是一飞开的玩笑是不太对,你却不应该拿着一飞的旧事来说话,这样对一飞来说”赵一鸣急忙认错,但他却暗暗瞪了一眼赵一飞:还不是弟妹正在养月子,他是见不到的,不然也一定让这个弟弟知道一下厉害。赵一飞忽然一笑:“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一鸣一愣:“我想什么”“你在想槿柳正在养月子,不然你一定对槿柳说说今天的事儿,让我有好看的”赵一飞端起了茶来吃了一口:“哥哥有所不知,兄弟我啊,就是因为槿柳在养月子,所以才敢放肆一二啊。”他倒是一点也不避讳怕老婆一事儿:兄弟二人相同的毛病,所以大哥不笑二哥。红裳闻言却多看了一眼赵一飞:果然是亲兄弟啊,只要赵一飞再多磨练两三年,这兄弟二人就可以不相上下了。三个人调笑了一会儿后,红裳和赵一飞看赵一鸣不再烦恼,便又把话题引了回去。有心要走的匠人们是不能留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匠人;这一点,三个人都认同了。至于如果在短期内把宫花赶出来,红裳自有法子;她先问清了工坊里的所有事情,然后便笑道:“剩下的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了,这样的事情交给裳儿来解决吧。”她问清了工坊的情况后,看向赵一飞:“打通关节的事情交由你哥哥去坐,那些匠人的处置便由一飞来做;而且我一个妇道出放工坊多有不便,还要劳烦一飞相陪才可以。”这工坊是赵一飞的,他们夫妇是立意要授他于渔,而不是直接送给他鱼。赵一飞刚刚就因为此事已经打了退堂鼓:生意这种事情,真不是好活计,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官,只要不出去花天酒地,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把麻烦事情推给了兄嫂,他也没有多少不安:能者多劳嘛而且这夫妻二人应该辣手时的决绝,让他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所以他听到红裳的话便找借口推脱,打死也不想沾染这生意:他啊,不要这皇商生意了赵一鸣看着赵一飞,慢慢的道:“一飞,此事并不是你的生意还是谁的生意的问题,而是你是赵府的子孙,我们赵府的所有事情,你都应该”赵一飞心下一凛,正色欠身道:“兄长教训的是。”然后转身便应下了红裳的话。而此时,薛家老太爷正在宴客,他万万没有想到可以又遇上“贵人”相助啊;虽然此人没有什么官职,可是他想出的法子,立时便把赵府逼到了绝路上;最后赵府不把那生意让出来还能如何并且到时根本不用花费太多的银两。至于眼下花的银子,薛老太爷虽然心疼,不过他也知道什么叫做放长线钓大鱼:现在多花费些,日后很快就能赚回来的。莲太姨娘近日寻过琴太姨娘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琴太姨娘就是不见她:说是正在斋戒沐浴,不能见客;她心里更是恼了琴太姨娘,她认为琴太姨娘一定是在老太爷和老太太那里得了好处,不过琴太姨娘却把好处独吞了。还说什么姐妹,哼莲太姨娘坐着车子经过琴太姨娘的院子里,看了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儿。原本她是打算在琴太姨娘去上房的次日便也去给老太爷请安,可是金氏要生了太太命人到各处院子传话,让她们不要到处走动,各自在房里看紧了丫头婆子们。莲太姨娘这一等便是两天一夜:她得到的喜信儿时比较晚,已经过了午后;而她知道那个时候去,上房肯定没有人,赶去二房那里老太爷现在除了他孙子,还能看到谁所以莲太姨娘只得打算明日再去。莲太姨娘知道老太爷对她们这些妾侍意味着什么,而且她想让儿子谋个嫡子的身份,也要她讨得老太爷的欢心才有可能成功,所以她一心挂着去上房请安,反而把魏太姨娘放到了一旁;就算她问到能让儿子为嫡子的方法,可是她见不到老太爷的话,那法子就一点儿用处也没有。她还有另外一番小心思:她想试探一下老太爷对儿子的喜爱如果老太爷待她儿子只是一般,那她不是早早死了这份心的好。这么几日的功夫,莲太姨娘对于嫡子的身份已经有了七信分的心思,不再是犹豫不定要不要争取的样子了。莲太姨娘还没有去上房,便听到了魏太姨娘生病的事情;她只能备了东西去看了看魏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