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狠。红裳走了以后,孙氏伏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得眼睛直直的,不时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寒光;汤药煮好后,雅音在外面小心的晾到温度适中才端了进来,想伺候孙氏服药孙氏的脸十分难看,而孙氏是极好面子,所以她的屋子除了雅音外,不许其它的丫头婆子进去。孙氏想事情想得很专心,根本没有觉察到雅音进了屋子;雅音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果脯盘子走到床边儿,弯下身子轻声唤道:“姨奶奶,该吃药了。”孙氏听到有人唤她心中一惊她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抬头看到是雅音在面前,不知道哪里来得一股邪火,扬手就给了雅音一个耳光;她用得力气实在不小,打得雅音一下摔倒在地上。雅音手中的药碗却没有摔破,她摔倒在地上感觉一痛,松开了手,那药碗就骨碌碌滚到了一旁,直到碰到了桌子腿儿,也轻轻晃了两下就静止在了那里。而药,全泼到了地上,碗里只有一点点,在阳光下不时闪一闪黑黝黝的水光。孙氏一脸狰狞的看着雅音,恶狠狠的、直直的目光把雅音吓得颤声唤了一声儿:“姨奶奶,奶奶”孙氏才偏过了脸去冷冷的道:“你是猫嘛,走路没有点儿声响,忽然吓我一跳,知道吗”雅音听得一头雾水:自己进来时帘子发出了响声儿,而且自己走路也没有放轻,地上还没有铺上毯子,怎么会没有声响呢不过,雅音也不敢反驳,只得自己爬起来身来对陈氏说道:“是婢子的错儿,请姨奶奶恕罪。”一百一十七章 毒孙氏轻轻地哼了一下算作是应了雅音,却没有回过头来看她的丫头一眼:她的心儿还在狂跳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嘛,这个该死的丫头。雅音看了看孙氏,轻手轻脚地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完了,然后才对孙氏又道:“婢子再去吩咐人给姨奶奶煮药。”孙氏没有作答,雅音也不敢乱动,只得立在原处等孙氏的话儿。过了好一会儿,孙氏才转过头来说:“去吧,去吧。你个傻丫头,也让你的奶奶吃药吃得这么急,难不成也想看你奶奶日日挨打吗”孙氏的心跳终于慢了下来,她的心思也就回转了:如果真的再要,自己信得过的人儿也只有这么一个,不能太伤了她的心,要安抚一下才可以。雅音听到孙氏的柔声儿,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口里却劝着孙氏:“我的好奶奶,您还是好好把药吃了吧,就算是你的伤重了,明儿不打您,后儿呢,大后儿呢总之您是逃脱不了的。我们,我们人在屋檐下,还是低低头的好;我的好奶奶,您还是好好调养身子是正经,不然万一日后落下个什么病根儿,还不是您一个人受罪儿”孙氏轻轻一叹,抬手叫雅音过来,拉她坐在床边儿上,举起手来轻轻抚上雅音的脸,用非常轻柔的声儿问道:“痛吗”雅音摇头哽咽道上这:“不疼,一点儿也不疼。”孙氏长叹了一声儿:“你个傻丫头就知道对我好。雅音,刚刚是我不好,你不要记恨在心里啊,看在我今日被人欺辱的份儿上,就再原谅了我的失态吧。唉,在赵听证会,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其它的人,我哪里敢相信半个这些年来幸亏有你在我身边,我真是舍不得你受一点委屈,不想护了你这么入,今儿我自己伤了你;我哪里配做你的主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孙氏不停地说着是自己不好,忽然又举起手来要打自己:“雅音,我来打还给你。”雅音大哭着拉信孙氏:“姨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自己,您已经伤得很重了,不能再打了”孙氏垂泪:“雅音,委屈你了。”雅音摇头:“姨奶奶,您是我的主子,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千万不要如此,婢子当不起啊婢子、婢子不要”雅音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儿,她只能摇头再摇头。哭好好一会儿,雅音才止住了悲声:“奶奶不要说这样的话,当初婢子随奶奶进了赵府,当然要一心一意为奶奶着想;婢子知道奶奶心中的苦,奶奶如果心里不舒服,就再打婢子两下吧,千万不要在心里憋出了什么病儿来。”孙氏长叹,为雅音整理了一下头发,“雅音就是好,没有雅音,在这个吃人的赵府里,我哪里还能活得下去”雅音听到这句话,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了很多年前,孙氏也对她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她想起了后来可怕的事情,她不敢让孙氏看到她脸上的吃惊与害怕,很快地低下头道:“姨奶奶一向待婢子很好,婢子是记在心里的,婢子待姨奶奶却没有什么好,常常粗手笨脚儿的惹姨奶奶生气。”孙氏又是一叹,然后道:“傻丫头,不说了。我们主仆吧,相依为命吧。在这个赵府里,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去吧,去让人熬药吧。我吧,听你的话,这药,我一准儿吃,一滴不会剩下;只有我们家的雅音是真的为了我好,我不听谁的话,也要听雅音的话啊。”雅音立起身来低头福了一福,似乎是逃离一样退出了孙氏的房间。而孙氏又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雅音退出时的异样。红裳中午在宋氏三人的服侍下,异常难受地用完了一顿午饭,宋氏三人却并不如何累她们有三个人呢,而且也只不过是站着摆摆碗筷,布布菜罢了。而红裳却一顿饭用得极不自在:她不习惯有人伺候吃饭,原来她也没有让侍书她们在一旁侍候过自己。这规矩啊,不只是姨娘们难受,红裳也难受。红裳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先如此,日后如果姨娘们真心服口服了,那就不用她们再来立什么规矩了。用过了饭,宋氏取了茶来给红裳漱口,陈氏和小陈氏为红裳净的手,然后宋氏带着小丫头婆子把饭菜要收下丟。红裳看了看那饭菜道:“这些饭菜有你们爱吃的,你们就拣了去,如果你们不爱用,就赏给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吧。”宋氏和小陈氏暗中撇了撇嘴儿:什么好菜色嘛,自己又不是没吃过,有什么好稀罕的虽然姨娘们的例菜不会有红裳丰盛,但只要姨娘们自己出银子让大厨房做,便不在例菜中了,当然可以想吃什么做什么了。宋氏和小陈氏都是有银子的人儿,她们当然是不会看得上眼红裳的例菜,倒是陈氏看着那些没有怎么动过的菜色很心动,只是看宋氏和小陈氏都推辞了,她也只能违心说不用了。院子里的丫头婆子早已经是惯例,看姨娘们推辞不受,她们便把菜色都撤到了厢房中,把盘碗换下送去厨房后,一群人便享用起来。红裳又让宋氏等人下去用饭:宋氏等人的饭菜已经送到了红裳这里。宋氏三人一商议,宋氏和小陈氏先去用饭,回来后换陈氏。用过了饭,宋氏三人又回到了上房中,只是她们在红裳这里也没有多少事儿好做,不过立的时间一长,陈氏还好些,宋氏和小陈氏都有些吃不消,她们这七八年享受惯了,哪里立过这么久红裳处理了一会儿府中的琐事,只陈氏在一旁给侍书和画儿做个下手,宋氏和小陈氏虽然想上前搭手,可是却被侍书和画儿挤开了。红裳抬头看了一眼百无聊赖的宋氏和小陈氏:“靠西边儿的床上有些女红活计,你们两个把它做出眯吧。”宋氏和小陈氏只得答应着过去了,不过好在可以坐下了,倒也让两人有些高兴。快到晚饭时间时,红裳起身到上房去,只带了宋氏三人和侍书同去,她让画儿带几个丫头去瞧瞧孙氏如何了。画儿叫了两个红裳后来买来的丫头和两个小丫头,又叫了两个婆子,一行人到了孙氏的厢房外。孙氏的丫头婆子们现在不敢拦画儿,也不敢再抢在画儿前面去屋里禀孙氏,画儿就这样带着丫头们直接进了屋子。屋里只有雅音生孙氏,画儿一进门便看到孙氏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瓶儿在把玩,而雅音脸上却是一脸惊怖她的眼睛正看向的是孙氏的妆台。孙氏和雅音听到门帘呼,都抬头往门口看了过来,孙氏已经开口骂了出来:“是哪个想死”然后看清楚是画儿后,她的话便再也骂不下去了。孙氏和雅音的脸色在看到画儿时都有些发白,雅音的脸色更是白得可怕。孙氏一面强笑着:“是画儿姑娘啊,十分对不住,我还以为是我们院子里不懂事的小丫头呢;画儿姑娘不要怪罪,我这里给画儿姑娘陪罪了。”一面飞快地,悄悄地移动胳膊把手里的小瓶儿塞到了枕头下面。画儿看到孙氏手里的小瓶子原来没有在意,但看到孙氏把小瓶儿塞到枕下时,她反而对那个小瓶子上了心,想起雅音刚刚看向孙氏的妆台,便留心看向了孙氏的妆台:在一堆瓶儿盒子中间,还有两个和孙氏手中一样的小瓶儿。画儿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对着孙氏淡淡一笑:“没什么。不过姨奶奶刚刚受了伤,火气这么大对身子不大好吧ot孙氏尴尬地一笑,便转头对雅音喝道:“你还站这里做什么,还不请你画儿姐姐坐下,让人去备些茶点进来。”喝完了雅音,孙氏才又对画儿道:“画儿姑娘快坐下吧,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用过晚饭了”雅音只得福了一福,掀帘子出去准备茶水了。画儿一面坐下一面道:“主子们还没有用晚饭,我们这些奴婢怎么敢用晚饭呢姨奶奶真是说笑了。夫从让我来看看姨奶奶身子可有什么大碍,可有什么想用的菜式,只管说了让大厨房去做。”孙氏听了脸上一红,勉强一笑道:“还要请画儿姑娘代我谢谢夫人了。”雅音端着几杯茶和几碟点心进来了,画儿接过茶来吃了一口便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吃一口眉头皱得更紧:“这泡茶的水,不是新煮开的吧”雅音点头答道:“画儿姐姐真厉害,这个也能尝出来。”画儿嗔了雅音一眼:“用这种水沏的茶怎么能吃呢不要说姨奶奶身上带着伤不能吃,就连我们这些好好的人儿也不不能吃的。快快让人用干的木柴,好好浇一壶水重新沏杯茶给姨奶奶吧。”孙氏听了虽然心中非常不满,但口中却催促着:“还不快去愣着做什么呢”雅音只得又出去了。画儿又闲话了两句,起身说道:“我来看看姨奶奶脸上的伤可有好些了,其它地方也就算了,这个地方却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孙氏想推辞的时候,画儿已经站到了床前瞻,仔细地查看起孙氏脸上的伤。看了好一阵子,还问了不少的话儿才坐了回去:“姨奶奶仔细些应该不碍什么的。明儿我再来时,给姨奶奶还些冰肌膏来,姨奶奶的脸消肿后,便可以用上了。”孙氏听到冰肌膏倒是真的高兴起来,笑着谢过了画儿。雅音又重新沏了茶进来,不过画儿却已经起身要告辞了,那新沏的茶她当然也没有吃一口。画儿走了以后,孙氏让雅音取了新沏的茶吃了两口,然后恨恨地道上这:“还不是一样的味儿,就她一个小蹄子浪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左不过一个丫头,也敢到我这里充个人儿”画儿带着人走出了很远后,才回头悄声儿问道:“取到手了”一个丫头上前道:“到手了,不过没有多取,怕被人看出来;已经被包在了帕子里。”画儿点了点头:“明儿让人送去药铺和脂粉让儿问问,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居然让孙姨奶奶看到我们时,吓得脸都白了,还急急地想藏起来。”那丫头迟疑了一下道:“画儿姐姐,刚刚我只看了那么两眼,不过倒极像一种有毒的东西,那气味儿尤其像。”画儿心下一惊:“毒”那丫头有些不太确定:“还不能说得准儿,我还要再细细看过才成。”画儿看了那丫头一眼:“你怎么会识得毒”当初买这些丫头的时候,那个个都是身家清白啊。一百一十八章 处置的当与不当一百一十八章 处置的当与不当那丫头答道:“我家原是世代为医的,我自幼跟在祖不少的东西,对于药材有些认识。”画儿听了那丫头的话后,心中更是狐起来;不过她又想到人牙子是有官衙凭证的,人牙子说得话应该可以相信人牙子不会乱来的。画儿上下打量着那丫头道:“世代为医就算不会富足一方,也应该家有薄产才对,你怎么会被家人卖身为奴了呢”那丫头脸上闪现出三分伤感:“是的,就像姐姐所说,我家原来是有些薄产,虽然不能说富足度日,但也能全家和乐过活。只是,因为家中人丁不兴,爹爹不幸又早逝,而我只有三个妹子,并无兄长弟弟,到我这辈儿时家中已经没有人能继承家业,用来维持家计;全家上下六七口人都是靠祖爷悬壶来度日,可是祖父因为年老操劳,竟然一病不起;可怜我的祖父一生医人,最后却病倒在床上无钱抓药,所以、所以,我才卖了自身希望可以筹到足够的钱,把爷爷的病儿治好。”丫头也是个聪明伶俐的,知道画儿对自己的身世有些不太放心,所以就把事情说了一个清楚,虽然话并不多,却也让人能明白来龙去脉。画儿多看了丫头一眼儿:“原来也是一个苦命儿的,唉你说你叫什么名儿来这几日事多,闹得我居然不记得了。嗯,说起来,我好像没有听到有人唤你的名儿呢”丫头一笑说道:“画儿姐姐哪会记得住那么多人儿的名儿霄儿,我的名字是霄儿书友削皮器扮演,大家平日里管我叫俏丫头,所以姐姐不曾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