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声。傅允伯看着妻子这般模样,心一下子便软了几分,上前搂了云氏道:“好了多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了还不得笑话你”“嗯,妾身就是没忍住”“我也是气急了,不是针对你的不眠夜,快别哭了”傅允伯替云氏拭去脸上的泪。“您也不问问,见了面就骂我”云氏见傅允伯不再生气娇嗔一声,“您也不瞧瞧什么时辰了,妾身才睡下,迷迷糊糊听到您的声音就醒了”“好,是我的不是”傅允伯轻轻云氏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婚事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云氏细细将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言罢委屈道:“连嫂子都来找我,说我的不是,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嫂子”傅允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道,“云王氏”“可不就是”云氏嘟囔道,“说是我们锦儿冤枉了他们妙伊,这种事情哪有冤枉不冤枉的,又不是谁绑着他们在一处的,还让我和您说,让您帮着和北宁侯府说说,允了妙伊和周少爷的婚事,这哪里是我们能决定”“他们这是在做梦呢就算北宁侯府和锦儿的婚事退了,那也不是他们能肖想的。”“这事您听听就算了,反正我只是答应帮她传个话,成不成我就管不着了,她要是再来闹,我,我就”傅允伯怜惜地看着妻子,云家这些年穷怕了,越来越不像样了,云氏也是被拖累了,若不是云家这样的情形,云氏如此贤良怎会不得母亲的喜欢。傅允伯这样想着抱紧了妻子,想起自己先前无端地朝她发脾气更是歉疚:“为难你了”“没事的,只要您好好的,妾身就什么都不怕”云氏担忧地看向丈夫,“锦儿和北宁侯府的婚事就这样算了”“还能怎么样”傅允伯有些烦躁,“走一步看一步吧”而这一夜彻夜未眠的还有北宁侯府诸人,周渊承一脸不服气地跪在老侯爷面前:“我早就说了我不喜欢傅瑜锦,是您一定要让我娶她的,您现在看到了,她就是个毒妇”“混账”北宁侯爷简直想打开这个孙子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你婚礼前一天跑到人家家里去和别人幽会,你还有理了”“反正婚事已经黄了,要么您让我娶了云姑娘,不然您就打死我吧”说了脖子一梗一副死都不会妥协的模样。“呵呵,你还真以为我不敢打死你”老侯爷看着周渊承真想亲自上前一巴掌拍死这个孽障,“家法伺候”“侯爷,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打死您的亲孙子吗”听到老侯爷要搬出家法一边的侯夫人坐不住了,上前护住周渊承。“今天不打死这个孽障,以后他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老侯爷看都不看老妻一眼,这事没得商量。周渊承看着老侯爷打定了主意也有些慌了,忙求救地看向侯夫人,侯夫人上前挡在周渊承面前:“你今儿要打承儿,先把我打死了再说”“就是你这样惯着他,才让他如今这般无法无天”侯夫人也不解释,看着老侯爷一脸决绝:“你打死我吧”“你,你们一个个想气死我是不是”老侯爷一脸铁青地看着侯夫人,“好好好,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去解决”说完拂袖而去北宁侯夫人是越亲王最疼爱的女儿,因为有越亲王毫无原则地偏袒这个女儿,越亲王又对北宁侯爷有恩,是以这么多年老侯爷对侯夫人很是忍让。侯夫人年轻的时候也还好,除了不让老侯爷纳妾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两个儿子小时候也没见她有多宠溺,但是对周渊承这个孙子却是宠地有些过分了。侯夫人看着老侯爷出了门,对周渊承道:“承儿,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凉”“祖母我就是不喜欢傅瑜锦嘛,我喜欢的是云小姐,祖母您和祖父说说嘛”周渊承起身缠着侯夫人撒娇。侯夫人拍拍孙子脑袋:“傅家大小姐你不想娶那就不娶了,但是像云妙伊那样”侯夫人顿了顿看了眼孙子道,“那样的家世万万不能做我们周家媳妇的,若是你真的喜欢,到时候抬进门做个妾就是了。”“祖母云家以前也是伯府,傅大夫人不也是云家女儿嘛,怎么就不成了”“乖那不一样”“怎么就不一样了,我非她不娶”“承儿”侯夫人无奈地看了眼周渊承,“这事祖母可做不了主”侯夫人也很想随了孙子的意,云家家世倒是其次,主要是如今云妙伊的名声坏了,这样的女子娶进门,北宁侯府还不沦为京城的笑柄。这一夜多少人彻夜未眠,傅瑜锦却是一夜好眠。白桦忐忑地看着傅瑜锦歪在美人榻上随意翻看着一本游记,不知道小姐叫自己进来做什么。“听说舅母昨儿跑铭雅院去了”“回小姐,舅太太昨儿在铭雅院门口闹了好一会儿,很多人都看见了,后来和夫人回了院子,具体说了什么奴婢便不知道了,需不需要奴婢去打听一下”白桦如今没有傅瑜锦的命令哪里都不敢去,生怕一个不慎惹了小姐不快。“嗯。”傅瑜锦随意地应了一句,“你下去吧”白桦战战兢兢地躬身退了出去,出了屋子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似的,一摸额头才发现已经流了一头的汗。“白芷”傅瑜锦放下手中的游记,“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去找舅母,就说侯夫人这几日会去清宁寺吃斋礼佛”“是”“要做的不露痕迹”白芷有一时的差异,不知小姐怎会知道这几日侯夫人会前往清宁寺,为什么明明已经得了消息还让白芷去打听消息,却只躬身应是,什么也没有多问。第十章 登门致歉戏对戏“北宁侯府的人来了吧”“回小姐,来人了”“都来了哪些人”傅瑜锦点头差不多也该来了。“北宁侯爷、世子爷和世子夫人都来了”“让人注意一下。”“是”“马上给我准备一些洋葱拿来还有一会儿把彩屏叫来”北宁侯府会登门赔罪这是必然的,傅瑜锦知道侯夫人是不会来的,不过没想到老侯爷过来了。不多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丫鬟快步走了进来,朝着傅瑜锦轻身一福礼:“奴婢参见大小姐”这丫头只是傅瑜锦身边的一个三等丫鬟,专门负责梳妆,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姑娘有着一双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巧手,就算是只有三分颜色,她也能将人打扮出七分出彩。“起吧”傅瑜锦径自坐到梳妆台前,“眼底打点暗色,再盖上,脸颊上多打点红”彩屏也不多问躬身应是。“傅老弟,哥哥真是没脸见你”老侯爷进门便是对着傅阁老深深一辑。原本憋了一肚子火的傅阁老,想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老侯爷都把姿态放得那么低了。却还是没好气道:“老夫可受不起”老侯爷似是没有听出傅阁老话中的不善,道:“傅老弟,今天你要打要骂我绝无二话”“老夫年纪大了,打不动再说就是要打也不是打你”傅阁老总不能真的去揍他一顿,一个是两朝元老,一个是侯爷,就算真的有这个心也不能真的这么做,“我们家的丫头既然入不了贵府公子的眼,这婚事我们今日便商量一下给退了”“傅老弟要退亲,我们就是千万个不愿意,都开不了这个口”“如此便好,这是婚书,今日我们就把这桩事了了,以后我们家大丫头和贵妇大公子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北宁侯世子欲说上几句,却被老侯爷一个瞪眼制止了,今日本就是该带着周渊承过来道歉的。可是侯夫人护着怎么都不让老侯爷把人带出来,想到昨夜周渊承说的那些混账话,老侯爷也怕他到了这还说些什么不该说的,火上浇油,便也就作罢了。“都按傅老弟的意思办”老侯爷在心里骂了周渊承千百遍,他这辈子什么时候那么对人那么低声下气过。但是今日是他们北宁侯府理亏,这事放谁家身上都会觉得憋屈,就好像好好一个白面馒头愣生生被狗舔了一口,怎么想着都糟心。若是处理不好两家就真的要反目成仇了。“既然事情都谈完了,那几位就请回吧”“傅老弟,哥哥知道这事是哥哥对不住你,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坏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可使不得”“哼”“你退下,我和你傅伯父聊聊天”北宁侯世子应是退了下去,一旁的傅家几位老爷面面相觑,却都没有退下。北宁侯略有些尴尬,笑道:“贤侄,要不你们也回避下”傅允伯几人看向傅阁老,见他点头才跟着退了出去。待众人退下,老侯爷压低了声音愤愤道:“傅老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都已经低声下气给你道歉了,还想怎么样”“哼”“你想怎么样不然你找个混账孙子和我孙女定亲,婚前在我府上来个幽会什么的”“你以为谁家都能教出你们家那样的孙子”傅阁老怒目圆瞪,这样的主意也就这没正经的老头能想的出来。“你”老侯爷还想说什么一声长叹,“我也糟心我那孙子我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要想教训下他我家那老太婆就要死要活的,也不知道这俩个人怎么就看对眼了”“这事真是老哥哥我对不住你原本想着我们哥两结了亲家能亲上加亲,现在亲没结成倒结成仇了”傅阁老见老侯爷如此模样,语气也缓和了些:“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我瞧着你们家大姑娘真是喜欢,我家那孽障还瞧不上,真是眼睛长在狗身上了”老侯爷话锋一转笑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别的孙子,你随便挑”“亏你说得出口,难道我们家姑娘非得嫁给你们北宁侯府不可了”“诶,你别这样啊我自小看着你家锦丫头长大的,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孙媳妇看的,突然成了别人家的孙媳妇我这不是看着糟心嘛我家老二就不错,比老大强多了,不是我吹,他做生意比我那两儿子可强多了,老三也不错,就是死板了点,不过应该和你很投缘”“够了一个纨绔,一个奸商,一个书呆子我没觉得有好到哪里去”“”“你省省吧”“傅老弟,你真不考虑一下我原本就觉得锦丫头配我们家那孽障有些可惜,可是小时候不知道长大了会养成这幅德行啊”“呵呵”“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们还能活几年,等我们走了这两个家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上个月你家老大去找我家老大了,为了辅江大坝的事”“你这是威胁我”“我们两家一直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为我们自己想,也为后代子孙考虑考虑”“你滚吧”老侯爷看了傅阁老一眼,他知道这个老伙计松口了,遂不再多说。后院可没有前面那般“和谐”。云氏哆嗦着嘴唇,气的说不出话来。“大夫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穿着一身云绸褙子的妇人一脸担忧道,“诶,你说这表姐妹的还闹成这般,也难怪大夫人气成这样”这妇人便是北宁侯府世子爷周瞿的夫人杜氏,杜氏父亲和傅阁老是同科进士,现如今任泸州巡抚。傅阁老与杜巡抚当年也是知交,还曾动过结成儿女亲家的念头,那时中意的便是傅允伯和这位周杜氏。后来傅允伯执意要取云氏,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虽说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周杜氏也自此不怎么看得上云氏。第十一章 伤不在此心不怠“你”“诶,我这个儿子就是被宠坏了,从小到大就不让人省心,您还摊上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也是难为你了”傅老夫人看着自家这说不出一句话的儿媳,甚觉丢人,只得开口道:“诶,我家这丫头也是被我们宠坏了,眼里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