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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如玉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温暖而有力。他的声音温柔而愉悦,便是庄明宪不看他脸色,也知道他此刻必然嘴角上扬,笑容和煦。虽然明知道他这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庄明宪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烫。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有男子握她的手呢。屋子里想起愉快的笑声,笑得庄明宪更不好意思了。她动了动把手抽回来,不料却抽不动。明明陆铮没有用力啊,怎么她就抽不动呢“好了,好了。”忠义侯夫人笑着说:“快让喜婆背了新娘子去辞别家中长辈吧。”那双温暖有力的手这才放开,大红衣摆粉底皂靴的脚稍稍移开,把位置让给了喜婆。庄明宪松了一口气,趴在了喜婆的背上。此时,大夫正在给傅文换方子。虽然头疼病治不好,但他怒极攻心吐血病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再养一养,就能跟从前一样了。澄墨把熬好的药端进来,见傅文盘腿坐在床榻上,一语不发。“少爷。”澄墨说:“把药喝了吧。”傅文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澄墨。澄墨心头发凉,觉得格外诡异。少爷还是那个少爷,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少爷,药凉了效果就不好了。您还是趁热喝了吧。”傅文看都不看那药碗,他清清冷冷地吩咐澄墨:“去给我买一套银针来。”庄明宪给他治了几年的病,他早就把他头疼病治疗的方法掌握得一清二楚了。用什么药、针灸什么穴位,早就烂熟于心。必须要立马针灸,否则他的头疼病很快就会犯了。第82章 出阁十月中的京城已经飘过一场小雪了, 天已入冬, 黑的特别早。傅文的卧室里点着十来盏灯,他端坐在铜镜前, 朝自己头上脸上扎针。澄墨看得胆战心惊:“少爷, 这针不是扎着玩的, 万一扎出问题了,可如何是好”傅文停下来,冷冷地看着他:“那你说,我的病该怎么治”他眸中寒意凝聚, 阴森恐怖, 盯着澄墨的眼神不像在看小厮,倒像在看仇人。澄墨心头没来由地一阵发凉。他不再劝阻,而是上前把挂在灵芝如意紫檀木架子上的纱灯朝傅文面前移了移。等傅文针灸完毕,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走吧。”傅文穿好衣服,朝外走:“去小花园走走。”明明还是从前的少爷,澄墨却觉得他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澄墨从衣架上取了大氅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少爷, 外面冷,把大氅穿上吧。”若是从前, 他不会这般询问, 而是直接把大氅给傅文披上。傅文从前虽然冷,但是对他非常信任,他能感觉到,傅文对他突然生出几分敌意, 这让他非常不安。傅文脚步不停,人已经走到门外:“不必了,去去就回。”主子没穿大氅,他这个做下人的更不能穿了。澄墨赶紧拎了灯笼,快走几步,在傅文前面替他照明。外面很冷,仆妇们都躲起来取暖去了。两人走到小花园里的池塘边站定,春夏时期,池塘边开满了鲜花,柳树在风中婆娑,景色优美。此刻只剩下干枯的树干一个个像怪兽在张牙舞爪。池塘上也不见亭亭出水的荷花,只见其上结了一层薄冰。有风吹来,澄墨觉得更冷了。少爷怎么会想来这里是因为宪小姐今天成亲,所以他心情烦闷吗少爷难得真正喜欢一个人,为了宪小姐,不惜跟老夫人对峙,跪在雪窝里逼迫老夫人点头。他甚至把小姐的名声都搭进去了。还有叶少爷,在得知少爷与宪小姐婚书写好的一瞬间,就怒气冲冲地跑过来质问少爷。少爷没有否认,承认他喜欢宪小姐。叶少爷大怒,一把将少爷推开,抓了桌上的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用茶盏的碎片将衣服下摆割下来,狠狠地摔在了少爷身上:“傅文我叶茂与你恩断义绝”叶少爷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后来小姐嫁到叶家三天回门,叶少爷都没有露面。虽然两人小时候,也曾闹过矛盾,可像这次这般决裂的,还是头一回。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少爷付出了多少。当少爷留在庄家的眼线把消息递过来的时候,别说少爷了,就是他当时也懵了。谁能想到宪小姐性子竟然这么烈那般顶撞庄家老太爷,还说宁愿死也不嫁给少爷。就是他听了都觉得惋惜痛心,更可况是少爷呢澄墨心底叹了一口气,宪小姐在少爷心底留下的伤,怕是永远都难以愈合了吧有心想劝解几句,却又怕越劝傅文越难过,澄墨最终选择了沉默,一语不发地站在傅文身边。“把灯给我”夜色清冷,傅文的声音比夜色更清冷,澄墨打了个寒颤,把灯笼递了过去。傅文一手接了灯笼,身子突然一晃,眼看着就要朝池塘倒去。“少爷”澄墨大惊,上前一步去扶傅文,却不料手碰到傅文的瞬间,傅文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少爷你”在澄墨震惊地注视中,傅文猛然一推,澄墨失去控制仰面跌入池塘之中。澄墨不会游泳,他惊恐地看着傅文,声音在发抖:“少爷,为什么为什么”“因为你该死”傅文站在岸上看他,眼里冰凉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好像池水中那个人,不是十几年来与他朝夕相对、伺候他衣食住行的贴身小厮澄墨,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我不明白。”澄墨眼里都是痛苦:“少爷,澄墨不明白。”澄墨手脚并用,用力扑腾。他不停用手去扒水面上的冰,想借助冰层的力度爬上来。只可惜冰面太薄,根本无法支撑他的重量,他胳膊扒上去刚一用力,冰层就裂了。傅文面无表情:“你是锦衣卫的人,是皇帝的走狗。”澄墨双眼猛然睁大:“少爷,你”“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傅文冷淡道:“现在明白了,你可以安心地去了。”“不。”澄墨猛然哭了出来:“少爷,我只是暗卫,是一颗死棋,从没有人联系过我,我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过傅家、说过您的任何事。”“少爷、少爷救我,救我”他哀哀痛哭,乞求地看着傅文。傅文只是看着,没有任何想帮忙的意思。澄墨祖孙三代在傅家为奴,祖孙三代都是锦衣卫的暗卫,监视着傅家好几代人。他现在是暗卫,是死棋,等如今的四皇子、后来的永庆帝登基,他这颗死棋就成了永庆帝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他根本不想杀庄明宪可澄墨却把庄明宪知道陆铮真正死因的事情告诉了永庆帝。永庆帝生性狡诈而多疑,他没有直接明说,可那段时间却对他冷淡了很多,经常用审视地目光看着他。等澄墨离开傅家,从暗卫转为明卫成为锦衣卫的一名百户,他才知道永庆帝是什么意思。永庆帝这是在考验他呢。他不杀庄明宪,永庆帝也会杀庄明宪。他动手,那死的只会是庄明宪一人。若是永庆帝动手,死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庄明宪了。他别无选择为了给永庆帝交一份满意的答卷,在陪永庆帝出宫去行宫狩猎之前,他示意母亲毒杀庄明宪。临走的时候,庄明宪送他到门口,她满脸盈盈笑意,一副小妻子送丈夫出行的模样。他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走了。可是他后悔了。还没到行宫他就后悔了。他跟永庆帝说了一声,转身打马回京城,只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庄明宪倒在血泊中,眼睛还是睁着的。那一瞬间他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像万箭攒心,疼的他痛不欲生。当他整理庄明宪的遗物,发现她有些日记的习惯。日记里写的很明白,她的小日子推迟了将近四十天,她极有可能怀了身孕。他们就一次,那一次她就有了他的孩子。他杀了她,还杀死了他们的孩子。那一年,他二十八岁。后面他活了十年,在后悔与痛苦之中活了十年,死的时候他三十八岁。再次睁开眼,他有了两世了记忆。庄明宪要嫁给陆铮为妻,而他面前站的,正是逼迫他杀妻的仇人。傅文看着澄墨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小,直至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才转身去马房牵马。庄明宪由喜婆背着,先拜别了父母的牌位,然后给卢东、老太太的磕头。一个是他的义女,一个是他暗中投靠的同盟,两个都是他卢东的恩人。如今他们就要喜结连理了,卢东格外高兴,他对庄明宪说了几句“要恭顺明理”的话,就松开了手。庄明宪跪到了老太太面前:“祖母,孙女要出嫁了。”她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新嫁娘离开家的伤感。因为她知道这婚事是假的啊,陆铮说了,最迟三年就可以摆平一切,等跟陆铮和离,她有一辈子的时间陪伴祖母。老太太笑着握住庄明宪的手:“好好跟靖臣过日子,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尽管告诉我,祖母给你撑腰。”她压低声音,小声说:“受了委屈,只管回祖母身边来。我准备了大棒子,只要陆铮来了,我就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她声音不大不小,有些人能听见,有些人没听见,可陆铮却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知道老太太这是对他做最后的敲打呢。“恐怕要让祖母失望了。”陆铮声音里带着喜悦与憧憬:“我会对安安好,绝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您的大棒子恐怕没有用武之地了”这话一出,本来没听到老太太说什么的人,也听到了。众人轰然一笑,气氛格外的热烈。“好了,新娘子该上花轿了。”忠义侯夫人笑着催促道:“不能误了吉时。”卢东的侄儿卢家五公子卢守义就过来背庄明宪,把她送上了花轿。敲锣打鼓放鞭炮,庄明宪被抬出了柳树胡同。老太太站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迎亲的队伍都消失不见了,她还一直看着花轿离开的方向。沸反盈天的柳树胡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胡同的地面上全是红色鞭炮的外衣,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除此之外,便是几个卢家的下人在打扫了。猛然间人走过了,有一种曲终人散的荒凉。老太太看着看着,眼泪突然就掉下来了。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宝贝孙女,就这样被人抬走了。“女孩子到了年纪总是要出嫁的,嫁人了,遇到疼爱她的夫婿,生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才是她正真的归属。”张老大夫说着把一方帕子递给老太太:“庄小姐聪明伶俐长得漂亮,卫国公世子样貌家世皆是一流,看刚才的样子,他对庄小姐是真心喜欢的。您放心吧,庄小姐一定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平平安安的。”“我知道,我知道。安安这孩子从小受到太多的磋磨,如今磨难过去,以后她只会平安喜乐。”老太太接过帕子捂住了脸:“知道归知道,可我的心里还是舍不得。”张老大夫叹了一口气,想开口相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老太太并没有哭多久,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让您见笑了。”老太太说:“帕子回头我洗干净了,还给你。”张老大夫见她不哭了,就微微一笑:“这个倒不急的。”老太爷送了花轿上大街转回头,看着他们一问一答,看着张老大夫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太太,顿时怒火中烧。他沉着脸跑到门口,插在了老太太跟张老大夫身边,硬生生地把张老大夫挤开。因为跑的太急,刹的太猛,他没控制好力道,还撞了张老大夫一下。至于是不是故意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青苗。”老太爷忙说:“别哭了,安安过几天就回来了”“呸、呸、呸”老太太怒瞪老太爷一眼,转身就进了卢家内宅。京城这边的习俗,新娘子出嫁当天不能回头看后面,不能说回家这两个字,连迎亲的花轿来时的路跟回去的路都不一样。这叫不走回头路,意思是嫁出去就能在婆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不会和离被休回归娘家。老太爷被老太太瞪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有心想追进去,可这里是柳树胡同卢家,不是枣树胡同庄家,他可以在老太太面前死皮赖脸,却不能在卢家人面前没皮没脸。眼睁睁看着老太太的身影消失不见了,他一转身见张老大夫也直勾勾地望着老太太进去的方向,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哼一声:“我跟青苗几十年的夫妻,绝不会被外人拆散。某些人还是趁早死心的好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又伤心又伤身。”张老大夫并不接话,只拱拱手就走了。老太爷这才趾高气昂道:“算你识相”庄明宪一进了花轿就把盖头摘掉了。迎亲的队伍绕着京城几条大街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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