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抱歉,刚刚忘了,这是给你的诊金还有药钱。”薛六槐看了看,说:“姑娘给多了,我去给姑娘找钱。”薛六槐出来,已经没了墨棋的影子,薛六槐望着门口发了会儿呆,将门关上。“我也想要种个小娃娃。”思及那天真无邪的声音,躺在床上的薛六槐,咧嘴呵呵笑了。67、067:姐妹的算计三天后的傍晚, 薛六槐急火火来了集贤村。刚进庭院,薛六槐脑门上一疼,薛六槐抬头,墨棋猫着腰坐在墙角的枣树枝丫上正摘枣子,墨棋鼓着一边腮帮子, 看着薛六槐,问:“你来干嘛”薛六槐四下望了望, 朝墨棋勾了勾手指,说:“快下来, 我有紧急事情与你说。”“你能有啥事儿”墨棋吐出枣核, 还待给高处爬。“你先看看这个。”薛六槐从衣襟下掏出一卷纸, 将其中一张展开,墨棋看了一眼, 跃下树, 一把抢在手中:“哪来的”“镇上到处都张贴了,我刚来的时候, 村口也有,被我给揭了, 呐, 全在这儿了。”薛六槐将他揭下的悬赏告示统统交给了墨棋。墨棋说:“有人看见你揭告示没”“没有, 我趁着没人时偷偷揭的, 我怕你们有麻烦,特地过来给你们提个醒。”薛六槐看着墨棋微拧的眉头,说:“你放心, 我不会出去乱说的。”“这次多亏了你,薛”“薛六槐。”“你人很热心,薛六槐。”墨棋说。薛六槐心里吃了蜜一般泛着甜,将五十两银票塞回墨棋手中,“这个你收回去,以后有事说一声就成,出门在外挺不容易的,留着钱傍身用。”墨棋一愣,“看病不收钱你怎么活”薛六槐在墨棋背着的花布兜里抓了一把枣子,回头,说:“这个权当抵药钱了。”这样也行眼瞅着薛六槐要出门了,墨棋喊:“回来。”他未及同意抓了一把枣子,难道她恼了薛六槐吓了一跳,只当墨棋要找他算账,撒腿跑了。“嘿,这人我又不吃人,你跑什么”墨棋笑道。墨棋拿了悬赏告示进屋,傅卿书一手执碗,一手帮细奴拍背,细奴趴在窗沿又在干呕,脸色蜡黄蜡黄的,墨棋一脸忧愁:“怎么又吐了”吃啥吐啥,早晚还不给饿死。墨棋接了碗放下,傅卿书扶细奴躺下,人显见瘦了一圈儿,傅卿书不由得叹气:“你这可咋整呢”细奴只不说话,闭了眼睛,眼角有泪滑下,傅卿书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拉了墨棋出门,问道:“刚刚你和谁在说话”墨棋说:“薛六槐。”“谁”“就那小郎中,还能有谁。”墨棋说。“他来作甚”“做好人好事呗。”墨棋拿了悬赏告示给傅卿书看,“呐,全是悬赏阿奴的。”“五千两”傅卿书睁眼。墨棋不识字,听傅卿书说有五千两,墨棋亦圆睁了眼睛,“妈呀,薛六槐那脑子有病,我要是他我一早举报讨赏去了,他竟然把那五十两给退回来了。”“什么五十两”傅卿书不解。墨棋说:“阿奴的药钱啊,我没有零的,就给了他五十两银票,他刚又退还给我了,说什么出门在外不容易,叫留着傍身用。”“他会如此好心”傅卿书不信。墨棋说:“你还别不信,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以后有什么事管了找他。”“他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他凭什么帮咱们”傅卿书问。“对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问他看病不收钱如何生存,他抓了一把枣子跑了。”墨棋点头。“嗯,如此看来,他还真是个热心肠的,以后少不得麻烦他。”墨棋担忧道:“卿卿,咱们集体叛逃,太后为什么只通缉阿奴,不通缉咱们”“你哪只眼睛看见通缉两字了,悬赏。”“通缉和悬赏有什么区别”墨棋问。傅卿书说:“当然有区别,这是苍梧王的印绶。”“苍梧王那不就是”“没错,就他。”傅卿书眸色一亮,“墨棋,你要是有五千两,你会做什么”“别整那些没用的,那根本就不现实好吧。”“万一实现了呢”傅卿书笑得好不得意,她说:“我们这一路逃亡,吃饭,穿衣,住宿,哪样不得花钱,光买这座宅子就花了我们一半的积蓄,我们又不能露面,不能出去找事情做,等于坐吃山空,这些银票花完怎么办你可有想过”墨棋摇头,“我没想那么远,卿卿,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说出来听听。”傅卿书瞥了屋内一眼,凑近墨棋耳边说了一句话,墨棋惊呆了,“你想把阿奴给卖了”“你小点儿声。”傅卿书直摆手。墨棋横眉立眼,“我真没想到你的鬼点子居然打到阿奴身上了,你太不仗义了。”“去你的,金钱面前就没有几个不折腰的。”傅卿书说:“我就是替阿奴抱不平,他把阿奴肚子搞大了,总得给些补偿吧,咱们又不要他多少钱,五千两足矣,到时候可就不是如今紧紧巴巴的日子了,吃香的喝辣的,任你喜欢。”墨棋听得有些心动,又不免担忧:“阿奴知道会不会生气”“被让她知道就行,我们只是问他讨些银子花,阿奴要实在不愿意回去,就还跟我们一起过,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傅卿书细细与墨棋说道一番,墨棋连连点头,“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糟糕”墨棋拍桌子。“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阿奴还睡着呢。”墨棋小声说:“他的钱不是都让那个姓荣的给偷走了他现在哪里来的银子给咱们”“你别忘了,他可是苍梧王,堂堂王爷会缺银子使”“说的也是,那,干一票”墨棋有些跃跃欲试。傅卿书贼兮兮一笑,“就等你这话呢,不过,光我们俩可成不了事,还得一个人帮忙才行。”细奴躺在床上还在伤春悲秋,她的两个好姐妹却在算计着怎么利用她敲诈邹玄墨一笔。墨棋当天夜里又来了薛家药铺。薛六槐都睡下了,听到敲门声,想也没想就开门了,墨棋背了一个口袋进屋给桌上一撩,说:“傍晚我叫你,你跑什么”“我没跑。”墨棋心道跑得比兔子还快,还说没跑,骗谁呢“你既然爱吃枣子,我就又给你送了些过来。”墨棋将布袋打开,红彤彤的枣子,透着甜香,格外诱人。薛六槐听说墨棋是给特特送枣子来的,心中狂喜,嘴上却说:“孕妇吃枣子好,我吃浪费。”墨棋说:“一点都不浪费,我还要你帮我个小忙呢。”薛六槐一听有活来了,就问:“我很愿意帮忙,就是不知道我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很简单,具体是这样的。”墨棋凑在薛六槐耳边一说,薛六槐吸气,我的妈呀,他这是遇上女土匪了,墨棋竟然要拉他入伙敲诈苍梧王薛六槐直摇头,“不可,不可,这可不行。”“呐,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不帮忙,我现在就杀了你。”墨棋亮出马鞭给薛六槐脖子一绕,墨棋手下使力,薛六槐脸憋得紫红,墨棋觉得这小子倒是个说一不二的,手下略略松了些,她没想要他命,就是吓吓他。薛六槐又是咳嗽,又是大口喘气,“我真没干过,真帮不了你们。”来时卿卿叮嘱过,硬的不行来软的,有些人天生吃软不吃硬,不知道薛六槐是属于哪一种墨棋突然就收了鞭子,一声:“六槐哥,你就帮帮我嘛,我那混蛋妹夫他不是人,他喜新厌旧,有了新人忘旧人,我妹妹大好年华葬送在他手里,你也不想她生下孩子紧紧巴巴过日子是吧,我们不多要,就五千两,你就帮帮忙嘛,六槐哥。”墨棋索性坐在薛六槐腿上,东摸摸,西揉揉,窝在薛六槐怀里娇声直哼哼。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薛六槐有些晕陶陶,他败给了自己的本心,说:“好吧,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墨棋想也没想在薛六槐脸上啵的叨了一口,薛六槐感觉鼻子一热,墨棋一下子跳将开来,直喊:“喂,你又流鼻血了。”“天气干燥,我近来有些上火。”墨棋对薛六槐的这个说辞有些不敢苟同,前日不是才刚下了三五天的连阴雨,空气湿润的很,哪里就干燥了。薛六槐清理了鼻子上的血迹,距离墨棋远远的地方坐着,就听到墨棋说:“你坐过来些,我跟你具体说说我们的计划。”薛六槐怕自己又留鼻血,坐着不动,墨棋干脆将椅子搬到了薛六槐身边,与他低低咬耳朵,然后问:“我说的你可都记下了”“你刚说什么了我没听清。”薛六槐假装没听清,墨棋觉得薛六槐鼻子不好,耳鼻喉应该也都有些毛病,于是又贴上他耳朵细细说与他听。薛六槐再次体验到耳膜处传来那种痒痒,酥酥的心悸。“听清楚了”他点头,“清楚了。”“好,趁着苍梧王人在京城,我们正好办事。”墨棋拍板。细奴早起梳头的时候,发现自己左耳的耳坠子非但掉了一只,就连她的头发也短了一小撮。傅卿书说:“你记错了吧,原先都是彩环给你梳头,现在自己梳头,感觉肯定就不一样了。”细奴说:“可是我的耳环怎么就找不到了,昨晚还在的,早起就没了。”墨棋说:“你再好好找找,指不定掉那旮沓了。”细奴在床上翻遍了也没找到,回头看向那二个,一个在洗笔,一个则在磨墨,细奴怎么看那人都觉透着怪异。“老实交代,谁拿了我的耳环”“没有。”二人异口同声。“你们没拿,我的耳环还能长腿飞了”“说不准是你肚子里的小娃娃拿的。”墨棋猜想。细奴摇头叹气,她说:“墨棋,你该嫁人了。”是该找个男人给她好好上一课,太没常识了。墨棋说:“我才不嫁。”“为什么”细奴问。“姐妹几个,属我脾气最臭,我就是想嫁,也得有男人愿意娶我。”细奴说:“那可不一定,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会有好男人娶你的,回头我帮你多留意些。”“成,我的终身大事就拜托你了。”墨棋破天荒没有反对。傅卿书见细奴望过来,忙摆手:“我就免了,你也知道孙耀祖才死没多久,我一时半会儿还没调整好,女人嫁汉子最忌遇人不淑。”细奴坐在桌边绣了一会儿花,冷不丁问:“最近可有什么消息”那二个直摇头,表示不知。细奴叹了三叹,自语道:“太后的手段大家都清楚,按理不会如此平静”“保不准太后现在自顾不暇呢。”“为何”细奴觉得傅卿书话中有话。“你卧床这些日子,朝中变天了。”墨棋说。“咦小皇帝亲政了”细奴来了兴致。傅卿书说:“也差不多,这么和你说吧,就是北海王亲迎苍梧王回朝,北海王和苍梧王强强联手非但为东昌侯翻案,还查到简尚书父子为官期间的一些恶行,小皇帝震怒,责令双王合力督办此案,总之,太后好日子快到头了,她顾不上我们了,我们暂时是安全的。”“苍梧王”细奴哑然,不曾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呀。墨棋咂舌:“少来,苍梧王别人不知底细倒也罢了,你还不清楚他的来路你与他在床上没少翻滚。”是他他入京了还受封苍梧王东昌侯案得以昭雪,他现在应该和成玉在一起了吧。“阿奴”“卿卿,我没事的,成玉能够昭雪,我也替她感到高兴。”细奴笑笑,很快起身出去了。眼泪都下来了,还说没事傅卿书与墨棋面面相觑。荣园。尚恩出门时,耳边鸣箭声响,然后,看到门板上的羽箭悬着一个荷包,尚恩打开荷包,里面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