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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历经数代,要不是金利挞芳,就是刚才那女人的娘,趁着大今攻入燎都,哄老门主改为投效大今,我师父”看赫连骅吃惊的样子,小柒没意识到自己顺嘴说出连这位北燎贵族都不知道的大秘密,还很潇洒,“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反正小时候我差点烧了燎帝胡须,燎帝都没怪罪我,怎么会杀亲生儿子呢”“神弓门是我燎国暗司”赫连骅一直以为桑节南是大今探子,万万想不到原来和他一国的,怎能不惊讶“韩唐韩大人还是小山劝到北燎去的,算是一等一的大功,燎帝赏小山”王泮林打断小柒,对赫连骅强调道,“曾经是,如今已经不是了,连知情的韩唐大人都明白这个事实。而不管文心阁的消息有误,还是小柒好心安慰你,四王子出事毋庸置疑,你最好还是马上出发。”本来想让赫连骅帮小柒应付了明早再走,结果小柒兜出神弓门的底。这事虽然没什么大不了,赫连骅也迟早会知道,但这个节骨眼上,赫连骅可能会把节南和小柒当手下使唤,甚至打整个兔帮的主意。所以,王泮林出声赶人。这时候,他可不需要一个忠心在外的人,尽管他尊重这份忠心。果然赫连骅没空多想,跃窗而出,下方就有文心阁的人摇船接应。吉平等着王泮林吩咐。王泮林确实还有吩咐,“查四王子府有无谋士或四王子亲信逃过此劫,平素和四王子交好的大臣有哪些,四王子出事前大王子有否特别重用什么人,还有带活着的赫连回来,打昏迷昏,不管什么方法都行。要是赫连家已经出事,他就是独苗了,文心阁不能坐视不理”吉平一一点头记下。王泮林又写了一张字条,交给吉平。吉平才跳窗走了。柒小柒望窗下看看,“跳过齐贺山上悬崖,这都不算什么。要不要我带你回小山那儿”王泮林知道小柒粗中有细,但望明月偏向一旁,淡道,“不必,你那位师妹下半夜要另换新鲜俊面,看腻了我了。”“看腻了谁也不能看腻了你。”柒小柒一边嘀咕一边睨王泮林,心里突觉未来光景黯淡,要真成一对,还有斗得过这俩只的吗王泮林自然听不清小柒嘀咕,只留意小柒眼神也闪避,“我听小山说按月服的解药方子你琢磨得差不多了,还缺几味珍药,回头你写给我,我来想办法。”“那解药都没用了,还琢磨什么”小柒漏出口风。“为什么没用了”王泮林眼里全无情绪,抿出来的那抹笑寒兮兮,没有一点骗子的蛛丝马迹。与此同时,节南那边,下半夜的新人进屋来。第326引 千岁驾到白林逐鹿,是一段神话,讲述一名饥寒交迫的迷途青年发现白色树林,林中有金鹿,青年奋而追之,进入一片仙境,遇到仙人指点,最终成了一国的王者。这段神话在中原流传很广,似乎和逐鹿中原的说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但真正的起源已经难寻。节南站在那儿,看黑锦男子端坐上位,仿佛对桌上的棋局很感兴趣,盯了良久。王泮林走后,节南可不打算把被子弄弄乱,衣服弄弄薄,涂一层胭脂腮红,再披头散发,装得自己真和人打了半夜床架一样。她只摆了一局棋,一局很轻松就能打发一日半日的残棋。而且,她笃定,除了沉香,今晚进过这屋子里的人,对一刻丝毫不抱有旖旎之念。王泮林不知这人是谁,只道这人的花船硬生生插在他和赫连骅的船之间。节南感觉脑里抓得住一些东西,但她不会贸然行事。“所以,你二人只是下了棋”银面具闪着光抬起,转向帘后的里屋看了看,见榻上平整,嘴角勾挑,自问自答了,“真是没意思的男人,一局好棋就让你打发了。”节南刁笑,眼角眯俏,“他要名要利,只要不是被我立刻赶出门,让大家以为我嫌他伺候得不好,至于关起门来下棋还是上榻,对他而言并无不同,他还省了力气呢。”黑锦男子呵笑,“姑娘这话就不对了,面对美人与香闺,却想省力气的男人,一般不是正常人,更加不是海烟巷的男人。”节南眉一皱,随即舒展,福身浅礼,“承你夸赞。”说她是美人哪“下棋伤脑子,我俩聊天吧。”“躺着聊吗”白林一飘,掀帘子,正要进里边。“桑节南参见殿”节南躬身抱拳,悄悄抬眼打量那人的反应。白林静了,金鹿顿了,然后那双黑鞘皮靴走回了座位,黑锦垂没鞋面。“抬起头来。”音色亮起,尊贵之威。节南冷冷抿唇,抬眼见那人手里一颗雪灿之珠,噙起一丝淡笑,垂眸长躬,这才把话说全乎,“盛亲王千岁千千岁。”呼完千岁,她直起身。见白龙珠,如见盛亲王,这夜来的是本尊了吧。那半张面具之下,又会是怎样的面目呼儿纳身旁的文儒谋士,还是和北燎大王子喝酒的中年大胡,亦或是而无论盛亲王的面目如何,他今夜特来见她的目的,才是她最想弄明白的。“本王可真是让金利门主骗得不轻啊。”斗大的珠子在指尖下转动,声音傲冷,“铁浮屠是她借花献佛,又借本王的手铲除异己,将有能力的弟子说成废物,将她平庸的女儿捧成工于心计的美人。本王看金利门主确实有本事,哪知她私心太重,毫无容人雅量,根本做不成大事。神弓门若只有打杂的用处,本王何必给它特权。”节南心想,王泮林没料错,神弓门已是日暮之时。“桑节南,你那么能说,这会儿为何无话”盛亲王问道。“殿下说神弓门无用,我却是神弓门弟子,不知怎么说,才能不责怪自己,又能不得罪殿下。”师父还在时,节南的野心是成为北燎女官;师父不在了,她也对掌握皇权的那类人避之唯恐不及。因为她明白了,越接近顶端,越做不出实事,而且越正直越悲哀,什么谋略都敌不过没脸没皮作恶。盛亲王笑了一声,“这不就在说我的不是了嘛。”不过,节南这时有话说了,“只不知殿下找我所为何来”“猜。”盛亲王给一个字。“恕我愚钝。”节南心道猜鬼啊猜,直说不就得了。从前跟师父当高级密探的时候,还觉得这些高来高去的说话腔调有意思,如今也许心野了,和不想打交道的人都懒得客气。“明明是来接受桑浣监视的,却成了赵府大小姐依赖的人。明明应该是可怜兮兮的外亲侄女,却成了崔相女儿的闺中好友。明明看似不起眼,王家几位公子与你关系多不错。对了,还有观鞠社。赵大人一介六品小官,但那些一品二品家的千金多待你另眼相看,你能随同郡主出游。”盛亲王语气一顿,情绪难明,“这么看来,你还真是愚钝,愚钝得将我当成神弓门那群傻瓜,随你摆布。”节南笑笑,微叹,“以上皆奉桑师叔之命,让我混入观鞠社,多与官贵们打交道,从而获取情报。殿下”盛亲王哼冷,“是啊,奉你师叔之命,你师叔连自家的地盘都奉送给你了,你师叔还不知道。”节南张张口,闭住,再张张口,摇头仍不语。“很奇怪我为何知道你这么多事”盛亲王语气陡沉。“既然不愚钝,自然知道为何。”好了,她懒得跟他兜圈子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看谁的刀快,“殿下知道得那么清楚,就跟亲眼瞧见了似的。殿下的来意我不好猜,倒是可以斗胆猜一猜殿下面具下的样貌,若殿下不会怪我以下犯上的话。”“哦”盛亲王似乎不信,“说。”“与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先圣五百年前是一家,名字为混沌初开万物之始。”说就说,但不愿意说出那两个讨厌的字。盛亲王一抬手,除下银面具,双目隽飞,眉似青山,孟元的那张俊美面相,此刻贵气逼人,气宇轩昂。猜是一回事,猜中是另一回事,节南宁可猜不中,省得这位要她偿命。齐贺山崖之上,她可不止看这位掉下去而已。而且,孟元就是盛亲王的事实,比猜想可怕得多。这就意味着,盛亲王以孟元的身份,混迹于北都书画院,让崔玉真为他背叛王希孟,又混到奴营装俘虏,骗取毕鲁班等人的信任,让呼儿纳能够镇压了俘虏们的逃亡行动。可是,为什么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千千岁,以一枚亲王大印就能代替玉玺的盛亲王,究竟为什么会做这些无足轻重的事节南不懂突然发现上一章节数错得超离谱,笑死我了暂时不改,让大家瞻仰第327引 施毒送药“你能猜到我是盛亲王,大概因为金利沉香慌张得太明显了,不过,你又如何猜出本王是孟元来”盛亲王俊美的脸上并无记恨神色,但也没有其他表情。节南轻轻一拨袖子,给盛亲王看腕上乌脉,“不如说我先猜这事是孟元做的,而后听说激发绝朱的只有门主,才想到门主之上的殿下也可能有这特权。孟元落崖,那日水流向泸州去,小柒追到泸州被捉,泸州一定有位高权重之人,然而沉香完全没炫耀她娘在南颂境内,于是我想来想去就只有殿下了。孟元不见了,殿下就出现,孟元可能就是殿下,殿下可能就是孟元。再加上白林逐鹿这幅画,当年曾在殿下送来庆贺神弓门与呼儿纳联姻的那份礼单上看过一眼。今晚此时,殿下拿下面具,露出真容,我才知道自己侥幸猜对。”“侥幸”盛亲王眼中真欣赏节南似的,“不,桑节南,柒珍首徒,善谋善工。齐贺山虽是你坚持要去,收获最大的反而是我,一路都让本王另眼相看。要不是你,本王又怎会捉拿小柒从她口里听说金利偷了柒珍所造铁浮屠,还有金利向本王借人杀柒珍的理由亦是假的,而没有柒珍的神弓门,和普通江湖门派没有区别。”从来没想过由大今盛亲王替她师父平反,节南可不领情。“小柒还在襁褓中就让师父捡了回去,自然偏向师父说话,殿下不必太当真。师父临终前交代我俩不必报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己的失败自己承担。也请殿下不要再提齐贺山,我当时要是知道你的身份,怎敢让你背那么重的干粮袋子”就说她直觉不错,所以这会儿还能庆幸自己藏住了身手。“死者已矣,不提也罢,不过齐贺山崖上的事,本王却很难让它过去。”笑里无狠意,盛亲王的声音却寒沉,天生王者气势,“桑节南,你差点杀了本王。”节南欸了一声,“那袋干粮何时差点要了殿下的命,我竟然不知”盛亲王眯了眯眼,“你跟本王贫嘴么”节南道,“不敢,但确实不知自己怎会差点杀了殿下。我和殿下被捉,等我醒来,殿下却不见了,村里一片狼藉,我赶紧沿着原路返回,就听到树林那边十分吵闹”“桑节南你真是”盛亲王有些怒了,“你还想隐瞒多久呢兔帮帮主阁下。”“不知殿下何意我赶到树林那儿,刀光剑影,不好靠近,却瞧见殿下和几个人一起跳下崖”不可能露出破绽节南记得当时在崖上一直戴着面具,盛亲王不可能知道兔帮帮主是桑节南,“我和殿下约定过,要带你去见玉真姑娘,所以才让小柒沿江而下,到泸州打探有无你的消息。”节南倔性,不见黄河心不死。盛亲王收起白龙珠,听得好笑,却似鸡同鸭讲,“的确你那时倒挂抓着我和毕老头,尚不知我身份,但你既是大今暗探,孟元也对大今有贡献,你即便戴着面具,隐藏了桑节南真正的身份,也不必做得那么狠绝。你若不狠,我亦容情。”节南突然了悟,“就是那时候变成了绝朱。”惨惨惨怪不得这人如此笃定她是兔帮帮主自己方才那通鬼扯,成了大笑话。但盛亲王没有大笑,甚至连好笑的表情都不见了,“绝望之后灵光一现,觉得兔子脸下可能是我认识的桑六姑娘。而我曾见过你骨瘦如柴的模样,又知你是神弓门弟子,或许身中赤朱,因而姑且一试。”节南心想,敢情自己也没那么好运,倒霉在这姑且一试之上“殿下觉得我狠绝,我却以为当时的情形,一个是与我无用的痴情书生,一个是赵大将军手下的大造匠,我又只能选救一个,自然选后者,他欠我人情,日后打探消息或让他做事也容易。可我万万想不到毕鲁班会和殿下同归于尽”“你说得其实不算错。”盛亲王顿了顿,“只不过我必定会对你心生怒意,毕竟要不是毕鲁班先我撞了暗礁,给我当了肉垫,而暗处藏着我大今一只船,我可能已经没命了。”节南想说千千岁福寿绵延,谄媚话却始终没出口,而且想到盛亲王口口声声毕鲁班,似乎不知他的“好友”阿升才是毕鲁班。“殿下之前说特意救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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