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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0(1 / 1)

屠战甲一样的密炼铁,偏偏小山姑娘又是柒大师的关门弟子。”王泮林垂眼铺开一筒纸卷,嘴角噙着淡笑。节南心里暗暗叫苦,真不知道王泮林怎么知道这些事的,神情一板,“你”“我说过,我有个朋友在北燎做官,神弓门如今投靠了大今,对北燎而言就是叛徒,无需再保守秘密。再说,令师是我朋友极为尊重的友人,他的死,你们的败,我朋友深感痛心。若神弓门主让你师父当了,北燎或许不会退至西原,落得和南颂一样,丢掉半边江山的下场。”王泮林放好纸镇,抬头看住节南,好整以暇等她过去。节南脑中灵光一闪,“你说得朋友莫非是韩唐大人”王泮林没有否认。韩唐就是节南十三岁那年说服的不得志官员,经由她,前往北燎做官,现官居一品,深受皇帝器重的要臣。“韩唐大人已年逾五十。”会与他这种眼睛长脑袋上的人有交情“忘年之交。”王泮林坦然答道,“否则怎好意思在他府上白吃白住。”每每听他说话,条条不着调的歪道理。同时,节南想到凤来县里初见王泮林,他也是一副赖在林先生家不肯走的模样。“敢情九公子的忘年之交都是蹭好处用的。”她嘲笑他。“待我到那般年纪,自然也会招待小友。”他丝毫不脸红,“小山姑娘为何如此防备王某我若想对你不利,你早已蹲大牢去了。”节南嗤了一声,“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利用我么”“这倒是。”王泮林大方承认,“所以人还是要有真才实学。”“即便你抬得出韩唐来,我却不必给他面子。师父为他铺好锦绣前程,他却没为我师父做过任何事,痛心诸如此类的空话实在虚伪之极。”节南不再想跟王泮林较口舌之劲,姗姗走到桌前,但只看一眼纸卷,神情就变了。要仿像追月弓的弓形并不难,但要把握每部分的精确设计,包括特殊材质用料和制作秘方,才能发挥出真正追月之力。这张追月弓的精造图纸,却几乎与神弓门保存的造图一模一样。王泮林瞧得分明,眼角眯如柳叶尾梢,“如何”“不如何。”但节南不诚实。王泮林没多问,将图纸卷起,“果然还是造图有问题。”他这般坦然,让节南自觉小心眼,再想到神弓门如何对待自己,不由就泄了密,“制弦之法错了,要是九公子为我磨墨,我就给你写下来。”第167引 弓与火铳王泮林二话不说,磨墨铺纸,连笔都给节南蘸好了,递到她手边,“多谢小山姑娘指正。”这要求虽然是节南自己提的,但看王泮林这么麻利,忍不住哈哈乐笑,“以为九公子高傲,其实却是市侩,平时连条擦手帕子都要人递,一有好处却巴结得快。”“做人本该见机行事。”王泮林说得刁滑,声音却冷极,眼中甚至有一抹厉色,只是眨眼之间就剩了不以为然的表情。节南没能察觉,说话算数,将弓弦的制法写给他,这才想起来问,“朝廷规定不得私造兵器,九公子如此以身犯险,不怕连累整个家族,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么”“小山姑娘以为呢”王泮林反问。节南挑眉,随即恍然大悟,“我真是多问了。九公子聪明人,借文心阁的地方来造弓,想来禁令对此地无用。”“文心阁是官府承认的一处兵器设造所,不过不能随意泄露官样造法,也不可进行兵器买卖。”王泮林往石屋中的一扇门走去。节南又问,“九公子怎会对造弓感兴趣呢”王泮林答道,“小山姑娘这话好不奇怪,我何时说对造弓感兴趣”刹那,节南就想拍得他“一佛出世”。她咬牙谦笑,“你没兴趣,让我指正作甚么”耍她很好玩“北燎追月弓,大今铁浮屠,南颂神臂弓,各有优势,我想亲眼瞧瞧它们的优势,才能造出远胜过它们的兵器来。”这才是他的目的。“且不说铁浮屠的造法我都不知道,你造胜过它们的兵器却是为何”不是很奇怪吗南颂重文轻武,更何况王泮林是士大夫之子,他那些兄弟就算不走文质彬彬的仕途,也是朝着才子先生为目标上进的,他造兵器这种事要是传扬出去,恐怕会让王家成一锅沸水。节南突然发现,自己算不算掌握了他的把柄她正想得意笑一笑“因为无聊啊。”节南让王泮林这声长叹噎住,笑不出来了。“戴上。”王泮林手里变出一只兔子面具,粉澈澈可爱。节南听到门那边有人说话,知道王泮林不想让人瞧见自己的真面目。她戴上兔面,一跨过门槛,就见和南山楼的结构差不多,是三面墙一面敞的石阁,对面是宽阔半山地,山地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箭靶。“剑童,你来了”书童跑过来,和节南犹如兄弟姐妹一般,热络打过招呼,又对王泮林道,“九公子,就等您来啦。”王泮林走到忙碌着的七八人中间,绕一堆形状奇怪的木管子转了起来。问王泮林总有碰一鼻子灰的挫感,节南就聪明地改问书童,“九公子打算干嘛”哪知,书童奇怪地看节南一眼,“你连烟火筒都不知道”节南暗道自己没记性,怎么能忘了这位小书童傲性大,但总归比他家主人好对付,“烟火筒为什么用木管做呢”“公子说这样就可以多用几回。”书童稍顿,又道,“大概省得浪费吧。”节南心想,这才是小糊涂蛋,压根儿不知道王泮林的心思。“小山姑娘。”王泮林又叫她过去了。节南看他那手招得,跟招小狗似的,但偏生她好奇啊王泮林等节南走近了就道,“之前说得热闹,就是这个了,看看能否给小山姑娘解闷玩。”节南要去拿一根木管,却被旁边人喝止不能乱碰。王泮林抱臂走开些,同时以眼神示意节南跟他站一块儿。节南只好走过去,学他双手抱臂,却抱怨道,“看烟火算什么解闷,我从来都是手里拿着大爆竹放的,那才好玩。”王泮林一笑,说不出的古怪意味,“稍安勿躁。”方才阻止节南的人将木管固定在地面,管口冲着斜上,另有一人点着管尾引线,两人连忙跑开了。节南正奇怪,就听砰一声巨响,木管就地炸开,化作无数碎片疾射四散,噼里啪啦撞上石柱石墙石顶,还能反冲出好远。要不是王泮林拉她又退了好几步,她差点也被扎到。就不知她的肉身像不像硬石头,能否把碎片反弹出去。节南再看书童,嘿,这孩子也有天赋,拿着一片和他身高差不多的木板,躲都躲得比她灵活。她还瞧见靶子那边,两个穿着雨蓑的人反复打叉黑旗。“九公子,还是不成哪”架木头管子的那人跑过来,脑袋上顶着一铁锅,模样可笑,“管子怎么又炸了呢咱可已经用上楠木了。”什么都要人服侍的王泮林自己捡起地上的碎片,看了好一会儿,“楠木如此坚硬仍能被炸开,可见火药的威力,无论如何也是收获。”随后,王泮林看向节南,笑问,“热闹吗”众目睽睽之下,节南不能睁着眼睛撒谎,点了一下头,但道,“九公子原来想造的是火铳。那东西动静大,喷起火来很吓人,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要是连热闹都制造不了,就比爆竹还没用了。”火铳是南颂极盛时发明的一种兵器,曾引发轩然大波。当时,人人以为这种利用火药的新式兵器将淘汰以往的兵器,成为克敌制胜的绝招。然而,经历北都之难的将士都知道,最终还是强弩强弓强铠决胜负,大今有铁浮屠的黑盔甲,连发十二箭的追月弓床,攻城如入无人之境。而大家寄予厚望的火铳,要冲到敌人面前喷火才能把人吓一跳,简直成了一大笑话。周围几个人听了节南的话,面露诧色,似乎没料到这姑娘挺懂行。“别小瞧我家剑童,尤其她曾是造弓能匠,对火铳这等小玩意儿自然看不上眼。”王泮林一开口,就为众人解惑,以一种暗嘲节南的拐弯方式。节南听得出来,却也不以为然。她造弓的右手已废,随人挑衅,都激不起她的好胜心。更何况,事实胜于雄辩,如果火铳比弓箭好用,大今神弓门也好,南颂军器司也罢,为何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改造弓弩。今天第一更。。。第168引 不肖子孙“火铳的失败不是火药的失败。”还是那位顶锅子的匠人,目光炯炯,“只是世人根本不知道火药的神奇力量。”节南挑眉,偏头想了一会儿,微笑道,“我明白了,你们不在造火铳,而是在造一种激发火药神奇力量的兵器。”那匠人吃惊张着嘴,半晌才对王泮林作一长揖,“我虽奔着优厚的工钱来的,打心底却瞧不起公子,只当有钱人家的少爷玩心重,心血来潮才召集了我们造火器,但今日方知公子认真,也是懂行的。江杰服了,今后公子再有吩咐,绝不背地里再说公子指手画脚。”王泮林笑意闲散,“我说怎么一直不大顺当,原来各位师傅还没有服我。你们背地里怎么说我这个人我是不管的,不过我花钱请你们来造火器,我指手画脚得不对,你们就一定要告诉我。我半路出家学造火器,比不得你们这些十几年几十年的熟匠师傅。”叫江杰的匠人俨然是工匠中的头头,他一嘿应,周围的师傅们齐声嘿应,表情与节南刚见到的大不一样,有一股水涨船高的热切劲儿。王泮林再与江杰说了几句,便和节南往石屋里走。书童追了两步,抓抓脑袋,没再跟。他一直以为九公子造得是烟花筒,想不到却是叫做火铳的东西,甚至都不知道火铳是什么东西,所以有点受到打击了。节南却是不满,“那位江师傅真奇怪,明明是我说对了,怎么把功劳算在你头上还有,说什么半路出家学造火器,听着就荒谬,他们居然也信。”王泮林还笑,“他们把你当作我的剑童,自然归功于我,而我也确实未撒谎,学造火器已有三年,虽然玩的时候比学的时候多得多。”节南停下脚步,盯着王泮林看。王泮林与她对视,“怎么还是不信大王岭上,小山姑娘和千眼蝎王那一战,我从蝎王所用的暗器悟出铁火弹,虽然屡次试用无果,却还尚未放弃。”“你不回家,是因为想要造火器,但家里不允”节南这时不是不信,却不能理解而已。安阳王氏,一门三相,那就是文官的典范,文人的表率,士大夫家族的榜样。王泮林造火器,绝对得不务正业,所以他逃得那么勤快“不是。”王泮林否认了,但也没往下说。“如果你家里人知道的话”节南这时心里冒坏念头告状“把我赶出家门的话,那就再好不过。”节南叹口气,她又犯傻了,这人就是不肖子弟,她怎么老想用安阳王氏的家族压力砸扁他呢。“你为何学造火器”名门啊追溯至祖上,文学大师书画大师可以照着王氏族谱直接念,父子,兄弟,个个闻名。不过,造兵器就是不肖“乱世之中,学文无用。”王泮林语气散漫。节南愣住。“难道小山姑娘不这么想”王泮林似散漫,目光却锐,节南的表情逃不过他的眼睛。“以前是乱世,若谈和顺利”北都之难,半壁江山沦丧,数年内连换三个皇帝,迄今还有大批皇族落在大今手里,过着都安的贵族们无法想像的悲惨日子。王泮林笑了一声,这回哼气重,“一块肉,已经咽了一半,会放过另一半么和谈不过是奸佞之臣的奸佞之计”节南微惊,随即撇笑,“九公子似乎忘了,你父亲主和。”“他主和,谈和的却不是他”王泮林忽然消声,再开口就半点不犀利了,悠哉哉到漠然,“其实,今日请小山姑娘来,另有它事。”节南眉一跳,“果然不是巧遇。”王泮林却道,“至少看到小山姑娘蹴鞠时,是碰巧的。”节南也干脆,“九公子直说吧。”“你替我出面,收购硝引。”王泮林直说。节南好笑,“九公子高看我了,我没那么聪明,听得懂这话。”“冷烟山有硝洞,硝是造火药的重要成分,但朝廷禁止硝私卖,必须用硝引换购。我不好出面,小山姑娘又做过交引买卖,交给你,我很放心。”“不过”就像她闯万德商楼,哪有那么简单的事。“不过,冷烟山一带的硝引三年来一直只发给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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