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ot镖头嘲讽的嘿嘿一笑,伸出五个手指:“不多,五两\ot沈慕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都要被气笑了:“五两还不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像刚才那人牙子,他们夫妻两个也未必出了五两银子。我们单独坐了马车,本来就花了更多钱。要是补个一二两意思意思就算了,你张口就是五两,抢钱呢”镖头被一个小哥儿顶撞,更不高兴,脸冷了下来:“沈小哥儿,那人牙子可是个汉子,女人和小哥儿能和汉子比这路上大大小小也遇到些事儿,你也见了,那些汉子还能顾着自己、照顾家小,你们这些女人、哥儿就得靠我们兄弟看顾,怎么能一样”“您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前我扮做汉子,可有要你们多照顾”沈慕冷笑道:“刚才和那人牙子打架你也见着了,就是汉子也未必打得过我现在就因为我是哥儿,就得多交五两银子”镖头被他怼得无话可说,恼羞成怒,心中冒火:“行,你厉害,一个小哥儿我看你有多厉害不交这五两银子,我看你们娘俩能不能到兴安县”撂下这话,镖头就走了。两人不欢而散。刘氏抱着阿黄,扯了扯沈慕的袖子:“要不就给他吧,破财消灾。别他们再真不送咱们去兴安县了。”“他敢当初签了文书的,他们不送,我就告他文书上又没写我是汉子是哥儿。”沈慕怒道:“我就是气凭什么我是哥儿就得多掏钱,我是哥儿就比汉子差了多得是不如我的汉子,凭什么就盯着我这个哥儿欺负”沈慕坚持不给钱,镖局倒也没不让他们上车,白日里照样赶路。大约也真是怕沈慕拿着契纸去衙门告他们。做镖局的,还是要有口碑的。只是在当天下午,在又一次遇到难民打劫的时候,沈慕车上的车夫忽然就跳下了车,到前面帮忙去了,丢下沈慕和刘氏二人在车上。“你去哪儿你给我站住” 这车夫是配给他们的马车的,之前遇到这种情况,车夫都守在车上,帮着抵御难民。此刻却跳车而走,显然是受了镖头的示意。沈慕气死了。可人已经跑了,也不能这时候下车去把他抓回来,刘氏还在车里躲着呢。难民已经围上来,沈慕只能自己抵御,驾着马车闪闭。好在他之前跟宋柏学过赶牛车,还有阿黄从旁帮忙。镖局的人一个个都是魁梧的汉子,很快就把难民们赶走,唯剩沈慕他们的车边儿上还围着两个。镖头和车夫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就在边儿上站着,也不动手。不过即便如此,难民也感觉有些害怕,只能退走。有一个实在是不甘心,可能也是饿极了,临走前一咬牙,忽然把手伸进车窗,去抢夺刘氏手里的包袱。刘氏一直抱着包袱躲在车里,聚精会神的关心儿子和难民打斗,没料想忽然有只手从车窗伸进来,吓得她大叫一声。可她怕归怕,手却仅仅攥着包袱不送,好在包袱没被抢了去。但刘氏的手背上却被抓出了两道血痕。难民一击不中,只得跑掉了。“娘你没事儿吧”沈慕听到刘氏的叫声,赶紧蹿进马车里。刘氏捂着手:“没事儿,你呢有没有被他们打着”“我的身手您还不知道吗”沈慕说着,就去拉刘氏的手,刘氏挣脱不过,被他看到了伤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伤,只是手背被指甲抓破了三条口子。可是那些难民的手不知道有多脏,沈慕就很担心这伤口会感染溃烂。沈慕憋着一口气,去问镖头要伤药。“没有。”镖头站在他们车旁边看了半天热闹,此刻热闹没了,便转身就走。“你什么意思”沈慕怒道:“那几个人不是在上药我还没说你们的人,难民来了,车夫跳车就走,是什么意思”“那些是我们镖局的自己人,当然就有了。你又不是我们镖局的人,凭什么给你用我们的药再说,你沈小哥儿不是厉害的很,不输汉子吗怎么还会稀罕我们的保护”镖头冷笑道。一个小哥儿,趾高气扬的,穿了件汉子的衣服还真把自己当汉子了呸小哥儿就是小哥儿,他倒要看看,没有他们镖局的保护,这卑贱的哥儿能不能活着道兴安县沈慕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他狠狠瞪了镖头一眼,转身上了车。“你跟他争执干嘛咱们路上还得看他脸色过活儿。”刘氏叹道。沈慕只能拿了清水给她擦拭手背上的伤口。“他就是歧视我”沈慕怒道:“我是不是哥儿关他什么事儿,他拿了钱,做该做的事儿不就好了到了兴安县我就去告他,我宁可把钱花在贿赂官府上,也不给他”刘氏叹了口气。她如何不知道这镖头歧视沈慕可这世上的人,原本就有些看不起哥儿,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啊。除了忍,还有别的选择吗世间那么多看不起哥儿,还有看不起女人的人,他们能一个一个的骂过去“因为世人原本就看不起哥儿,我就得接受被人看不起吗”刘氏一噎。“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她心里一酸:“要怪只能怪娘,当初把你生成了个哥儿了”“不,不是这样的。”沈慕摇摇头,“这样不对。他要歧视我,是他的事儿,是他不对。我绝不低头。”就算再坎坷,再难过,他沈慕也绝不低头。这日晚上,车队在驿站落脚。沈慕还是担心刘氏的伤口,镖局的人不给药,沈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驿站里面的官差买药。不蒸馒头争口气,他如今宁可多花些钱,也不会再去跟镖局的人求药了。虽然他一个乡下来的人,见到官差还是挺紧张害怕的。好在官兵的态度都还不错,也可能是伸手不打有钱的人驿站的官兵拿了瓶伤药给沈慕,“二百文钱。”这药盛在一个细口瓷瓶里面,瞧着还不错呢,大抵也是值二百文钱的吧。官兵用的,该是专用的伤药。沈慕点点头,从怀里摸出荷包,就要数铜板出来。“等等,你这荷包”一直坐在旁边不做声的一个官兵忽然开口,走了过来。“”沈慕一惊,下意识的把荷包攥在手里。这、这些官老爷不会也抢钱吧可那官兵行为大出沈慕的预料,竟然真的上手抢了别说沈慕,连旁边站着的其他官兵都看傻了。“老六,你干啥呢”沈慕和普通的汉子打架倒是能赢,可这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官兵,沈慕和他抢了半天,终于落了下风,被抢走了荷包。“你你是官还是贼啊,怎么抢百姓的东西”沈慕怒道。被称为老六的官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荷包。这荷包是宋柏的荷包。宋柏妹妹亲手缝制,丑的出奇的那个荷包,被宋柏用来装两千两银票。后来连银票带荷包,宋柏一起给了沈慕。老六冷笑道:“贼还不知道谁是贼呢兄弟们,把他们这队人给扣下来,我去找二哥。”其他官兵原本还懵着,瞧见了老六手上拿着的丑荷包,纷纷恍然大悟:“你快去,放心,我们不能让这小子给跑了”沈慕:“”一队官兵呼啦啦的涌入驿站,把整个车队的人都扣下了。“官爷,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镖头是见沈慕去和官兵买药了,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沈慕买个药官兵会把他们整个车队的人都抓了就算是沈慕和这些官兵告状,也不至于如此吧那些官兵根本不回他的话。并且眼见着,沈慕和刘氏也被一并抓起来了,镖头开始怀疑是不是沈慕得罪了官兵。一队好几十人,被关押在几间暗室中。沈慕和镖头他们关在一间。“你这个低贱的哥儿,做了什么好事儿惹恼了官老爷你要找死,别连累你爷爷”镖局的人怒不可遏。沈慕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他们。但自己心中也奇怪呢,怎么忽然就被抓起来了对方什么也没说啊刘氏也忧心的很,拉着沈慕道:“你不是真得罪那些官爷了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开始好好的,他们还卖伤药给我。我就掏钱给他们然后有一个官兵忽然抢我的钱袋。”沈慕皱着眉思索:“我还疑心他们要谋财害命呢还是说,难道问题出在钱袋上那是柏哥的钱袋啊”沈慕想不明白。原本那钱袋是用来装银票的,后来刘氏为了安全,把银票全缝进了贴身的衣服里头,那荷包便被沈慕用来装零散的银子和铜板。问题还真出在这个钱袋上。没多久,那个被叫做“老六”的官爷,便带着一个明显官阶更高的人来到了暗室。“这荷包是谁的”官阶高的人问道。这人生得身材十分魁梧,一脸横肉,瞧着凶神恶煞的。沈慕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老六和镖局的人一同指着沈慕:“是他的”瑟缩中的沈慕:“”镖局的人恨不得把沈慕一脚给踹出去:“官爷,这荷包是他的,和我们可没关系啊,我们是正经的镖局,只是接了他的生意。有什么事儿可千万别把我们和他混为一谈啊”那魁梧的高官皱了皱眉,看向沈慕。沈慕虽然被拆穿了身份,但为了投宿方便,仍然做着汉子的打扮。在那高官眼里,就是一个清秀文弱的汉子。和高官心里穷凶极恶的歹人完全不一样啊。“这荷包的主人之前被歹人所抢,这荷包怎么会在你手里”高官问道。原来,这位高官是宋柏舅父的袍泽。当初宋柏跑商被山匪劫了,下落不明,只有两个伙计跑回了家。宋柏家里可算炸了锅了,想尽一切办法寻找宋柏的下落。薛白也是在那段儿时间真的病了一场。薛白的哥哥,也就是宋柏的舅父年轻时曾去当过兵,有不少袍泽在玉湖州当差,宋柏的舅父便拜托袍泽们一起帮着找外甥。信件中详细交代了宋柏身上的一些标志性物件。这位高官便是其中之一,名叫李二达,手底下的兄弟都叫他二哥。得到了袍泽的请求,李二达立刻交代了手底下的兄弟们帮着找宋柏的下落。这一日,便是李二达的手下老六发现,有一个人带着宋柏的荷包出现在他们驿站。而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宋柏。毕竟信件里也描述了宋柏的容貌身姿,不说别的,沈慕的身高就不够。不是宋柏却拿着宋柏的荷包,那这人可能是谁抢了宋柏的劫匪啊老六十分佩服自己的破案能力转念一想,这人可是一堆人一起入住驿站的,难保不是一群土匪啊激灵的老六当时就让兄弟们扣下了沈慕和同车队的人,一路小跑去跟李二达汇报情况了。信息传达的缓慢,加上玉湖州最近闹灾而形成的闭塞,导致李二达并不知道,宋柏已经回家了:3」沈慕一脸茫然的看着李二达举着荷包,脑子缓慢的运转了半天,才想明白这里头的事儿。怯生生的看着像一座肉山的李二达: “这这是我夫君的荷包。”李二达:“”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沈慕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小平民,对官兵还是有天然的畏惧的:“您您是认识柏哥吗”李二达抓了抓头,纳闷儿的看着沈慕:“你不是个汉子小柏是你夫君你俩搞断袖”虽然军营里头没哥儿没女人,确实有些兄弟们互相泻火,可出了军营,喜欢男子你找个哥儿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搞断袖李二达十分不解。十几年不见,小柏这孩子长大了这么特立独行吗难怪听说二十好几了还没成亲,原来是有这爱好啊沈慕瞧着思维不知道已经发散了多远的李二达:“”“咳,在外行走,扮成汉子方便些。我我是个哥儿来着。”沈慕道,拿出帕子擦了擦手背,露出红艳艳的孕痣来。李二达看了看手中的荷包,又看了看沈慕。好像有点儿尴尬。李二达咳了一声:“你先随我来,把这事儿说清楚了。”说是夫君,可他也不能就这么相信了,总得有点儿证据吧。沈慕扶起刘氏:“这是我娘,手上受了伤,可以一起吗”李二达看了他们一眼:“一起来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沈慕先拿出与宋柏的婚书证明了身份,又把如何遇到被打劫的宋柏简单说了,李二达才知道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的剧情。“嘿,这个薛海,人找到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你看闹得这乌龙”李二达有些不好意思,嘀咕着宋柏舅舅的坏话。“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你别怕啊,我是你家相公的舅舅的好友,小柏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嘿你也跟着叫我舅舅就行”一点儿也不见外。沈慕嘴角抽了抽:“舅舅。”李二达心满意足,嘿嘿笑了笑。转念又看到沈慕在给刘氏手上上药:“亲家母的这手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路上遇到灾民了不是请了镖局的人吗这镖局这么废物”李二达一想也是,自己的兄弟们把他们一扣,那些镖局的人就跟鹌鹑一样蹲着不敢动,可不是废物吗说到这儿,沈慕就气不打一处来:“我之前为了行事方便,扮成了汉子。后来被镖局的人发现了,他们就让我多交钱。我不交,灾民来的时候镖局的人就对我们母子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