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会心生不满这一层,那自己方才可能当真是想多了。小王爷晃了晃脑袋,和太子接触多了自己总是想着那些弯弯绕绕,实在是头疼。正好如今自己那个弟弟,那位直来直去的小林公子来了,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过几日当多多和他接触才是。翰林院内阅卷的这些时日,京城里静悄悄的,一片祥和景象。递了条子,走了门路的诸位学子们都满心欢喜地等着放榜的那天,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安宁只是暴风雨的前夕。这天已是放榜前夕的深夜,京郊的一家小客栈里,几位外来学子正在把酒夜谈。明日里就是放榜的日子,不少参考的学子辗转反侧实在无法入睡,索性便下了楼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三两浊酒,配上些许下酒的花生米粒,用手捉着吃了,说着些中举不中举的话,聊着些自己的见闻,倒是有些意思。只是今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小王爷李彻找上这家京郊酒家的时候嘴里是骂骂咧咧的。昨日里分明已经将外围的涉案学子们抓了了差不多,却是因为和唐统领协调上的一点失误,不知怎的漏了这家京郊的酒家。趁着夜色,两队身着铠甲的禁军士兵迅速地杀入酒楼之中,小王爷扶着额头有些疲倦。还有三个时辰诸位大臣们便要上朝去了,抓完了这里的学子,他还得迅速收押然后分配好任务,安排手下的诸位军士到指定地点埋伏好。跟随着那两队军士走进酒家,客栈的一楼已经是一片乱象,众位方才还在高谈阔论的学子们蓦地见到士兵们杀入,此刻是乱成一团。惊呼声此起彼伏清白的学子还好,只是有些惊诧,而涉及春闱案的自己心中有鬼,早已是两腿发软,站立不稳。“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不要乱来啊”“我警告你们,我可是认识”“知道你认识。”,小王爷踏步店内,笑着应答道,“抓的就是你。既然认识,那就没搞错。”将名单递给手下的一位军士,示意他去办此事。那位军士应声而出,依照名单上的名字,一一点了点名,确认这间客栈的涉案学子都在场之后。小王爷大手一挥,下令道,“统统带走。”其中一位秦姓学子,叫做秦观然,闻言大惊,据理力争道,“这位大人,你连夜赶来,想必是要查处春闱的事情。方才点到命的,想来是涉案其中的,只是不知为何连我等清白的考生也要带走”“此事牵连太多,知情人士一概不能放过。明日放榜之后,清白的自然会放你出来。抓捕舞弊学子对你们清白者也算是天大的好事了,还望诸位乖乖配合,不要弄出什么大动静让我难做。”小王爷本懒得解释,但想到自己那个弟弟林甫如今也是此次考生,真要算起来也算是同届的学生,因而态度缓和了一些。“诸位远来赶考,京中却闹出了这么大一起弊案,实在是朝廷亏欠了大家。一会儿还请诸位担待一二,明日放榜定然还你们一个公道。”听闻自己等人一直担心的春闱舞弊得到了查处,诸考生皆是喜不自胜,哪里还会计较这等小事这便乖乖跟着禁军去了。第三十九章 二甲上上这几日的京城表面上风平浪静,除了那些被禁军和御林军收押的倒霉蛋,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寒门学子,谁都没有察觉到今年的春闱科考有何不同。江大人递上了科场名单给陛下作投名状表明了心意,而那边却是照常地放下了名单。只是糊名环节的时候留了一手,把各方权贵本家关系最近的几位撇了出去,没有在糊名之上做手脚。在表面上彻底倒向陛下的同时,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丝丝余地。免得陛下一时怒火攻心下手太重,自己的日子那可就没法过了。陛下即便想要肃清科场和入仕这两块污浊的地方,却也要顾及朝廷的完整性,不可能一次玩太大。他江太岳将名单彻彻底底地交给了皇上那是在表忠心,自然是不能,也不敢藏私的,否则日后这点被发现那就是说不清会不会掉脑袋的事情。但这些人的名单皇帝拿到手里,即使他决心再大,这些自己撇出去的那几位他也是动不得的。因为名单所涉甚大,真的追究起来大半个朝堂都要倒下,他皇帝虽然有这个能力,却终归要指望这些臣子来帮助自己治理天下。真的追究到底,就算是开国皇帝陛下也不好收场。因而他敢于冒这个风险撇去几人的名字,做出自己不敢把他们得罪死的样子。二品尚书做事尚且如此瞻前顾后,且动辄有性命之虞,可见封建时期官场的无情和恐怖。而诸位权贵们做这等事情一年比一年熟练,皆是放松了警惕,却没有想到江殷真有股子气节,刚冒着罢官免职的危险把名单交了出去。他们这边等着出春闱的榜单,推杯换盏,夜夜笙歌。皇帝手下的御林军和叶王府的那位小王爷带领着京城守备禁军却是按照名单,依着关系亲疏由外往内一个个乘着夜色杀进府中抓人拿证据,翻出来往书信无数。更有甚者还有记账本,谁家哪位某年某月某日送礼多少银两,因而助他在春闱中拿到多少的名次,清清楚楚地一笔一笔记在上面。此次春闱榜中三百学子,递条者二百四十七人,抛去江大人隐去的一十五人,尚有二百三十二人。仅仅十余年,重开的科举考试这一整条线路就烂成了这样。不怪陛下如此震怒。不过江大人实在低估了陛下的胃口,没有想到这位马上皇帝竟然如此雷厉风行,要将这二百三十二人悉数抓捕。也没有想到那些权贵们当真如此大意,小王爷和唐统领那边抓到快二百人的时候,大部权贵家竟然仍旧一无所知,没有什么明显的消息传开来。等到放榜的那一天,自家的老爷已经去上了朝,等到午时却也迟迟不见上了榜的学子来自家登门拜谢,许多人方才觉得这次的事情有点不对劲,只是此时早就为时已晚。周历十四年的三月中,新春佳季,路旁的茵茵树木之上春意盎然,花鸟相映成趣,这景致是喜气洋洋,但这酒楼中的氛围却是死气沉沉。全国各地的学子几乎全都聚集在了这翰林院的附近,周边的酒楼客栈人满为患,只是这酒桌之上却是没有什么吃食菜肴,三三两两摆放着一些零散的坚果小食而已。此间的学子几乎全都是死气沉沉地不甘神色,皆是在借酒浇愁。“莫说是今年没有上榜了。”一位益州学子面如死灰,“这榜单上几乎全是各路权贵子弟,完全不见几位我等寒门学子。徐州的柳文长柳兄,荆州的许砚许兄,益州的唐观唐兄,这等天下闻名的大才都排在榜单的最末,几乎是卡着边儿上了榜,我等寒门学子只怕再无出头之日了。”“这位兄台何出此言。”边上一位学子面容英武精壮,身材魁梧,若不是一副地地道道地学子打扮,只怕会被人当作是习武之人。他微一拱手向先前说话的那位学子行了一礼,迎着周边几位看向他的学子们的目光自报家门,正是先前那位所提到的徐州柳文长。“此次榜中二甲上的林庆之林兄,前日在京都有诗作云“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可算是说出了我等寒门学子的心声。引得诸多权贵对他不满,却仍旧在今次会试当中中榜,可见即便不走权贵的门路,我等寒门子弟只要勤学苦读也终会有出头之日。”这位柳兄的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却是没有引得在场的学子们多少共鸣。话音未落便有人出言讥讽道,“柳兄莫不是读书读傻了罢,这科举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每次会试只取前三百,朝中托几位,国子监进几位,咱们都能理解。我等寒士自然不报奢望,只求上面暗定名单的时候能选上几位当真有才学的寒士作作陪衬便好,也算是堵上咱们的嘴。可今年这榜单你看看这是什么”“这位兄台所言极是,往年尚有百余寒士作陪衬,这今年的榜单,怕是连五十人都不满了,我看我等还是不要千里跋涉来这京城参与什么劳什子科考,省下三五年时间学几门手艺,好歹能养活自己。”“柳兄你也算是天下排得上号的才子,你的文章策论我等都有研读,那文采结构自认是万万比不上的,今次连你也险些落榜,又谈何出头之日”柳文长见诸位学子都如此心灰意冷,不由得感到这世道深深的可悲。他作为天下知名的前几号才子,今年的徐州解元,也算和林甫功名相若了,这才将将踩着三百名的线,他当然是心知肚明其中大有猫腻。只是他这个人时时刻刻总是抱有希望,因而即便自己也觉得所说的话实在牵强,却还是出言想让大家振奋起来。他想起前些年那位早了自己一届拿下徐州乡试的小林公子,他非是京城权贵子弟,却是拿下了不错的名次,于是强打精神想要以此事鼓舞大家。没想到却是被消息灵通的人指了出来,原来这位这几天新起的寒门领袖,竟然是吏部尚书林盎林大人家的子弟。一时间竟然当真再也找不出什么有才之士在榜上排名靠前的,不免有些讷讷,半晌说不出话来。设定调整说明和更新说明还请大家看一下首先是更新问题,不是我写得慢,而是上架前等推荐不能快。加上这段时间要毕业,所以一天两章稳定更着。一旦上架,首日爆个二十更,之后两更那都算是请假,我写得速度不说快,上架之后一天四更大部分时间都是可以做到的。这个还请大家放心。设定方面的话。有书友说武学几级几级的太出戏,我现在已经全部修改为了几品。若有遗漏还请诸位提醒,拜谢。我个人有时候懒得起名,就会用一些哏。比如男女剑圣,溯光,这是沧月镜系列的哏。慕青竹姓慕,也是因为慕涅,不过这个故事和镜没有任何关系。起傅风雪这个名字是因为柳下挥的天才医生。丫环若若是因为庆余年。等等。只是一种表达喜爱的方式而已,和原著不会有任何关系。第四十章 二甲上下按理来说,这放榜的日子,作为权贵子弟其实是不必挤着去看榜的。本身文人就自觉高人一等,这权贵家的文人当然是觉得去挤着看榜有失身份的。所以寻常权贵家的子弟,即便心里急得不行,想知道自己到底考中没有,这脸上却一定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手下自然有家仆去打探消息,万万是犯不着自己去挤的。而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则更是会有内部消息送来,根本就犯不着去理什么榜单。尤其这几年愈演愈烈,几乎开考前名单就知道了个七八成,考后消息自然就专门派人送到了府上,又哪里需要劳烦这权贵子弟自己去打探呢只是这小林公子却是个例外,要说体验科举考试,自然是要体验个全套,因而自家姐姐一脸喜色来找自己的时候,林甫连忙赶在她开口前就制止了她,这才算是没有打消了穿越人士的雅兴。虽然看着自家姐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已经上榜了,不过这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冲那日自己老师笑眯眯的那一点头,自己总也不至于落榜不是上榜这是必然,若是穿越人士连中个榜都中不了,那实在也太丢十三亿同胞的脸了。只是得知结果乃是其次,跑去翰林院外和千万莘莘学子一起看看榜单才是林甫想要追求的情怀。在这万里挑一的榜单上找找自己的名字,和天下九州的各路学子道一声恭喜,说两句兄台,淡定地报上自己的名次接受诸人惊羡的目光,这才是整个科举流程中最有趣的事情嘛在小林公子看来,古人偏偏喜欢在中榜及第之后招摇过市,这是挺奇怪的事情。虽说是衣锦还乡,但也不至于什么都往牌子上写吧。倘若考了一甲的前三位倒也罢了,骑着马招摇过市的时候,旁边牌子上写着写状元,榜眼,探花等字样,倒是有点炫耀的资本,好歹也是陛下御笔钦点的翰林。但这前些年,小林公子在徐州考乡试的时候,有四十来岁的大叔终于中了举,在县衙门谋了个主簿的官职,这九品芝麻官竟然也还大摇大摆地举着举人出身,x县主簿的牌子大摇大摆得自叶城回了乡,真是看的小林公子尴尬不已。不过,想到近代解放的时候,陈独秀和当时的北大校长蒋梦麟,还曾比较过自己的出身,并以此为荣,这蒋先生考的是策论,而陈独秀中的是八股。陈独秀先生竟因此大为得意,而蒋先生则连忙作揖以示尊敬,看来这科举的功名大约这是并非土生土长的穿越人士永远也无法切身体会的事情吧。总之,小林公子拒绝了坐享其成,硬是不肯安心呆在尚书府里,听闻放了榜就屁颠颠地跑了出去。这尚书府距离翰林院尚且有些距离,林甫问姐姐讨了个管家,借了辆马车便向翰林院那边去了。马鞭声音一起,这辆不大的马车便慢慢悠悠地向着翰林院的方向去了,等快到临近的几个巷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