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摸了个清楚他又气又悔,心里不由暗骂许殊均蠢货,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漏掉了这么大的纰漏,让人随便一抓就抓到了把柄。四皇子见轩德太子如此沉不住气,冷笑一声,又低头望向姜景华,眼中透露出一派赞赏之意,但不过须臾,他想到之前一直信任的许殊均竟敢背叛自己,眼中又是一派阴霾。果然是许殊均好一个许殊均“许家的”良久,惠崇帝才抬起眼,面色紧绷,看着姜景华确认了一遍。姜景华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末了还看了陆烁一眼,补充道:“昨晚许佥事的幼子对陆小公子多有挑衅,当众挑破了陆小公子的衣服,在座之人全都看在眼里,也因为这个,这小厮才有机会引着陆小公子往枕山榭那里去”站在一旁的陆昀父子两个见姜景华直接查到了许家头上,且还大喇喇的说了出来,不由一愣,父子两对视一眼,目光中微微有些沉重之色。观惠崇帝刚刚那番举止,虽然对轩德太子失望到了极点、对四皇子也没有半点的好脸色,但他明显是想要找个替罪羊,帮着洗刷两位皇子身上不利的流言的,姜景华刚刚那番言辞,显然是摸清了惠崇帝的态度,但他这做法到底会不会对惠崇帝的胃口陆烁暗自呼了口气,抬眼看了看面色再次严肃起来的惠崇帝,有些不确定起来。不管许殊均如何,但许佥事可是武将且还掌管着京师卫所的统兵权,位高权重,最为上位者忌讳。这许佥事一旦与皇子们牵涉到一起,那就是其心可诛,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许佥事虽是惠崇帝亲自任命的,职责重要,一向得惠崇帝看重,但惠崇帝会不会降罪与他,又会怎么降罪与他,这一切就都变得未知起来。正在陆烁出神深思之事,惠崇帝已转头向身边的内侍吩咐了一声,那内侍就快步走出了勤政殿,再次出宫宣旨去了。看来是不打算轻易了解了陆烁心里默念一声,因此事与自己关系不大,不过须臾就放下了,站在旁边的轩德太子则冷汗连连,单手扶着一旁的金柱,死死撑着,唯恐一个不慎,当中跌倒出丑。陆烁余光见他这番模样,心中冷笑,想到惠崇帝的打算,又有些遗憾。陆昀大殿又恢复了可怕的寂静,压抑慢慢蔓延开来,许多人受这气氛感染,连呼吸声都渐渐放轻了。也正在这时候,陆昀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上前提出了告退之意。这是见他要审问许佥事,想要回避之意了。惠崇帝见他识趣,暗暗点头,面色也松弛了些,看着陆烁道:“昨晚你是受了无妄之灾了,今日回府之后,还是好好在府中休养一阶段吧闲言碎语莫理就是”这是单单让他禁足在家的意思了陆烁心里一松,忙走上前去,与陆昀一同行礼告退。、第205章 狭路等出了勤政殿的殿门,陆烁才真正吐出一口气,彻底放下心来。自己现在是完全从此事中脱身而出了不管别人会怎样,他现下总算是安全了。陆烁看了陆昀一眼,陆昀以为他有话要说,目光往前头的太监那里瞟了一眼,才冲陆烁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出宫再说。陆烁自然点头不迭。宫中极大,景物辉煌壮丽,陆烁没了紧张之感,此时也有了放松下来欣赏美景的心情,几人慢慢走着,等到了宫门口时,半刻钟的时间都已过了。父子两人别了送他们出来的宫人,正要上马回府,就见一辆马车迎头驶了过来。同他们来时所乘的一样,是宣旨所用的马车。不用猜,必定是许青崖父子了。果然,车内之人听到马蹄的嘚嘚声,掀了帘子,露出面目来,正是许青崖。许青崖也有些忐忑,见陆昀父子刚从宫中出来,刚想套个近乎,问问宫里的事,只他一个陆字还没发出来,陆昀就冲他冷笑一声,一拂袖,上了高头大马扬长而去。昨晚陆烁将事情经过说了个清楚之后,陆昀的愤怒可想而知,对许青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谈不上向他透露宫中的消息了。许青崖不知许殊均的这番作为,望着陆昀愤怒而去的背影,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但更多的却是惊慌。惠崇帝此时宣他进宫,不用说,必定是跟昨日的事情有关了这倒没什么,但惠崇帝不仅宣了他,还宣了他儿子许青崖仔细回想了昨晚的事,他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那这问题必定就是就是出在许殊均身上了但来时的路上,任许青崖怎么询问,这许殊均都没透露半点,外面又有宣旨太监守着,许青崖不敢动粗,气闷了一路,也担忧了一路,现在见陆昀这么个态度,刚刚的担忧更加浓烈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许青崖想破脑袋,却没想出什么头绪来,他不由放了帘子,颓丧的坐了回去,见身边的许殊均窝窝囊囊缩在一旁,神情怔忪,不由气恨得瞪了他一眼。等出了宫门,陆烁望了望周围,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这才打马靠近陆昀,嘻嘻笑了起来。陆昀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真没料到,陛下居然什么都没问,就这样轻松放过了儿子”陆烁抓紧了缰绳,转头看向陆昀。他原以为,惠崇帝审问自己时,怎么也要问问,自己从打昏小厮到与陆昀重遇的那一段时间到底干了些什么,看看自己是否与昨晚枕山榭里发生的事情有关系没成想,惠崇帝竟然提都没提,他进宫之前绞尽脑汁想好的说辞竟全都没用上。“陛下心里早有打算,今日这一趟,不过走个过场罢了”陆昀笑了笑,“究竟怎么回事,陛下心里想必门清,眼下这锅,他自然想让谁顶,就让谁顶”陆烁深以为然,附和着点点头,有了那副苗药的事,惠崇帝想来也怀疑不到自己的身上,他现在最警惕的应该是这苗药是谁放的,这人又是从哪得来的,他与大昭又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想到这里,陆烁又问陆昀:“爹,看陛下的样子,似乎直接将那苗药的事略过去了,单单提了是谁引儿子去枕山榭、想要害四皇子的事,他”陆烁压低声音,“这样,岂不是避重就轻您说,他到底有什么打算”“有什么打算”陆昀笑了一阵,“再怎么是孤家寡人,这父子情分总是丢不掉的,两位皇子在陛下面前一向得脸,陛下哪一个都不想舍弃。而今日这件事,越是往下查,拖泥带水牵扯出来的污糟之事就越多,尤其这事还跟苗药联系上了,一个不慎,很多人都会疑心太子”说到这里,陆昀看了陆烁一眼,陆烁心头一跳,他倒是没往这方面想。是啊,昨晚那太医明明说了,那苗药只有大昭皇室才有,这下药之人,必定是跟大昭皇室关系亲密、或者有什么交易的人此事被害的是四皇子,朝中众人头一个怀疑的就是太子,要是再跟大昭牵扯上,那这太子说不定要被人冠上个里通外国的罪名。轩德太子虽糊涂,惠崇帝却还是对他寄予厚望的,自然不希望他被这件事毁了陆昀幽幽道:“况且,断袖这种事,可不怎么光彩,陛下自然就要避重就轻了”陆烁的思路却彻底转到苗药的事上来。见陆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陆昀就又压低了声音,道:“眼下咱们大齐跟大昭的关系有些微妙,大昭虽送了公主过来,但也不过是颗弃子罢了,并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改变,这种时候,这苗药的事可不好挑明了说,你且看着吧,怕是到了明日,昨晚那两个太医的说辞就又要变一变了”“爹,您说这背后使坏之人用苗药害人”陆烁抿抿唇,没有回答陆昀的话,而是问道:“大昭虽强,想要轻易潜伏进京师,也不容易,更何况四皇子这毛病格外的隐秘,想要获悉就更是难上加难了”陆昀听罢,点点头,大昭人天生一双红瞳孔,与大齐之人相差极大,若靠他们自己潜入京师,简直想都不要想。“那这人就必定是大齐人了,且说不定还是”陆烁支吾起来,一双眼睛紧盯着陆昀,“您说他联合大昭之人,单单只是为了陷害两位皇子吗”陆昀眉头拧了起来,这事他昨晚想了一夜,此时却不愿与陆烁多说,只道:“咱们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目的,就更不清楚了”说虽这样说,但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个猜测,只是想到旧年对这人的印象,陆昀又说服自己不能这么想。想到这里,陆昀有些惆怅,“皇子们一日比一日大了,自回了京师开始,这一件又一件的,京师怕是再也不太平了了我看那,等你考完院试,也不必多等了。明年一开春就跟着管事到魏州寻你外祖父去,跟着你外祖父在桃山书院潜心修习几年,既能长长知识,也能避开京师这些勾心斗角之事。”、第206章 调职陆烁正想着苗药的事,没料到陆昀竟突然说起去魏州读书的事,一时就有些呆愣。这话题转移的也太快了吧须臾,陆烁才反应过来,他点了点头,道:“您没回来前,娘就跟儿子说过这件事,跟您的打算一样,也是准备让儿子明年开春”陆烁还没说完,陆昀就微微颔首,嗯了一声,道:“这事之前在河北道时,我就与你母亲商量好了。”陆烁又是一愣。既然是商量好的,为何又突然提起来,难不成真的像自己刚才想的那样,父亲不想让他对苗药这件事了解太多,所以故意岔开话题找的借口“不过”陆昀话音一转,“我原本预备着,让你在那里求学个一两年就好,不过眼下看来,这京师实在是不太平啊,四皇子与太子两党争斗愈发激烈,圣上的态度又一直暧昧不明,一不小心就容易与前朝牵扯上。更何况这次的事”陆昀说到这里,声音一顿,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若是四皇子真的有那种不堪的心思,你他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这次虽说吃了大苦头,但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盯上你”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微微压低了些,但其中的愤慨却是显而易见的。陆烁听罢,心里叹了口气。陆昀所忧虑的倒是极对他现在十分的确定,四皇子就是个断袖无疑,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对自己起这种心思的,对自己到底看重到何种程度,陆烁不得而知。但,只要想起姜府那件事,他与人合谋引诱自己往枕山榭去,虽说最终自食恶果了,但既然他敢这么做,可见他对陆家半点也不避忌,日后说不定还会使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自己能躲过一次两次,但总不能次次都这么提心吊胆的如今四皇子风头正盛,高卓也隆宠依旧,陆府一时拿他们没柰何,唯一的办法,也只得是自己先避一避了陆昀继续道:“你现下年龄还小,不急着乡试,不如在桃山书院多学上几年,等到日后京师里的局面安定了些,再回京师科考也不迟”陆昀眼神柔和,声音里也带着些安慰的意味。陆烁侧头看到他如此,心里一股暖流淌过,陆昀定是怕自己年轻气盛,成绩正当好时却没法奋起直追,反而因为这些身外之事耽误了科考,唯恐自己心情郁愤吧陆烁想到这些,面上笑了笑,道:“爹这样安排十分妥当,儿子虚虚十岁,离成年还早着呢,倒是不必急着追求这些功名利禄,趁着年少时候多跟着大儒交流学习,于日后的读书举业反倒更有好处。”陆昀见他听进去了,心中十分的欣慰,他抚须点点头。忽然又似想起什么,双眼一眯,笑了笑道:“想明白就好你舅舅的调任已经确认下来,应该是要往南方去”陆烁一听这个,眼睛一亮,“舅舅调任这么快就确认了南方难不成还是按察使”“不是,”陆昀摇了摇头,笑着道:“你舅舅任上表现极好,陛下近几年对他也日渐信任,自然要升上一级、往重要的位置上去的”说到这里,陆昀又有些惆怅,他叹了口气,久久才道:“听陛下那意思,似乎是要将他调任做两广布政使的”这事还是陆昀回京师之后、第一天入宫时,惠崇帝以示亲近、亲口告诉他的,这些天忙着这些琐事,陆昀倒是没来得及跟陆烁说。陆烁听罢,却是双目一沉。两广布政使是从二品官职,做地方官做到从二品的份上,也算得上是厉害的了,只是想到两广的状况,陆昀的眉头不自禁的就皱了起来。两广陆烁整个头猛地转向陆昀。那岂不是离大昭极近陆昀没理会陆烁的震惊,自顾自道:“这地方,离大昭近不说,且匪窝苗寨也较多,加之又有瘴气哎,你舅舅虽是升了职,但这官可不好当啊”陆烁点点头,别的不说,单单两广地区的瘴气,就令人望而生畏,当初魏阁老一家的死因是什么可不就是受了瘴气毒害吗当时这理由一出,除了世家们偶尔私下里嘀咕一下之外,老百姓们可是深信不疑的。由此可见这瘴气的骇人之处。“舅舅是准备将表哥表妹送回魏州老家去”陆烁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陆昀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