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槽,隔出了起居室和修炼室。石壁下嵌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垒着各个案卷,并数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插满了无数种类的笔。石案旁边栽着一珠人多高的发财树,碧绿的叶子和四处伸张的枝杈,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另一边墙角处,一个一人环抱的树心被挖空,种了满满的一囊水晶球的黄菊。西墙正中挂着一幅烟雨图,左侧挂着一副对联,其词云:清风明月自来往,流水高山无古今。东面石墙上,挖空一处墙壁,里头设着个三羊开泰小鼎。小鼎里插着支檀香,正散发出袅袅香味儿。东面角落里,一个藤木编制的多层书架,几卷古书、几盆绿萝小盆栽、外加一个古朴小竹筒,诗情画意,尽显其中。屋子里没有桌椅,只有一个铺着虎皮的矮榻,矮榻旁还有个乌木制的小几子,几子上一珠小巧玲珑的绿萝,和一茶具。卧榻应该就是修炼室,有些凌乱。石墙和石板铺就的屋子,整个房间看起来很原始,但因这些古朴家具和普通的花卉盆栽,却打造出一种勃勃生机,和几分书卷气。凌阳目光又在凌湛脸上淌过,玉石床旁边还有一个衣篮子,忽然他目光一凝,衣篮子里凌乱地躺着些衣物,上头居然带着血。凌阳箭步上前,拾起衣服来,这是凌湛换下的里衣和一件黑色的外袍,黑色的外袍看不出血迹,却有股血腥味冲斥鼻间。“大哥曾受过伤”凌阳问。凌湛依然闭眼修炼,并未回答,凌阳不好再问,只好静静地站在石床前,打量凌湛。凌湛一身白色里衣,下身一件黑色牛鼻裤,光着双脚,头发束髻,只以一根玉簪子相绾,下巴带着些许胡茬子,略有些不修边帽,却给人一种野性狂放的俊美。凌阳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心想:要不我也留些胡子应该也会很帅的吧目光瞟射中,却发现起居室里还有一道门,好奇心使然,凌阳来到门口,略作打量,竹制的小床,紫色的蚊帐,雪白洁净的枕头纤尘不染,床头柜上还有些瓶瓶罐罐,以及一些颜色各异的衣物,这分明是一间女性的房间嘛。凌阳又扭头,看了凌湛一眼,窃笑,实在难以想象,这么一个严肃端正的人,私底下与女人相处又是何等模样。而凌阳有所不知的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凌湛却不时睁眼瞄他,目光复杂。不知过了多久,凌湛方修炼完毕,缓缓吐出一道白气,他从玉石床上下来,冲凌阳笑道:“让你久等了。”凌阳说:“大哥什么时候受的伤”“有些时日了。不过我倒是因祸得福,修为上还略有增进。”凌湛轻描淡写地说。凌阳又问是跟谁打架,还是受仇家攻击,忽然灵光一闪,“紫玉元君”凌湛目光忽然变得阴鸷:“说起紫玉元君,她的实力还真超乎我和师父的想象。”“怎么,此人修为也在增长”凌阳面色凝重起来。第48章 青衣人的挑唆“数年前,师父与她的分身大战七天八夜,身受重伤。当时也还只是她的分身。这几年来,我和师父勤学苦练,修为比之以前又有精进,加上诛仙阵法已小成,以为与紫玉应该有一战的实力。没想到,这人修为也有所增进。我和师父拼尽老命,再摆出诛仙大阵,与之血战四天三夜,方战成平手,但也弄得两败俱伤。”凌湛说到这里,脸色凝重起来,“不知何缘故,紫玉元君最近修为增长迅猛。后来我才听说,这人在阳间有着极为庞大的香火之力。”他看着凌阳,“紫玉身为道家派系,只有吸收道家香火才能增进修为。这人世间,哪家道观还供奉紫玉香火还这么旺盛,坤海,你的麻衣门如今执天下道派牛耳,你可清楚”凌阳比凌湛还要震惊,说:“紫玉居然还有百姓供奉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是得好生查查了。凌湛却是盯着他:“你当真不知”凌湛怀疑的目光使得凌阳心头一跳,赶紧说:“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那紫玉有百姓供奉,我该知道吗”凌湛盯了凌阳半晌,忽然颓然道:“我也不想怀疑你,咱们是嫡亲的兄弟可是,那紫玉的香火分明就来自于麻衣观,你又如何解释”“什么”凌阳目瞪口呆,立即说:“不可能麻衣观从没有供奉过紫玉。这点我敢以性命保证。”“当时我也与你一样震惊,直呼不可能。可在强大证据面前,由不得我不信。”凌湛背负着双手,漠然道:“紫玉的香火千真万确来自麻衣观,香火还相当旺盛。你若是不信,就亲自去瞧瞧吧。”凌阳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麻衣门并没有供奉过紫玉,那紫玉的香火又从哪里来呢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凌湛居然怀疑他私通紫玉,这个误会可就大了。“大哥,刚才你”他停了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启口。凌湛避开他的目光,却是微微点了头,声音低喃:“我也不想怀疑你,可事情太过巧合,我前脚与紫玉战了一场,后脚你就来终南山找我。”凌阳脑袋轰得一声响,凌湛居然怀疑他,他们可是亲兄弟呀,一母同胞,生死与共的亲兄弟呀。“不管大哥是否相信,我麻衣观确实未曾供奉过紫玉。大哥若是不信,大可与我亲自去瞧个究竟。”凌阳心头五味杂陈,委屈、愤怒全在胸腔打转,最后,他还是控制了怒火,声音平淡地说。凌湛沉默良久,说:“你我兄弟,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可是,紫玉的香火确实来自麻衣观。”“这绝对不可能,麻衣观从未供奉过女神仙。更不说是紫玉这种神仙。”凌阳最先因让亲兄弟怀疑而憋烦委屈,再到此刻的百思不得其解。“要不,大哥随我亲自走一趟。”口说无凭,得亲眼所见,才能证明他的清白了。潜湛看他良久,点头。“我也不愿相信,说不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去看看也好。”凌阳没有再说话,大步出了凌湛的竹屋。凌湛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清心城也实行霄禁,晚十点后,所有商家必须得关门歇业。商家歇业,游客也就自觉散去。十点过后,街道上就变得冷清,除了路灯散发出昏黄光茫外,只有清洁工扫地发出的沙沙声响。以及身穿制服三五成群的巡逻队,偶尔也有晚归的游客,但也是走在自己下榻宾馆的路上。兄弟俩身子立在丹顶鹤背上,观看着脚下的清心诚。凌湛说:“以你一人之力,居然能拥有如此规模地盘,实属难得。”凌阳说:“大哥过奖了。”“只是我仍是感到奇怪,你迟早要证道成仙,远离世俗凡界,又何必弄这么大动静”凌湛扭头看着凌阳。凌阳说:“麻衣观要发展。”“我听闻,令师已去了天界任翊圣元帅,将来你证道飞升,就可投靠令师。倒是省去了不少弯路。不象我”凌湛感叹万千,想当初,他飞升后,在天界举目维艰,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距,却让紫玉元君从中作梗,不到三年时间,就血染诛仙台。天界也是个拼爹拼爷的地方,凌阳却比他幸运多了,还可以拼师。凌阳说:“打铁也需自身硬。”凌湛沉默半晌,说:“你在怨我”这个兄弟在人前向来话少,也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会有话唠的时候,而他却一改昔日话唠,简洁到让他心中难受。“大哥言重了。没有的事。”凌阳望着远方,说,“麻衣观已经闭观,白日才会有香客,明日再来可好”“好”凌阳说:“那明日辰时,咱们就在此聚合。”“好。”“我也不留大哥了,大哥路上小心。”凌阳说完,人已飞出老远。凌湛还想叫住他,嘴巴张了张,却颓然作罢。“忧柔寡断。”一个冷哼的声音传来。凌湛忽地回头,目光阴沉沉地盯着这个凭空出现的青衣人,咬牙低喝:“原来是你在搞鬼”“搞什么鬼”青衣人挑眉。“我与坤海兄弟情深,如今,因你的挑唆,倒让我们兄弟心生间隙。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这么做”凌湛也不是笨蛋,从凌阳淡漠疏离的态度中,已猜出是自己冤枉了他。这个青衣人的出现,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不由怒中火烧。青衣人却冷笑:“兄弟情深是不假,但那是不涉及自身利益。一旦你们涉及到重要利益,还会兄弟情深哈哈,反正我是不信的。”凌湛眯着眼:“阁下说笑了,我与坤海能有什么利益冲突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任何利益冲突。”“你确定”青衣人阴险地掀了掀眉毛,“你虽是兄长,又是天仙中期境界,但无论师质力量,还是修为,你都远远不及你那个兄弟。凌阳虽未证道飞升,却是巫道双修,自可越级而战。你成日闭关修炼,还不知外头发生的事。你这个兄弟,连昆仑山神、紫玉元君都与之交过手,还没吃过亏。”凌湛脸色一变。青衣人又说,“你这个兄弟,手中还有一上古大巫神器,帝江巫祖旗,以及上古先天神器,射日神弓。有这两大杀器在手,不说下界,就是去了天界,也无人敢惹。在仙界,有东岳大帝做靠山,又有元阳子这个厉害师父。将来飞升去仙界,绝对会大放异彩。你呢你有什么”凌湛紧握着双拳:“你不必挑唆我们,我是不会上当的。”青衣人大笑:“你嘴上是如此说,实际上,心里头已开始妒嫉这个兄弟了吧”凌湛冷笑:“那又如何我有这样的兄弟,也是一件自豪的事。不是吗”青衣人说:“身为兄长,却处处被兄弟压制,你就不觉得憋屈”“没有。”凌湛回答得很快。“你撒谎。”青衣人厉声说,“将来你们兄弟一同去天界,白契就算认你们,但石渠郡君继承人只有一个。你会认为,白契会选择你来继承吗”凌湛脸色大变。“你在世俗就是高高在上的凌家嫡长子,子承父业,威风八面。成仙后,却还八十老娘倒蹦孩儿,你不嫌丢人吗”凌湛目光闪烁了,似被击中软肋。------题外话------两天没有更新了,估计大家要把我给吃了。对不住,31号宽带原因,电视也看不成,全家人整得人仰马翻,昨天才发现插座坏了一个,刚好就是插宽带的插座坏了,其他都是好的。而昨天又临时决定去玩,回来的很晚,就没有更新。今天补上。第49章 凌湛凌阳回到独舞芳华,已是半夜三更,张韵瑶早就睡着了,威威小家伙也睡得四肢大张,极其霸气。凌阳亲了他的脸蛋儿,躺到了张韵瑶身边。睡梦中的妻子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回归,翻了身,就往他怀里钻来。凌阳搂着她柔软的身子,闭眼,准备睡觉,可怎么也睡不着。不由翻了身,然后再翻身,如此这般,张韵瑶就被吵醒了,问他:“有心事”黑暗中,凌阳平躺在床上:“你怎么知道”张韵瑶忽然坐起来:“看来还挺严重的呢。”她按开床头柜的小台灯,仔细打量他,“发生了什么事你我夫妻,就别再藏着掖着了。”凌阳看着她关切的脸,顿觉温暖,他笑了笑:“没事,你多心了。”“还说没事。”张韵瑶捏了他的脸,“别骗我了,本人可是有火眼金睛的,你有心事我都能感觉得出来。”凌阳骇笑:“那我以后做个坏事都瞒不过你了”“别左顾而言他,你瞒不过我的。”凌阳心情沉甸甸的,他也不打算瞒她,只好如实照说了。张韵瑶却说:“多大点的事,看把你急的。”“你觉得这事儿不严重”凌阳反问。“严重啊,当然严重。”张韵瑶说,“他这样怀疑你,确实让你心里难受。可你要这样想,他怀疑你,却只是怀疑,并未对你动手。要知道,按着古时候那一套,哪会给你解释,直接把你骗到山神洞府,镇杀了便是。哪会与你讲道理”见凌阳还是一副提不起劲来的模样,又说。“你也不要太难过。说不定,当凌湛得知你是在从中捣乱,比你还难过呢。”凌阳心头好受了些:“大哥,确实不会太好受就是了。”他能感受得出来。“那不就结了,你们兄弟情深,所以他在得知你在暗中助他的死对头,有怀疑也是正常。但他比你难过才是。你被嫡亲大哥冤枉了,你心里也不好受,这是人之常情。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