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神职也认出了凌阳,吓了一大跳,赶紧向凌阳施礼,口称:“下官九幽地府监察殿监察阳间北大区督察邱英豪,参见凌大人。”原来是派往阳间的督察,一如凌阳昔日的身份,凌阳神色缓和了不少,问道:“身为阳间督察,是从不轻易出现的,你怎会在此”邱英豪恭敬地回答:“禀大人,小的忽然接收鬼判殿陆判官的令谕,要下官亲自前往玉泉山庄带走一位叫霍明远的老人的魂魄回地府。小的正前去霍宅,就碰上大人您了。”“霍明远姓霍”凌阳沉吟,霍姓本来就少,又住在玉泉山庄,不正是霍盛伟的父亲霍老么“霍明远身上功德不少,地府派你亲自前来接引此人,也算是他的福份。只是,阳间像霍明远这样的官员,已经相当难得了,你若是把此人带走了,那谁来当这个楷模,当为官者榜样”邱英豪抱拳说:“大人,小的也查过霍明远的生平事迹,确实当得起一代好官,此人积善行德,造福百姓,是有大功德之人,地府恰巧有个较为不错的神识名额,判官大人想了许久,决定不再启用地府老鬼,一下子就瞧中了霍明远,就想把此名额留给霍明远,这才派下官亲自前往带走他。”张韵瑶说:“霍爷爷的人品无论是官场还是老百姓,口碑都相当不错的。霍家门风也清正,我也知道他此去阴间肯定不会被委屈,可是,一想到他就要离开人世,也挺难过的。”凌阳沉吟片刻,凭心而论,霍明远这样的人去了阴间任神职,对阴间来说也是好事,可阳间这样的官员真的很少了,要是失去了,阳间又少了一位可以借鉴的榜样,因此,他就对邱英豪说:“霍明远年纪也不大,就让他多活几年,多替阳间做些贡献吧。”按如今的发达医术,霍明远七十五岁的年纪,确实不算大。他这样的年纪,已无法做太多事,但却可以用他的人品感染身边的人。邱英豪愣了下,上司的话他要听,可陆判官的命令,他也要听呀。“大人一片良苦用心,下官钦佩,只是,霍明远已记录在陆大人的死亡簿上,下官要是没完成任务,是要受惩罚的,还请大人疼疼小的吧。”一脸的可怜兮兮。张韵瑶听得好一阵恶寒,古人在求情的时候,都喜欢说“可怜可怜我吧”或“就疼疼我吧”,前者还好,后者可就真让她恶寒了。凌阳说:“无妨,不会让你难做的,跟我来。”张韵瑶跟上凌阳的步伐,轻声问:“你要干什么”“去霍家。”“去霍家干嘛”张韵瑶迷茫了一阵子,忽然想到了可怕的事,紧张地说,“不是说,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么你这么做,岂不”明摆着与阎王作对凌阳瞥她一眼:“想多了,九幽督察亲自出面领走的人物,自是大功德大善人,身为督察原本就有一定生杀大权的。”目光似有似无看了邱英豪一眼。邱英豪被凌阳看得心里发虚,赶紧低下头来,弱弱地解释着:“大人,小的也佩服霍明远的为人品性,这样的人才,只能呆在小小的山庄里养老,无所是事,也太浪费人才了。要是去了地府,就会被委以重任,对霍明远来说,岂不是更好的选择”凌阳淡淡地道:“已所不欲,勿施于人。”阴间尽管有一套完善的制度,但也够霸道够无情的,对大善人还算客气,是出动地府中阶神职亲自相迎,可他们这样做事,也太霸道了些。因为霍明远还没有到大限,至少还有二十年的活头,阴间为了所谓的“大义”,就私自剥取人家的阳寿,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为了他好,其实也就是出于私心罢了。阴间缺少全方位的高品性神职,就把目光盯在阳间,私自剥压阳人的寿命去地府为他们所用,美其名曰,是更好的选择,却也不问问人家当事人,想不想死,想不想离开亲人,想不想干。好在,阴间行事虽霸道冷酷了些,但也可以在规则内,办些规则外的事。比如说,身为阴间高阶神职,凌阳还是有权限,让阴间的命令止于阳间。凌阳瞥了邱英豪一眼,吩咐:“把身上的鬼气收起来。”邱英豪知道凌阳要干什么,因为是上司,也不敢反驳,只好摇身一变,身上的森森鬼气忽然消失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中年男人,只是长发束髻,胡须三寸长,上身t恤,下身花裙子的看起来不伦不类到极点。张韵瑶捂着唇,建意他重新换一套衣服吧。邱英豪理了理花裙子,轻轻跺脚道:“这是下官动用术法,从附近人家截取来的衣服,现在阳间的衣服全都乱了套,我都不知该如何穿。就,就这样吧,我看别人也是这么穿的。”“可是你这样,也太不伦不类了些”张韵瑶忍着笑,一会儿去了霍宅,人家一看这么个大怪人,怕是会认为是神精病了。凌阳说:“算了,就这样吧。”二人一鬼去了霍宅。霍明远是从草根派奋斗到正部级退下来的,因为人品好,政绩突出,上得官心下得民心,因此,政部级退下后,被破列给了副国级待遇,在全国人大领了份闲职,并破列进入非正国级领导不得入住的玉泉山庄。霍明远退休后待遇是副国级的,也配备有生活秘书和警卫员,但身边服侍的人级别肯定没有张铁生的高。宅子比起张铁生来说,也要小得多,却也绰绰有余了。正是下午两点时分,太阳又老大,霍宅铁门紧闭,凌阳和张韵瑶上前,隔着镂空铁门按了门铃,很快出来一个警卫员。张韵瑶说:“我是品思轩张家的晚辈,特地来拜见霍爷爷,请问霍爷爷在家吗”品思轩的人,警卫员尽管少见,却也不敢怠慢,赶紧把他们迎了进来,尽管忍不住多看了邱英豪一眼,却也没说什么,说了句:“先生小姐请随我来,霍老正在后院里。”然后快步进入客厅。客厅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把腿跷在茶几上,手头拿着摇控版,正漫无目的地看电视,看到警卫员,漫不经心地道:“谁呀”警卫员没有理会她,而是请凌阳三人先坐,他去请霍老。年轻女子目光随意地看向张韵瑶,忽然就愣住了,紧接着,双腿放了下来,背也打直了,直直地盯着他们:声音陡地拔高了不少:“你们来干什么”看着这女的,张韵瑶也颇为意外,居然是那天在某间皮鞋店里打过嘴仗的抽烟女。没想到,这抽烟女居然与霍家有关系,看样子,应该是有亲戚关系,难怪那么嚣张。警卫员惊讶地看着抽烟女,说:“你们认识”抽烟女叫霍文捷,忽地起身,厉声道:“谁认识他们吧,把他们赶出去。”“”警卫员懵了。------题外话------实在做不来封面,只有请网站美工帮忙做了,我事先说过了,要做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希望不要太丑了吧。第18章 训诫霍文捷对警卫员厉声道:“没听到我的话吗把他们赶出去呀,这是什么地方,怎能让随随便便的人进来呢万一是不怀好意的人吗叔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负担得起吗”“他们不是”警卫员试图解释张韵瑶可不是普通人,是张家的公主,但在气头上的霍文捷哪听得进去,又厉吼一声:“叔公身子不好,受不得打扰,决不能让不相干的人拢了清静。你还要放这些人进来,这些人除了走后门要资源外还能做什么赶出去,赶出去。”然后又瞪着凌阳三人,喝道:“赶紧滚,不然就”看着张韵瑶凌阳,新仇旧恨齐涌,忽然又想到一个报复的大好主意,忽然对警卫员说:“赶紧给山下警卫团打电话,就说霍宅来了一批不速之客,让他们赶紧上来把这些人抓起来。”霍文捷是知道玉泉山庄的武力值的,一旦被主人请出山下的警卫团,这帮人别想好过,少不得也要被丢进警卫团审问一翻,受皮肉之苦还是小事,说不定还要掉一层皮。警卫员赶紧说:“张小姐是思品轩那边的人。找霍老有事。”“思品轩又如何了闯进我叔公的宅子里,照抓不误。”霍文捷也是个愣货,因为她实在是恨透了张韵瑶凌阳,因此仇恨战胜理智。她也不想想,能出现在玉泉山庄的人,就算是来跑关系,也绝不可能是普通人呀。她偏要为了一已之私,把理智都抛开了。张韵瑶双手环胸:“你确定要赶我们走”而邱英豪则怒目大怒:“放肆,哪来的泼妇,敢对我家大敢对我们无礼,吃我一拳。”一巴掌就挥了过去。“啪”得一声,清脆的响亮耳光凭空而起,也不见邱英豪如何动作,就这么隔空挥了手臂,打得霍文捷一个趔趄,差点倒地。警卫员看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人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呀凭空施力,隔了数步远也能打到人,光这份本领,足可以与znh那群保镖们相媲美了。不不,znh保镖确实可以用腿劲,拳劲就可以伤到目标,而不必接触到人体或物体,但也只限于几厘米远的距离,但这人比那帮人更厉害,隔了几步远也能伤人。霍文捷痛得半死,捂着半边脸,气得要死要活的。“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神经病,杨方,还不赶紧把他抓起来,给我往死里打。”霍文捷得吼得声嘶力竭。警卫员这才慢吞吞地说:“对不起,我无权赶人。”“什么你”“文捷,又怎么了大老远的就听到你的大吼大叫。”一个不满的声音响来,霍文捷回头,原来是霍老出来了,赶紧奔过去:“叔公,快把这些人赶出去,他们都不是好人。还有,叫警卫团的人把这个神经病抓起来,他刚才无缘无故打我。”警卫员也赶紧上前对霍老道:“霍老,这位张小姐是思品轩张老爷子的孙女,这位是张小姐的未婚夫,这位先生和他们一起来的。”这时候的警卫员哪还有先前面对霍文捷的辞穷无奈,口齿伶俐得让凌阳忍不住多看了眼。霍盛伟索先瞧到了张韵瑶凌阳,一个激灵,大步上前:“哎哟,韵瑶,凌阳你们来了,赶紧坐,赶紧坐。”一边让张韵瑶他们坐,一边责怪警卫员:“杨方,你也真是的,客人来了也不及时通知我一声,让你们久等了吧”张韵瑶笑着说:“我们也是刚到,只是这位小姐对我们相当有敌意,我和凌阳差点就被赶出去了。”“胡闹。”霍盛伟忽然沉下脸来,瞪着霍文捷:“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轻重,就知道吵吵嚷嚷,还不赶紧向客人道歉。”“堂叔,他,他们是”霍文捷再是目中无人,但看到霍老对人家的态度,也知道对方身份来头吓人,吓得脸都白了。霍盛伟忽然道:“算了,你先回去吧,杨方,你送文捷到山下,再给她叫辆车吧。”叫杨方的警卫员忽然大声道:“是”然后就向霍文捷作出请的姿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赶,霍文捷下不了台,自然不肯走,这人倒也能屈能伸,居然红着眼对其后走过来的霍老说:“叔公,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霍老没有理会她,只是对张韵瑶歉然道:“不好意思,家教不严,让你们见笑了。”张韵瑶笑了笑表示没什么,并让霍老不必在意。凌阳却淡淡地说:“霍老言重了,我们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而笑话您。只是霍老素来良好的名声,却让一个小辈给败坏了去,未免替霍老不值。”张韵瑶斜了他一眼,这家伙,怎么说话呢,未免太托大了吧杨方也是惊讶地看了凌阳一眼,心想,这小子说话也太毒了,他怎能这样说呢就是与霍老一起出来的秦俊然也是皱着眉看着凌阳,心想,张家的孙女婿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也太直了些,尽管他说的是事实,但未免得罪人,这样的人,也不知张家如何看中了他。倒是霍盛容却肃容道:“凌阳教训的是,家教不严带来的严重后果,我们体制中人深有体会。也多谢你的当头棒喝,醒壶灌顶。我们以后会多加注意的,绝不容许再有小辈们胡作非为。”秦俊然下巴快掉地上,再一次打量凌阳,这会子眼里不再有不满,而是若有所思。秦俊然虽非体制中人,却一直混迹在体制中,见多了官员们的官话套话,第一时间就能分辩出真话和假话,习惯了听官话套话的他,陡然听到霍盛伟的真话,不得不让他多想。能让霍家父子一致客气发不起脾气的人,怕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