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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中经营许久,不可能会让心血付诸东流。只是范仙儿那边催得又急了些。美人计总是屡试不爽的,萧迁在萧晏身上用过一次,便知道在秦王身上大抵也是管用的。毕竟,秦王早年还是征战沙场的将军。铁血汉子,最是抵挡不住美人柔情。因此,这一夜,萧凌便在梦里见到了范仙儿。第一百五十一章 以退为进范仙儿是调香的高手,有人说调香不仅仅是为了愉悦身心,高手可以利用香味控制人心。范仙儿远远地瞧着秦王的房间,这一味梦萦香下去,就足够让秦王魂牵梦萦了。次日,平西王府。傅朝云好不容易才得了傅朝疏的平安信。边关物资缺乏,交通又不便,这封信来得不易,傅朝云深知。信里倒是没什么要紧事,傅朝疏只说自己即将升任少将,边关战事不多,只是同宁国时有交锋,不过胜多败少,不必牵挂。还说了一路过去的时候所见风光,末尾又说自己遇到了流寇。傅朝云攥着信沉思了半晌,从京师到边关,必经过甘陕她愣了半晌,回过头去对陆景恪说道:“现下去甘陕是否还来得及换人”陆景恪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何要突然换人此事必须得由瑾王出面,功劳万不能落入秦王一党手中。”傅朝云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让萧迁过去据兄长在信中所言,甘陕之地流寇不少,现下又在闹疫症,瑾王过去怕是不妥。他毕竟年纪大了,怕是应付不来那些,还是留在京师合适。”陆景恪点了点头,显然也是有所思量。两人谁过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若让瑾王过去,事情只怕会更麻烦些。而且瑾王久经朝堂风雨,还是适合留在京师。想通了这一点,陆景恪便立即给萧迁传书。未时,趁着圣旨还没下来,瑾郡王便进了宫,说是瑾王上了年纪,不适合奔波,自请代替。这对萧颂来说倒是没什么区别。之前秦王萧凌也举荐过萧常,在萧颂看来,秦王便是主动放弃了去疫区的差事。因此中途换人的事情也没人知会秦王,圣旨便下来了。萧凌得知了以后捶胸顿足,萧迁和萧常对他来说意义可大不相同。萧常死了,瑾王一派也就不复存在了。但萧迁死了,瑾王还有不少儿子,多得是继承人。只是此时再后悔也没什么用处了,傅权听说了之后便直接建议萧凌换个目标下手,原定的计划不变,反正弄死萧迁对他来说正好报仇。于是,萧迁便又在甘陕遭遇了乱民。自然这是之后的事情。傅朝云坐在书桌前认真地核对着账册,细细地寻着账面上的漏洞。宁海兰执掌中馈将近二十年,自然是贪了不少东西。这些东西倒不是给自己用的,宁海兰是被宁帝派到大黎做细作的,自然是要招揽人,要培养杀手,要成立一个完整的组织,这些都需要钱。最要紧的是,宁海兰说不定完事后便会被宁帝直接赶出门或是斩尽杀绝,她要准备好之后的事情,要生活,要逃亡,还要带上自己的姐姐,自然是要花费不少钱。故而账面上有不少错处。不过宁海兰倒是个聪明人,只是每笔账目上取一点,看起来账面亏空不大,但是积少成多却是一大笔钱。傅朝云看了半晌,还没看完几本账册,便发现账面上至少有二十万两亏空。这笔钱已经不算少了,陆卿云每年的俸禄才几千两,全都是靠几十间铺子撑着的,这些铺子每年的收入从一万两到三万两不等。就是一家年收入三万两的铺子攒上七八年也才有二十万两。就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账册还没翻完,不知道宁海兰到底贪了多少钱。傅朝云抱着账册起来去找陆景恪,怪不得他总抱怨没钱,钱都让宁海兰拿走了。陆景恪正在翻看刚送上来的密报,便看见傅朝云直接抱着一摞账册进来了。“陆景恪,怪不得平西王府都没钱,钱都在宁海兰手里呢”陆景恪有些好笑地起身,将她拉到怀里坐下:“我说你去干什么了。原来一上午都在翻账册啊请个账房先生过来不就行了嘛你还劳心劳力的。”傅朝云直接坐在他身上说道:“请个账房先生也很贵,我怕你请不起。”陆景恪笑着说道:“我还有城南的几家产业,怎么说也能养得起你。”傅朝云这才喘了口气倒了杯水喝:“我说你怎么过下来的,若是等着府里的银子,怕是你早已经穷得娶不起我了。”陆景恪故意打趣她:“怎么会呢你可是谢成玉的亲甥女啊,在京师少不得得有上百家铺子吧这么有钱,分我一半不就行了”傅朝云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正经事呢别打我嫁妆的主意,我的都是我的,你的也都是我的。”陆景恪一副哀怨的样子说道:“我都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饱了,你还要跟我说什么正经事”傅朝云便伸手过去挠他:“我让你瞎说,让你笑话我”闹够了之后才窝在他怀里说道:“我刚才翻了几本账册,发现宁海兰这些年贪下的银子足足有几十万两。”陆景恪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肚子说道:“那就趁机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至少要改一改宁海兰在这府里作威作福的局势。”因着平西王府没有正妃,陆卿云又一直忙于军务,没什么时间回府,因此所有的话都是宁海兰说了算的。傅朝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宁海兰执掌中馈以来,为了让底下的奴才为她所用,对于底下奴才捞油水的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故而养成了奴才们懒散的作风,有银子便跑得快,没银子动都不动一下。傅朝云这次查账,一方面是为了捏住宁海兰的把柄,一方面是为了整治府里的不正之风。只是这发作也需要契机,便是每月十五府里上下一起用膳的时候。平西王正妃在的时候便定下了规矩,府里所有人包括侍妾,每月十五必须在一起用晚膳。人虽没了,这规矩陆卿云却还一直留着。傅朝云便选了这个日子作为正式向宁海兰宣战的开始。有些事情陆景恪早已经跟她说过了,宁海兰很有可能就是当年害死他母亲的凶手,所以她迟早要跟宁海兰正面对上。酉时初。平西王府跟傅家其实没什么区别,这种场合都是聚在正院的偏厅用膳。傅朝云到的时候,还未见宁海兰。听说剥了她的掌家之权以后,她就迷上了礼佛,整日里装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陆景恪抓过她的手慢慢摩挲,并没有说什么。陆卿云念着原配,整个府里连个庶子都没有,因而陆景恪到了之后,原本还热闹的偏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不多一会儿,陆卿云便到了,沉着脸走到上首坐下,然后才冲她跟陆景恪看了一眼。傅朝云有意向宁海兰发难的事情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了,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其实是很气的。他还不知道宁海兰的底细,故而只以为宁海兰拿这些钱中饱私囊了。故而宁海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更阴沉了。宁海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偏厅的气氛有些低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陆卿云怒喝一声:“跪下”宁海兰一惊,随即便跪了下来:“妾身不知有何过错,还请王爷明示。”陆卿云看了一眼傅朝云,傅朝云便拿出了手中的账册,走到宁海兰眼前丢了下去:“侧妃娘娘,这些年您从府里贪的五十七万两银子,难道都不记得了”宁海兰一抖,早就听说傅朝云在查账,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她了。红韵连忙扑上来说道:“世子妃莫要故意诬陷侧妃,侧妃平日里最是公正,又怎么会贪污府里的中馈。”傅朝云冷笑,诬陷什么宁海兰贪了多少钱都没人清楚吗还用得着去诬陷。她蹲下身来翻开宁海兰面前的账册,低声说道:“侧妃,您是自己承认,还是让我传证人”这么多年帮助宁海兰隐藏罪证的人可不少,这些人,她知道,宁海兰也知道。只见宁海兰慢慢地垂下了头,她的内心的确是很纠结。那些银子都已经没了,她也拿不出来,傅朝云选择向她发难,不过是要让她失去陆卿云的最后一点信任。她闭了眼,沉声说道:“我的确是贪了不少银子。”此言一出,几个侍妾立马在旁边窃窃私语起来。宁海兰贪的银子里面,就有她们的月例。只是她们在府中一向不受宠,敢怒不敢言罢了。此时宁海兰刚一承认,几个侍妾便用鄙夷的神色瞧着她。宁海兰低了头,又继续说道:“妾身已交出掌家之权,现在愿主动搬入佛堂,以示惩戒。”以退为进,好高的手段。宁海兰执掌中馈多年,不少下人都是信任她的。此事出来之前,就连陆卿云对她的感情都很复杂。毕竟是自己的侧妃,多年来不承宠还替他打理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此时宁海兰若是搬入佛堂去,陆卿云便成了薄情寡恩之人,而傅朝云,也会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声。毕竟宁海兰前不久才救了她,她这么快就将矛盾指向宁海兰,肯定人心不服。第一百五十二章 甘陕染病陆景恪在一边瞧着她,他一向只以为傅朝云不过是个胆子大些的世家小姐,却不知道她竟有这么大的魄力。他唇边慢慢绽出一抹笑意,幸好,她是他一个人的。至于宁海兰,这只是个开始,他母妃的仇,定要血债血偿。搬去佛堂又怎能消了心中的罪孽陆景恪嗤笑一声:“父亲,既然侧妃如此有诚意想要赎罪,不同意反倒不好了。”陆卿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一顿饭吃得也不怎么愉快,幸而陆景恪早就让小厨房单独备了东西,回了房间继续吃。傅朝云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窝在陆景恪怀里让他喂自己桂花糕。陆景恪不喂:“点心都是甜的,你小心等会儿积食了。”傅朝云翻了个白眼,又低声嘟囔道:“不吃就不吃了吧”两人正说着话,便听见“咕咕”的声音,陆景恪神色严肃起来,直接开了窗户,一只信鸽便落在了他掌心上。陆景恪眉头一拧,抓住鸽子取下腿上绑着的竹管,只消一眼神色便严峻起来:“出事了。”傅朝云蹦下床,趿着鞋子过去看。信上只有寥寥八个字:甘陕危急,郡王染病。染病甘陕正闹着瘟疫,这病不必说也知道是什么了。若是萧迁染了瘟疫,必定是要隔离起来,时间长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甘陕和青州那边都是秦王的地盘,萧迁此刻肯定是遇到了没法解决的事。陆景恪直接转身取了衣服说道:“我出去一趟,你先睡吧。”傅朝云不必想也知道他是要去做什么了,肯定是要去跟瑾王商量对策。只是她除了在家守着,什么也做不了。她点了点头,替他束好衣服上的带子:“一切小心。”陆景恪点了点头,直接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才匆匆转身出了门。这一去,便到了卯时初。傅朝云正迷迷糊糊的时候,陆景恪便直接将她从被子里挖起来了:“快点换上衣服,我们一起去一趟甘陕。”傅朝云睡意顿醒,不必说也知道事情是有多严重了。若不是真的需要拼死挣扎,陆景恪又何必要去甘陕一趟。她不敢问,只乖乖地换了衣服,匆匆跟陆卿云告别便坐上了马车。马车刚行到城外便停了下来,傅朝云刚要问问陆景恪,帘子便被掀开了,进来一个少女。这是傅朝云第一次看见秦姝,传说中秦太师的亲孙女,萧迁定了亲的未婚妻。看见她但是也不怯,直接眨了一双盈盈秋波说道:“你便是平西王世子妃傅朝云吧我听萧迁提起过你,说他很羡慕世子爷。”傅朝云笑着点了点头,对她异常有好感:“我也羡慕瑾郡王,能得秦姑娘这样的人相伴。”秦姝红了脸低下了头,片刻又红了眼圈说道:“我早前劝他不要过去,甘陕都是秦王的地盘。结果他不听,还非得要过去。恐怕我提早给他配的药他也没按时吃。”传闻秦太师的孙女善岐黄之术,曾经游医在外,长达数年。傅朝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劝道:“你也不必着急,事情还没弄清楚,说不定病情也不怎么严重。”秦姝虽然有些急,却也知道不能迁怒傅朝云,因而便只是默默神伤着,也并没有说什么。傅朝云知道她心里正急着,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便索性一直坐在她身边,陪她沉默着。三人赶了两天一夜才到了甘陕地界,陆景恪带两人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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