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一辈子才好呢”傅朝云埋头挑着簪子递给陆景恪,然后说道:“那可不行,舅舅要着急的”涉江连忙说道:“奴婢去小厨房吩咐一声儿。”然后便赶紧逃了。巳时,驿馆。东宁如往日一般起来了,然后坐在石桌前用茶。坐了一会儿,然后便有人进来说道:“郡主,人已经出门了。”东宁点了点头,冷声道:“派人跟着。”宁陵正巧进来看她,见她面色平淡,却目露狠意,不由得心头一颤:“什么事情,竟然还动用了这么多人”东宁冷声说道:“表哥不用管了,只不过是件小事罢了”宁陵说道:“东宁,我已经答应替你杀了萧晏,你千万不要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东宁想到她在被人蹂躏的时候,涉江跟谢玄机还在亲亲热热地同游看花灯,心里便泛出止不住的恨意。谢玄机,他怎么能做到那么狠心长公主府前的长街上。涉江正驾着马车,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伺候傅朝云之前,她毕竟是血杀的人,杀手的本能她都还有。街上太过安静,实在有些不对劲儿。正极为警惕的时候,便觉得一阵罡风卷过了树上的叶子,哗啦作响。涉江猛地出手,将袖中的飞针掷了过去。“铮”地一声,刀刃相接,那飞针被弹回了马车上。涉江神色一凛,便有几十人杀了过来。长街上一片寂静,远处的长公主府还在办酒宴,毫无所觉。一般人又怎会有资格跟长公主做邻居,故而街上连个人也看不见。涉江面色严肃,皱着眉应对四面八方围住她的杀手。那些人看起来也像是专门受过训练的,涉江直觉,她一人还真应付不了这么多人。还来不及想什么,那些人便已经动了,出手便是杀招。涉江费力地应付着,若是再这么下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得没命。一个分神,身后便被砍了一刀。刀上还带着倒刺,刮下来一块肉,涉江觉得后背上定是血流不止了,只是靠意识强撑着罢了。又一刀砍了过来,涉江招架不住,直接跪在了长街上。几人生擒了她,然后将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涉江垂了头,意识有些不清醒,只能看到眼前一片蓝色的裙裾。涉江抬了头,低声道:“原来是你”东宁提了剑,低声说道:“是我除了我也没人恨透了你你跟谢玄机卿卿我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正遭受着什么样的痛苦我恨你我倒是要看看,你死了,她还怎么惦记你”涉江一愣,突然又想起了烟。了烟死后还能得谢玄机惦记了那么久,那么她死了呢只是这个问题她终究没有来得及问谢玄机,她只看见漫天的血色弥漫开来。她仰身倒了下去,低声唤道:“谢玄机”东宁愣愣地看着涉江的尸身,她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杀了谢玄机的心上人。她盯着涉江,猛地抛了手中的剑,蹲在地上失声痛哭。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起身吩咐道:“留下名字就撤吧”涉江的尸身是未时才被送回平西王府的,长公主亲自带人送来的。陆景恪不敢告诉她,却又不能瞒着她。“你说什么涉江没了”傅朝云皱了皱眉,愣愣地看着他说道:“怎么会呢她早上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情绪突然间就爆发出来了,她猛地往外冲出去:“她不是杀手吗她怎么自己会出事我不信,我不信”她喃喃地摇着头,突然哭着说道:“她伺候了我那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在她手上赢过”陆景恪拦着她,涉江的尸身实在是有些不太好,若是要看,至少也要等清理干净了:“云儿,你冷静一些好不好我也不想接受,但是”他顿了顿,狠心说道:“尸身是长公主带回来的”傅朝云挣扎着说道:“你让我去见她啊我不信她怎么会出事呢我不过是吩咐她去送东西,她怎么就出事了呢”她无力地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陆景恪紧紧地抱着她,然后说道:“云儿,你先冷静一下好不好至少等我吩咐人清理一下遗容”傅朝云抱着陆景恪,无处宣泄的痛苦全都发泄到了陆景恪身上。陆景恪紧紧地抱着她,便觉得她身子一重,直接晕了过去。陆景恪连忙打横抱起她说道:“来人快点找大夫过来”谢玄机得了消息的时候,一时便有些恍惚,眼神涣散地盯着谢全问道:“你说涉江被人杀了,曝尸街头”谢全点了点头,沉痛道:“被发现的时候,身旁还有字东宁所为,只管来报”第一百三十六章 黄雀在后谢玄机愣愣地盯着谢全说道:“你说是那个东宁做的”谢全低声叹息道:“现场看起来极有可能就是。涉江姑娘死前受了凌虐,身上多处刀伤看起来应该是带了不少高手,除了东宁郡主,不太可能是别人。”谢玄机再出口的话就带了几分冷意:“既然如此,那便去讨回来。”谢成玉正过来了,听见他这句话便说道:“你要去杀了那个东宁郡主”谢玄机冷声道:“有何不可,当年那帮土匪,我不也都杀了个干净”谢成玉沉声叹息了一记,心知谢玄机要做的决定,谁也拦不住:“你去吧我去宫里走一趟。”谢玄机也不再多说,直接带了谢全出门了。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君子,睚眦必报才是他的本性。驿馆。宁陵听了回报,猛地站起来说道:“你说你弄死了那个涉江”东宁淡然地点了点头,宁陵便急了,来回走着说道:“快,我派人送你回宁国,你快点去带上你的东西。”他是看出来了,当初不过是让傅朝云交人出来,她都不肯答应。更何况现在东宁杀了那个丫鬟,依照傅朝云的性子,必定是不肯善罢甘休他跟傅朝云交过手,对她也有几分了解,看上去极为沉稳,估计是个有心计的人。若是招惹到了她,估计他们连大黎都出不去东宁自然也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事情,她当时做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既然谢玄机不让她好过,她也没必要给谢玄机留什么情面。当时做下的时候她便想好了退路,正如宁陵所说的那般,连夜回宁国去。她就不信了,谢玄机还能追到宁国去找她算账不成只是还没来得及走,便听见谢玄机冷声说道:“宁太子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怕是我来得太快了吧”东宁猛地一惊,便看见谢玄机从天而降,拦在了她身前,眼神冰冷地盯着她:“你做的是吧”这话倒不是质问,而是再次确认。宁陵一急,连忙要上前:“谢玄机,你有什么冲我来,东宁还小做错了事情我替她担着。”谢玄机侧眸看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将宁陵钉在了原地:“你替她担你能替她担一条命不成”东宁看着他绝情的眼神,冷静道:“表哥,你别动。有什么便让他冲着我来”宁陵想动,便被谢全制住了。谢玄机这才转头看着东宁说道:“她身上四刀一剑,都是拜你所赐。我要你还回来,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东宁闭了眼说道:“你尽管来吧”谢玄机抬剑,一剑刺了过去,正是心口的位置。东宁顿时血流不止,她睁了眼睛说道:“这次便算是两清了吧谢玄机对不起”她重又闭了眼睛,倒了下去。宁陵猛地冲过来抱住她,然后封了她的穴位。血流不止,东宁摇了摇头,意识慢慢昏沉下去,只能看见谢玄机背转的身影。平西王府。大夫正颤颤地给傅朝云把脉,方才陆景恪的样子他可是见了。若是傅朝云真有什么事,怕是他的老命都得交待在这儿。他垫了丝帕摸上去,一瞬间心里便有了底:“回世子爷,世子妃并无大碍,只是怀了身孕,情绪有些过激才会晕过去罢了。吃几副安胎药好好休养一番便是了。”陆景恪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她怀了身孕,他竟然也没发现,真是失职。现在他倒是有些发愁了,涉江那个样子,傅朝云若是此时醒了,必然还要再受一番刺激。正有些纠结的时候,便听人回禀道:“世子爷,谢大人过来了。”陆景恪点了点头,然后便出了门。谢玄机衣襟上溅了不少血,手里还提着那把剑。陆景恪眉头一皱,低声说道:“换身衣服吧你这样子进去冲撞了云儿。”谢玄机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确是有些不成样子:“云儿怎么了”“怀了身孕,受了刺激,晕过去了。”谢玄机有些懊恼,涉江他没保护好,如今傅朝云也没保护好。他本以为他终于能好好过下去了,却没料到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如今只觉得心里空洞洞的,若是可以,随着涉江去了也便罢了东宫。罗欢儿听说平西王府出了事情的时候,一时还有些慌乱。她本意是想挑起宁国跟萧晏之间的仇恨,萧晏那样对待东宁郡主,宁陵肯定不会再放过他。一旦斗起来了,以萧晏现在的样子,东宫倒下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没想到,这样一来也激起了东宁心中的恨意,还没来找萧晏便先找上了平西王府的事儿。现在东宁生死不明,平西王府一片混乱,东宫却白白得利,真是失算。萧晏还不知道罗欢儿已经背叛了他,正高兴得不得了,拉着她说道:“这东宁郡主还真是我的福星我还没说什么,她便搅得平西王府鸡犬不宁”罗欢儿皱了皱眉,压下那股恶心感:“那是自然,殿下天命所归,这是应该的。”萧晏一时有些得意忘形,又搂着罗欢儿说了好些不着调的话。罗欢儿意图挑起萧晏跟宁国之间的仇恨,便假意为他着想的样子说道:“殿下,如今那东宁郡主生死不明,您的大计要怎么办呢”萧晏皱了皱眉,还没想到这一层。罗欢儿说得对,若是东宁郡主真的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可利用的想到此处,他连忙起身吩咐道:“来人,快宣太医,跟本皇子去驿馆”驿馆。萧晏到的时候,秦王早已经等着了,看见他便讥讽道:“四弟来得还真是快啊”萧晏一向瞧不起他,当即便反唇相讥道:“彼此彼此,比皇兄晚一点点。”宁陵正为东宁的伤势着急,听见两人斗嘴便说道:“若是再吵就都滚出去”二人悻悻地住了口,萧晏便上前说道:“太子殿下,听说那谢玄机甚为猖狂,竟然刺伤了郡主。我特意带了大黎治外伤最好的太医过来。”秦王不甘示弱,立刻上前说道:“本王也带来了最好的太医,太子殿下是否需要人过去会诊。”萧晏看了一眼秦王,眼看着又要吵起来。宁陵冷声说道:“太医留下,其余人都给我丢出去。”其余人自然是指秦王跟萧晏。秦王冷声一哼,自己转身出去了。萧晏觉得没趣,也灰溜溜地跟在了身后。里面,从宁国带来的太医还在会诊。“郡主这剑伤是贯穿的,还伤了筋骨,恐怕不好医治啊”“失血太多,怕是回天乏术了。”“恐怕还得要宁国圣手宋老可医”几人会诊了一番,最后才得出这么个结论,报给了宁陵。只是,东宁现在失血过多,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回去。难啊平西王府。宁海兰此刻正好得了消息,东宁若真是死了,对她来说可真是大快人心了。本来宁帝跟她也不过只是血缘上的关系而已,对她和姐姐又狠辣至极。她虽不说,心里确是恨极了那些人。此刻东宁若是出了事情,可真是再好不过。若是宁陵也能死在此处,那必然会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她就可以结束她的任务,早些带着姐姐走了。想到此处,宁海兰连忙吩咐道:“红韵,你去找些可靠的人过来。这回定不能让宁陵活着回去。”宁海兰冷笑一声儿,既能让宁帝心痛不已,又能早点完成自己的任务,便是宁陵死了又如何反正他们也没有多亲近宁海兰体内都要热血沸腾了,趁此机会栽赃到谢玄机身上。她正好还能报了这么多年在平西王府所受的苦此时,傅朝云才刚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