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她都是傅家的嫡长女,自己总归不能驳了她的脸面。况且他是看得出来的,今天的一切,说不定都是傅锦云设计的。这让他心里不由得一寒,王氏毕竟是个妾室,带出来的女儿也是如此不成大体。想到此处,他不由得轻叹一声。傅锦云一看傅海容就要走了,知道他也不会向着自己,忍不住万分失望。心里猛地萌生出来一个想法,趁人不注意便掀开被子,哭着道:“反正女儿受了此等侮辱,也是活不下去了,不如今日死了算了。”说着便要撞墙自尽。她赌的便是傅海容那一点慈父之心。无论是为了傅家的名声还是他自己,他都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死。而傅家嫡长女逼迫庶妹自尽,傅朝云的名声就毁了。却不料傅朝云早就防着她有后招,她刚下床就直接挡在了她身前。傅锦云这么一撞,便晕了过去。傅海容一惊,连忙抱起傅朝云喊道:“云儿,你怎么了”一边又冲傅锦云喊道:“胡闹够了没”接着又转过头去冲王氏说道:“看你教的好女儿”一边又赶紧急匆匆地出了门往采薇院去了。隔了老远还能听见他大声喊着:“赶快去找赵大夫,让他去采薇院。”王氏颓然地坐在地上,忍不住便流了两行泪,抱着傅锦云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谢氏一听说傅朝云晕过去了,连忙就往采薇院赶。进了门看见赵大夫在诊脉,急忙忙地便上前问道:“云儿怎么样了”赵大夫静默半晌,收了脉枕才说道:“大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气血虚弱,中气不足,加之早膳用得太少,被二小姐一撞便晕过去了。”说着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又说道:“倒是不必开方子,片刻便会醒了。只是以后要多注意饮食,大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用些滋补的东西。”谢氏连连点头,然后又吩咐卫妈妈送赵大夫出门。傅海容心疼地看着晕过去的傅朝云,收了视线才盘问道:“我不是吩咐过大小姐平日的膳食要多用些吗怎么还出现了不用早膳的事”常棣吓得连忙跪下说道:“回老爷,方才大小姐用膳的时候,王姨娘身边的荷意姑娘过来,说是老爷正等得急。”傅海容听了,立马就生出些对王氏的厌恶。平日里兴风作浪也就算了,今日竟然假托他的意思传唤嫡小姐。身边的丫鬟盛气凌人,平日里他不知道的时候,还不知道怎样目中无人呢想到此处便怒气冲冲地开口道:“把那个荷意跟姚黄一起发卖了。从即日起,二小姐禁足芳草阁,罚抄女则三百遍。”正在心烦之际,便听到门房回禀说是秦王到了。傅海容猛地心里一惊,想到傅锦云惹来的种种麻烦,心里不由得更加恼怒。此刻,清岚长公主也刚要备礼去傅府探望。陈江庭听说了以后连忙拦住她,然后问道:“听说母亲要去傅府”清岚长公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宴会毕竟是我们举办的,傅家二小姐又是在我们府上出了事。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前去探望一番。”陈江庭便直接劝道:“儿子觉得,母亲还是不去为好。”长公主虽有些疑惑,但是也知道陈江庭往日里极有涵养,如此做必有他的理由,于是便笑着问道:“为何”陈江庭拉着她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这才解释道:“母亲有所不知,这傅家的二小姐落水前,我曾见过一面。”长公主更加疑惑,然后说道:“你昨日不是在旁边的阁楼上吗怎么会去见她”“母亲莫急”,陈江庭一边安抚她一边说道:“昨日儿子本来在阁楼上,后来贴身的长随过来回禀,说是妹妹突发急症,然后我便过去查看。“途经望洋桥的时候便被傅家的二小姐叫住了。她当时就站在湖边,然后说有事情要找我。出于好奇,我便过去了。“然后她便告诉我说,傅家的大小姐对我日夜想念,茶饭不思。请我一定要跟母亲求娶,然后还拿出一根金簪,说是大小姐的贴身之物,托她来送与我。“我当时有些疑惑,加之男女私授,非礼也。所以儿子便没有理会她。然后她便扯住儿子的衣袖,儿子用力挣脱才甩开。“没过多久,儿子便听闻说她落水了。现下看来,未必不是嫡庶之间的争宠。“那二小姐既有法子买通咱们府里的人,谎报妹妹生病了。还能如此熟悉府里的路,提早等在望洋桥,想必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儿子觉得,既然是别人的家事,母亲完全没有必要去掺合,免得最后给咱们府上招惹是非。”陈江庭的一番话让清岚长公主背后冷汗直冒。她竟不知,背后还有这层曲折。此刻傅锦云还在桌前抄写女则,心里忍不住便开始怨恨傅海容。正在沉思之际,一滴墨就洇在了纸上。她一愣,便看见窗口落了一只信鸽,正“咕咕”地叫着。第二十一章 偷换金簪傅锦云搁了手里的笔才走过去查看,上面只写了寥寥几个字:盯紧傅朝疏。傅锦云毫不在乎地冷笑一声,然后把纸条塞回去,又放走了信鸽。真是笑话,以为她傅锦云是那么好控制的不成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事情没成,反倒连累她在这里抄写女则。想到此处,她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事情虽然失败了,但她好不容易遣人偷过来的金簪还在她手中呢那人本来告诉她,陈江庭最是善良。若她告诉陈江庭,傅朝云对他相思成疾,那么陈江庭即便是不喜欢傅朝云,肯定也会私下里见一见傅朝云,好生劝解她。届时她就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去告密,让傅海容以为傅朝云与陈江庭私相授受。那么傅海容肯定会对傅朝云失望至极。为了让此事更加逼真,她还特意遣人去傅朝云那里偷来了一根金簪。等到事情败露,从陈江庭身上搜出金簪。傅朝云就是百口莫辩此刻,事情虽然没成,但是金簪还握在她手里。陈江庭没中计,她还可以找别人。想到此处她便招呼了一声:“魏紫。”姚黄和魏紫同是她身边的大丫鬟,此刻姚黄被拉去发卖了,她万事只能依靠魏紫。魏紫听见傅锦云吩咐,连忙推门进来道:“小姐有何吩咐”傅锦云便轻声跟她吩咐道:“你去我梳妆台最左边的抽屉里去拿那根金簪,然后去街上找个穷书生,记住,定要有些才华的。然后把那簪子给他。“就跟他说傅家大小姐仰慕他的才华,所以送他金簪,让他当了,应付明年科举。”魏紫点头去了。傅锦云心里却在冷笑,傅朝云,我看你这次怎么逃。此刻的傅锦云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贴身丫鬟魏紫,也会背叛她。却说魏紫拿了那根金簪,并没有如傅锦云吩咐的一般,去街上随便找个穷困的书生。而是直接进了采薇院。傅朝云听说傅锦云的贴身丫鬟求见她,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直至在书房见了魏紫,她才信了几分。那丫鬟不急不躁,甚是沉稳,丝毫不见傅锦云身上的习气。她故意端着茶盏,晾了魏紫半晌,那丫鬟却也淡然,只是纹丝不动地在她面前跪着。惹得她倒不由得有些好奇,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采薇院和芳草阁一向不和,魏紫姑娘过来可是有什么事”魏紫叩了个头,然后才长跪着回道:“大小姐如今安枕无忧,可知山雨欲来,风已满楼”傅朝云倒有些疑惑了,搁了茶盏,直接问道:“魏紫姑娘这是何意”魏紫这才掏出袖中的金簪,双手奉上,然后问道:“大小姐可知这是何物”常棣从她手中接过来,仔细一看,不由得一惊。双手呈上去才说道:“小姐,是您的金簪。”傅朝云一愣,接过来仔细看了半晌才说道:“的确是我的东西。”想了想不由得又转头问常棣道:“采薇院最近可是出了什么内鬼”常棣有些疑惑道:“底下的小丫鬟们做事勤谨,不曾有过什么事。再者说,小姐的东西,一向都是由我和柏舟姐姐打理的,别的丫鬟碰都不能碰的。”倒是魏紫跪在地上回道:“大小姐尽可不必疑心采薇院出了什么事,这簪子是二小姐趁大小姐不在的时候,遣了飞贼偷去的。”傅朝云倒是有些疑惑了,继续问道:“她偷我的簪子做什么”魏紫便回道:“此事是姚黄经手的,现下她已经被发卖,奴婢也不太清楚。”傅朝云倒是更好奇了,不由得笑道:“那魏紫姑娘难不成是来还我簪子的”魏紫脸色不变地镇定道:“若是还簪子有什么意思奴婢大可以直接隔墙扔进采薇院,神不知鬼不觉。”傅朝云这才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由得严肃起来,吩咐道:“常棣,给魏紫姑娘赐坐。”魏紫这才拍了拍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侧身坐在了凳子上。然后才直接道:“奴婢也就不跟大小姐兜圈子了,二小姐吩咐奴婢去街上找个穷困书生,把这簪子给他。“然后再告诉那书生,说大小姐仰慕他,让他将金簪当掉,以资明年科举。”傅朝云心里猛地一颤,这傅锦云果真不能小觑,背地里心思竟如此歹毒。定了定神才转而问道:“姑娘为什么告诉我”魏紫长叹一声,然后才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二小姐平日里虐打我们也不是一两次了。“奴婢和姚黄跟在她身边许久,但事到临头,姚黄却被发卖了。奴婢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这样的主子,奴婢跟着也没什么意思。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奴婢只是个丫鬟,也不敢有多大的心思。只盼着能够保全一条命,足矣“奴婢知道,府里的身契都在夫人手中。奴婢只求大小姐能给个恩典,放奴婢出府。”傅朝云也叹了一声,然后问道:“你一个丫鬟,手上无权无钱。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真的出了府,等待你的会是什么后果”一语惊醒梦中人,魏紫仔细一想便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姚黄被发卖,傅锦云甚至都没为她辩解一句。若是她真的背叛了傅锦云,傅锦云肯定也不会放过她。说不定还会安排着杀手在路上等她。想到此处,魏紫不由得猛地跪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然后说道:“求大小姐救奴婢一命。”傅朝云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你既来投诚,我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但若是我收下你,以后你的日子怕是更不会好过。二小姐恐怕隔三差五就会教训你。“依我之见,不如把你放到刘姨娘那里。她待下人也还算宽厚,你觉得如何”魏紫左右权衡一番,仍是有些犹豫。傅朝云便激她道:“魏紫姑娘若是不愿意,那我也没什么好办法。”魏紫猛地一惊,抬起头来下定决心般说道:“奴婢愿意,全凭大小姐做主。”傅朝云点了点头,这才有些为难地说道:“此事仍是需要魏紫姑娘去办,姑娘就去街上随便买根金簪,然后给那书生。只是还要照二小姐的原话说。”魏紫点点头说道:“奴婢明白。”傅朝云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常棣赏些散碎银子。魏紫这才千恩万谢地去了。常棣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姐为何要说谎,以您在府里的地位,想要保住一个丫鬟易如反掌。为何反而安排她去刘姨娘那里”傅锦云轻声一笑,搁了手里的茶盏,轻声笑道:“你一向聪明,怎么此刻也看不明白了“这魏紫倒是个聪明丫鬟,说的话七分真三分假。据我所知,傅锦云平日里对两个贴身丫鬟也还不错,好东西也赏过不少。“但是魏紫却毫无愧疚地背叛了傅锦云。你觉得,这样的丫鬟,我能放心留在身边吗若是这采薇院的事被她知道那么一两件,反而会成了要挟我的利器。”常棣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所以小姐就把她放在了刘姨娘身边傅锦云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这只是一部分原因。”傅朝云端了手边的茶盏,缓缓地拨了拨浮着的茶叶,漫不经心地说道:“那魏紫是个有本事的,若是能让她挑拨迎风阁跟临波苑斗起来,咱们就有得好戏看了。”常棣有些疑惑地问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