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山东兵被围在里面绝对是跑不掉,自己何必去当吃力不讨好的前锋呢。更何况,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当前锋和山东兵死战的,大家都是为了山东兵的货物和自家东主许给的银两才会提着脑袋上阵。往回了说,这马匹又是各自安身立命的资本,怎么可能冒着失去马匹的风险去傻不拉几的前冲。傻子都知道,眼下最好的选择正是找个安全的地方静静看戏,等战事结束出来捡现成的就是。除了马贼们安身立命的种种心思,一般人遇到这种漫天飞雷的情形,唯一的反应也就是撒腿跑,土匪山贼们正是如此,大家为了钱财才会来卖命,谁愿意第一个被炸死可是他们的人数实在不少,一窝蜂似的冲过来,一时间想要疏散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大部分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轰天雷飞到自己头顶。这三轮轰天雷下来,一下子将土匪、山贼、海盗与豪强们的联军搞成浆糊,跑的有,断胳膊短腿倒在地上惨叫的有,被吓尿了动弹不得的也有。战果如此辉煌,对方没碰着自己就已经方寸大乱并且开始溃逃,但山东军的基层军官们并没有功夫欢喜,却有不少人急得跳脚。方才有一少部分的兵士过于紧张,手都是嘚嘚索嗦的,自己系到裤腰上的东西一临阵怎么都解不下来。不过这样一来倒是给对方一种错觉,三轮过后其实大部分的山东兵手中都没有轰天雷了,但这一少部分却成了意外的持续火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这批轰天雷数量较少,但土匪们已经被打怕,丝毫不怀疑还会从阵中扔出来更多,没人还有功夫注意到轰天雷数量的问题。“妈了个巴子,这还有完没完,柴爷老子可跟山寨的弟兄们说是来吃香的喝辣的,不是给你当炮灰送死的”一名独眼的光头壮汉被炸了个灰头土脸,亲眼见到自己山寨的二当家被炸死,爬起来后第一反应便是对后方观战的柴爷破口大骂。这时候不少山贼、海盗和土匪的头领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那些豪强们的马队已经悄悄退到了己方后面,甚至有人十分轻松的在马上谈笑看着自己冲锋陷阵。山贼头目有些吃惊,愤然喝问道“姓柴的,你的人怎么都退回去了,莫非你是在拿老子们开涮,货呢银子呢”一名海盗头目也是挥手止住自己手下的冲锋,不过他还有些理智,回身冷静的说道:“柴爷,咱们在海上纵横无敌,此番被你游说到陆上来本是为了许诺的货物和银子,现在啥也没看到,兄弟们却是死伤惨重。”说到这里,那海盗头目缓缓开口,继续道:“你的人是不是该给个表率,给大伙打个头阵”这个话得到了大部分头目的连番赞同,按理说这个时候,那所谓的柴爷怎么着也要咬牙下令马队冲锋,以安以那些贼寇的心,就算本意不是这么想的,做个权宜之计也好。但柴爷却冷笑一声,骑着马说道:“放屁,你们是什么人,柴家可是这淮安府的大拿,南北两直隶各大衙门哪个不认识我柴璐竟敢与老子讨价还价”柴璐的话说完,那光头独眼的山贼头子顿时暴起,心道自己前几日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被柴璐这丘八诓骗来与山东军为敌。各个山头和土匪的头目在自家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柴璐这话一说可就属于直接给在场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方才各自手下都受到损伤不说,光是这口恶气大家就根本咽不下去。本来准备死战的山东兵见到这个反转,一方面都不敢多说,生怕破坏了这份“和谐”,另一方面心底都是暗自松了口气,让这些贼人窝里斗最好,能死一个是一个。陆井荣脑子一转,忽然喊声道:“好汉们我是山东军驻青州府正兵统领陆井荣,咱们山东军说话众位可是信得过”闻言,最先那光头独眼的壮汉想了想,心道王争好像说话还真没失过信用,这才是点点头。见状,陆井荣心中一喜,面不改色的继续喊道:“我陆井荣以统兵大将的身份和名誉担保,今日之事全然都是那柴璐一家所为,大家若是就此息了兵戈,咱们山东军既往不咎,还另有重礼相送”第三百零九章:飞雷立功,巧计破伏眼下这个局面,原本贼寇联军声势很大,也就是声势很大,和清军汉八旗的兵马都是没法比。现在陆井荣带来这三个正兵营已经彻底稳住,对方还真是临时组成的杂牌军,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始闹内讧。按理说这等时候出都出来了,已经属于彻彻底底的和王争翻了脸,就应该摒弃前嫌一同先把这三个营的山东兵灭了再说,什么事不能拖一拖。但他们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依旧是各有各的心思,彼此勾心斗角,足见素质之低劣。陆井荣这番话也是在赌博,喊完后自己心中也十分忐忑,还有些后悔,不光对方都是讶异的回过头来,就连周围的山东兵和军官们也想不通。不过他们也仅仅是想不通,都知道对方想要冲进来难如登天,大不了就再来一场,有了底气人也就逐渐冷静下来,自己这枪阵四面都像铁刺猬,贼寇们想要偷袭是万万不可能的。其实那些各山各寨的头目们如此去想也无可厚非,各自的手下都是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资本,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益来往,他们能来到这边自然是柴家和豪强们给了足够的好处。不过豪强们也留了个心眼,只和他们说要伏击大队带着货物和难民经过的官军,并没有指出是哪支兵马。贼匪们激动的来到这边,起初见到对方居然打着山东军大旗已经有些吃惊,硬着头皮打了一阵后发现果然是硬点子,已经有些退意。再加上柴璐这不加掩饰的撕破脸皮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心情一上一下的自然不好受。“山东军的信誉俺们信得过虎头寨走了”最先那光头独眼的虎头寨大当家脸都气的发紫,摸了摸锃光瓦亮的脑门,见到柴璐那吃定他的模样心底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这光头心中对陆井荣的话不太信得过,但看着柴璐这厮如此的吃定自己自然不好受,这才一气之下喊出这句话,其实他喊完就有些后悔。虽然这话口是心非,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虎头寨在各山各寨中也算是头面,刚说出去已经得到大部分头目的赞同,自然不能再说自己是闹着玩。所以这大当家瞪了一眼柴璐,干脆挥挥手带着山贼四散离去。“虎头寨的好汉说话算话,大家把手里的轰天雷都收起来,不要让剩下的好汉们起了误会”陆井荣张口喊一嗓子添了把火,起初周围的军官还有些不明所以,心道轰天雷可是一颗都不剩了,要收什么但没过多久就都是反应过来,纷纷出口喝令着配合。兵士们大部分人立刻做出收东西的动作,但总归还是有些虎头虎脑的角色一时反应不过来,但七八成问过周围人几句后也是明白过来,立刻装得有模有样。剩下极个别还是一脸懵,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基层军官们则是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踹过去,吼道:“让你收雷没听见吗,误伤了眼前的各路好汉怎么办”听到这话,看到不断挤眉弄眼的军官,这个时候要是再不明白可就是彻彻底底的傻子了,最后那些兵士也是赶紧恍然大悟的“收雷”。本来山贼们对山东兵这飞雷就已经有些畏惧,听到陆井荣这话,再加上山东兵们细细索索的收雷动作和军官们的命令,有些人还真的以为山东兵十分讲信义。当然了,就算有几个头目看出来是装的也不会说破。因为大家基本上都跟着虎头寨大当家离开,自己顺坡下驴保住山寨力量最好,何必跟着豪强趟这浑水呢,山东军岂是好招惹的。山贼一走,联军一下子就散去了四成之多,土匪和山贼差不多,心道自家去哪劫道不好,在这边损失了弟兄也讨不到好处。对他们来说今天真算是见鬼了,本来兴奋的前来要捞点好处,谁成想好处一丝没有,自家反而都有弟兄们损伤,回想起来全都是被那些豪强摆了一道。要知道自己截的官军可是天下闻名的山东军,若事先知道,打死他们都不会来趟这个浑水,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一见他们也都发现山东兵的不同。步卒完全不是寻常路数,先不说人人带甲,那等大战于前不慌不乱的情况就是大部分官军做不到的,还有阵中抛出来那些黑球,看着平常无比却威力惊人。山东兵冲锋和列阵的速度都是各山各寨的土匪山贼们见过的官军之中最快的一支,各方各面都不知比寻常官军出色几倍。山贼和土匪们平常打败的官军多了,心中都有些傲气,但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却明白得很,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对方一个人打自己这边三个弟兄没什么问题。就算用巨大的优势将这三个营的山东兵吃掉,各山各寨怕也是损伤惨重,听闻王争手段狠辣,岂能不报复,到时候拿什么阻挡。这种粗粗组成的联军本就是利益驱使,受挫后已经难以支撑,加上柴璐那等盛气凌人的嘴脸,山贼和土匪们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直接就是作鸟兽散去。豪强许诺的财物和银子是不错,但那都是天上的云,看得见碰不着,保全自己性命和山寨的有生力量显然更为要紧。各山的山贼和各路土匪很快都四散而去,留下的大约还有两千来人,这些人都是面面相抵的看着自家头目,其中除了三百多人的豪强马队就只有被重金聘请上岸的海盗。现在自己这边的人数都没有山东兵多,仗显然是没法打了,而且海盗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林林总总的要分十数个大小头目。见此情景,各个头目们都是萌生退意,豪强们的银子自己是收了,但却不足以为了这银子送命,纷纷的前往劝说最大的头目韩志。这个韩志听闻与海上的倭寇有些来往,是海州附近闹腾最欢的一支海盗,附近的大小海盗们在大目标上都是以其为首。韩志方才说出让柴璐派马队打头阵那番话正是考虑了眼下这个后果,让豪强们给山贼和土匪一个台阶下。往回了说,他也是为了海盗的利益考虑,谁都不想白带着人上岸一趟什么也捞不着就回去。结果淮安府的柴大家主对自己这个台阶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几句话下来搞得联军尽散,这等的聪明才智怕早晚要步山东六府各大拿的后尘。韩志也明白什么时候该放手,尴尬的笑了笑,上前开口说道:“柴爷,咱们拿了你的银子本该尽心竭力的办事,可你也看到了,山东军陆统领仁义,若我韩志依然趁火打劫未面有失道义,这笔买卖就到这里吧”“你柴璐不敢打头阵,俺们也不能提着脑袋为你卖命”韩志发话后,本来便跃跃欲试的各个海盗头目纷纷出言附和,四散而去了。第三百一十章:进退维谷,借机发难山东军平素作战,伤亡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这次却在这些乌合之众的伏击之下被打了措手不及,损伤了近四百名士卒,这个数字抽在统兵大将陆井荣的脸上,当真是火辣辣的疼。除了孤军深入的赫图阿拉之战,这是山东军有史以来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作为主将的陆井荣觉得惭愧异常,心中是既愤怒又忐忑。当天夜里,海州城的大门被敲响,其余两千多名山东军喘着粗气来到城下,但这个时候城内依旧没什么反应传出来。陆井荣这才想起来,心道自己不是第一时间就派人来海州求援了吗,怎么到了战斗结束的时候都没见海州兵的影子城上安静了半晌,忽然亮起一阵火光,几名持着火把的海州兵露出半颗头,朝下面喊道:“守备大人早下了命令,就算你是住在门前,咱们海州也不会发一兵一卒”这个时候那名报信的马兵从后面来到陆井荣眼前,哭喊道:“将军,卑职有罪”陆井荣安抚几声后扶起这个兵士,细细问起经过,原来这名兵士马不停蹄的赶到海州城,但却被城防的官兵阻拦下来。军情紧急,容不得丝毫耽搁,这名兵士最后甚至是下马祈求对方开门让他把消息带进去,事实上那守城的把总于心不忍,确实将消息报了回去。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