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一般的小姑娘第一百四十六章 提示,俏皮的丫髻只插了南珠做装饰,圆润小脸上的肌肤欺霜赛雪的白,剪月般的弯眉微微的蹙起,挺俏的小鼻尖上微微有层薄汗,她刚刚还是害怕了不过她已经很让他意外了,换做是别的女孩子早就被吓得哭起来了,每每在意外发生的时候她却还能冷静思考。宣飞不自觉的走近一步,却垂眸看到穿着攒珠靴子的双脚微微后退了一步。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自己打量她的眼神太过肆无忌惮了,便在驻足之后目光落在她腰间那个绣着夏日初荷的香囊上头,低声道:“五姑娘,我有一事相问,不知道佩戴香囊时里头的草药有何讲究男女是否有别”这个时候问香囊是要提示她什么原来他是在看香囊,华锦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思量起他的暗示来。她侧眸看了一眼刚刚发狂的猫,又垂眸看看腰间的香囊,反问道:“这香囊是我今日出门才戴上的。宣公子对这些也有研究”“对草药略懂一二。”他也是跟随军大夫学过一些草药知识,应付后院的勾当应该足够了。华锦颔首,但这是在田边,她又不能当众解下香囊让他来嗅,微微打量片刻便道:“宣公子的衣袖破了,还是回庄院去补补吧”华琛也道:“是啊,宣大哥竟是又帮我救了妹妹一次。”感激中还略带了几分颓丧。在华琛的相请下,宣飞踱步往庄院走去。华锦也带着众奴仆跟在后头。刚刚宣飞的那番话,常在后院行走的这些丫鬟和仆妇们都能听出了不同寻常,此时之桃更是愤然的看向华锦腰间依然没有解下来的香囊,“五姑娘,这香囊”她知道这是谁送的,更是她亲手替五姑娘挂上去的,此时那上头绣的荷花竟像刚刚那只张牙舞爪的疯猫一样让她心惊。华锦却抬起手对之桃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家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进了庄院,华琛先带着宣飞去了他落脚的西厢房,华锦则先回了东厢房。一进了屋子,丫鬟们就将华锦围住,之桃的动作最快,“五姑娘,快把这香囊解下来。”这是她系上去的,要是真的害了五姑娘,她真的不想活了。华锦默然,任之桃把她的香囊解了。这世上总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对她好,也总有人千方百计的害她,华锦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知这香囊中有什么古怪”之桃手里握着香囊,恨不得扔在地上抬脚把它跺碎了。还是陈妈妈冷静一些,“幸好只戴了这一早上,刚刚的危险也避开了,为今之计还是让那宣公子仔细辨别了里头究竟有何古怪,以后怎么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最后却也不忘夸赞一句:“四少爷那位同窗是个有本事的。”华锦颔首,吩咐之桃,“去把香囊送到哥哥那边去。另外,把宣公子那件被划破的外袍拿过来。”之桃应声是去了,留在屋子里的几个丫鬟眼中皆有余惊,她们眼前都还浮现着那只猫发狂露出尖利爪子的那刻。现在是后怕所以比刚刚还要怕,如若五姑娘的脸被毁了,这辈子的前程就算完了。还好屋里有个年长的陈妈妈,她再次稳了稳心神吩咐屋内的丫鬟:“嫣然去拎热水来,白桃准备泡茶给五姑娘压压惊,菱香去厨房里看看午膳准备得怎么样了,再去通知那些随从车夫用过午膳后马上装车返程,免得再出什么意外。”陈妈妈又对华锦道:“五姑娘,老奴也去外头打点了。”华锦颔首对于陈妈妈的安排感到很满意,众仆人也展示出自己的执行力。片刻之后之桃也拿着宣飞那件破了的玄色外袍回来了。“五姑娘。”之桃把外袍先放在了炕边,上前来禀道:“宣公子要剪开那香囊仔细的辨认一番,还请姑娘先不要着急。”说完,又去找了装有针线的绣箩来。此时的白桃已经泡完了茶,将茶盏奉到华锦身边的炕桌上,“五姑娘喝盏热茶压压惊吧。”又看向之桃,“你一向不喜做针线的,不如我来补吧”之桃窃喜刚想把绣箩双手奉到白桃面前,却忽听一道声音:“还是我来吧。”之桃和白桃都看向自家五姑娘华锦却露出坦然的笑容,“宣公子多次救我于水火中,有机会为他做一点事情我就不假手他人了。”她伸手接过之桃手中的绣箩,“如今屋子里只有你们两个,这件事以后也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又让白桃拿了那件玄色长袍过来,“一会儿衣袍送回去也不要说是谁补的就好了。”“嗯。”白桃之桃齐心点头。华锦将那件玄色衣袍抓在手里的时候,就觉得这衣料有些不同。如今细细展开,更是觉得色泽光润,手感细腻,竟是比她家中用的那些锦缎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最主要的是,华锦一直都觉得宣飞应该是个直男,面容冷漠不近人情,就连穿衣也总万年不变的玄色,如今看来竟是另有乾坤的。上次她在文渊阁中见到宣飞的时候,记得他袖口上的暗花是云纹的。云纹式样简单当时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而现在她手中这件,袖口的花纹依然是暗纹,却是不同之前的简单样式,而是鸟衔花草纹。这样的纹样做暗纹手工上难度是很高的,而且他这件衣服上的鸟衔花草纹栩栩如生到那鸟儿好似要衔着花草飞走了一般。然而最让她惊讶的是这花纹竟是用的是双面绣的手法,也就是说袖口处无论外面还是内里都是同样的暗纹。一件看似普通却又不普通的袍子,这要花上多长的时间啊,也不是一般的地方能做出来的。难道宣飞真的不是直男,而是臭美又傲娇的孔雀男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了那任凭千呼万唤,也不肯开屏露出漂亮尾翼的傲娇雄孔雀。又想起他那抹如孔雀开屏般难见的笑容。华锦也不由勾起唇角笑了,接过白桃递过来的阵线一针一针缝起来第一百四十七章 办法,华锦将那衣袍缝好再次抬起头来,“送回去吧,宣公子若真是懂得药性,恐怕也应该甄别出来那香囊到底有何古怪了。”她忽略那不太精致的针脚,将衣袍教给之桃,反正他也不会在乎这一件半件的,也不过就是穿回去便扔掉罢了。之桃应声出去了之后,华锦才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盏茶没有喝完,之桃就跟在华琛的身后回来了,看到哥哥那张冷肃的脸,想必事情非同一般。华锦依然稳坐在炕边,“哥哥忙了一个上午了,快坐下来喝杯茶吧。”“妹妹”华琛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这香囊到底是谁做的”他紧张的在地上踱着步子,“竟有人要害你”他们经历了这么多,本以为清除了罗氏这个大毒瘤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没想到罗氏殁了不过月余,竟然又出现这等阴毒的手段。“哥哥,宣公子在香囊中发现了什么”华锦声音依然轻柔和缓似有安抚人心的力量,“哥哥总要说出来我们才能够商讨下一步的应对措施啊”华琛看着华锦的眼神多了几分内疚和心疼,他点点头这才坐到了炕桌的另一侧,声音沉闷开口说道:“香囊中除了普通的香料之外,还有两种毒草。”“什么毒草”这样的答案丝毫不出华锦预料,但她想要知道她们究竟要害她到何种地步,单纯伤了她的容貌还是“一种叫木天蓼。”“木天蓼”“宣大哥说木天蓼又名金莲枝,入药外用可治风湿,却有微毒。天木蓼如果被猫嗅到,便会诱发猫出现兴奋发狂的状态。”华锦微微蹙眉,“外头的野猫本就不是那么乖顺,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癫狂的状态。”所以罗氏死后北院的猫才会发狂伤了厨房养的鸡。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来,“那另一种呢”华琛的脸色又冷了几分,“另一种是花溪草,又名化血草。”“这种也是毒草”“这种草颜色淡紫,有极其优雅的香味。”华锦等着下文。华琛紧紧的握着拳头,“这种毒草在无外伤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危害,可一旦遇到明显伤口,就会中毒。而且中毒后血管成紫色,被沾染的伤口血流不止,直到毒发身亡,它的毒性绝不亚于砒霜。”话音刚落,白桃和之桃忍不住发出惊呼之声。原来刚刚,她再一次站在了死亡的边缘。如果她恰巧被猫抓伤了,而伤口又不小心碰到了香囊,那么如今的她还能安然的坐在这里吗华琛也再次从炕边站了起来,“妹妹快告诉我,是谁送给你的这只香囊哥哥定饶不了她。”华锦的表情却仍如往日那般淡然。她不是不怕,人就没有不惧怕死亡的,只有死得其所。她只是敛住心中情绪不让关心她的人更加的忧虑。端起茶盏轻啜了口茶,压住心中那丝丝惊惧,华锦才再次开口:“哥哥,既然那人起了谋算的心,又怎么会轻易招认呢”华锦的话虽然说的轻缓柔和,华琛却觉得被兜头浇了冷水一般的难受,他要如何才能剪除异己,护得妹妹周全呢“也不是没有办法。”焦急之中他再次听到那总能抚慰人心的声音,总算舒展了眉头看向她,“妹妹想到办法了”“按兵不动便是第一步,那人害我一次不成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再次动手的时候我们便能收集了证据,将其一网打尽。”“虽然有些危险,却不失为好办法。”华琛又有些不放心的道:“既然妹妹已经知道是何人了便就告诉哥哥,省得哥哥在迷局中更加担心忧虑。”华锦颔首,倾身在华琛的耳边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华琛听了之后眉头锁得更紧,握拳重重的砸在炕桌上,上头的杯盏叮叮当当响了一阵才停下来。院中的西厢房内,宣飞换了衣服从内室出来。他看着袖口处那不算精致却也熟悉的针脚,端起茶盏用长指掀开杯盖,热气氤氲中他冰山般的脸柔和起来。用完午膳又喝了会儿茶,华琛又去田间看了看,一行人才从安阳镇的庄子返回。出了安阳镇拐上平整一些的大路,马车行驶便稳当了许多。华锦刚刚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忽的马车一停,车内人皆向前一个趔趄。之桃掀开车帘,看到华琛的马前跪了一个少年,便回过头来向华锦禀道:“五姑娘,有个少年拦了我们的马车。”“哦”华锦微微挑眉,“是个什么样的少年”之桃灵巧的把身子又探出去些,只是这次没等到人回来就高声叫道:“是怀山。”怀山是老朋友啊华锦扬唇露出一抹讥笑,“听听他要说什么。”之桃应声是又灵巧的下了马车,来到华琛的马前屈身一福,“四少爷,五姑娘让他把话说出来。”怀山听了之桃的话连忙向华锦马车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五姑娘成全了。”哪里还有当初在府中那种嚣张跋扈。“你有什么话便快说。”华琛居高临下的觑着他。怀山的眼珠子转了转,微微抬眸看了宣飞一眼,却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得马上垂下了头。“我在前边等你们。”话说完,宣飞已经扬鞭驱马而去,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这样也好,华琛知道怀山说的也不过就是之前内院里的那些阴谋诡计,就像妹妹说过的,家丑不便外扬。如今罗氏一派倒了,他倒是想来卖个好。“有话快说”华琛最厌恶像他这种墙头草一般的人。怀山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已经多了刚刚没有的谄媚,他嘿嘿一笑,“四少爷,小的有点儿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两位主子。”华琛斜睨了他一眼,细细的打量着怀山的衣着外貌,见他穿着孝子白鞋,不禁问道:“你可是给杜妈妈戴孝”怀山收起讪笑,用袖子抹起眼泪来,“是姑母,她老人家无儿无女,唯有小的披麻戴孝。”罗氏殁了之后杜妈妈也殁了只是怀山千辛万苦来拦了他们的马车要说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