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蹦啊蹦。“前阵子你帮我找了炭笔来,又给了我一些画图意见,所以草图才这么顺利的画出来。如今深耕机都已经打造出来了,我岂有不谢的道理。”“这”兮香眼睛闪闪这次却有些雾气,“奴婢怎么担得了这谢”她慌得要把匣子放下,她还没听说过奴婢帮主子做事还要得主子谢的。“赏你的你就收着。”华琛微微凝眉,“不收就是违抗命令。”兮香伸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去,再看向四少爷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恢复了刚刚的和颜悦色,“开个玩笑”他挠了挠头,“话说今晚的粥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原来四少爷刚刚是因为粥不好喝而脸色不虞啊,兮香终于放下心来,“那奴婢就谢谢四少爷了。”她也不再扭捏,将小匣子收好。“回四少爷,大厨房的厨娘们近日都有些心神恍惚,所以做出来的吃食也差强人意。”华琛颔首,“我下学回来的时候也听妹妹说了些北院发生的事情。”他这个无神论者当然觉得有恶鬼这样的传言可笑至极,此时更是皱着眉头把碗推到了一边。“四少爷您等等。”兮香却转身打起帘子跑了出去,很快就捧了个纸包跑回来,“奴婢帮外院的巧婆子做了双鞋,这是巧婆子送给奴婢的她家乡的桂花糖,放在这粥里定然好喝。”她鼻尖冻得通红,弯下身子把这些她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小零嘴放在粥碗里,又用羹匙搅拌溶化在薏苡仁粥里,这才又把羹匙递到华琛手中,“四少爷,您尝尝”华琛本来已经没有了吃宵夜的兴致,看到兮香这般便又绅士的接过粥碗喝了两口,原来索然无味的薏苡仁粥竟变得香甜可口。他的唇齿间满是桂花的香气,顿觉胃口大开,将一碗粥和两样小菜吃得干干净净。兮香虽只是看着他吃,却觉得心里都是甜的。华琛用布巾抹了抹嘴,“没想到兮香还如此手巧会做鞋子,连我也跟着借光吃到了桂花糖。”兮香含笑看着华琛脚上华丽的靴子,“奴婢也不会做什么太好的,就是家常的软底鞋。若是不嫌弃,奴婢也给四少爷做一双吧。”“好啊”华琛笑着露出他的小白牙,“那就先谢谢兮香了。”“奴婢还没做呢,四少爷就要谢。”兮香弯身收碗筷,白皙的小脸飞上一片粉霞。月有阴晴圆缺,夜晚有人欢喜也有人发愁。大夫人王氏此时斜倚在临窗大炕的弹墨引枕上,贴身丫鬟香飞正在用美人捶帮她捶腿。看到大夫人面色不虞,香飞的动作越来越轻柔小心。“你这丫头是没吃饱饭怎么着”大夫人一脚蹬在香飞身上,“是我们章府苛待你,不给你饭吃了,还是你有心糊弄主子”“奴婢不敢。”香飞被这猛然踹在心窝上的一脚踢得一个趔趄翻在地上,忍着疼痛爬起来连连磕头,“奴婢蠢钝,请夫人饶恕”大夫人还想在训斥几句,却被听到声音打了帘子进来的孙妈妈拦了,“大夫人可别动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她给了香飞一个眼色,自己又上前去帮王氏顺着气。待到香飞退了下去,她才又道:“若是等到王妃来了见您身子不爽利,又该担心了。”听到孙妈妈提起自己的女儿,大夫人的脸色才缓和下来,很快却又面露忧虑,“今日做了法事,也不知道能不能驱走那恶鬼”孙妈妈轻轻的拂着大夫人的后背,“做了法事,又散了那么多银子,佛祖会保佑咱们的。”大夫人叹了一口气,“桐儿的身子从小就弱,有不足之症。若是回来遇上这恶鬼缠身可怎么办啊”“不会的。”孙妈妈像拍孩子似的拍了拍大夫人的背,“王妃嫁入皇室,那是有龙气护体的,岂是这些恶鬼敢招惹的。”听到孙妈妈这般说,王氏才稍稍宽了心,“这次要回来探亲也不知是不是在王府过得不舒心,总觉得她信中字里行间有些忧伤。”“王妃知书达理,容貌出众,刚入王府第一年便怀了身子第二年诞下麟儿,又怎么会不受宠呢”王氏也觉得孙妈妈说的话有道理,女儿风风光光的回娘家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一颗心却总是七上八下的放不下来,或许女人总是敏感的吧“那年前的事呢”她又想起来什么,“她送了那些年节礼回来,还告诉我要与各房姑娘们交好,特别是二房的锦丫头。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也许王妃是想给妹妹们做媒讨个好婚事呢,二房的五姑娘、三房的三姑娘和四姑娘都到了可以说亲的年龄。”孙妈妈挑挑眉,“老爷不是要出仕了吗,王妃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她做事自有道理。再说等王妃回来夫人不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也不过就是这两三日的事情。”王氏知道孙妈妈一向有些见识,便也先按住心中不安信了她的话,“也只能等她回来了。若是那家中姑娘能对老爷出仕有些益处,那也是她们的荣光。要知道章家才是她们未来能够立住脚的根基。”她又露出更加坚毅的神色来,“总之,桐儿回来的这段日子,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都绝对不允许再发生。”d看 小说 就来e手打\s更 新更 快更稳定q第一百四十一章 未来世上本没有鬼,只有人心里有。这个晚上,心中没鬼的亦如往昔那般睡得踏实安稳。心里有鬼的也因为白日里做的那场法事而睡了个安稳觉。翌日太阳照常升起,北院倒真是安稳了一夜,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现象。华琛照常去了鹿桐书院上课,而华锦则留在家中看书画画。现在她已经有两本画谱可以临摹了。从昌邑回来的时候,外祖母曾让她和哥哥每人挑一样母亲的遗物带走,华锦挑的便是一本雪湖梅谱,再加上章府中原也有一本母亲的竹谱。有些前世的特长要一点点的展露出来才不会显得突兀惹人怀疑。前世,她从小画画,曾经最向往的院校就是美术学院,最向往的职业就是成为一名自由画家。无奈天意弄人,高考那年专业考试前她摔断了胳膊,失去了追求梦想的机会,归根结底也是她不够执着。这一世重来,她要再执起画笔。书房外,白桃端过一杯参茶来,神色凝重的看着守在门口的之桃,轻声说道:“五姑娘还在里头画画啊”之桃点点头,“五姑娘吩咐了,不让人打扰。”白桃的面色更加凝重,“昨天从文渊阁买了那幅画回来之后,就说要练好画画。一头午都闷在这书房中。”她叹了口气,“这都快午膳了,连口水都没喝呢”之桃深深思索之后紧张起来,“莫非五姑娘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魇住了吧”啪一声,白桃伸手打在之桃手上,“胡说什么呢”小书房内的华锦听见自己两个贴身丫鬟的对话,扬唇露出笑来,她将书案上刚刚画好的翠竹图提起来,吹了吹还未完全干透的墨渍。将画收进先前准备好的带锁木箱中,这才又在书案上铺了一张崭新的宣纸,匆匆忙忙胡乱画了几笔。落笔之后,华锦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进来吧。”白桃之桃打起帘子匆匆进来,华锦则从书案前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茶端到外头暖阁吧,午膳也在那里用。”白桃颔首转身出去,之桃却悄悄踮起脚尖往书案上探去。天啊五姑娘闷在书房中这么久这画的是一条条毛毛虫拱在一起吗等到华琛从书院中回来,第一个给华锦报告的好消息便是宣飞真的已经回书院上课了。但当他关切的询问妹妹这一天都在家中做了什么的时候,就发现她的两个贴身丫鬟的神色有些难以描述。“妹妹怎么了”他急切的关怀道:“是不是有人惹了妹妹不开心”“没有,哥哥放心。”华锦忙道,“妹妹想学画画,但是基础浅薄。”她端起茶盏啜了口茶,碧玺手串撞在天青色汝窑茶盏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让人听了心情更是愉悦。但可能她的丫鬟心情不太愉悦吧。“要学画画啊”华琛很想说可以指导妹妹一二,他前世虽然不是专业学画,但基础功夫打得不错,可是凭空就会画画太惹人怀疑,他还是不敢教妹妹。华琛有些遗憾,“哥哥有空多帮妹妹找几本画谱,妹妹慢慢临摹便是。”说到这里,兄妹两个便一同去了朝晖院给太夫人请安。进了屋子正听到大夫人王氏和太夫人说着肃王妃要回章府醒亲的事情。“肃亲王妃回府这可是我们章府的荣光。”太夫人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和颜悦色的笑着,不忘嘱咐王氏,“你可得好好准备准备,王妃她身份尊贵,到时候可别失了礼数。”王氏难得露出这般愉悦的笑容,“儿媳一定会全力准备的。”太夫人颔首,“公中的好东西尽管拿出来给她用。”王氏听了又是喜上眉梢,“那儿媳就先替王妃谢谢太夫人抬爱了。”只是对于肃亲王妃的回家醒亲,章家的众位姑娘们则各有各的打算。章华桐当年嫁入皇家风头一时无人能及,她运气又好,成婚第二年就诞下肃王的嫡长子,现已被封为亲王世子,将来是要承袭亲王爵位的。肃亲王妃这两年虽然没有再生,地位也足够稳固了。如若谁能入了这位王妃姐姐的眼,得她一点提拔眷顾,将来嫁入京中勋贵人家,这一辈子算是有出头之日了。哪怕是能够成为靖宁侯出仕的砝码,那也代表她们有利用价值吧。这个时代的女子大概就是这么想的。但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华锦只想安稳度日,至于未来她想自己走走看,并不想把命运交到别人的手中。出了泓浵院,三房的四姑娘华彩便上前来拉了拉她的袖子,“五妹妹,大姐姐都已经嫁出去那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也未曾回家醒过亲,我都已经忘了她长得什么样子了。”家中众姐妹任何一人说出这番话来,华锦都会觉得是有一定目的的,但唯独华彩。她既是这么说的,便是这么想的。华锦微微一笑,“四姐姐,我比你还要小上一岁呢。你都不记得,我哪里会记得呢”小时的那唯一一点儿记忆,也是这位大姐姐的高傲冷淡,她年龄又比她们众姐妹长了几岁,难免有代沟。华锦看着华彩的神色,想必她也是这般想的。众人各自散了,回到各房又是不同的光景。长房那头王氏欢天喜地的开始命人布置起韬玉轩东边的厢房来,章华桐未出嫁之前就住在这里。有了太夫人的授意,王氏更加肆无忌惮,命人将公中库房中一套全新的上等紫檀木家具都搬了出来,安置在东厢房,内里的摆件也一应换了新的。这一番折腾下来天都已经黑透了。而二房姐妹三人回到泓浵院里却那是那般的寂静无声。七姑娘华薇每日如常的到朝晖院请安,面色不见喜亦不见忧,说话也似没有了感情一般的空洞,那如雀灵一般的声音,再也未曾出现过。经历过这般遭遇的她这种表现似乎正常但也未必正常,华锦始终记得一句话: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而华锦相信,华薇绝对不是一个生命力如此脆弱的人,女子的第六感告诉她,华薇似乎比其母还要阴鸷狠绝。d看 小说 就来e手打\s更 新更 快更稳定q第一百四十二章 举动二房的六姑娘华蕊和其母佟姨娘的存在感很低。佟姨娘称病在身多年不曾出过泓浵院。华蕊还是那般,走个路都怕踩到蚂蚁似的。可这样的一对母女,就真的没有自己的心思了吗未必回了屋子,华锦看到菱香正在帮她收拾衣裳首饰,这次从昌邑回来,她又新得了不少。见她回来笑着上前,“五姑娘,这次肃王妃回乡,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菱香虽然出入不常跟着她,可房中一切事物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又是个心思缜密让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