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陵的事。”“乐陵的事”华锦眉心隐隐一跳,看向华琛,“可知道那赵信到底是怎样的人”华琛却摇了摇头,“怎样的人倒是不好说,就是听说赵家曾无端失踪过好些个小丫鬟。”怕吓到妹妹,华琛特意隐去了自己对赵信是变态杀人狂魔的猜测。“好些个小丫鬟”华锦却想着,既是无端失踪,肯定不是值得传扬的好事,那位宣公子又是怎么轻而易举得到这个消息的毫无预兆的,那张精工雕凿般冷峻异常的脸,浮现出来。华锦眨眨眼,把那张脸从脑海中赶了出去,看向华琛,“哥哥,事情好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想要帮助姐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陈妈妈也轻轻叹了口气,“当初老奴在庄子上也觉得二姑娘是得了一门难得好的婚事,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可心中总是盼着二姑娘好,还当是夫人在天有灵保佑。没想到”陈妈妈也觉心中怒气难平,“是别有用心之人将她推进了火坑里头。”华琛颔首,“不知为何连二姐姐也变了,好像在我们和她之间筑了一道墙。”“无论多么坚固的墙,总有跨过去的一天。”华琛和陈妈妈看着华锦那满含希冀的目光,莫名的就会相信她的话,莫名的就觉得心中充满了希望。华琛也不觉轻松了些,换了个话题,“妹妹,来年的春天,我想像宣大哥一样,自己骑马往返于书院,你觉得好吗”“为什么不好”华锦加深了笑容,“我们章家的荣贵,那都是先祖在马背上挣得的。”只是如今章家在后代的教育问题上都是各房管着各房的,真的是没有什么章法。陈妈妈也道:“以前老侯爷活在世上的时候,曾亲自教世子爷骑过马呢。”“妹妹是说,会支持哥哥陈妈妈也觉得这样甚好”华锦微微颔首,“而且妹妹还为哥哥物色了一位武师,平时既能保护哥哥,又能让哥哥也跟着学些拳脚功夫,可好”“再好不过了。”华琛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原来妹妹早有打算。”“秦兵的叔叔秦建安,替我们办过事。而且在江湖上走南闯北见得也多些,以后有他在哥哥身边,妹妹也能放下心来。”华琛呵呵的笑道:“原来妹妹连人选都替哥哥想好了。”主仆三人一路上话语不停,很快就回到了位于太平巷的章府。陈妈妈却是有些激动,“四少爷,五姑娘老奴真的回来了”华锦微微一笑,“陈妈妈,我和哥哥以后会奉养你终老的。”陈妈妈听到这句熟悉的话,终于抑制不住流下了泪水,“您母亲啊,以前就这么说过,老奴”哽咽了下,“以后定将竭尽所能侍奉好四少爷和五姑娘。”华琛则安慰道:“陈妈妈,妹妹如今已经获得了二房的掌家权,陈妈妈这一回来,我倒是放心了许多。”“二房的掌家权”陈妈妈难掩惊讶,嘴唇几番翕动,表情由惊讶到欣喜最后变成欣慰,“五姑娘是真的出息了。”此时,马车已到了章府门前,正要从东角门进去,门房的下人却是上前拦了这一行马车。华琛掀开车帘,不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四少爷,五姑娘,半个时辰之前,有个叫乔八的找上门来。”华琛不由皱眉,“什么乔八与我何干”“那人说他就是曾经拦过四少爷和五姑娘的佃户。”“那假佃户”华琛的眉头皱得更紧,回头看向华锦的时候露出惊诧的表情,“妹妹,真的送上门来了你是怎么算到的”华锦一直仔细听着哥哥和那下人的对话,此时听到哥哥问话的她只想扶额。她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并非算无遗策。可想到这巧合,她不免细细思量起来,总觉得这件事又和今日遇到的那位宣飞有着某些微妙的联系。这种猜测让她好像抓到了某些事情的关键,可又无法完全解释得通。宣飞若只是想帮他们兄妹,不会搞得这么神秘,若是有其他目的,那么他来到德州都可能和这个目的有关。到底是什么目的呢“妹妹”华琛打断了华锦的思量,“那个假佃户要怎么处理呢”华锦收回思绪,想到这件事总归是件好事,此刻便也不多做计较,“哥哥,人你去审了就好。若是他招了,便直接送到官府。”“哥哥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华琛又转回头去问那门房的下人,“你知道是谁将人送来的人现在又在何处”门房的下人如实做了回答:“是自己敲了门送上门来的。事关重大,小的不敢擅自做主,便禀告了侯夫人,现在人就绑在外院的柴房。”华琛听了门房下人的话才跳下马车,他不解的皱了皱眉,低声嘀咕道:“还真能自己送上门来。”还不忘吩咐车夫将华锦的马车驶进内院。进了二门,华锦才下了马车,带着陈妈妈、白桃、嫣然回了泓浵院。之桃早已经带人收拾好了陈妈妈的屋子并候在门口,见主仆几个回来便笑着迎出来。第六十一章 瓦解又名美男出浴图,一行人进了屋子,白桃又服侍着华锦更了衣,嫣然打水来给她净手。陈妈妈见屋子里一切井井有条,主仆一团和气,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华锦隔着云纹窗棂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又转头看了看陈妈妈那略显疲惫的脸,“陈妈妈,路途奔波,早些回去休息。”陈妈妈行了礼告退,白桃带着嫣然摆了晚膳。只是坐到桌边,华锦也不着急动筷,吩咐白桃,“再给哥哥添双筷子吧”“五姑娘要等四少爷用膳,那奴婢把菜去热着吧。”华锦轻轻摇了摇头,“哥哥很快就会来。”那个假佃户是自己送上门来的,想必已经想好了怎么说,审问他自不用浪费时间。华锦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纤细的手指被天青色汝窑茶盏衬得如凝脂般,仿佛要滴出水来。这边刚放下茶盏,就听见哥哥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妹妹可在内室”听到守门小丫鬟肯定的回答,便迫不及待道:“不同通禀了,我自己进去就是。”见到哥哥急匆匆的走进来,面露不虞,华锦却只是示意嫣然又倒了杯茶,“哥哥先喝杯暖茶润润嗓子,有事慢慢说。”华琛不由分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又将茶盏重重的搁在炕桌上,“妹妹,那假佃户招了。”华锦的手指从她最喜爱的这套汝窑茶盏上拿开,露出浅笑来,“既是招了,哥哥为何不高兴”“那假佃户说路上那些事都是受庄头白山指使的”华锦看着华琛那有些不甘的表情,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那不是很好,我们有机会收回庄子的管理权了,那些佃户的减租问题也可以迎刃而解了。”华琛没有一挑,眼睛亮起来,有些恍然大悟的看向华锦原来妹妹从没想过一次就将罗氏拉下马。瓦解了罗氏身边所有的力量,那罗氏的存在也不足威胁到他们。华琛露出个大大的笑容,一扫刚刚的郁闷之气,一屁股就坐在了摆好晚膳的八仙桌旁,刚想开口说要留在这里吃晚饭,就看到自己的面前早已经摆好了碗筷。他端起碗筷,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来,“妹妹,哥哥饿了”却是夹起一块妹妹最爱吃的胭脂鹅脯送进了华锦的碗里。华锦也展颜一笑,“一会儿哥哥拿着妹妹的对牌回去交给陈汉,明日一早就让他回庄子上,待到他父亲陈清河全面接手了庄子再回来复命。”华琛不住的点头,“这样甚好。”永安巷位于德州的东侧,离城门不远,又是通往鹿桐书院的必经之路。这是一条很普通的胡同,胡同里遍布着的七八座院子也都是二进的小院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凛冽的北风吹在一户人家半新不旧的大红灯笼上,将灯光吹得摇摇曳曳。此时,一匹黑色的骏马停在了这户人家门前。马上的少年连上马石都懒得去踩,就身姿利落动作优雅的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刚刚落在地上,那扇再普通不过的大门就从里头被推开,迎出来两个小厮打扮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的上前来,一人将少年迎了进去,一人牵起黑色骏马朝后头的马房走去。跨进院子,绕过影壁,看似再普通不过的院子,一下子就宽阔了起来,原来是别有洞天。这里头是相连的四座院子,只是中间具已经打通,只取了一户门出入,所以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的端倪,也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宣飞负手走在院中的青石甬道上,身侧两排精致石雕为底座的灯笼发出悠长光线,将那张完美的容颜再镀上一层金芒。除却身后跟着的,院中正房又快步走出来两个同样衣着的小厮,皆是恭敬的上前来把人迎进屋里,“公子回来了。”只是上前去接他手里拿着的木匣时,却被躲避了开来。宣飞仍是一句话都没有,将那木匣送进了书房之后就直接去了净房。净房内,木质衣架上挂着一套烫帖得平平整整的雪白中衣,而双面刺绣八骏图围屏后的木桶里,正冒着滚滚热气。此时,见宣飞没有其他的吩咐,熟知他脾气的小厮便悄悄的退出了净室。待到门被掩上,宣飞便走进了围屏内,解开腰间的玉带,脱掉衣襟和袖口处绣着腾云图案的玄色衣袍,露出线条流畅,肌肉精瘦的后背。宣飞还没有到弱冠之年,但是身材已经很接近成年男子,穿上衣服的时候颀长瘦削,脱下衣服却显精壮有力。将修长笔直的大腿迈入木桶内,待身子全部浸入热水中,他才抬手将束发的碧玉簪抽了出来。长发散落,一头乌丝散发着上等云锦般的光泽披散开来,没入水中,就像一幅绝美的水墨画。用完了晚膳,华琛又喝了两盏茶,才离开了内院。只是刚刚走出妹妹的东厢房,他就看到下人住的耳房那边有两个下人探头探脑的不知在打探什么。看着那鬼鬼祟祟的人影,华琛轻叹了一口气,想必这些人不会轻易信服妹妹吧可这内院的事他真是无法下手也不知从哪下手,如今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站在妹妹的身边。带着这种略为不安的心情出了内院,又睡了一个不算踏实的觉,待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才听说屋里的丫鬟文竹已经被重新调回了内院。文竹是罗氏派到他身边的人,这下在自己的院子里,他再不用小心翼翼的防着谁了。这样想着,心中不觉畅快了许多。之桃和嫣然一早去泓浵院的茶水房提热水。走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出的议论声:“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位不到十二岁的小姑娘。”只是她们打起帘子进去,原本议论纷纷的下人们全部闭上了嘴。两人提了热水,在所有人讪然的目光注视下又转身离去。只是这些下人们此时还不知道,待到早膳过后,泓浵院的内院将迎来一场她们料想不到的改革。第六十二章 请示,早膳之前,华锦照例先去了罗氏的正房请安。守门的小丫鬟进去通禀过后,玉卿便打起帘子迎了出来,“五姑娘快进去吧,夫人正念叨您呢。”华锦却见她手中红漆托盘的缠枝花纹高盅内剩的是半盅燕窝。早上空腹吃燕窝的吸收效果是最佳的,只是罗氏连燕窝都吃不下了吗因特意早来了一刻钟,此时进了东次间,就只有罗氏歪在临窗的大炕上,身边服侍的则是玉喜。“母亲。”华锦微笑着上前见了礼,“母亲昨日休息的可好”罗氏拿帕子掩了掩嘴角,露出招牌式的慈爱笑容,“好,很好。锦儿呢刚刚接手家务事,吃不吃得消”华锦露出孩提般纯真的笑容,使劲点了点头,“孩儿很好。母亲,孩儿正好有事情要跟母亲请示呢。”请示听到这二字的罗氏只觉得心中抽搐了下。她将杜妈妈狼狈赶出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