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却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觉得哥哥这次能够顺利的入鹿桐书院,跟宣公子不无关系。”“真的”华锦点点头,想起那天虽然慌乱中没有看清宣飞的脸,可他身上那股气势,恐怕不是一般的家族能够养得出来的。“哥哥在选拔结束之后还能入鹿桐书院,恐怕是先有宣公子为哥哥开了先河。”华琛的脸却是当场就垮了下来,“原来刘先生不是真的赏识我,只是为了要我给宣公子做掩护。”华锦则浅笑安慰道:“哥哥,如果刘拔先生只是想找个人做掩护,那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个小书童都可以,何必又大费周章的收了哥哥做弟子呢”见哥哥脸色渐虞,又继续道:“我想刘拔先生是喜欢哥哥的。”提到小书童,华琛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喜色,“妹妹,刘拔先生还将身边的书童司墨遣来照顾我读书呢。”华锦展颜一笑,“这不就对了,看来刘拔先生真的很器重哥哥呢。”可华琛的神色却更郑重了起来,“看来宣公子的身份还真是挺神秘的。”“哥哥很想结交宣公子吗”华琛不住的点头,“你不知道,今天宣公子来书院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骑着马来的,真带劲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不坐那慢得要死的马车,也骑马去书院。”“来年春天吧”华琛立即就有了精神,“真的能吗”华锦点点头,又笑着问华琛:“哥哥也别老说他人,第一天读书可有觉得吃力”“没什么,古板的四书五经在刘先生那里讲得却是生动有趣,他还会给我们引据一些朝廷上的政事和天下事。”“那就好。”华锦最担心的也是这个,怕他不适应这个时代的教育体制,会产生厌学的情绪。“四少爷,五姑娘,这外面冷着呢,小心冻坏了身子。”白桃这一提醒,华锦才意识到自己拦了哥哥的路之后,两人就一直站在这冷风里说话。她不免有些歉意的看向哥哥,“哥哥,我们去给母亲和祖母请安后,你早些回了浅云居休息吧。”华琛点了点头,一路上却仍是不停的给华锦讲着第一天去书院的情形。走到泓浵院正房门口,却正撞见玉屏跑了出来,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待到华锦进入内室就看到罗氏脸上的愠怒还未完全褪去。看到她和哥哥便露出一丝惆怅的笑来,“琛哥和锦儿来了”又露出满脸的疲倦,“母亲近来越发的吃力,竟连院子里的丫鬟都管不好了。”罗氏这又是哪一出呢利用玉屏将父亲留在内院,却又千方百计的苛责她,现在还要用她来演苦肉计,博人同情华锦和哥哥上前见了礼,自己却是上前一步笑道:“母亲,谁不知道您屋里的这几个大丫鬟比祖母屋里的也是不差呢”罗氏却只是无力的扶着额头,在他们兄妹面前表现出一种无力感。她这是在示弱吗反常必有妖,华锦只觉得心头一跳。直到出了泓浵院的正房,还在暗自揣度着。哥哥第一次去鹿桐书院坠马主要矛头是针对哥哥。前几日去安阳镇的庄子矛头针对的似乎是她。难道现在又轮到华锦不禁抬头看向哥哥,见他脸上那抹笑意还没有褪去,那是少年人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哥哥。”华锦情不自禁的叫道。“怎么了”哥哥扭头看向她。“妹妹很喜欢听哥哥在学院的事情。如果哥哥不嫌烦,可不可以每天都讲给妹妹听。”“当然可以。”华琛不住的点头,“哥哥一定会每天都讲给妹妹听的。”他伸出手,将手掌轻轻的盖在她头上。温暖的掌心带来的热量从头顶传递下来,一直到心间。华锦不禁笑了笑,用小女孩撒娇的语气道:“在路上的见闻也要讲给我听。”华琛又是点头,“当然可以。”第三十七章 角力“那哥哥要是得了什么有趣的书,也要借给妹妹看”“妹妹喜欢看什么样的书”“能够更多的了解外面的世界的。”华琛点头应允。华锦却想着如果她每天事无巨细的知道哥哥都做了些什么,都遇到些什么人,便能够防微杜渐了。这样想着,她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这世上既有人要制造危及,就有人得解决危机。甚至,要反击。华琛继续求学的日子。华锦每日早膳后开始看书,午膳后和妹妹们跟着杜娘子学刺绣。每天放学回来之后,华琛都会找机会事无巨细的跟华锦讲书院内的事情和路上见闻。一日他们没有机会单独说话,华琛便写了信让柔香送进内院来给华锦。华琛还会找一些杂文趣事的书回来给华锦看。华锦对这个时代的体制和风土人情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她每天都细细的甄别着,并没有觉得哥哥身边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和可疑的人物。时光悄然而逝,章家却要迎来一个很重要的日子。老侯爷的三年孝期已满。过三年代表着服满,可以换服,也就是脱去孝服。老侯爷去世的时候,按照章家祖制用粗麻布做孝服,服齐衰一年。一年之后虽然已经脱去了粗麻布孝服,府中家人和下人却都是着素色衣裳。守制期满,不但可以换服,很多事情都可以提上日程。三位丁忧在家的老爷可以重新出仕为官。长房已经读了几年书的二少爷和三少爷可以参加科举。三房的三姑娘和四姑娘可以办及笄礼并把婚事定下来。就连华锦这个马上及十二岁的姑娘都可以说亲了。这其中,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华锦若想摸清这其中所有的脉络,了解家中局势,只觉迷雾重重。毕竟她来这里的时间还太短,只有先护好自己和哥哥。这日清晨,她到祖母的房中请安,还没进屋就听到如今管着家中中馈的王氏,正跟太夫人商量着半月后的祭奠仪式。王氏道:“母亲,您说为父亲做一场佛家的法事还是道家的法事好呢儿媳等着您来拿主意。”华锦微微蹙了蹙眉,想起最近刚好看到的一本哥哥送给她的书,讲的就是佛教和道教在大楚国的发展。近些年,道教的发展势头正劲,一些杂记还提到现在的皇宫里头也有道人经常出入。“如今京中勋贵世家,十之都会做道家的道场。不过我们现如今毕竟不是在京中,一切听母亲吩咐就是。”接话的是华锦重生到章家之后还从来没见过的靖宁侯章钰山。华锦素知祖母是更信奉佛教的,靖宁侯这到底是在征询意见,还是在和太夫人角力华锦仿佛从那厚厚的门帘外面就感受到了屋内的暗流涌动。此时,伤势已经好利索跟在身边的之桃机灵的收回要打起门帘的手。她们正是进去也不好,站在这里听也不好,转身回去到更像是心里有鬼。华锦灵机一动,对着之桃眨了眨眼睛。之桃知情解意,“哎呦”喊了一声。华锦则严厉的道:“你这丫头,说伤好了可以跟出来伺候了,怎么就像我这个主人多苛待下人似的。”“五姑娘,是奴婢的疏忽。”屋里的熙春立即打了帘子出来,笑着迎道:“是五姑娘来了。”华锦便又对之桃道:“你就站在外间等着,不要随我进来了,省得坏了规矩。”之桃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华锦则自然而然的进了屋子。果然,屋内尴尬的气氛也缓解了不少。华锦展颜一笑上前对着太夫人、靖宁侯和大夫人见了礼。阳平侯章钰山的目光淡淡的扫过华锦的脸,眸中有几分诧异,但是很快被掩盖下去。华锦也暗暗打量着这位靖宁侯,见他眉宇间仍然有几分英气,但是却缺少了硬朗。已经四十开外的年龄,面目依然丰俊。虽已经是脱了孝服,但是仍然穿了孝子白鞋。太夫人却是继续了刚刚的话题,“虽然我们不是在京中,但你马上就要出仕,返京指日可待,不如就做了道家法事吧。”太夫人这是在让步华锦惊诧的同时不由看向太夫人,见她依旧是慈眉善目的笑着,眼中看不出有一丝的情绪。得了吩咐的王氏也立即笑了,对着太夫人道:“既然母亲有话,儿媳这就去准备了,定把父亲的祭奠礼仪办得风风光光的。”太夫人只点了点头,道:“一切遵循祖制就行。”遵循祖制华锦看到王氏一怔,连靖宁侯章钰山的脸都僵住了。华锦这才想到,章家祖先一直信奉佛教,无论是给生人做祈福道场,还是给亡人做度亡道场,全都是佛家道场。她就知道,太夫人可从来就不是那么软弱好欺的人。王氏看了看太夫人,又看了看靖宁侯,尴尬之余则讪讪的道:“母亲,儿媳一定会好好操办的。”“嗯。你们也都退下吧,我近日头痛的厉害,让杭妈妈帮我按按。”太夫人扶额道。靖宁侯和大夫人又客套的关心了几句,便退下了。待到刚刚出了朝晖院,王氏见四下无人,便问靖宁侯:“侯爷,您说这道场”靖宁侯看了一眼王氏,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耐烦:“难道你想让我做个破坏祖制的不肖子孙”说完,便拂袖径直朝着外院走去。王氏气了个脸红,却又无处发作。华锦当然不会知道此时靖宁侯和大夫人的对话。不过她微微思量就能猜出,这次祭奠一定还是会做佛家道场的。亲近皇家传出去是美名,可违背祖制传出去却是恶名。靖宁侯如今虽已经承袭了爵位,但空有一个侯爵还没出仕,美名可以不要,但是恶名却是难除的。华锦从太夫人的朝晖院离开,继续回泓浵院去看哥哥给她收罗来的那些宝贝书籍。翌日,华锦再去朝晖院请安,走到院子门口果然就看见三位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第三十八章 命格那些僧人都着平时出门穿的黄色九条缝制祖衣,中间的那位年龄略长一些的赤色袈裟加身,想必是寺庙的住持。因为之前并没有见过,华锦只是微微屈膝见礼,便带着之桃要进入朝晖院。两行人刚刚交汇,华锦便听到身侧传来一道声音:“施主请留步。”侧身望过去,便是中间那位僧人正定睛看着她。之桃则微微屈膝问道:“请问高僧叫我家姑娘可有何事”那年长的僧人对着华锦合掌,又弯身行了一礼,“贫僧乃大华寺第十六代住持悟净,一事不解想问问施主。”华锦在前世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宗教信仰,但是对于别人的信仰表示尊重,此时虽然有些不解,仍然微微一笑,客气的道:“大师请问。”那悟净大师也并不卖关子,微微蹙起的眉头证明他此时确有疑惑,便问华锦,“老僧算出姑娘不日前曾有生死大劫,可如今却看到姑娘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实在是”华锦听了悟净大师的话眉头一跳,之桃却觉得心口有一股怒气难平,“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知大师为何如此说我家姑娘。难道姑娘她现在就不应该站在这里”悟净大师则又合起了掌心,面部平静无波,“贫僧并无此意。”华锦也不生气,上前一步对着悟净大师道:“不瞒大师,华锦前些日子确实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悟净大师的眉头却深锁不展,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手指微微拢在一起,似掐指算着什么,“老僧实在是不明白,五姑娘的命格为何在这次生死大劫之后变成了阳刃格原来明明是”此时的之桃更是沉不住气了,“大师,这阳刃格是好还是坏啊”华锦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