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呢,还是罗氏不知道呢”而后,她看到更机灵一些的之桃显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姑娘,您是说”“既然是明面上的,就由她们管着去吧。”说到这里,她再不多说什么,头靠着车厢闭上眼睛,因为这种颠簸实在让她感觉不舒服。很多事情还是得一步一步来谋划。泓浵院正房一切如昨。罗氏去朝晖院请安回来,佟姨娘便服侍着罗氏用了早膳。佟姨娘离开之后,玉屏则低眉顺目的过来奉茶,“二夫人,您喝茶。”罗氏却不接茶,紧紧的盯着玉屏的脸蛋,又看到她脖颈处露出的那一片斑驳暧昧的痕迹。她劈手打在玉屏的头上,白玉扶苏花簪子应声落地,碎成两半儿,而刚刚梳好的妇人头散落,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此般境况,玉屏仍紧紧的握着茶杯,热茶溢了出来,烫得她满手通红,“夫人,是奴婢蠢笨,还望夫人不要生气。”罗氏解了心头的一口怒气,摆了摆手,“去杜妈妈那里领药吧。”“是,二夫人。”玉屏伏下身子磕了一个头,努力压制住眼底要涌出的泪水。和二老爷行房,她便要到杜妈妈那里去领一碗避子汤药。她不是怕那药苦,她是想有个和二老爷的孩子玉屏起身离开正房她想如果有一天二夫人能够一举得男就好了,那样就该轮到她了。她应该多在二老爷面前说说夫人的好,玉屏这样想着,又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摸到头上已经鼓起了包,丝丝拉拉的疼着。她忍住疼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夫人把二老爷留在泓浵院里,这样她才有机会也要个自己的孩子。等到杜妈妈亲眼看着玉屏把一碗避子汤药喝光,便来到了正房向罗氏复命。杜妈妈先是遣退了屋里所有服侍的丫鬟,才对着罗氏低声说道:“二夫人,您放心吧,每次都是我亲眼看着她喝掉的。”罗氏点了点头,目光流转间心思似乎已经用到了别的事情上面,“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杜妈妈此时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昨晚就已经快马加鞭派人去安排了,夫人放心好了。”说完,那笑容变得阴鸷起来。约莫着是过了一个时辰,马车便驶出了城,上了官道。华锦已经被颠簸得有些昏昏沉沉了,一直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五姑娘,要不奴婢伺候你躺下睡一会儿。”白桃轻声的在耳边道。华锦却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摇了摇头,“不用了,躺下怕是要更晕的。”只是她话音刚落,马车却骤然停了下来。车外声音混乱噪杂,华锦听着那明显增多的马蹄声,料知他们定是遇到了什么人。华锦倏地睁开眼睛,眸子如水洗般透亮。之桃道:“姑娘,马车停了,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先听听。”华锦依然是不动声色。外面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车厢被厚厚的车围包裹着,并不能听清楚什么。之桃悄悄将窗围嵌开一道缝隙,华锦听得那道高亢一些的声音是陌生的。片刻之后,马车外有人轻轻叩了叩车厢,“妹妹”车帘外传来的是哥哥的声音。华锦的心微定,她点了点头,之桃便谨慎的将车围拉开一条缝隙,探出头去。白桃却紧张的把马车里她们带来的帷帽给华锦戴上。“哥哥,此时停车是有何事”“妹妹,我们遇到了同行的路人。”华锦的眉头一跳,不免问道:“哥哥,是一行什么样的路人呢”“他们说是安阳镇的佃户,出来到东边的林子冬狩。”佃户冬狩第15章 惊马“那然后呢,他们想如何”华锦问哥哥。“他们说打的东西很多,想借我们的马匹和马车驮些猎物。妹妹,你觉得此事可好”华锦觉得哥哥不擅自做主而与她商量的这种态度很值得鼓励,一点儿都没有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可与自己这个前世阅人无数的hr经理相比,他的思想似乎还是过于简单了。而思想简单对于一个要在这个世界闯功名的人,可不是一件好事。“那哥哥想怎么办”“我觉得此事也未尝不可。我们这次帮了那些佃户的忙,与他们同行在安全上也有保障。”顿了顿又道:“而且从长远来考虑,以后母亲的庄子在镇子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也可以找他们帮衬。”这么容易就相信了那一行人的目的如此单纯华锦不禁皱了皱眉。“哥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妹妹你问。”“这里的路应该不是只通向安阳镇的,他们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是去安阳镇的”车外是很短暂的沉默。紧接着哥哥坦诚的声音透过车帘缝隙传进来,“妹妹,这件事是哥哥忽略了。我去与他们说,不便同行。”只一提点就明白了过来,华锦在车内微微颔首。哥哥离去之后,之桃将车帘放下,转身说道:“五姑娘,外面马上那些人长得很是粗犷。”之桃话音刚落,有一道男人粗声粗气的声音传了进来,“车上的人可是说了算的,我们是这北边安阳镇的佃户,想借你们的马车装些猎物,可否行个方便”话说完,便将什么东西重重的摔在了马车边。现在直接与她对话了想必还会在她身上另做文章吧华锦不由得摸向了临出门时藏在袖袋里的匕首,定了定神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车外。之桃忙又将自己的脑袋钻了出去,探听外面的状况。华锦听到哥哥的声音,“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此行还有妇孺,与你们同行不太不方便,还会拖慢你们的进程。”哥哥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那男人还是不打算放弃,“我们只是这附近的佃户,诚心请你们帮忙,你们却推三阻四,难道是把我们当成贼人了不成”声音中不可抑止的带着悲愤。华锦却微微挑了挑眉,握紧了匕首。既然是镇上的佃户,那就都是靠着他们这些勋贵世家吃饭的,何来这么张狂的姿态而夹桃则再次将头缩回来,“五姑娘,那人竟然仍了一条刚打的白狐过来,说是要给您做谢礼呢那白狐的皮毛,竟比地上的积雪还要洁白。”送谢礼专挑着姑娘们喜欢的东西,而且还是专业猎户都很难狩到的稀有白狐华锦不由讥诮一笑。“五姑娘,我们怎么办”白桃不由紧张了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是安阳镇的佃户,那我们一路也无可厚非,大不了就说是自己庄子上的佃户,来护送我们。可如果他们要是贼人以后传了出去无论是四少爷的名声还是五姑娘的闺誉全都毁了。”白桃说的这些,华锦当然明白。她不由得收起笑容,漂亮稚气的眉眼也有了几分冷意。俯身悄悄在之桃耳边说了几句话。之桃听到吩咐之后再次将头伸出马车,大声道:“我的主子说了,这白狐我们不要,但是可以赏给你们一匹马,只是主子路途奔波有些不适,想在这停歇一会儿,还请诸位先行赶路。”车外男子高声冷笑,“君子坦荡荡。我们只是想与诸位同行,不想却换来你们如此猜忌怀疑,那便罢了,我们只当公子和姑娘嫌弃汝等粗鲁吧”君子坦荡荡这是谁给他准备的说辞此时,华琛已经命令随从牵了马过来,“请诸位牵了马早些赶路吧”可华锦却思量着这些人既是有目的而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发走。忽然,就听马车外那男人大喝道:“这马是跛的”华锦暗叫不好,那把匕首握得更紧了一些。不知是谁又大喊一声:“有马惊了”突然间,马车骤然加速,带来的惯力让华锦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车帘那边撞去,袖袋里的匕首也因为颠簸掉了出来。随着耳边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喊,凛冽的寒风肆无忌惮的灌进了马车。华锦睁大了眼睛看着那随风飘荡着的车帘,而刚刚坐在那里的之桃,竟然是已经跌出了马车。“之桃”华锦和白桃几乎是同时呼喊出声。她们担心之桃的安危,可如今又是无力自保。华锦试图紧紧的抓住车厢,可是羊毛织毯上却没有任何可以承力的地方,她的身体不由得也似脱了缰绳的马儿一般,带着重力冲了出去,撞了下身前的白桃。幸好白桃早有准备,用脚蹬住了车厢底部那凸起的边缘,先稳住自己的身体,并向后倚住华锦。马车还在疾驰,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白桃的身体似乎也在一点点的失去重心迎面吹来的寒风让华锦清醒了很多,她弯身抓起落在车里的匕首,尽自己最大的力气扎在了车架上固定住自己,而另一只手抓住了马上要跌出车外的白桃。两个人暂时稳住了身体,可是马车好像驶出原地很远了,就连哥哥的呼喊声都听不清楚了。哥哥会来救他吗可哥哥毕竟也只是一个养在后院的公子哥,也没学过什么拳脚功夫想到这里华锦只觉得手上越来越承受不住她和白桃两个人的重量。“五姑娘,您松手吧这样最多是我一个人跌出去,奴婢自小就摔打惯了,不碍事的。”华锦听了白桃的话,不由睁大了眼睛看向她已经失控的身体,又看了一眼自己那紧紧抓着她衣裳的纤细手指,觉得手指就像是要崩断了似的。可华锦却没有半分犹豫,“白桃,坚持住。”“五姑娘”又一个巨大的颠簸,马车的车轮好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由于车身的倾斜,华锦和白桃双双撞向了车厢。第16章 相救白桃的头部重重撞在了车厢上,而华锦头上的帷帽经过撞击之后掉在了马车里。这一撞之后两个人的身体似乎如一叶小舟被卷在了浪里,怎么都找不到重心。华锦只觉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白桃,你没事吧”“姑娘,我没事。”白桃的声音也是颤抖着,“姑娘您”白桃的话再次停了下来,华锦也顺着白桃的目光望过去,透过飘荡起来的车帘,若隐若现的看到远处正有一个少年正骑着马向她们疾驰而来。“是四少爷来救我们了吗”“不是。”虽然没有看清少年的眉目,但是华锦可以很肯定这不是哥哥。那少年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袍,与华琛的石青色不同,看身量也应该比华琛长几岁。而且他身下骑的是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骏马。更加不同的是,他虽然只是一个少年,而且是单枪匹马的奔过来,但华锦分明能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那么磅礴就好像身后跟着千军万马般宏伟壮烈,让人看了不由心中震撼。华锦的心不由跳了跳,秀眉紧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难道形容的就是这样的气势吗华锦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如疾风骤雨般的场面。这具身体的年纪还不到十二岁,真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她还要在这马车里颠簸多久马车以这个速度疾驰,她倘若坠落下去是生还是死倘若她现在就放弃自己,会不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可她可以把生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吗华锦使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一手抓住车围上被匕首捅出的洞,一手抓住白桃的衣襟,“白桃,坚持住”“姑娘”白桃的声音激颤,打着哭腔,“姑娘,外面那个公子会是来救我们的吗”“我相信是的。”华锦的目光再次看向马车外,那和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陌生少年。她竟然莫名的相信这个少年就是来救她的。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