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等你们都考完了一家人出去旅游呢，看来你是不敢去了。”“哪能呢你们去哪儿我去哪儿。”“就你会抖机灵。”司令夫人笑着拍了拍她脑袋:“昨儿你表舅送了一箱螃蟹过来，待会让贵姨做给你吃。”贵姨是新来的保姆，兰姨孙子明年高考，她回去照顾孩子。辛玥答应着，又赖了一会儿，就见陆林背着书包从外面回来，他直升的高中部，马上高二了。“哥。”辛玥站起身，给他到了杯水。“回来啦昨儿吓坏了吧。”陆林接过水，捏了捏辛玥脸蛋儿。“还行，第一次大冒险就失败了。”辛玥抿了抿嘴唇，倒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转头拿了个苹果削皮。“噗，傻样儿。”陆林笑了笑:“我上去写作业了，吃饭的时候叫我下来。”“唔。”晚上陆司令回来跟辛玥磕叨了两句便上了书房，辛玥抬头看了眼司令夫人，见她仍面带慈笑，绣着花，风轻云淡，不由心静了下来。吃完晚餐辛玥便去了陆林书房，躺在床上陪他一起看书。司令夫人边沏茶边笑道:“辛玥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孩子，刚在外面看了我好几眼。”“呵，这孩子聪慧，是个好苗子。”陆司令显然是高兴的:“这世上聪明的人多，看的明白的人少，聪明、明白又不害人的少之又少，由得她去吧。”“是这个理儿。”司令夫人笑着同意。“国家考虑再增设一职，不出意外是我顶上去。”陆司令随意道:“健康还得磨练几年。”“你们的事，自己决定就好了。”司令夫人将沏好的茶递给他:“陆林快高三了，儿媳妇的意思是送他去国外念大学。”“林子还是得当兵，老陆家的底子不能丢。”陆司令道:“去什么国外，我们国家哪里差了”“她也就随口一说，没当真。”司令夫人道。“哥，你想读军校吗”陆林书房，辛玥躺在他床上看书，随意问。“没有什么想不想，”陆林抬起头:“哥哥跟你不同，没有想做的事，只有能做的事。”“嗯，”辛玥沉默了一下，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哥，辛苦你了。”“没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小屁孩，想太多长不高。”陆林走到床前，抓过她头发，在脑袋上使劲儿揉了揉。“哼，小屁孩也是要形象的。”辛玥推开他手，扒拉扒拉脑袋。在陆家，她确实是最矮的，辛沁都比她高几厘米。按理说她父母都是当兵的，不应该呀。“果然浓缩的都是精华。”陆林打趣。辛玥跳下床，穿上拖鞋，哒哒哒出去了，留下陆林微微一笑，还是做作业吧。晚点开始肚子疼，辛玥以为是螃蟹性寒，也没在意。谁知后来越来越疼，还伴随着暖流。熟悉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拿着床头座机打给楼下。“奶奶，家里有卫生巾吗”不一会司令夫人就上来了。给她拿了卫生巾，教她怎么换，又下去熬了红糖水，端上来。“还疼吗”司令夫人帮她掖了掖被单。“不疼。”辛玥摇了摇头。其实很疼，但她都习惯了，哪个女生不是这样过来的。高考成绩出来时，辛玥正跟着二婶一家在海南旅游，其他人都没能来。此时已是黄昏，太阳从西边落下，红霞晕晕染染洒满了半边天空，覆盖在沙滩、房屋、孩子身上。辛沁嚷着要吃烧烤，陆健军将烧烤工具拿出来，准备晚餐。她跟陆林查了查，以c市往常录取分数线，压过a大四十分。又跟班主任打了电话，c市第一。“你们两个在磨蹭什么快下楼来吃烧烤。”楼下陆健军围着围裙点起了火，辛沁正教秦素素玩贪吃蛇。“来了。”陆林拉着辛玥下来:“阿玥考了c市第一。”“哎呀，厉害我们家也出了一个状元。”秦素素推开辛沁，站起身:“给家里打电话没”“还没。”辛玥摇摇头。“那我得先给妈打电话，陆林给你大伯打电话。”说着拿起电话就进了屋，留下一脸欢喜的辛沁。辛玥搂了搂辛沁，站了一会儿，过去帮李健军烤肉:“小叔，我来帮你烤吧。”“啧，小的不敢劳驾状元大人帮忙。”李建军嬉笑着递给她一把材料，他生性像个孩子，对内从来没有大人架子:“敢问陆状元欲往何处就职”“下官不敢妄言，一切还得听凭皇上吩咐。”辛玥配合的拱了拱手。“你们两再搭个台子，就能唱大戏了。”辛沁在那边咯咯直笑。海南风景优美，景色怡人，他们在这里玩了一个多月。辛玥画了几副画，写了两篇文章寄去了文学社。这些年过年过节，奶奶那边、二婶那边送的钱她都自己存着了，那淡定收钱的表情逗得大家直笑，打趣的叫她“小当家”。如今北二环的房子全款才30多万，尽管这样她仍然买不起也不想买。她买房并不是为了赚钱，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为金钱困扰过，对金钱也没那么痴迷。她想在周庄买房，因为那里曾是她的家乡，虽然不是熟悉的人，景色确是一样的，她想一个人守着过去的回忆。她这样想着，也很快实现了。辛玥一行人回到京都，陆司令喜不自禁，陆家是儒将立门，并非传统的将门之家，这几十年来重心一直在部队，如今横空出了一个状元，陆司令高兴自不必说。因着身份的限制，他摆了酒席，只请了来往密切的亲戚朋友，但该来的都来了。自知道成绩以来，辛玥就成了军营里面“别人家的孩子”。常常听军区夫人们说:“你看看人家辛玥，年纪轻轻得了状元，听话懂事”导致辛玥以后出门，营里面的孩子看她的眼光都是复杂的。辛玥不仅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还成为了实至名归的小富婆，除去礼品，陆司令把所有礼金也给了她。她把一小部分存放在司令夫人那里，剩下的都交给了二叔，帮她在贺家大院周围买房。陆健军阻止不了，问明了原因便由她去了。了了最大的心事，她整个人轻松下来，给钱佳佳等人打了电话，问报考情况。果然赵云飞去了徽大，周正报了a大物理系，汪洋艺体生报了京都一个重点高校，钱佳佳和富少辛跟着上的京都二、三本院校。一切仿佛都没改变，大家从c市转移到了京都，再次重逢。第十六章 苏庭云正如辛玥所说，上了大学就长大了，尽管她还没有正式报名。开学前，她每天的生活很简单：看书、写字、画画，有时跟二叔一家在外吃饭，周末回家陪爷爷奶奶，日子过得悠闲而自在。前几年二叔产业越做越大，二婶便闲不住在一环开了一家服装店，请了几个设计师，做私人订制。这几年二叔辗转与服务、科技、公益等事业，最近打算发展环保行业。司令夫人曾说过:“别看老二平时吊儿郎当的，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都明白。”对此陆司令不置可否，但显然是同意的。冬季帝都干燥基本不见雨，今天却格外下起了小雨。辛玥撑着银色雨伞向“素衣铺”缓缓而去，她上身穿着空军夹克，下身配绿色英伦女裤，给她沉静的气质多了几分活泼。透过透明玻璃墙，前台姑娘正帮着一西装革履中年男子查订单。那姑娘见辛玥进来，笑道:“玥小姐来了，老板和沁小姐在二楼办公室。”“嗯，谢谢小娟姐。”辛玥收了雨伞挂在门旁，拢了拢微乱的头发，回过头，见那中年男子正打量的看着她，便冲他点点头，转身上了二楼。“这也是秦老板的千金”中年男子见辛玥上楼，低头问小娟。“不是，这是老板侄女，我们私下叫她大小姐。”小娟礼貌一笑:“玥小姐不常来这里，您没见过也正常。”“她小小年纪便温柔沉稳，清雅出尘。”那中年男子由衷赞叹:“即便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见眼前人如此夸奖辛玥，小娟比自己加薪都激动，话题也活了:“玥小姐可不一般，是出了名的神童。前段时间考了状元，超过40分上a大，我们老板每次都跟人提起这事”辛玥上了二楼，路上遇见许多设计师，她们专注于设计，即便不经意抬头看见辛玥也自然的低头沉思。穿过工作室，走过一段过道，最里面的房间就是二婶办公室了。辛玥敲门进去，二婶正和于丽华说着话，辛沁在一旁玩电脑。“大姐。”见辛玥进来，辛沁抬头叫了一声，便又低下头去:“啊，我死了。”说着撇了撇嘴，幽怨的看着辛玥。“好好说话，什么死不死的。”秦素素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辛沁配合的大叫。“噗，又调皮了吧。”辛玥走过去摸了摸她脑袋:“二婶和于姐姐在聊什么”“衣服角料，每次做下衣服都剩下些碎料，你于姐姐说扔了怪可惜，想做些小物件。”秦素素指了指手里的布，“素衣铺”做服装都用一整块布料裁制而成，剩下的角料很多。他们虽然也用这些布做一些饰品，但毕竟用不了这么多，做小物件又浪费时间。“是挺可惜的。”辛玥拿起瞧了瞧:“可以尝试做拼接，这些布料柔和又不是很碎，用来做拼接正合适。”“拼接”秦素素疑惑。“嗯，把这些布修剪下形状，按照颜色搭配拼在一起，做成成衣，不过一般做成小孩的，大人的得重新裁布。”辛玥解释。“哦，我懂了”于丽华高呼到:“一般我们的设计的衣服都是用一整块布裁制而成，衣服都是一种颜色，最多不超过两种。按辛玥的想法，可以糅合进三、四种颜色。”“对。”辛玥笑着点头。“可是这样会不会过于花哨，让人审美疲劳。”于丽华担心。“不会，一般来讲会显得有个性，配合素衣铺的淑女风，还会显得生气一点。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采用明度差距小的布料拼制。”辛玥补充，她也学美术，了解色彩搭配。“好，那我让他们试试。”于丽华高兴的点头。“随便帮我问做一件吧，我前年的斗篷有些小了。”辛玥将手里的布块交给她。“以前要给你做几件衣服你不愿意，现在倒愿意用这些角料了。”秦素素打趣她:“我们家阿玥小小年纪都会过日子了。”辛玥也不在意，想了想说:“其实剩下的做些手机挂坠、布偶衣服、手提包这些小物品也是可以的。不过你们走的高端路线，做这些可能费时费力，还好拼接之后剩下的也不多。”“知道了，小管家婆。”秦素素好笑，指着辛玥两姐妹对于丽华道:“你说都是一年生的小孩儿，一个闲不下心，一个放不下心。”于丽华笑着附和了几句便出去了。今天是二婶娘家哥哥酒楼开业，辛玥等陆健军到店里，一起过去吃了晚饭。农历十一月初七是陆司令六十二岁生辰，辛玥打算给陆司令送一双鞋子。考虑到以前开学后没时间，她提前买了一篮子布料去觉明寺开光，争取在生日前做出来。佛学这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彼时不是旺季，前来上香的信客少。寺庙大庭内放着一口鼎，上面稀疏插着几烛香，辛玥跟僧人拿了一炷香，准备去旁边点上供着。不想刚走了几步就被迎面跑来的孩子撞倒，鞋垫、布料散落一地。“嘶，”辛玥撑起身来，见对面只是个五六岁的孩童，稳了稳身子，便伸过手去扶他:“你没事吧”谁料那小孩反应灵活迅速，一把推开辛玥，自己站了起来，怒道:“谁让你扶我的”“啊”辛玥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推倒在地。“宋慎行不许胡闹。”声音清冷而严肃，辛玥抬头望去，见一二十来岁的男子从身后快步走来，脚步虽急却沉稳，气质清贵高雅，不由从心里想起了一句诗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年轻男子快步走过来，扶起辛玥，清冷却关怀道歉:“对不起，小姐没事吧”辛玥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篮子，想来是遇见熊孩子了。年轻男子见状，帮忙捡起地上的东西，拉过宋慎行:“跟姐姐道歉。”宋慎行把头偏向一边，红着眼睛，抿紧嘴唇，浑身充满倔强。辛玥想说算了吧，她不在意，又觉得应当配合眼前男子教育小孩。那男子也不说话，只眼睛望着宋慎行，眼神越来越犀利。宋慎行仍然倔强撇过头，表情却慢慢松动。两人就这么僵持着，那男子周围气压越来越低。终于，在男子气压越来越低的注视下，宋慎行忍不住道歉了:“对不起呜呜呜”说完便哇哇大哭起来，声音充满无限委屈。见小男孩道歉了，男子才低头对辛玥道:“我叫苏庭云，家里孩子顽劣，很抱歉伤到你了，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即便是道歉的话声音也带着疏离。“没事，”辛玥这才抬起头来与他对视，莞尔一笑:“小孩力气小，我衣服穿的多，没有伤着。”苏庭云一愣，才发现对面是个十四五岁小女孩儿。辛玥去上了香，把篮子交给僧人开光，便跪坐在大堂里抄佛经。刚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手掌被磨破了块皮，往外冒着血珠。握笔有些不稳，她想了想，拿纸巾包裹住受伤处，打算写下去，但到底影响了字迹，停了下，索性扔掉纸巾直接写下去。隐约中旁边有人坐下来，辛玥没在意，她写字时一向专注，不分心神。待半个小时后停下笔，才发现苏庭云坐在旁边，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