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词,看来这个时空的人表达也很前卫了,看她说得那么实在,一点也不夸大,不去虚伪说出很大力。自己更感慨于对方真是个情商方面的人精,很懂得自己喜欢的脾性。可是辛弃疾明明是要来科举的人,突然间又想去当御厨,这里面需要找一个能让对方信服的理由。芷兮很快开动脑筋,在讲完今晚的事情后,不等对方问,主动解释道:“我知道你想问他为什么会想进宫当御厨,其实从他的角度看很简单,一是他觉得自己年纪还不大,想出来锻炼下自己,正好他又通厨艺;二是不想一条路在科举上吊死,就算考不上科举,也能靠自己养活,他爹娘早亡,从小跟爷爷长大,所以他打小就很独立”整整少有地打断她道:“辛弃疾也算你们亳州当地的神童了,所以我最近对他也略有耳闻。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不过据我所知,他爹辛文郁当初是为了保护家族不受金人侵扰,不幸被害,他娘也因此忧伤去世。按常理想他应该很恨金人,特别是金国皇帝,如果他一心为官,那因为金国的科举比南宋容易过,那还说得过去,怎么会想进一步进宫去为金国皇帝服务呢”芷兮微微一惊,显然对方做的功课比自己还多,这固然也有对方资源比自己多的原因,可这次必须承认是自己大意了,对方显然很重视他们这种看起来只是普通人物的角色。毕竟娶5000贯的数目,对他们银通钱庄这种业内大钱庄来说也不算啥大事。正文 第398章 几番风雨已经被对方逼到这一步,芷兮明白不稍微透露一点实情都不行了,否则只会让对方愈加怀疑。“辛弃疾这人,我跟他同学三年,我自己感觉算是比较了解他。”芷兮镇定地娓娓道来,“他这人自然也有家国情怀,特别是他爹的事对他是有影响,可他从小看着他爷爷含辛茹苦地把他们一家子养大,默默付出了很多很多,所以他心地很质朴,他想要减轻家里的负担,甚至这么小,他就想到要为家族做贡献。那如果能科举考上自是最好,可是你我私下都清楚,除非是天纵奇才,千年才能出一位这么小就能中进士的下凡文曲星,他其实自己也清楚这次基本不可能考上,总得谋条稳当的路走”整整算是认真完整地把她的话听了,才截口道:“所以,辛少爷愿意放下少爷之尊,去宫里谋这种差事是为了觉得说御厨这行比外面的谋生稳当”“他真的没把自己当作少爷,而且说实在的,他爷爷在当地当县令,可能多少还算是个人物,可他一到中都就明白了,区区一个七品芝麻官在京城这啥都不算更何况他爷爷年纪那么大,又没什么人脉,帮衬不了他什么,他也没指望着靠别人,所以就遇到什么问题都闷着葫芦自己想了。”芷兮说着说着,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走进辛弃疾的内心,平时她并没有刻意去理解他的。“他有你这么个好的同学,真是三生有幸啊,这么替他着想。”整整感叹道,忽然间她那明眸善睐的眼神含着俏皮之色,促狭地问道:“你这么关心体贴他,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芷兮“羞红”了脸,不依道:“整整你瞎说什么呐我跟他纯粹就是同学感情而已顶多算朋友吧,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不是很正常的吗”整整哈哈一笑,“看来不问出这种话,就是没法把你这女同学逼急一下啊好好好,我不追问你们的关系了那你们正在苦恼的,就是没有路子进宫去是吧”“正是如此。”芷兮大大方方承认道:“我们在中都毫无根基,初来乍到,除了祖上留给我们一点小钱,就没有其他资源了,更何况我们也听说如今京城抓贪腐形势很盛,只怕这要使钱都没法使去。”整整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最近风声很紧,不管外廷、内宫,都抓了好几个大官,现在他们是比以前小心谨慎了许多,没有特别贴近的体己人,他们是一概不收了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钱庄可是一向守法经营,那种送钱的事,我们是不做的。我们只是做这行,消息比较灵通,所以多方面都有听到而已。”芷兮嘻嘻一笑,“我知道啊,我也真没那意思,你们都做到这么大规模了,确实用不着那般做法了,说不定还是他们求着你办事呢。”整整淡淡道:“说不上谁求谁的,大家从来不过是互取所需罢了。他们这些人,特别是宫里那些太监,更是见利忘义之辈,跟他们之间,连讲利益的时候,都要带着万般小心。”芷兮不禁感到唏嘘,看整整的年貌,不过是比她本尊大不了两三岁,可明显听来是经历了很多故事的人,“你可真是见多识广,特别是跟人打交道的能力,更是我望尘莫及啊。”整整看上去只是经历沧桑后的云淡风轻,“其实也没什么,工作需要罢了。要是换做你也是做我这行,你也会有差不多的感受。”“嗯,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倒是很想向你多学习学习。”其实芷兮知道按自己的心性,哪有耐心向她学这些与各种人之间虚与委蛇,不过是个客套罢了。整整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认同感和成就感,故作谦虚道:“客气客气,其实你们这样士子,才是我最向往的生活呢。像你就更洒脱了,明明不会去参加科举,照样在名动一方的乐闲学堂潜心向学了这些年,说明你真的是很耐得下性子,也有本事。”看得出对方性子就想秀存在感,会对“弱势群体”做出“指导帮助”,芷兮装出弱势可怜模样,“那一丁点本事顶个屁用,在中都想办成个事都这么难。看到辛弃疾那么难过,我也不好受。”整整忽然道:“你没听说,明天宫里的尚食局要对外发布招御厨的启事这事吗”芷兮不免嗤之以鼻道:“我们听说是听说了,就看那辛弃疾今晚显得多兴奋似的,可我觉得到时候报名的竞争对手肯定海了去了,就凭他那一点三脚猫功夫,就想当御厨只怕缺的不只是三分火候”整整点头同意,“确实如此,据我的印象,每次他们招的人不过是三五个,可报名竞争的往往达几千人,真的可谓是千里挑一。想必大家也是冲着做这个比较稳定,薪水也好,对外面宣称的时候,又可以说自己是宫里的人,比较体面去的吧”“那可不”芷兮摇头叹息道:“我一向认为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这么好的事,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强求也是得不来的,估计只能回头等他两边都名落孙山,好好安慰一下他了。”“这个嘛,让我好好想想”整整突然若有所思起来。看着她陷入沉思,芷兮还真不好打扰她,自顾自地左顾右盼起来,越看这里的草木风华,倒跟身边这位妙女子的感觉越加契合。“其实你们想过没有,单纯用钱开道是不明智,可你们至少有金钱这个后盾,要做起一些事来还是方便,只是需要一个好的由头。”整整好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芷兮知道只要她还提这事,这事就算成了一半了,以对方在商场上纵横捭阖之姿,没有三两三,不会这么举重若轻。“不知整小姐有什么指教,我代表自己和辛弃疾洗耳恭听。”这种时候,该代表的就不客气地代表了。正文 第399章 儿女古今情“其实除了金钱牌、关系牌,还有一种是感情牌,所以你们要是能拉近跟他们主事者的感情,那这事多半能成了,毕竟他们一次也不只招一个人,虽然其他名额有可能内定,我觉得总还有一个名额的机会可以争取下。”整整帮她分析道。芷兮“不由期盼”道:“怎么拉近呢我们连他们主事人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打过交道了。”整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太夸张了点吧都想做这行了,没提前打听清楚一下门道不过算了,既然你麻烦问到了我,我就做个顺水人情,直接告诉你们得了如今尚食局主事的太监是车清风,招御厨这种事,他一人就大权在握我知道你想问还会有其他流程上的人啊,其他部门和人不过是走个程序罢了,你们关键就是要攻克他”“车清风”芷兮还真不是跟她打诳语,之前并没有了解过他,“整小姐你肯定知道怎么拉近我们跟他的关系吧,还请示下。我替弃疾先拜谢了。”芷兮依足礼数,自己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像整整这样久历商场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就给他们指路,多半是要收点好处的。“呵呵,好说好说。”整整眸中似有深意,“要是平日里,我还真没那么痛快告诉人这种事,可我觉得跟你们很是投缘,跟你直说倒也无妨。”当下,知道办法最要紧,芷兮就顺着她的意思,先把她讲的办法给听了。末了,芷兮感激道:“真是谢谢你,费心了。”整整笑容满面道:“客气,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的玫瑰虽然经常不出手,不过偶尔几次出手后,我都感激我选对了。”既然她都说到这份上了,芷兮也就顺带直接问她下,“我们不过是小地方来的普通学子,整小姐怎么会乐意帮我们,我想辛弃疾也都觉得惊喜意外。”“呵呵,我之前不是说了嘛,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动动头脑,小菜一碟罢了,我并没有出多大真正的力气,也没卖什么人情面子,于我而言又没什么损失。再说这事能不能成,最终还得看你们能不能做到。这事准备起来还得费一番工夫,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祝你们顺利吧”整整说完,露出几分疲惫之色。芷兮一看就明白了,告辞走人。等芷兮回到客栈的时候,辛弃疾的房间早没有钱钱,而钱钱听到她的脚步声,主动出来迎接自己。芷兮先打发钱钱去休息,径往辛弃疾的房间走去。“还没睡呐”她看到辛弃疾正仔细端详着明日的投名状。辛弃疾起身道:“是啊,师妹,你快来帮我参详参训,这样写可否。”芷兮摆手道:“这倒不必了,你们两个看过都没有问题,那我肯定更看不出啥了。这我还是相信你们,特别是你。”辛弃疾不好意思道:“你刚才去哪了,我刚才中间出去了一趟,没找着你。”她释然地笑了,“我有手有脚的,不过是随意出去逛了逛,你还怕我被人绑走不成这京城里能在煌煌天子脚下神不知鬼不觉单独绑走我的,恐怕也不多了。况且你找不着我正常,我自己出去的时候,都没打算好去哪呢。”他忽然恍然大悟道:“你莫不是去了整整那我没猜错吧”她点点头,“整整还免费送我们一套打入皇宫当御厨的办法,不过时间紧急,如果你决定要这么做的话,立马就要开始实施了。”“师妹你快说来听听。”辛弃疾的好奇心被激发了起来。她哼哼道:“看来你还是很看重这件事,很看重人家的意见嘛。这办法要是我提出来的,估计你就不会这么急切地想知道了。”他被她促狭的话语捉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囔囔道:“那不至于,那不至于。”她没想把他逼得太难堪,哪怕就他们两个私下相处的时候,这是她跟默默相处的经验而来,不要恃宠而骄,她从来没有在默默面前盛气凌人,她希望她的这番诚意,能尽快打动辛弃疾潜藏的默默意识。辛弃疾听完芷兮转述的办法后,陷入沉思,半晌才道:“你觉得怎样”芷兮淡淡道:“我觉得虽然有些细节地方还需要完善一下,但整体上还是值得一试的,要不然我也不用浪费口舌说出来了。不过最重要的还看你自己的意见,我帮你没问题,可是只有你下定决心要这么做了,钱钱才会全力投入进来。”辛弃疾转过身,踱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圆月。芷兮走了过去,无言地和他望着窗外,四下静谧,岁月就这么无声间一直流淌着。忽然间听到他幽幽道:“或许我不应该顾虑太多这件事其实单纯点来看,不考虑那人的权势位置的话,就当作是帮一个普通的家庭,可能我的思想负担就不会那么重了。”“欲做大事,必承其重。”芷兮很理解他的心情,索性把他的后路给毒死,“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按照普通的办法,直接潜入皇宫要暗杀金国皇帝的话,是不可能得手的,所以目前来看,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转过头,注视着她,闷闷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时候连你都看不清了,是我的错觉吗不知道是你变了,还是我也变了。”晚风伴着清香袭来,只是这里的香气跟整整那决计不同了,香不醉人人自醉,芷兮轻吁了口气,“是谁变了,又有什么打紧只要你我知道我们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至少在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