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灵,这街上的人这么多,有人跟踪她还真不一定能发现。纪清鸢借着挑玉佩的时间,眼角的余光扫过周围的人群,因为害怕心跳加快,她现在是一个人的状态,万一对方武功很强,她只有扑街的份儿。难道是她多心了么,纪清鸢乱走一通,见着一家喜欢的摊位便去挑一挑拖延时间,只怪她反侦察能力太差。她加快了脚步时不时回头望着是否有人也加快了脚步,就这样唐突地撞上了一位年轻妇人,青衣男子伸手扶着自家夫人。“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纪清鸢不敢在大街上闹事吸引注意力连忙低头鞠躬道歉。“恩人”青衣男子试探道,有些惊喜。“啊”纪清鸢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夫妻,她什么时间见过他们么“恩人你不记得我了”青衣公子想起自己腰间的鸳鸯玉佩一把扯下。“这玉佩可是恩人送的,当时我技不如人输给了恩人的夫君。”“是你。”鸳鸯玉佩一出,纪清鸢这才想起眼前的青衣公子不就是当时自己大方送玉佩的人么。青衣公子搂着妇人道:“夫人,来,我给你介绍,这位姑娘便是我跟你提过的恩人,是她救了你。”他身旁的妇人身形瘦弱,似乎久病初愈,声音也有些虚弱,下巴尖地很。“见过恩人。”“不客气,你好啊。”纪清鸢笑得尴尬,想不到自己当时的举手之劳不仅救了这对小夫妻,今日还遇到了他们,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难得遇上,今日我做东请恩人去彧堂楼用饭,以报救妻之恩。”纪清鸢连连摆手,她身上麻烦多,她可不想拖累他们。“不用了不用了,我留着它们也没用能救你夫人一名自然是要先给你。”“恩人不必客气。”年轻妇人开口。“我看恩人方才走得急是否遇上了棘手的事”“额,没事。”他们竟看出来了。妇人看着纪清鸢的小动作便知她在撒谎,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是一定要帮她的,妇人走近纪清鸢道:“恩人的恩情我夫妻二人时刻铭记在心,日日盼着,老天垂帘今日得见,望恩人了了我们的心愿。”纪清鸢被她说地讲不出拒绝的话,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妹纸,人家病弱人美很能勾起自己的怜惜之情。妇人过来挽纪清鸢:“看来恩人答应了,夫君,我们走吧。”“好,听夫人的。”第131章 东临族彧堂楼的生意一向好,几人踏进饭馆时,一楼已坐满了人,饭菜的香味随着空气飘入鼻尖,勾起味蕾的渴望。谢于归也不愿在一楼挤问掌柜要了间二楼的厢房,价格自然会贵上许多。但雅间厢房清净,隔音效果也好,楼下嘈杂的声音并传不到这里。纪清鸢看着菜单咽口水,然而她一个字也不认得,装模作样点了几道菜,就跟买了福袋一样,看人品。谢于归替纪清鸢倒了杯茶,“还未向恩人介绍,在下来自东临族,姓谢名于归,内人柳氏,此次特意来姜城游玩。”“东临族是那个鸟人,不对,我的意思是,是以前听人说你们住在树上”一听东临族的名字,纪清鸢激动地语无伦次。“鸟人”柳氏歪着头炸了眨眼,似乎没听懂纪清鸢在说什么,忽然间反应过来捂嘴娇笑。“那个,我不是有意冒犯,你们别介意。”纪清鸢怕他们生气立马摇着手解释。“我想恩人是误会了。”谢于归与妻子对望一眼,“并非所有族人都是住在树上的。族里的规矩,成年前轻功不过关的族人必须住在树上,待通过族里的考验后才能回归地面上生活。”“这样啊,”纪清鸢讪笑,真是闹笑话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很神奇。”“对了,方才见恩人行色匆匆,是否遇上了什么麻烦”谢于归意有所指地看着对面酒楼的宾客。纪清鸢对他二人不设防,说了实话,“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可我又不知道谁在跟着我。”“会不会是恩人想多了,并没有人跟着恩人”柳氏安慰道。“不,菁儿,恩人并未想多。”对面的酒楼,同样的位置,坐着一大群人,有人正时不时往这边望几眼。“你看到了”纪清鸢一拍桌子站起身,“不行,我得走了,我不能连累你们。”谢于归示意纪清鸢坐下,“恩人不必惊慌,我可帮恩人。”纪清鸢追问:“怎么帮”谢于归抽出竹筒里的木筷夹在手指间,“只要恩人一句话,这只木筷便能要了他的命。”“他的命”她不是这里的人,做不到杀人如儿戏,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何况对方到底是不是纪翔派来的还未知,她不能这么做。“对,恩人点头还是不点头”谢于归等着纪清鸢的下一句话。纪清鸢猛然抬头:“不,我还没确定他的身份,万一错怪他,岂不是害了好人。”“恩人心善,可别人不一定,有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柳氏看着柔弱,做事却果决。纪清鸢摇摇头坐下:“还是算了吧,我无权决定他的性命,也不想造杀孽。”她始终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到万不得已,不取人性命。柳氏看着谢于归点头,谢于归手中木筷一转放于碗上。“对了,你们什么回东临族,我可以去玩玩吗”原本她打算跟一队商旅去东临族,这下遇上他们,免费捡了现成导游。“恩人想去东临族”两人不可思议。“嗯。有人说那里很好玩,我想去见识见识。”“我与夫人在姜城也逛了许多日了,本就打算明日启程,恩人若不嫌弃可随我二人一道回东临族。”“好。”纪清鸢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人群,既然她被盯上了,那么她只能离开,不能让青竹和娘亲身陷险境。傍晚时分纪清鸢回到高府,全府的人都在找她,她这一失踪可把几人急坏了。“小姐回来了风荷姐别找了,叫他们也别找了。”燕尔喊道,跑下石阶去纪清鸢身旁,小脸急地红扑扑的,看得出心情激动。纪清鸢自责道:“是我偷跑出去的,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小姐什么也别说了,快去大厅,老夫人急坏了。”风荷过来给纪清鸢使了个眼色。“嗯。”不说一句跑出去是她不对,可她只想一个人散散心,但他们绝不会放她一个人出府,所以只能先斩后奏。“清鸢。”高氏坐在高堂椅上,温和的眸子里透出一股怒气,青竹正在给她顺气。“娘亲。”纪清鸢轻轻踏入大厅。高氏见她平安无事悬着心放下,但她如此胡闹,自己又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别叫我娘亲,我不敢当,青竹,扶我回屋。”“嗯。”青竹扶起高氏,转身朝纪清鸢眨眨眼。纪清鸢点点头。她要做的,不仅如此,从今往后她们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她。当晚,纪清鸢收拾完行李,从袖重取出谢于归替她写的信。她写的东西,青竹都看不懂更不要说高氏了,昨日决定与他们一起走时便求谢于归替她写了离别信。她身份特俗,姜城对于她来说本就不是久留之地,如今被人认出赶紧走才是上策。青竹与她情如姐妹,真要分开确实舍不得,可她再舍不得又有何用,她的舍不得只会害了她们。或许有一天,等纪翔与百里炼分出胜负,等他们不再在意她的价值,她便能与她们重逢了。“小姐,可是起床了燕尔可以进去吗”一大早燕尔端着脸盆站在纪清鸢房门口。青竹起得早正巧遇上燕尔来叫纪清鸢起床,她对纪清鸢的习性再清楚不过,无事的时候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燕尔,别叫了,她习惯睡得迟,你迟一点再来叫她。”“小姐这么能睡啊”燕尔吐吐舌。青竹笑道:“还不是少城主宠的。”“少城主哪个少城主是百里城主还是卫城主,还是蔺城主听起来,小姐大有来头”青竹转过身,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于他们而言,知道的事情越少越好,“此事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若有人问起,只管说不清楚,记住了么”燕尔的好奇心被青竹严肃的神情压下,作为下人的本分她还是知道的,不该问的东西别问。半个时辰后,大家都在前厅用早饭,一桌人,唯独缺了纪清鸢,高氏对纪清鸢是了解,可这也太迟了,“怎么,清鸢还未起床”“我早些时候去叫过,可青竹小姐说清鸢小姐会起得迟一些。”“一定要把她叫起来,三餐紊乱容易得病,何况她昨晚睡得并不迟,该起来了。”“我去吧。”青竹主动起身。“我陪青竹小姐。”风荷跟着起身。两人来到纪清鸢房外,对望一眼,风荷上前敲门,青竹喊话。“小姐,该起床用膳了。”“清鸢小姐该起床了。”青竹想了想道:“直接进去吧,小姐睡觉喜欢蒙着被子不一定听得见我们说话。”“嗯。”风荷直接推开了房门。床上空无一人。青竹吓了一跳:“小姐”风荷打量着房间,东西没有被乱动,更没有打斗的痕迹,桌上躺着封信。“青竹小姐,桌上有信。”青竹快速拿起信封打开,抽出信纸。娘,青竹,我走了。你们不用担心,我是和朋友一起走的,他武功高强所以不必来找我,娘亲能得王后赏识固然好,能进王宫则更好,纪翔明面上不敢动你们,不代表他不会来暗的。记住我的话,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们保重。“夫人”燕尔一声惊呼。门口的高氏一见青竹手里的昕气血攻心站立不稳。第132章 悬崖之下陆子谦骑着一匹黑马办事归来,这几日他跟着一队人四处寻找纪清鸢的下落。说来奇怪,他派了两批人出府,第一批人尚且还能问到些蛛丝马迹,第二批人却没有半分收获,纪清鸢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想不通纪清鸢为何要走,她不爱百里炼也不爱他,可纪翔终归是她的生父,为何也抛弃了。“姑父,何事令你展颜”陆子谦将马匹交给仆人即刻赶来书房。纪翔近日是愈发阴冷,今日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笑道:“探子来信,百里炼病了。”陆子谦想起纪翔之前让纪清鸢办的事,“病了难道是之前鸢儿下的药”“嗯。”纪翔此时心情大好,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撩开衣袍坐上高椅。“姑父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自然是等着他咽气。”他眼里满是赤裸裸的野心,“另外,养了这么久的士兵总算要排上用场了。”“姑父的人马在何处,为何我从不见姑父去,视察”陆子谦趁他防备稍懈时问出了他不曾经手的事。纪翔面色一寒:“这件事你不用管,你只需在府里打点一切便好,等我夺得城主之位,你再领着纪府的下人正大光明踏入城主府。”哼,老贼。他跟在纪翔身侧十余年,他对他终究还是心存芥蒂,交于他做的事通常只是表面上的东西,与权力的核心无关。确实,他又怎能甘于坐那一人之下的位子。城主府里,百里炼为请纪翔入瓮演了一场好戏,整日缠绵病榻,看起来病情一日比一日糟糕。可这装病,他还存有私心,不知纪清鸢得知他病了会有何反应,会来找他么。纪清鸢走后,他同样派了一队人马去保护纪清鸢却从不过问她的下落。那晚,凰枭默默将两人安全送至姜城也就回了城主府,百里炼一清二楚,但装作并不知情。眼下最重要的是对付纪翔,儿女私情他会先抛在一边,何况不到最后一刻,他和她的结局真不好说,纪翔对他手下不留情,他也同样不会留情,杀父仇人这个罪名他只能尽量不要。百里炼卧病在床后,城主府里的大小事务便交给了凤瑀凰枭,两人自小便是他的得力助手,处理城主府里的事务自然也顺手。凤瑀环顾冷清的院子不由怀念起从前。“物是人非啊。”纪清鸢走了之后,城主府里不再热闹,她在时总是领着下人在院子里做各种游戏,以往他们还跟着少城主躲在一处偷看。凰枭没有说话,静静站着。他记得玩游戏时,青竹总是将少夫人护在身后,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她受伤。苏泠自看到卫暻弈跟着跳下山崖的那一刻起,才清醒过来,封尘歇要的根本就不是梁倾默,而是卫暻弈的命。造成这一切的人是她,如果不是她轻信了封尘歇的话,又怎么会害了少城主。她抽出腰间的匕首上前与封尘歇拼命,可她的身手又岂会是封尘歇的对手。封尘歇不忍去看苏泠脸上愤怒而绝望的神情,“我欺骗了你是我的错,可我也是为了绮儿报仇。你们少城主为报杀母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