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玄机,是不是她太笨了所以参不透。纪清鸢烦恼的时候有个习惯就是去揉头发,早上刚梳好的发髻被她揉的有些凌乱,散落了几缕发丝。“小姐。”青竹一进府便问了下人纪清鸢在何处匆匆来找她。“青竹”纪清鸢正坐在假山上闻言一下子站起身,她不在的日子她一个人烦得想揍人。“小姐爬那么高做什么,快下来。”纪清鸢坐的假山位置有些高,离地面有八九丈,青竹担心地不得了。纪清鸢提着撩起的裙摆缠绕打了个结一步一步跳下假山,“当然是有事啊。”“小姐没事吧,有没有伤着哪里”青竹俯下身将纪清鸢的裙摆解开拍去裙身沾染的泥土。“没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陪着娘亲么”“娘亲不放心小姐,让青竹陪着你。”“我其实希望你来又不希望你来,有时候多一个人不代表多一分力量而是多一份危险。”“青竹不怕。”“等等,你回来的时候难道是跟凰枭一起孤男寡女,怎么样,感情有什么进展”纪清鸢像是发现新鲜八卦,拉着青竹追问。青竹被问得红了脸转过身背对纪清鸢:“小姐别乱说。”“脸红了,看样子我不是乱说,到底有没有啊,告诉我嘛好青竹,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纪清鸢抓着青竹的双肩摇晃。“没有。”青竹被纪清鸢问得心里烦乱随口回道。纪清鸢跑去青竹面前拦着她:“哎呦,别小气啊,怎么说我们也是好姐妹,而且我见过的情感问题可多了,你经验不足,快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析分析。”“他”青竹欲言又止。“嗯什么,说啊。”纪清鸢整个人凑过去,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还是不说了。”青竹偏过头,嘴角下垂。“哦你想气死我么,把我的兴趣勾起又不说了。不说拉倒。”纪清鸢故意喘气喘得大声倏然转身大手大脚离开。“小姐,小姐。”青竹跟了上去。“嗯。”纪清鸢板着脸。“不是青竹不愿说,只是,只是”她越急越说不出口。“只是什么”她这一番欲语还休,含羞带臊的样子,惹得纪清鸢更好奇了,到底两人在路上经历了什么经典情节,突然一脸恍然大悟,倒吸一口气。“你们,啊,你们,难道”“小姐想什么呢。”青竹抿着嘴羞得跺了跺脚,“凰枭才不是那种人。”“哟哟哟,你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啊,居然帮着心上人数落我。”纪清鸢的眉毛挑地十分喜感,话语间全是揶揄。“小姐又胡说。”“证明我不是胡说,那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那天天色已晚,方圆十里只一家客栈,然后”“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一定是经典场景,你们进了客栈之后,老板告诉你们只有一件房,所以你们就睡了一间房,孤男寡女,干柴遇上烈火,然后情不自禁,再然后就是少儿不宜。”“小姐你别乱说。”纪清鸢越说越离谱,青竹气得去打她。纪清鸢一边躲着青竹一边笑:“怎么样啊,我们的面瘫代表凰枭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和平时一样冷淡呢,还是热情如火”“小姐。”两人在花园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戏码,纪清鸢在前边跑,青竹在后面追。“来追我啊,追到我凰枭就是你的。来啊,哎呦。”纪清鸢一边转头一边跑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子上整个人往前扑去。她都做好了狗啃泥的准备,谁知摔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青竹立即收了嬉笑的神情毕恭毕敬道:“见过少城主。”纪清鸢在百里炼的怀里抬头,上方是他完美的下颚线,弧线和构造好看地不像话。百里炼身后跟着凤瑀和凰枭,凤瑀面上神情古怪,凰枭依旧面瘫,显然他们听到了她和纪清鸢的对话,青竹低着头不敢再看。“怎么这般不小心,我不在,你便摔了。”百里炼责备道,她这小孩子心性如何一个人生活,他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太高兴了没注意脚下。”纪清鸢直起身,见百里炼身后凰枭视线毫不掩饰落在青竹身上,心想要不要成全了他们,至于她以后的选择她可以不在意。“天气这么热,小心中暑,快进屋。”“嗯,对了,我有事想跟你商量。”“等晚上,我现在有事。”“那我等你。”她说时觉得并无不妥,后知后觉才体会其中的亲昵。她难得说些亲密话,他心里一荡,抬手擦了擦她额间的汗水,“好。”“我回房了。”有几个电灯泡在,秀恩爱她也不好意思。“去吧。”她转身的刹那,他收起眼里的笑意。书房里,凤瑀凰枭站着,百里炼端坐在书桌前,桌面上躺着一封未拆开的信,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个字。“她这几日在府里做了什么”凤瑀道:“据下人说,少夫人这几日都在府里转悠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每天去几处,府里的每个角落都被她翻遍了。”“她这么心急,看来是纪翔等不了了。”百里炼伸出手,单手覆在信封上。“少城主,我们是否提前行事”凰枭上前一步道,凤瑀微微诧异。百里炼抬眸,眉宇间杀气尽显。“既然她想要,那便给她。”“少城主,这可是兵符,交给少夫人便是交给纪翔,请少城主三思。”凤瑀上也前一步,说什么也不同意百里炼的决定。百里炼的视线扫过两人,一个宠辱不惊,一个喜形于色,缓缓道:“谁说要给她真的了”凤瑀一愣,喜道:“是,少城主。”“凰枭。”“在。”“你与青竹”他和纪清鸢之间是她选择了背叛,而凰枭不同,他在感情上不想替他做选择。“少城主不必多言,我既已发过誓,与城主府相比,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冷如刀锋的面庞心思难猜,但他说这话却让人信服。“不,你大可不必为了我放弃心上人,她若愿意跟你,你便娶了她,我同意。”“她更忠于少夫人的主仆情意,不会跟我。”原本正视百里炼的双眼视线下移。“你可想清楚了。”“绝不后悔。”握着剑鞘的手紧绷着。“好,凤瑀你去安排。”对于纪清鸢的选择,他期待却又惧怕,纪翔和他在她心里的地位即将揭晓。“是,少城主。”第114章 儿时游戏桌上,店小二的尸体还未凉透,鲜血四溅,其中有几滴落在了两人的碗里,血腥的场面她不是第一次见,可还是如同第一次一般害怕和厌恶。“走。”卫暻弈拉起梁倾默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小吃摊。两人进了另一条街,梁倾默依旧心有余悸,怎么在樊城也会有人来杀她,封尘歇的人已经混入樊城了么。“在想什么”卫暻弈冷淡的声音飘入耳中。“他为什么要杀我我不记得自己有仇家。”“他要杀的不是你,是我。”他第一次带她出府便遇上了这样的事,若是他不在简直难以想象,以后该禁止她出府。“是你”梁倾默被弄糊涂了,“樊城不是你的脚下么,怎么会有人杀你。”樊城也不比她想的安全,她当初要真逃了,说不定现在坟头草都两丈高了。“樊城是我做主,可要杀我的人也不少,只要我在位一日,城主之位便轮不到他们。”刺客到底是封尘歇派的还是篡夺城主之位的人派的,他现在还能下定论,但只派一人来对付他,还是个如此不济的人,那人的心思令人费解。“他们他们是谁”“你别管。”这话说得大男子主义,可她听了心里倒是甜甜的,比吃了蜂蜜还甜,她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不远处酒楼上的一位客人临栏而坐,自顾自给自己倒酒。方才楼下发生的事,他看得清清楚楚,白千首果然厉害,那么重的伤短时间便治好。卫暻弈的武功恢复如初,他要对付他就难了,何况这里还是樊城,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就没带几个随从。梁倾默是他的弱点,且这个弱点愈来愈明显。想要杀了他,先夺梁倾默才是正确的选择。如何才能引开卫暻弈,让梁倾默出府是眼下他最急的事。卫暻弈梁倾默在别处解决了早餐的问题,并肩走在大街上逛游,随着时间推进,大街上开始越来越热闹。夏季的天气是热,可此时还是初夏,早晨还算凉爽,摆摊的人搭起了布蓬遮阳。“大家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好玩又刺激嘞。”摊主敲着铜锣叫喊,吸引了一大堆人围观。梁倾默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大汉穿着褐色麻衣,手提铜锣,面容粗犷,他站在一群人中央,身后七八米处摆着个四方的棋盘,棋盘上隔了一百个格子,最中央的四格被涂成红色,外面一圈是黑色,如此红黑相间。“大家请看我身后的棋盘,谁若能将五枝竹签钉入最中央的红圈,那这桌上的东西随便选一样带走,东西都是些我在各地收集的小玩意,值是值不了多少钱,但大家玩个开心。”梁倾默来了兴趣,这个跟她在家乡看到的扔塑料圈和射气球的游戏差不多一个套路,她小时候可爱玩了,就是准头不太好。“我来。”围观群众中走出一名蓝衣女子,一身劲装打扮,看样子是个女侠,她扔了一吊钱给摊主,拿起竹签对准了棋盘。“想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对那游戏很感兴趣。“嗯。”梁倾默点头。卫暻弈牵着她进了人群。蓝衣女子侧着身,指尖斜夹着竹签,目光紧盯着棋盘的最中央,待她看定之后,右手快速一甩,竹签倏地飞了出去,正好压在了最内圈的圈上。“好姑娘好身手。”摊主带头喝彩,围观人也鼓起了掌。蓝衣女子被大家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神情变了变,再拿起一根竹签,深吸了几口气对准红圈射了出去,这次进了红圈不再压线,四周掌声更烈。梁倾默拉着卫暻弈激动道:“她好厉害。”“不过如此。”卫暻弈不解风情也不是一两天,她早就习惯地不能再习惯,从不指望在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夸奖人的话,不过对他的武功来说,确实不过如此。这次,蓝衣女子一次拿起三支竹签,动作更快,“叮叮叮”,三支竹签分别有两只落在红圈内,一只落在第二圈。“哎,可惜了。”群众发出叹息声。“姑娘,依照我刚才说的规矩,你能带走桌上第二层的小玩意儿,姑娘请。”摊主引着蓝衣姑娘到摆放物品的桌上,一共三层阶梯,分别放着不同的东西,全是些平日见不到的古怪玩意儿。蓝衣女子支着下巴,选什么好呢,感觉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她拿起一只木雕的雄鹰,很是新奇。“这是在下去宿鹰族时偶遇一位老人赠与的东西,吹响它便可招来普通的雄鹰。”“正好我过几日要去外族,或许用得上它。”蓝衣女子开心地将木鹰放入怀中离开。“接下来,还有谁愿意一试”“我。”“我。”“我。”“我。”一窝人抢着去付钱,欲上前一试,摊主的宝贝樊城难得一见。梁倾默也有些跃跃欲试,只不过她连竹签都投不准,更别说钉入棋盘了,卫暻弈是没问题,但不见得他会乐意玩这个。“想要什么”“嗯”梁倾默抬头,疑惑地望着卫暻弈。“桌上的东西,想要什么”卫暻弈见她没懂他的衣衫多说了几个字。梁倾默没想过卫暻弈真的要玩,还问她想要什么,心情激动一时语塞。她半天不说话,卫暻弈直接拉着她走近人群的最前边,一位年轻小哥死活射不进最里面的三个圈,一旁的人看得心急等得迫切,估计心里都在骂他自不量力还影响别人。大概摊主也看出了大家的不满上前劝道:“我见公子出身官宦人家,想必饱读诗书,这几日用眼过度,不如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再来试试。”年轻公子原本是不服气自己为何射不中,但摊主这么一说给足了他面子,一旁要玩的人脸色也不善,他再不罢手便要在众人面前难堪。“嗯。”年轻公子慢慢退出人群。“我来我来。”又是一群人涌上前去。卫暻弈搂着梁倾默的手微微用力:“想不想试试”梁倾默摇摇头:“我怎么可能射得中。”“我说行就行。”又一位游客射偏,卫暻弈上前付了钱,按顺序,他们已排在了后面。“这位兄台,可否让我和夫人先来。”卫暻弈没排队径自走到最前端。游客看了没看是哪个不识相的人嗤了一声道:“先来后到懂不懂,自己后边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