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划算。说来也是,如今这种时节,谁又能完全不计回报,豁出性命去行事呢。思想间,小童已将她们带至一间厢房前,开了门道:“姑娘便歇在此处,我家主人待会便来。”宝璐道了谢,扶翠芸进门。小小一间厢房也收拾的干净,被褥之类的皆是新的,宝璐忙将翠芸扶上床歇息着。几人候了不多时,便见一个中年人进来,一进来见着宝璐她们便忙道:“让诸位久等了。”宝璐见他体态微胖,穿着精细,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想来便是那金堂主,忙道:“金堂主客气了,万分感谢金堂主能接收我们。”金堂主道:“姑娘客气了,我们不过也是救死扶伤而已,只是条件有限,未能帮助更多的人。”宝璐道:“金堂主一片仁心我们都感恩在心,如今是条件不允许,只能救一个算一个了。”金堂主点点头:“姑娘理解,也不枉我们这般冒风险了。”说罢,拂袖坐下道:“请这位姑娘伸手,我搭个脉。”宝璐与绿萝忙将翠芸的手伸出去让金堂主搭脉。金堂主闭眼凝神搭了一会道:“这位姑娘确是疫气侵身,好在平日里身体健壮不致无法挽回地步。”宝璐听了宽了心,忙将之前的药方拿出来道:“这是之前大夫所开药方,金堂主你看能否用。”金堂主拿过来看了一会道:“这位大夫所开药方虽有偏颇但也不是不能用,我改几味药便可。”说罢,道桌边提笔改了几味,这才递给小童。金堂主十分上道,又一一让她们几个伸出手把了脉,把完才悠悠道:“所幸你们几位并未传染上。”又对小童说:“煎了药送过来,再抓些强身健体的药煎起来给这几位。”说罢,起身便欲出去。宝璐忙跟上去道谢:“我原以为翠芸无人会治,谁知遇见金堂主这般德善之人,我们虽是汪二公子介绍过来的,但是医诊费总不能叫金堂主倒贴,所需所费金堂主尽管列个清单叫人送来便罢。”金堂主倒是摆摆手道:“这里疫病费用皆由府衙承担了,姑娘无须多虑,当真要谢去谢汪二公子便罢。”宝璐心中自是记得汪立之的恩情,但这边亦是感谢金堂主,千恩万谢谢了金堂主,回头又将身上带着的二十两银子封了想着金堂主好歹对翠芸上心些,待小童来送药之时,塞与他请他送给金堂主,小童推辞了几下便也收了。翠芸一剂汤药喝罢虚汗少了许多,宝璐见了也放心,看着也无甚事情,便让飞剑先回去,在此地干守着也累人。飞剑惯是恪守本分的,道:“没有姑娘在此候着我倒回去歇着的道理,姑娘这几日也劳神,此刻无事,我竟送姑娘回去歇息,再回来候着罢。”绿萝也道:“姑娘,翠芸的脸色已好了许多,不若你先回去歇息。”宝璐摆摆手:“我便是回去了心中也担心,不若在此候着。”绿萝想了下道:“我知姑娘关心翠芸,只是咱们二人皆候着未免劳累,此刻翠芸服了药也无他事不过是留个人照应便罢,如今将午,姑娘不若回去歇着,明日再过来看翠芸,待明日姑娘过来,我再回去歇一会如何。再说这些预防的药,杏娘他们最好也喝些,亦需人送回去。”宝璐想着绿萝这几日也十分劳累,也想她先回去歇息,但想绿萝如今回去了晚上必是要过来与她换班了,不若她先回去,晚上再来接她的班,也让绿萝睡个好觉,遂也应下。飞剑亦是起身先送她回去。第194章 流民宝璐在宅中待了半日,让杏娘将她从百草堂拿来的药煎了又分送给食肆的各人,到了傍晚吃过饭又候到了戌时这才往百草堂去。飞剑知挪不过也只好送宝璐过去。绿萝正在房中照顾翠芸,见了宝璐过来惊异道:“姑娘怎么又过来了。”宝璐道:“在宅中睡了一下午十分舒畅,晚上便我来守吧。”又道:“我让杏娘给你留了药,你回去喝完便睡下罢。”又对着飞剑道:“这边安生的很,你送了绿萝回去便不用再过来罢,你这几日也累了,回去睡个安稳觉。”说吧又低头看了看翠芸的脸色,见已红润许多,心中放心飞剑答:“飞剑职责所在,不能离了姑娘。”宝璐瞪了他一眼道:“你在这也不方便不是。”飞剑脸色飞红,忙低头道:“飞剑守在外头。”宝璐笑道:“你也别倔了,外头疫气重,你若是病了我如何向谢峤交代。”又道:“你们便放心罢,这边安生的紧,再没别的事了。”飞剑见宝璐如此说也只好应下了,道:“明日一早我便来接姑娘回去歇息。”宝璐有心让二人多休息,便道:“这倒不必,你们快到巳时再来,早了我还没起床。”二人见宝璐说的坚决,也只好先回了去。飞剑出来不放心,仍旧找到了百草堂金堂主道是:“沈姑娘虽是汪二公子介绍来的,却是谢府的人,不可怠慢了。”金堂主虽只是供药的,但十分具有政治敏锐性,早上飞剑过来之时便觉得他十分眼熟,只是不好明白问罢了,此刻见飞剑说了,忙道:“这位小爷便是谢大人跟前的,谢大人在夔州之际,小的未曾有幸向谢大人请安,远远的却与谢大人打过几个照面,也见过这位小爷,如今谢大人升迁回京,小的想必也没这福分与大人请安,小爷若见到谢大人请代为传达我的问候。”飞剑道:“你原是为官家供药材,为人勤恳踏实大人自然是知道的,这次疫病你又出力不少,日后论功行赏也少不了你的。”金堂主一听,眉开眼笑道:“多谢小爷,多谢小爷。”又忙道:“今日是我怠慢了,因汪公子特地交代过不使汪知府知晓要低调着些,所以我这才简单了,我这就使两个丫环去照顾姑娘。”飞剑想了下,此刻若是这般殷勤,沈姑娘怕都以为是汪立之的人情,自家大人倒是落不着好,但若与金堂主暗示又恐沈姑娘觉得大人刻意。他瞥了眼身旁的绿萝,心道,便是他们不说,绿萝也会跟宝璐说。飞剑索性高风亮节,道:“你使人照顾着便罢,也别说是我家大人,日后定少不了你的酬金。”金堂主忙笑应道:“小爷这说的什么话,可不敢要谢大人的酬金。”飞剑道:“给你你便拿着,我可不愿姑娘知道了觉得我家大人仗势欺人。”金堂主忙点头,道:“是的,是的,小爷说的是。”飞剑满意了这才出来。绿萝跟着他一路出来,出了百草堂上了马车,这才问飞剑,“你既不想姑娘知晓内情,为何又当着我的面说,到底是要我说还是不说。”飞剑没想到绿萝聪慧一下便想到,他也不明说只问她:“依你自己是说还是不说。”绿萝笑笑道:“我对姑娘向无可隐瞒之事,定是要说的。”飞剑道:“你倒是个忠心的。”绿萝笑道:“彼此彼此。”飞剑索性摊开来说道:“我这般七拐八绕的无非是想姑娘对我家大人多些好感罢了。”绿萝听了道:“姑娘向来有主见,并非这些小恩小惠能打动的。”飞剑点点头,道:“姑娘是个有想法的,大人亦难左右何况我们,只是水滴石穿,大人既然有心,我们做属下的自然想大人心想事成。”绿萝只笑笑并不再说。二人回到宅子已是夜深,各自告了别回房歇息。飞剑向来浅眠,这夜亦是合衣而睡,朦胧间突听耳畔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飞剑即刻睁开眼,宅内四周静悄悄,他舒了一口气许是他疲惫听错了。飞剑吐了一口气合上眼,隐约间又是一股喧闹声。飞剑睁眼即觉得不安,立刻握剑起身,出了房门直往瞭望台去。飞剑三两下攀爬上去,直觉往东、北两个城门望去,只见远处星星点点有火光在动,心中稍安,城门无事。飞剑放眼往前,望向南城门,那里是百草堂所在之地,如今寂静一片,心里放心。飞剑又转了个身往西城门,随即一震,那里是只见原本已经锁死的西城门方向,此刻竟已火光点点,仔细听去不时有惊叫声传来。飞剑心惊,原以为卫所已将流民驱赶出去,流民死了心必不会聚集在夔州城四周。谁知他们如今竟从已经锁死的西城门偷摸进来,那边因是锁死据他观察所见往日里只设一个哨岗,这两日平静无波想必这些人放松了。卫所的人也十分大意了,这样悄不声的进来想必是里应外合的,上次流民还不曾有这般策略只是为了抢夺一些吃的,此番卫所进来竟没将这后事料理干净,又给贼人趁机作乱的机会,此刻看着情形竟像是了。飞剑立刻往下,头一个往范哥、杏娘的房间去。“范哥,快起来,流民涌入城了。”房里头一阵西索之声,随即传来范哥略带紧张的声音:“飞剑兄弟你说什么”“流民涌进城了,快起来收拾东西,不知前回的那些贼人会否回来报复,若是他们来报复的话,咱们也只好弃了这宅子往食肆那边去。”这些流民对飞剑来说当然不值一提,但此刻人数众多,且身边还有两个女眷,飞剑不敢冒险,只能选择最保险的方法。“范哥动作快些,天黑看不清那些流民到哪了,我尽快带你们去食肆。”说罢,又急声道:“我去叫绿萝姑娘。”说罢,飞剑疾步往内院去,也顾不得许多啪啪啪的用力拍门,“绿萝姑娘快起来,绿萝姑娘。”“什么事”里头一阵细索声,随即听脚步声往门边来。“流民涌进城来了,准备准备我带你们去食肆。”绿萝听了也唬了一跳,“不是关着城门又有卫所的人把守,怎还进的来”“许是卫所的人做事不认真有了漏网之鱼,他们怀恨在心且又都是穷凶极恶的,便想办法开了城门。”“你快收拾收拾来门口,我带你们去去食肆。”飞剑催促道,说罢又往外奔去。绿萝着急忙穿上衣服,挽了一把头发,别的俱不再理,直往宝璐房间去,铺了一张大红绸布,将她平日里喜欢的爱穿的戴的俱拢在一起,结结实实扎了死结这才往外跑去。绿萝刚跑至院门口,只听后门“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两个高高瘦瘦的人跳了进来,手中拿着菜刀,看见绿萝就要扑上前来。绿萝惊叫了一声,忙往前门跑去。飞剑在门口候着她们,范哥与杏娘离门口近些,很快收拾了便到了门口,三人正等着,只听后院传来绿萝一声尖叫。飞剑立即道:“你们注意着四周别走动,我马上就回来。”说罢立即持剑往后院飞奔过去。飞剑赶到时,绿萝正往她跑来后跟着两个流民眼看就要追上她了。飞剑当即将剑鞘用力一掷,二人双双被打了个满脸,哀嚎了声,飞剑随即飞身上去。绿萝只觉得通雪亮白的剑光在她眼前一闪,一股热流溅在她的脸上,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倒下。飞剑拾起剑鞘收剑一气喝成,一脸冷峻的走向吓瘫在地绿萝,一把将她拎起往外。二人刚赶至门口只见外墙外又跳进一个人,飞剑毫不留情的解决了他,低声对范哥三人道:“看来是上次的人寻仇来了,他们必死盯这这里不放了,如今时间紧迫我们没有准备应对,只得先弃了这里,你们跟在我后面我一路冲杀出去,带着你们往食肆。”范哥点点头,不知何时手中已抓了一把菜刀,道:“你打头,我断后。”“莫要勉强,此刻外头定有许多人候着,我一出去便将他们冲开,你们趁机朝右往食肆跑去,我们只要人平安冲出去便罢。”三人皆是神色紧张的点点头。飞剑说罢,用剑头挑起门插,剑柄左右一拨大门缓缓的打开,只见外头早已站了许多流民,手中持物,满脸戾气,远处的天早已被火光烧红。门外流民一见门打开,愣了一下随即握着棍、刀之类的便冲上前来。飞剑毫不犹豫的利剑一划即刻便有二三个人倒下,将剩余的人也震慑住了。“走。”飞剑低喝,手上的银剑滴着血,护在门前如修罗。范哥反应过来,忙推了二人往右侧闪去。流民中也有不要命的,高喝了一声:“干他娘的,一个人怕个鸟,我们上,为三儿出了这口恶气。”流民被这一喝仿佛才反应过来般,也立即持物朝飞剑冲来。第195章 形势严峻飞剑不敢恋战,恐被他们缠住其他的流民对付范哥三人去,只是边战边退堪堪拦着流民的攻势,又不致三人行踪被发现。飞剑拦住流民的攻势,只见三人已经消失在街角,又持剑挡了一会,约莫着几人应是到了食肆,这才一发狠打落数人,脚一点借着路边板车跳上了屋檐。流民气急,便要上去追飞剑,但还未等他们上去,飞剑早已消失在屋顶,流民气得跳脚,纷纷叫喊着非要去踏平房子不可。飞剑踩在房顶上,东拐西拐才拐回到食肆,从屋顶一下跳落在院中。众人原还在睡梦中,亦是有浅眠的被外头的喧闹声吵醒,起来一看,只一点月光的街上已然有许多人在跑动,那人紧张起来叫个人出来看,才发现远处些的都有火光,这才意识到又是了。众人慌忙起来,才出了房门便听楼下敲门声,一开门却是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