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是什么意思?!”直田良子粗暴打断,“你难道是想说,是我们家健一的不对吗!?我们家健一多么乖的一个孩子,从来不会惹是生非明显就是被他们欺负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老公,你也说点什么啊!”
同样身材矮胖的男人摩擦五指上的戒指,肥胖的脸上笑起来时眼睛都挤到消失,以一种很讨人厌笃定口吻说:“老师,这件事根本没有讨论的必要,我们家健一可是优等生,家庭也没有任何问题,有什么理由去欺负别人?”
他顿了下,看向沉默不语的白雪樱来和他身后脸色难看的夏目贵志,目光透露鄙夷:“我听健一说过,你们没有父母。虽然很值得同情,但像你们这样缺失父母教育的孩子却总会惹出祸端,给周围的人造成麻烦。”
接连两次被打断话头,村田真夏不得不深吸口气,周边熟知她脾气的老师已经默默倒吸凉气扭过头了。
“直田太太、直田先生,请你们听我说。”她在‘听’字上加了重音,“我已经通知了樱来君的家长,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等到双方都到齐,我会调出监控,赔偿和道歉的事情是要等那之后。”
“还请两位作为成年人不要操之过急,感情用事。”
直田先生收回目光,面带笑容:“村田老师你说的对,就是看到儿子受伤我们夫妻有些着急了。”
直田太太闻言也不再咄咄逼人的作态,而是低声哭泣起来。
她那个可怜的孩子,从母亲怀里探出脑袋,胖的五官都变小的脸上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配上他那个秃顶的脑袋,搞笑程度翻倍了。
白雪樱来试着扯起嘴角,但牵动了伤口低声嘶了下。
他没想到把事情发展到这步,把人头发薅秃也是意外,但他不后悔。
r / 他曾大海上接受过的教育就是:对于侮辱自己朋友的家伙,绝对不能放过!
而且,这些伤他很快就能自己治好,对方头上的秃顶可是要带着过年了。
这么想,虽然输了,但他还是赢了。
系统:【……你也不怕你两个监护人生气。】
【阵平和研二都是讲道理的成熟大人,他们不会怪我打架的。】
系统微妙道:【我指的不是打架的事……算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经历。】
“樱来。”
手上传来小心翼翼的力道,夏目贵志低垂脑袋,肩膀和声音一起沉下去:“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如果不是因为他,樱来也不会和人打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脚下的里面变得软烂,周边笼罩着挥散不去的黑暗,夏目贵志越陷越深。
都是他不好,都是他……
“贵志。”
沉稳、有力的声音,把他从越陷越深的沼泽中拽出。
夏目贵志透过模糊的视野,注视眼前的樱发男孩,他不禁想起了那一天,回应他的呼唤,天使降临的那一天。
“从来就没有受到伤害的人,要感到抱歉的道理。”
泪珠涌上来,带着滚烫的感情,流出眼眶。
“你没有错,所以不要哭。”
天使抿紧嘴唇,目视远方,没有确切落在某一处,看起来有些冷,脸上贴着的创口贴和纱布,让他看起像一只目光冰冷的小狼。
他说这话,并没有压制自己的声音。
村田真夏投来惊讶的目光,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孩子身上见到这样的情绪。
直田太太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骄傲和不屑:“真想看看你监护人的样子,到底什么样的人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
叩叩——
“哦?”
门口响起一道慵懒的声线,敲门的松田阵平手臂抵在门板上,墨镜从挺直的鼻梁滑落,露出镜片后危险眯起的眼睛。
“现在你看到了。”他说
/ “不好意思,村田老师我们来晚了。”
萩原研二站在松田阵平身侧,两个身姿挺拔、气场锐利的男人将门口堵死,以一种压迫感的俯视角度面对屋内脸色骤变的夫妻俩。
“麻烦您调取监控。”
明明是和平常别无两样的笑容,但是那双紫色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白雪樱来脑中警铃却突然炸/响。
莫名的,他有一种感觉。
两个监护人中,一直担任调和救场,脾气最好的萩原研二——生气了。